可是為什麽我餓著肚子還執意要寫些當事人都不認可的東西,我的意圖很簡單,這是一個不夠隨性的年代,有太多的沉重要你自己去背負,你承受不起轟然倒地,你唏噓不已,對這個世界的太過計較表現詫異,記憶象幻燈片點點閃過,點點遺忘。

    記住!從沒有什麽記憶是可以一下被抹殺的,除非你在跳樓和撞車同時大頭朝下,否則就任由她像流水一樣劃過你的腦門,隻留有一種被即刻偷走的感覺。

    是時間嗎、是生活嗎,還是你的疏忽與不負責任,都有可能,往往是多年後見到似曾相識的人說你怎麽變化這麽大而自己還沒有意識到,因為他是你的一個見證,你們四五年前應該見過麵了,他親眼看見一個人在成長時的模樣,四五年後他說你變了那你就是真的變了,因為此時他就變成了你,那個四五年前的少年。

    世界不會放過你,他人就是地獄,在雙方對峙的情況下,如果不是你率先表示寬容。

    千霈痛恨吃飯還要排長隊買飯、睡覺要忍受同寢室的大唿小叫,你見過這樣的一個情形嗎當你上了狗屁大學被分到四人間的宿舍,有一個睡覺打唿,另一個磨牙,還有一個說夢話,千霈的情況就是這樣,天知道這個世界上為什麽有這麽多沒有公德心的人,還不得不被迫在臨睡前聽些不成熟的黃色笑話,更何況那根本就不好笑,素質啊素質哪?!

    初來乍到每個人還要故作文明禮貌,放個屁也要問你是否打擾,當然你說打擾他也不會就此不放,但是一定要問,不是尊重你而是要尊重他自己,表現給自己看以求心裏平安。

    天天還要提著隨時可能爆炸的水壺去打熱水,洗頭發順便還就洗洗衣服,千霈無法想象頂著頭濕發去上課是什麽感覺,每天都要洗嗎,很多臭男人都是,千霈從來不洗頭不刷牙淑口去晨讀,起床什麽樣上課也什麽樣,因為——千霈自認為不是臭男人。

    多年後又一部轉行作導演的攝影師所拍的電影上映,片名叫《孔雀》,這就是人,一團矯柔造作的情緒,天生觀賞性動物,極度不可控。千霈的想法是,對於那些對自己抱以微笑的人一刀一刀統統捅死,如果在刀秉沒入傷口的一刹那他依然保持微笑,那千霈就還他一個微笑,不要說一個人太假,那就沒有真的了。

    我希望拾起那片片碎掉的記憶就象是在拾起地上的泥,一點一點和成個小人,她或許不是你,但她像及了你,他是你的縮影。我本著良心去做,也許那隻是不被人看起的很少一部分良心,但就是這樣才顯珍貴。

    千霈在大學裏的生活可謂一敗塗地,他變得比以前更沉默寡言,什麽是惡心的感覺,不想做又偏偏去做的時候,可是沉默了多時是否也要開口講講話以表示自己還活著啊,你當然要做些必要的表示,很奇怪,是否必要並不是一個人說得算,你往往覺得多餘的事情別人看來很有必要,譬如見麵總要問些:

    ‘你好你不好的啦,’

    ‘身體怎樣沒惹天花吧,’

    ‘孩子好吧,什麽沒孩子?!那老婆好吧?什麽吹了?!吹了好啊,我早就看丫不。。。哎你別告訴我她現在真的是你老婆了啊。’

    我要睡覺,請你把電視音量調小一點,我要上廁所,請你把腳挪開點,我要買東西,請不要插隊,我要的菜怎麽還沒來,請快一點,咦不好意思,這位是我占的,請把你的屁股抬起來,什麽你不抬起來,哦那也沒關係,請把右胳膊軸往外拐露出你的左胸,以便我可以一刀插進去。羅嗦,太羅嗦,我要一刀見血的生活。

    不知是不是千霈浮躁的情緒影響到我,一幅幅揮之不去的畫麵不斷湧現眼前,我試圖平複自己那顆躁動不安的心,那顆蠢蠢欲動卻又無從談起的心,我想慢慢的說,一字一句的說,心平氣和的說,不露馬腳的說,可偏偏就被你抓到,好吧!你看到了也好,我是胡說了,我不想說別人壞話,尤其是國人的壞話,不想學柏揚梁啟超那樣文人義氣,可是我沒辦法,你叫生活先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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