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已經身為師傅清絕淨人的門下弟子了,所以自然而然就在清絕宮裏住下了。爹爹早3月前已經迴到林家堡,每隔十幾天便攜著娘親到清絕宮裏來看看我。而哥哥卻暫且住在了清絕宮,原本爹爹是要求他迴家,不要留宿。但那個林季銘卻說我這人過於大咧,會給人家添麻煩,那麽他就要留下來收拾我的爛攤子。說話時,臉不紅,心不跳,還振振有辭。惹得我頓時火氣直上,差點舉劍而起,直奔而去。

    當時爹爹原本並不同意,但卻因諸葛彥卿對哥哥的幫助,說讓他在此鍛煉鍛煉也可,順便也讓他見識見識外麵的世界。諸葛彥卿的話畢後,用他狹長的丹鳳眼輕瞄了我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些許迷醉的光亮,細看,如貓般精明的光彩。然後接著繼續道,林兄武藝非凡,徒兒可以時常來這裏探望林兄,也順道切磋一下武藝。

    於是哥哥林季銘到底是否留下這件事便不了了之,成天陰魂難散地在周圍旋繞。漸漸地,對他在我身旁逐漸養成了習慣,甚至有時他難得不再挑我茬,人也不在身旁,便在心底有些覺得不適應,身邊猶如少了什麽一般。但這時候,我總是心粗地將其規劃為有他在身邊的時候是太煩亂,於是一下子變為安逸的狀態反而令我有些受不了。一直這麽認為。

    三月已過,如白馬過隙,快速地令我驚詫,還未好好的體會,時間卻已經一去不迴。這個師傅並不是白當,他允許了他的諾言,真的盡心盡力地在教我他所有的一切,我因他的努力,一並也在學,因此,在短短的3月之中,我的功力又比之前上升一個檔次。隻是為何總能看見師傅在他不經意間所流露出來擔憂之色,是我不夠好麽?

    今日如同以往一般,我在獨子在清絕宮後山竹林練習劍法,伴隨飄搖不斷的竹葉,我開始從此劍法原本略有淩亂的步伐中漸漸找到訣竅,步伐也逐漸沉穩矯健,慢慢有一股暖暖的氣流從丹田中升起,胸口開始有一點沉熱之感。這套幻極劍法聽師傅說在掌握劍譜的同時,最主要的還是要靠練者自身將其發揮極致,靠第二人耳述是難以練成的。於是師傅說為了考驗我,便把劍譜給我,讓我自己好生練著,當步伐沉穩能有所控製並且胸口升起一股熱騰之氣時,就好再去尋他了。

    現在不就是練成之時麽?我將亂顏後擺,豎置於後背的右肩側,向竹林深處那座隱隱約約略可尋跡的亭子走去。平時我在練不可外傳的劍譜時我和師傅的休息都在那處,其他時間就都在清絕宮如這個竹林般大的後花園中練習。有時候師傅會允許我小憩那麽的一天,我卻把他難得可以相處一天的滿姨或者也可以說是師母,帶出清絕宮的世界去瞧瞧。身邊常常會跟著毓這一溫柔如常的人,還有脾氣火爆難以控製的林季銘,以及雖為樂盟國的大帝諸葛彥卿但每次本人休假一天總是偶然來探望自己的切磋對手哥哥的人,當然現在滿姨最疼愛的清絕遺夢是絕對不可落下的一人。

    邊想我邊向亭子走去,現在直上的功力造就了我踏在早已落在地麵上的幹竹葉卻難以發出任何聲音。亭中?怎麽有兩個人?

    他們倆被對著我,在談論著什麽。再近些,仔細一看,一人是師傅,而另一人則是從前想置師傅於死地的清絕琳次。經過3個月的磨合以及滿姨的柔嘴神功,這倆人應該冰釋前嫌了吧。我正在他們稍遠處,恰好可以聽見他們的談話。不知是什麽心裏作祟,我竟然有些走上前的步伐有些心虛,感覺這時走上前,好像是在偷聽時假裝自己什麽都沒聽見似的走上前。於是我便在他們背後止步不前,站在他們的背後“大大方方”、“光明正大”地偷聽了。

    總感覺他們倆之間的氣氛怪怪的,空氣膨脹地有些乖張,卻難以說出到底是哪裏的怪異。

    師傅的聲音顯得有點低沉:“琳次,那天,就是你娘走的那天以後。你到底遇到了誰,誰教你的武功?”

    不知是否是十幾年的造就了清絕琳次冰冷冷的語調:“我已經決定了和你恢複正常的父子關係,但是,請不要過問我師傅的事情,畢竟這些年都是他給我的關心,給我現在擁有的一切。”

    他毫無情感可言的言語令師傅一怔,師傅的拳微微握緊,令人有些心酸,他說道:“琳次,你終究難以泯滅那晚我給予你的記憶嗎?”

    清絕琳次很淡很淡地冷哼了一聲:“我說忘了。”然後在稍稍一頓,再次用了一個肯定句:“你不會信的。”他們的故事到底是如何?我帶著點疑問,既然已經偷聽了,就偷聽個夠吧,呃,雖然感覺好像是從頭開始偷聽到了的,我躲在一排茂密過剩的竹林片背後心裏卻來卻發虛地想著。

    “但是,你終究是我的兒子啊。”師傅握緊的拳鬆了鬆,顯得有些頹然。

    “我算是你兒子嗎?這十三年你給過我關心嗎,你現在補償的了嗎,你能用什麽換得來我因恨而逝去的十三年的光陰?”他開始顯得有些暴怒。

    “原來,你終還是怨念著我對你關心不夠。”清絕淨人的心有些承受不住,心猶如要裂了一般的疼痛,既然現在都還恨著我,那現在再來解釋也是來不及了吧,解釋什麽?解釋這十三年暗中對他的找尋,解釋暗中對他遇到敵手的幫助,解釋他對他的父愛的程度有多少廣闊嗎?不會信的,他,應該已經完全失去這個兒子了吧。

    “怨念?哈哈,”他朝天狂笑,震得四周竹葉飄零,鳥兒受驚而亂飛,那種毫無情感可言的笑聲令人不寒而栗,“我怎麽敢怨您,您不用解釋了,我娘都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麵前了,你說我如何來怨你,恨了十三年,做得全是無用功,我如此可笑之人!世間是不是難找啊。到如今,難道我走不走你還能做得了主嗎?”

    我一驚,難道他住了三個月,要走了嗎?

    “為什麽還要走?你娘不都已經迴來了麽,難道不能為了你娘,你的弟弟,而,留下來嗎?”師傅的聲音在空空的竹林裏,久久地迴蕩,那些挽留的聲音顯得有些淒苦。

    “不要拿娘和弟弟來牽絆我!”他頓了頓,看著師傅頹廢的身形語氣竟稍稍軟了下來,“我心意已決,請不要再作挽留了。”

    師傅聽著清絕琳次堅決要走的語音,有些憤憤:“他就是他麽?難道你不知道他心已入魔很久了嗎,他對你的關心,實質在利用你啊!”

    他震怒:“別說我師傅,你!不!配!”像是早已下定了決心,他狠狠地轉身,看見了竹林中的我微微一怔,然後就再也不看我一眼,冷然而走,而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傷然竟被我一絲不漏的捕捉到了。

    師傅似乎還沉浸在那訣別的一聲“你不配”中,緩緩轉身後,原如青年般的容顏,短短的幾句話中竟令他猶如老了十幾歲。

    像是看不見我一般,木木地從我身邊走過:“走吧,看戲也看夠了吧,那劍譜也練完了吧,明天你就休息吧,後天師傅再來教你。”

    “師傅,可以說說‘他’是誰嗎?”我帶著安慰性的口語問道。

    “他,”師傅朝天略顯空洞地望了一眼,“那是我們這輩的恩怨了,慕容玟。”

    我們?我心中暗暗詫異,我們,難道還有他人?難道是……

    竹林更深處的滿朵怡在耳邊掛了一個現代微型的闊聽器,剛剛看見這父子倆走入竹林,想一並跟去的,卻哪知被倆人一起相攔,於是自己愛玩和好奇心的作祟,拿出了從現代22世紀帶來的闊聽器就開始施行竊聽計劃。可是,這十三年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還有的就是那個男子,慕容玟。她一生都應該不會忘懷的另一男子,到底他現在是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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