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兒,我給你約好了,放假後,顧阿姨的兒子會來咱們家,跟你一起複習。”

    “哪個顧阿姨呀?,沒印象”。

    “就是以前給我們家送菜的那位阿姨呀!”

    哦!我想起來了,以前我們家在鄉下有塊地,爸爸雇人在那裏種了一些蔬菜、水果,等到有收成了,就派人送到我家。看園子種菜、送菜的阿姨好像是姓顧。後來,他老公到市區工作了,他們就搬到市區了。那塊地,後來爸爸就交給別人了。

    “媽媽,你是怎麽聯係上顧阿姨的?”,我不得不佩服媽媽的能力,好幾年沒聯絡了,居然也可以聯係上。

    “我去超市買東西,碰巧,你顧阿姨在我前麵結帳,她沒有零錢,老板又找不開,我就給她墊了3角錢。他向我道謝,於是她就認出我了”。

    “閑談中,我了解到他老公前年因工殉職了。她帶著孩子本想迴鄉下,可是他兒子在念書,所以沒迴去,現在靠幫人洗衣服賺錢。”

    “她兒子和你在同一所學校,還是同屆呢,你們那所學校是貴族學校,一年的學費可不便宜,他們孤兒寡母的那能負擔得起呢,所以我請她迴來幫傭。

    “正好你雲姨的兒子生孩子了,他打算迴去帶孫子,我一直沒請到合適的管家,所以我看你顧阿姨人不錯,她正好也要找一處棲身之處,於是我們倆一拍即合,我雇她了,下星期就讓她們娘倆搬過來”。

    早上被一陣嘈雜聲叫醒了,來到樓下發現媽媽站在門口,不知道在和誰說話。“慢點,小心,行禮重,郝姐,快過來搭把手”,媽媽朝廚房喊道。

    “我家要搬家麽?”,好像沒聽媽媽提過。我也趕緊的湊上前去幫忙。

    “媽,這個箱子重,我來拿”,“你去那邊拿那個小的”。

    “誰在說話,聲音好熟,在哪聽過呢?”我一邊幫著整理行李,一邊想著。

    “咣當”我家玄關處的“聚寶盆”被碰倒了,水灑了一地,我一看,趕緊走過去想要扶起它,因為這可是爸爸的寶貝,讓爸爸知道可不得了。可是,因為聲音太大,爸爸已經走出了書房。

    “發生了什麽事”,爸爸一手拿著晨報,一邊問。

    在場的每個人都愣在了原地,任憑著幾條錦鯉在地上跳來跳去。

    “這是怎麽迴事,是誰弄的?”,我說過多少遍,誰也不許動它,今天居然…居然把它打碎了,是誰打碎的?“爸爸憤怒的臉上的青筋都露了出來。

    沉默、沉默、還是沉默,我掃視了一下,媽媽可能正在想如何平息爸爸的怒氣,顧阿姨已經是嚇得不敢作聲,低著頭。顧阿姨,旁邊站著一個人,因為是背對著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我想那個人就是顧阿姨的兒子吧。

    “郝姐,快拿掃帚和缽器來,把這打掃幹淨”,媽媽終於迴過神來說到。

    “誰也不許動,動不好會破壞風水的”,爸爸急急忙忙的奔了過來。

    “蒽桐,告訴我是誰打碎的”,爸爸來到媽媽的近前問道。

    “葉先生,實在是對不起,我們剛才忙著搬東西,沒看見所以就打碎了,我-實在是無心的,真的”,顧阿姨麵對著爸爸,顯得更加的語無倫次。

    “你們是誰”,怎麽會在我家“。

    “國昭,豔麗是我請迴來當管家的,雲姐不是不做了麽”。

    “豔麗的兒子和毓兒是同學,假期正好可以在一塊溫書,順便可以看著毓兒,免得毓兒又出去闖禍,所以我就叫豔麗她們搬過來了”。

    有沒有搞錯,看著我,當我是什麽,媽媽也太過分了,剛想發火,發覺時機不對隻好默不作聲,先看看再說。

    爸爸聽完後,居然沒作聲,不知在哪裏沉思個什麽勁兒,好像在衡量他的寶貝魚與女兒孰輕孰重吧。

    “葉先生,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真的,我很需要這份工作,您千萬不要趕我們走”。

    “媽媽,不要求他,東家不做,做西家,有什麽大不了的”。

    顧阿姨的兒子拉起顧阿姨的手,就勢就要走。

    “傻孩子,我們能走到哪裏去,這些日子來,媽媽找了好多份工作,可是總是到處碰壁,眼看著暑假一過,下學期就來了,你的學費還沒著落呢”。顧阿姨帶著哭腔說到。

    不知為什麽,我突然覺得,我能生在現在,這樣的家庭是多麽的幸福,最起碼我不用為沒有錢而發愁,我不由得同情起她們來。

    “爸爸,聚寶盆是我打碎的”,“是我剛才幫忙拿東西是不小心撞翻的”。

    “毓兒,是你,你總是這樣毛手毛腳,毛毛躁躁,沒有一點的女孩樣,都16歲了,還不定性,就你這樣,長大誰會願意娶你,我不希望我的女兒,像古代的大家閨秀一樣,我也閑她們太做作,但是,至少,我的女兒也總得是小家碧玉吧,偏偏你這樣,唉!……”爸爸無語問蒼天呀!

    事情,就在爸爸滔滔不絕的說教中,結束了。當了炮灰的我,抖了抖一地的“飛沫”也準備迴房去睡個“迴籠覺”。

    “小姐,謝謝你,我真的不知道怎麽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恐怕葉先生,真的會趕我們走,那樣我們真的是……真的是………”我生平最見不得別人哭了,顧阿姨這樣,我不知該怎麽辦。

    “顧阿姨,這沒什麽,我爸爸就是這個脾氣,你也別往心裏去,事情過去了,也就沒事了,你們安心的住下來吧”,我天生就不太會安慰人,所以自己覺得說的話有一點客套。於是我趕忙轉換話題。

    “媽媽,是不是,讓顧阿姨她們住原來雲姨住的地方?”

    “不是,我已經安排好了,讓她們住樓下客房旁邊的那間小套房,那間地方大,正好可以放兩張床,她們也就不用分開住了”

    “噢,對了,毓兒,把你床底下的那床被子拿出來給你顧阿姨,小套房裏的床墊有點薄,讓她鋪在上麵”

    “郝姐,打電話去搬家公司,問一問我們訂的單人床什麽時候來”媽媽邊說邊朝樓上走去。大概是去我房間拿被子吧。

    “顧阿姨,你跟我來,小套房在這邊”。

    “小韌,你自己拿行李,別讓小姐拿”,顧阿姨邊說邊搶去我手裏的東西,遞給了她兒子。

    這個時候,我總算看清了這個顧阿姨的兒子,居然是他——楚韌,嗬嗬,世界還真是小。

    扳著指頭,數了數餘下的日子,更覺淒涼。顧阿姨她們已經住下有一個星期了,這個星期真可謂是“多事之期”啊。

    首先是,爸爸又找來了那個胖胖的所謂的風水大師,從新把家裏裏外外看了個遍,再把家裏的家具、擺設換了地方,又從鄉下托人搬來兩盆鳳尾竹,擺在玄關原來放聚寶盆的地方,又買來一個新的聚寶盆放在客廳電視的旁邊。

    緊接著是新上任的顧阿姨,唉!怎麽說呢?總覺得有一點不自在。

    她首先,讓我不要叫她顧阿姨,直接叫她“麗姨”,跟以前稱唿雲姨一樣。其次,她不讓楚韌直接喊我的名字,非讓他喊我“小姐”喊爸爸、媽媽先生、太太。說這樣才不會亂了禮數。再次,她每天都在她兒子麵前說,“先生、太太為人心眼兒好,在她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收留了她們,人是要知恩圖報,所以讓他要好好照顧我,陪我一起好好的溫書。第三,麗姨,對爸爸、媽媽總是畢恭畢敬的,尤其是對爸爸。對我也是寵愛有加,簡直可以用”包辦代替“來形容。

    再則,是我的同學—楚韌,他從不主動的,同我說話,總是我問一句他答一句,我不說他也不說。我簡直曾經一度懷疑他患上了自閉症,如果不說,任誰也不會相信那天在禮堂演講的和他是同一個人。

    時鍾在分秒必爭的走著,我在沒日沒夜地學著,一連幾天,我倆都是自己學自己的,偶爾,我會突發奇想,想出點什麽“壯舉”還沒等我臭美完,就會被他扼殺在萌芽之中。

    就像今天,我看見屋外參天的大樹,枝繁葉茂,應該是納涼的好地方,於是我就到倉庫裏翻箱倒櫃的找了半天,終於讓我找到了,很久以前的吊床,我隨即“短衣襟,短打扮,”扛著梯子,拿著吊床朝大樹走去。

    我放好梯子,又晃了晃看看穩不穩,於是我拿起吊床就準備上去,我剛上了兩層,覺得梯子突然間搖晃起來了,嚇得我趕緊用手使勁地扶助梯子,朝下一看,楚韌正站在梯子的正後方,抬頭看著我,“幫我扶著梯子,我上去掛吊床”,說完,我繼續攀登。

    “小姐,用不用我把太太叫來,給你扶梯子”,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不用了,我隻不過是在屋子裏覺得太熱了,想出來涼快涼快”。邊說邊從梯子上下來了。

    我心裏那叫一個恨呀,平白無故找個人來看著我,媽媽這一招可真叫絕的。沒辦法,誰叫人家有媽媽撐腰呢。我還是蠻有自知之明的。

    “不行,再這樣下去,我豈不是沒有一點自由了,這跟坐牢有什麽區別,我得想個辦法才行”。我在心裏暗自說。

    “威逼利誘、討好買哄、曉以大義、一哭,二鬧,三上吊,這麽多種方法先用那個呢?”我反複思索著,沒關係,反正有的都是時間,我一個一個的試。

    “麗姨,我和楚韌誰大呀”,趁著麗姨給我收拾屋子的時候我問到。

    “小韌今年的生日過完了,是五月二十六號,小姐,你是幾月份的?”

    哈哈,他比我大,“麗姨,我生日是九月十五號,楚韌他比我大,我應該管他叫哥哥的,麗姨,我以後就管他叫哥哥啦”

    “那怎麽行,不和規矩的”,“沒關係的,我家裏就我自己,從小到大我都希望有兄弟姐妹,尤其是想有個哥哥,現在多好有個現成的,況且,以後有哥哥保護我,我也不怕別人欺負我了”,麗姨你說是不是?“。

    “既然這樣,我就同意了,說起來算我們高攀了”麗姨小的合不攏嘴。

    晚飯的時候,我看時機成熟,就同爸爸、媽媽說了我的意願,難得有個人可以整天的陪著我,看著我,我媽當然同意了,隻是楚韌低著頭,默不作聲。麗姨在一旁,倒是很興奮。

    “小韌,以後你就是哥哥了,要照顧好妹妹,你從小也沒有兄弟姐妹,現在有了就要有做哥哥的樣子,知道嗎?”楚韌在麗姨的教導下,隻能點頭同意了。

    “哥哥,你比我大,以後要讓著我呦!,不許欺負我呦!”。

    看著楚韌強忍的模樣,我在心裏暗自偷笑。“哈哈哈,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我的目的,成功了一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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