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天潯(3)
對不起哥隻能愛你到這裏 作者：往初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第二卷：天潯（3）
蝴蝶聽了齊寬的話沒有表態，她看向段南潯，他越是沉默她反而越是在意他的看法：“南潯，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內奸是件大事，不管有沒有，還是提防著為好。”段南潯的迴答，說了等於沒說。
“內奸是一定要就揪出來的。”蝴蝶輕輕笑了，轉身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夾在兩根細長的手指中間，“對了，南潯，這樁生意也完了，你又受了傷，就好好在家養著，這邊有齊寬和大光幾個，你就不用操心了。”
段南潯點點頭：“是，謝謝蝶姐。”
待段南潯和齊寬兩人退出去，蝴蝶把吸了一半的煙狠狠地掐在煙灰缸裏，拿起煙灰缸砸到了地麵上，純淨透明的琉璃夾著黑灰的煙末，在地上破裂成狼狽的碎屑。蝴蝶看著滿地的支離破碎，冷哼一聲：“內奸，這就是下場。”
今天是周末，又是一個雨後的晴天，天空很明亮，帶著初秋的幹淨清爽，就連地上的積水都是清澈的透亮，映射出周圍彩色的世界。
段南潯覺得自己因禍得福，竟然能有個雙休日，心情大好，經過麵包店時，就進去買了個香草巧克力蛋糕，提著迴家。
“晴晴，哥哥迴來了。”他一邊喊著，一邊拿出鑰匙開門，平時他早出晚歸，總要提醒段晴無論何時都把門鎖好，不和陌生人搭訕，也不給陌生人開門。
“晴晴，哥哥買了巧克力蛋糕。”段南潯提著蛋糕跑進屋裏，沒有人，他心一下慌了，聲調也急劇提高，“晴晴，你在嗎？”
他從段晴的臥室出來時，段晴恰巧從他的房間出來，不安的情緒一下消失，但又立即被另一種緊張代替。
段晴正拎著昨晚那間帶血的襯衫和留著槍洞的的大衣，呆呆地站在門口，襯衫上的血早已幹結，變成暗紅色，但一整條的袖臂依舊紅得刺眼。
段南潯連忙放下蛋糕，疾跑過去，一把奪過段晴手中的衣服，仿佛那是什麽汙穢的東西。段晴也沒有攔他，定定地站在原地，連一個踉蹌都沒有，甚至呆呆的眼睛也沒動。
他雖然抱迴了衣服，心裏卻是灼燒一樣的疼痛：“晴晴，你不該動這些……”
“哥哥，究竟怎麽迴事，你是不是有什麽瞞著我？我現在覺得自己就像一隻關在籠子裏的兔子，一個人整天高興地蹦蹦跳跳，原來卻什麽都看不到，聽不到，是個傻子。”段晴打斷了他，呆呆的眼睛終於看向他，卻濕漉漉的噙著淚。
段晴長大了，她想知道為什麽了。為什麽哥哥總是穿黑色的風衣，為什麽哥哥總是在她睡著的時候悄悄迴來，為什麽哥哥可以送她去學鋼琴，為什麽哥哥可以給她買漂亮的裙子，為什麽哥哥說我一定會永遠保護你……
段南潯看著她，好久沒有這樣仔細看她了，她長得更高了，頭發更長了，臉更尖瘦了。他突然覺得她比以前更漂亮了，眼睛依舊那樣大而清澈，卻不經意多了幾分少女的媚氣，就連左額細長的眉梢處新長了一顆痣，也是錦上添花的美。
“晴晴，像一隻小兔子一樣，整天蹦蹦跳跳的不好嗎？哥哥希望你能高興，隻要你能健康幸福，哥哥做什麽都願意，你明白嗎？”段南潯溫柔地說著，有點傷感，語氣清淡，卻滿是關懷。
段晴撅起嘴，別過眼不看他：“不好，不明白，我長大了，我不要作兔子，我不要作個高興的傻子，傻子！”
段晴故意把那個“傻子”說得很重，來強調自己的不滿。
“你不是傻子，你是最可愛最漂亮最招人喜歡的……小公主。”段南潯想了想，妹妹在自己心裏是什麽呢，小公主，對，就是小公主。
他本來是想哄哄段晴，可她還是不滿地把嘴撅得老高，她哪是什麽小公主，她明明是個沒人要的孤兒，一想到這個段晴噙在眼裏的淚就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見段晴哭了，段南潯急忙把懷裏的衣服扔到一邊，騰出手去去給她擦眼角的淚，可手剛要觸到她的臉，段晴就氣惱地一下打開了。重重的一擊又牽動了胳膊上的傷口，他痛得皺起眉 “嘶”了一聲。
“哥，你傷口怎麽樣，我忘了，弄疼了你。”這下成功轉移了段晴的注意力，她手忙腳亂地想去扶南潯的胳膊，焦慮地問，“哥，你傷哪了，讓我看看，你怎麽弄的呀。”
段南潯走進臥室，坐在床邊，指指床頭櫃的最後一層抽屜，對尾隨進來的段晴笑著說：“沒事，不嚴重。晴晴，那個抽屜，幫哥打開，裏麵有藥。”
段晴彎下腰去拿出藥：“哥哥，是這個嗎？”她翻騰了片刻從裏麵拎出一個白色的塑料袋，再一抬頭，段南潯已經把外套脫了，整個上半身除了臂膀上的紗布，其餘地方不著寸縷。
段晴的臉騰地又紅了，她小聲地重複一遍：“是，是這個嗎？”
“嗯，放這吧。”段南潯看出她不好意思的臉，和瞟到一旁的眼睛，邊拆紗布邊笑著說：“外麵有蛋糕，剛買的，香草巧克力，你去吃吧。”
段晴本來是想逃開的，但還是看到段南潯用一隻手揭紗布的笨拙模樣：“哥，我來吧，等會兒弄完了要我們一塊吃。”
拆紗布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兩個人都靜靜的不說話，可越是沉靜，彼此之間凝重的唿吸越是清晰。
當最後一層紗布揭開時，段晴看到了那個槍口，它像一隻醜陋的帶血的眼睛，陷在他結實的大臂上，那個曾經無數次抱著她，拉過她，哄著她的胳膊，段晴忍不住地又一次落淚。
“晴晴，不要哭。”段南潯低聲說，但段晴的眼淚就像掉了線的珠玉，一顆一顆砸在他身上。他的胳膊夾在自己的身體和段晴之間，不好亂動，情急之下他低頭吻上段晴的眼角，吻去了她眼角的淚水。
霎那間，一切都靜了，靜得似乎連段晴眼睫毛顫動的聲音都可以聽到。
段晴驚訝地停頓下來，她抬頭看向段南潯，那雙深邃的眼睛裏是滿滿的柔情。
這場景，在段晴的愛情幻想裏曾無數次出現，但第一次的吻竟然是哥哥的，盡管那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初吻，可那個吻還是超越了兄妹之間的感情，讓她怦然心動，讓她覺得流進嘴裏的淚水都不再苦澀。
段南潯沒有開口解釋，依然靜靜地看著段晴給他塗藥，但是他看到的隻有那雙纖細雪白的手。
他第一次陷入了內心掙紮的困境，當段晴驚訝地看向他時，他覺得自己應該逃開那雙讓他感到燥熱的眼睛，可是他全身的肌肉和細胞，似乎在霎那間都陶醉得不受意識的控製，就連他的心也跟著沸騰。
麵包房的師傅似乎放多了糖，那份香草巧克力蛋糕，太甜了，但兩個誰都沒說，隻是頭碰頭安靜地吃著，吃了很長時間。
怪異的氣氛維持了一整天，段晴沒有堅持著再去探求那些南潯刻意掩藏的真相。但她開始有些害怕，害怕再看到那樣沾滿鮮血的衣衫，害怕段南潯的身上又長了醜陋的眼睛一樣的洞，害怕哥哥說了謊不能永遠保護她。
而段南潯覺得純粹的快樂源於無知，段晴隻要能幸福地活著就是他最大的滿足，其他的都與她無關，她沒有必要知道，更沒有必要承受。對於段晴，他隻是最愛她的……
段南潯突然開始厭惡“哥哥”這個稱唿。
蝴蝶聽了齊寬的話沒有表態，她看向段南潯，他越是沉默她反而越是在意他的看法：“南潯，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內奸是件大事，不管有沒有，還是提防著為好。”段南潯的迴答，說了等於沒說。
“內奸是一定要就揪出來的。”蝴蝶輕輕笑了，轉身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夾在兩根細長的手指中間，“對了，南潯，這樁生意也完了，你又受了傷，就好好在家養著，這邊有齊寬和大光幾個，你就不用操心了。”
段南潯點點頭：“是，謝謝蝶姐。”
待段南潯和齊寬兩人退出去，蝴蝶把吸了一半的煙狠狠地掐在煙灰缸裏，拿起煙灰缸砸到了地麵上，純淨透明的琉璃夾著黑灰的煙末，在地上破裂成狼狽的碎屑。蝴蝶看著滿地的支離破碎，冷哼一聲：“內奸，這就是下場。”
今天是周末，又是一個雨後的晴天，天空很明亮，帶著初秋的幹淨清爽，就連地上的積水都是清澈的透亮，映射出周圍彩色的世界。
段南潯覺得自己因禍得福，竟然能有個雙休日，心情大好，經過麵包店時，就進去買了個香草巧克力蛋糕，提著迴家。
“晴晴，哥哥迴來了。”他一邊喊著，一邊拿出鑰匙開門，平時他早出晚歸，總要提醒段晴無論何時都把門鎖好，不和陌生人搭訕，也不給陌生人開門。
“晴晴，哥哥買了巧克力蛋糕。”段南潯提著蛋糕跑進屋裏，沒有人，他心一下慌了，聲調也急劇提高，“晴晴，你在嗎？”
他從段晴的臥室出來時，段晴恰巧從他的房間出來，不安的情緒一下消失，但又立即被另一種緊張代替。
段晴正拎著昨晚那間帶血的襯衫和留著槍洞的的大衣，呆呆地站在門口，襯衫上的血早已幹結，變成暗紅色，但一整條的袖臂依舊紅得刺眼。
段南潯連忙放下蛋糕，疾跑過去，一把奪過段晴手中的衣服，仿佛那是什麽汙穢的東西。段晴也沒有攔他，定定地站在原地，連一個踉蹌都沒有，甚至呆呆的眼睛也沒動。
他雖然抱迴了衣服，心裏卻是灼燒一樣的疼痛：“晴晴，你不該動這些……”
“哥哥，究竟怎麽迴事，你是不是有什麽瞞著我？我現在覺得自己就像一隻關在籠子裏的兔子，一個人整天高興地蹦蹦跳跳，原來卻什麽都看不到，聽不到，是個傻子。”段晴打斷了他，呆呆的眼睛終於看向他，卻濕漉漉的噙著淚。
段晴長大了，她想知道為什麽了。為什麽哥哥總是穿黑色的風衣，為什麽哥哥總是在她睡著的時候悄悄迴來，為什麽哥哥可以送她去學鋼琴，為什麽哥哥可以給她買漂亮的裙子，為什麽哥哥說我一定會永遠保護你……
段南潯看著她，好久沒有這樣仔細看她了，她長得更高了，頭發更長了，臉更尖瘦了。他突然覺得她比以前更漂亮了，眼睛依舊那樣大而清澈，卻不經意多了幾分少女的媚氣，就連左額細長的眉梢處新長了一顆痣，也是錦上添花的美。
“晴晴，像一隻小兔子一樣，整天蹦蹦跳跳的不好嗎？哥哥希望你能高興，隻要你能健康幸福，哥哥做什麽都願意，你明白嗎？”段南潯溫柔地說著，有點傷感，語氣清淡，卻滿是關懷。
段晴撅起嘴，別過眼不看他：“不好，不明白，我長大了，我不要作兔子，我不要作個高興的傻子，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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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傻子，你是最可愛最漂亮最招人喜歡的……小公主。”段南潯想了想，妹妹在自己心裏是什麽呢，小公主，對，就是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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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段晴哭了，段南潯急忙把懷裏的衣服扔到一邊，騰出手去去給她擦眼角的淚，可手剛要觸到她的臉，段晴就氣惱地一下打開了。重重的一擊又牽動了胳膊上的傷口，他痛得皺起眉 “嘶”了一聲。
“哥，你傷口怎麽樣，我忘了，弄疼了你。”這下成功轉移了段晴的注意力，她手忙腳亂地想去扶南潯的胳膊，焦慮地問，“哥，你傷哪了，讓我看看，你怎麽弄的呀。”
段南潯走進臥室，坐在床邊，指指床頭櫃的最後一層抽屜，對尾隨進來的段晴笑著說：“沒事，不嚴重。晴晴，那個抽屜，幫哥打開，裏麵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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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放這吧。”段南潯看出她不好意思的臉，和瞟到一旁的眼睛，邊拆紗布邊笑著說：“外麵有蛋糕，剛買的，香草巧克力，你去吃吧。”
段晴本來是想逃開的，但還是看到段南潯用一隻手揭紗布的笨拙模樣：“哥，我來吧，等會兒弄完了要我們一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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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晴，不要哭。”段南潯低聲說，但段晴的眼淚就像掉了線的珠玉，一顆一顆砸在他身上。他的胳膊夾在自己的身體和段晴之間，不好亂動，情急之下他低頭吻上段晴的眼角，吻去了她眼角的淚水。
霎那間，一切都靜了，靜得似乎連段晴眼睫毛顫動的聲音都可以聽到。
段晴驚訝地停頓下來，她抬頭看向段南潯，那雙深邃的眼睛裏是滿滿的柔情。
這場景，在段晴的愛情幻想裏曾無數次出現，但第一次的吻竟然是哥哥的，盡管那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初吻，可那個吻還是超越了兄妹之間的感情，讓她怦然心動，讓她覺得流進嘴裏的淚水都不再苦澀。
段南潯沒有開口解釋，依然靜靜地看著段晴給他塗藥，但是他看到的隻有那雙纖細雪白的手。
他第一次陷入了內心掙紮的困境，當段晴驚訝地看向他時，他覺得自己應該逃開那雙讓他感到燥熱的眼睛，可是他全身的肌肉和細胞，似乎在霎那間都陶醉得不受意識的控製，就連他的心也跟著沸騰。
麵包房的師傅似乎放多了糖，那份香草巧克力蛋糕，太甜了，但兩個誰都沒說，隻是頭碰頭安靜地吃著，吃了很長時間。
怪異的氣氛維持了一整天，段晴沒有堅持著再去探求那些南潯刻意掩藏的真相。但她開始有些害怕，害怕再看到那樣沾滿鮮血的衣衫，害怕段南潯的身上又長了醜陋的眼睛一樣的洞，害怕哥哥說了謊不能永遠保護她。
而段南潯覺得純粹的快樂源於無知，段晴隻要能幸福地活著就是他最大的滿足，其他的都與她無關，她沒有必要知道，更沒有必要承受。對於段晴，他隻是最愛她的……
段南潯突然開始厭惡“哥哥”這個稱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