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出現在賽場上的千秋隊員,雖然幾乎沒有觀眾認識她,但月下姬卻是意外的和這個女生有過一麵之緣。


    暑假的時候,由於月夕依搞壞空調導致他們一家三口都跑到千秋俱樂部避暑,那時候在月下姬躺著的那個遊戲艙相鄰的另一個遊戲艙裏麵,就是此時賽場上的女生在使用。


    但月下姬那個時候也不過就是瞥了一眼後,就不再關注了。現在再看到時,這種八杆子都打不著的記憶還是被他喚醒了。


    月下姬對職業聯賽中所有登記在戶的選手名字都有印象,職業聯賽作為一門極其不正規的賽事的同時,又有著極其正規的“旁枝末節”,因此他很快便將這個女生和名單上的一個人對上了號。


    而萬遠笙更是直接脫口而出道:“我記得千秋戰隊在兩個月前登記在聯賽的成員中,多了一個名為秋,但由於除了名字以外並沒有公布更多信息,再加上無論怎麽采訪,千秋戰隊方麵也都不願意透露,也並沒有規矩說這是被允許的,因此這件事很快就淡出了人們視線。”


    “嗬,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幽靈選手吧,幾乎所有的戰隊都會挖掘有才能的冒險者成為職業選手,但在真正成為聯賽的職業選手前,這些新人們都要在所謂的青訓營中脫穎而出。但既然這位選手在兩個月前就登記在了千秋正式選手的名冊中,我推測可能是這樣的,”月下姬接道:“她在被千秋戰隊挖掘到的時候,千秋方麵便確認了她的天賦足以在聯賽方麵大放異彩,但由於個人原因,或許是不夠成熟、又或許是其它方麵的緣故,導致這兩個月都沒有合適的時機出場。”


    “但因為有了上一局的前例在,千秋方麵認為這無疑是另一個很好的展露新人的機會。”


    “聯賽辦事處那邊聯係我了。”萬遠笙這時候也是接道:“他們把千秋戰隊不久前發給他們的選手詳細資料傳輸給了我。”


    這兩人在這個時候作為一個解說無疑做得很好,他們並沒有如同觀眾們一般的大驚小怪,一個是有理有據的分析壓住了場麵,而另一個則是結合了現實中的消息引導了氛圍走向。從這方麵來看,聯盟能同時請到這樣兩個並非聽風便是雨的人也是他們的幸運。


    “這位職業選手名為溫棏,冒險者id為一天瘟神。emmmmm……”萬遠笙忽然沉默了下來。


    於是月下姬也順勢說道:“辦事處方麵給我發來的資料中,有一點特殊的地方,這位選手今年十六歲。”


    “十六歲……雖然很久以前,華夏對於有關競技類項目大型比賽年齡的要求,已經進行了改革,但十六歲已經算是聯賽當中極其罕見的年齡了吧。”萬遠笙感歎道。


    “畢竟異世界這款遊戲對於年齡的限製擺在那裏,沒有人能夠在十六歲以前通過偷雞摸狗的手段啟動遊戲艙,因此十六歲已經是冒險者當中最小的年齡,即使是在聯賽中也是如此。況且職業聯賽和正常的冒險者遊玩並不相同,它對於一位選手身體上的要求也並不少。”月下姬科普著。


    “諸位想必也知道,在遊戲艙剛剛發售的那段時期,在玩家當中掀起了一股運動熱潮,在現實中的身體健康指數會相應的反映到異世界的玩家身體上。但反之,在異世界中也有會對現實身體造成影響的事情,就比如說高強度的對決進行時,會對兩名玩家現實中的身體造成心率加快,體表溫度增高,時間久了乃至出汗甚至虛弱的現象,而‘這種水平’的比賽更是如此,它對於選手的要求,除了體力以外,還有更多我們感受不到的標準。”


    “因此……”月下姬總結道:“哪怕職業聯賽對於選手的年齡並沒有要求,但依舊沒有什麽職業選手的年齡如她一般年輕。這位選手的年齡是十六歲零三個月,至於為什麽兩個月前登記卻遲遲沒能上場的原因我也大致明白了,這位選手應該才剛到滿級沒有多久。”


    “那月先生怎麽看呢?”萬遠笙好奇地問道。


    “我姑且是認為競技比賽對於年齡上的改革是一種很到位的改革,這是對於競技精神的一種肯定,有更多有才能的選手們能夠更早的嶄露頭角,而不是蹉跎了自己的歲月,至少在我看來要比外行人的管製理所當然得多。”月下姬不帶多少感情地迴道,“你知道道家的治國思想嗎?”


    沒等萬遠笙迴答,月下姬就繼續麵無表情地說道:“道家勸誡君王‘無為而治’,這是對於所有位高權重的人的一種告誡,無為而治而不是瞎幾把治,兩個不同領域的人不要互相插手到別人的領域來,要無為,對於自己不懂的事情無為。”


    “emmmmm……”萬遠笙再次沉默了一會兒後,嘴角抽搐著說道:“月先生說得很有道理,那麽月先生對於這場比賽怎麽看呢。”


    因為兩人的一唱一和將懸念鋪足後,導致所有人都以為這場比賽會像上一場的大場麵那樣很有看頭的時候,月下姬卻是開口說道:“這場比賽……應該很快就會結束吧。”


    他看向灰燼方向派出來的選手,用手指卷著發梢繼續說道:“繼新人警告以後,灰燼戰隊派出了他們的武神……還真是一點麵子都不打算留。”


    月下姬所指之人,乃是此刻站在溫棏對立麵的男人,而“武神”這個稱號,並不像月下姬擅自定義“三幻神”那樣是他隨口一說。而是實打實的這個男人就被絕大多數冒險者們尊稱為“武神”,灰燼戰隊作為這賽季剛加入職業聯賽的一支隊伍,它能取得如今的名次以及聲譽有很大原因就在這個所謂的“武神”身上。


    灰燼戰隊,在人閑桂花落尚未加入之前,在很多人眼裏都屬於那種很典型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型隊伍,雖然這麽說對於灰燼其他成員來說可能並不友好,但之所以在很多人眼裏會有這麽樣的一個結果,還是說明了“武神”這個人有丶東西。


    “武神”和月下姬並沒有什麽交集,而月下姬對於“武神”的了解也基本是來源自網上流傳的視頻資料。


    “武神”屬於很典型的新時代新星,很多人在職業聯賽尚未成型前風聲鵲起,但這其中的一些人卻在職業聯賽出現在人們視野後,悄聲消匿不再聞名。


    而職業聯賽尚未出現前的那一年就被很多人稱為舊時代,因此,舊時代的殘月和新時代的武神兩人並沒有什麽交集。


    但月下姬畢竟是在網上見過“武神”跑的人,因此,他才能輕易地說出“這場比賽很快便會結束”這種話。


    id為一天瘟神的少女溫棏(dé)縱然緊張,但她的目光還是沒有絲毫示弱的對上了“武神”的目光,這是她所信任的隊長臨時囑咐她的事情。


    “武神”是個麵目平和,不張不揚,可以說很普通的人,但當溫棏的目光對上“武神”那雙瞳目時,溫棏還是體會到了一種被人用筷子夾著靈魂放進銅火鍋涮一遭的戰栗感。


    “話說迴來,狗戰五……”卻沫撓了撓頭,“你也有個五字,為什麽沒有人叫你五神的啊?”


    “!”


    “因為隻有你們這幫畜生會叫我戰五啊,我在其他人眼裏的id不是‘毒’嗎?”坐在後排的戰五撓了撓頭,“而且別人不是都叫我毒神的嗎?”


    “不不不,劉少,人家都叫你三金的啊。”一旁一人插嘴道。


    “三金尼瑪,老子一拳一個你這樣的嚶嚶怪!”戰五歪著頭迴了個中指後,又重新將注意力投迴比賽,但他想了想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後,摸了摸頭對卻沫說道:“老大,你的話說迴來之後就是為了說這個???”


    “那倒不是,我就是突然想起來,我好像聽誰說過武神好像挺有背景的。”卻沫嘀咕。


    “啥背景啊,老大講一哈啊。”又有隊員湊熱鬧道。


    “說背景倒也不是什麽大背景……就是挺有意思的。”卻沫盯著場上武神的那雙眼睛,“說起來,你們對於戲曲了解多少?”


    看著眾人紛紛搖頭以後,卻沫繼續說道:“雖然我也是看來的……在浙江那邊有一種戲劇種類叫做紹劇,而武神他們家似乎就是世代以演戲為生的。”


    “演什麽?”戰五脫口而出,但隨即他就沉默了下來。他也是職業選手,自然也和“武神”對過壘,因此他立刻迴憶起了武神的那個職業,以及當他戰鬥時的那雙眼睛。


    “演猴戲,一隻猴子。”


    卻沫輕聲道。


    而此時,戰鬥已然開始。


    縱使通天競技場的擂台場景再次發生了令人歎為觀止的空間變化,也不及在比賽開始的那一瞬間,那一根橫空出世的棍子來得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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