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從看見他當解說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這貨的嘴不會太嚴實……”清風遞情壓了壓巫師帽,不經意地往快樂鹹魚每一天那邊瞥了一眼。


    而快樂鹹魚每一天也是溫和一笑,察覺到自家隊長的目光後,欣然與之對視迴道:“但是,月老大這人不是想到什麽就說什麽的嗎?”


    “也對。”清風遞情聳了聳肩,“不過他說的這些,對於在座不知多少的‘不知情者’來說,很有可能是他們這輩子都接觸不到的東西。”


    快樂鹹魚每一天把玩著棉被鬥篷下的蝴蝶刀,麵色溫和不變:“說說也沒關係的吧……”他瞥了一眼那沼澤中洶湧著的人鯴們,繼續說道:“而且現在不僅是‘不知情者’接觸不到,連我們這些人也因為職業聯賽的原因,很難抽身去探究更多。”


    他說著,便露出思索的神情迴憶道:“說起來這麽一想,當初月老大對於現在這種商業化的職業比賽,就並不怎麽待見,但如今能接受聯賽辦事處的解說邀請……”


    “這說明什麽?”清風遞情歪過頭。


    快樂鹹魚每一天聳了聳肩溫和迴道:“月老大做事看似隨心而動,但根據結果來看都會覺得他是抱有目的性質的,所以你讓我怎麽妄下定論?”


    “……”


    於是,清風遞情隨即便是一副“生氣嗎”“不生氣哦”的嘴臉盯著他。


    雖然人閑桂花落以及棗生蝶這拉開帷幕的第一場比賽的結尾打得讓月下姬有些不爽,但對於買了票的觀眾們來說,光是這一場比賽就會讓很多人覺得值迴票價了。


    這就是所謂的具有“表演”性質的比賽。


    華麗的對決,激情的碰撞……在兩個職業的頂級高手之間的爭鋒中,這些東西的確該有,但那都是在瞬息萬變的來往博弈,和詭異莫測的種種試探後才會出現的。


    而這一場比賽卻結束的太快太單調了。


    “阿嘞阿嘞,是我的錯,早就應該猜到灰燼會放人閑桂花落出來對付這一局。”


    此時此刻,坐在準備席椅子上的言景花落揉了揉眉頭,無精打采地說道。


    此時此刻,作為千秋戰隊的隊長來說,她的臉上並沒有出現因為棗生蝶落敗而氣餒的神情,雖然作為沒有教練或外行人指導的職業戰隊,一場比賽的出戰人選基本是由隊長全權負責的,但言詩倒是除了口頭怨天了兩句以後,就站起身來活動起了筋骨。


    “隊長這是……要自己上了嗎?”風雲不測這時湊近了問道,她比言詩的矮了半個個頭,雖然自己沒有什麽上場的欲望,但對自家隊長親自上陣這種事情,她還是像聽了八卦一樣敏感。


    而其他人也如是,紛紛投來目光。


    千秋戰隊是個內部很和睦的隊伍,它是一支在如今的職業聯賽興起之前就存在的隊伍,準確的來說,言詩和言景花落才是這支隊伍的外來者。


    在一年多前的異界轉播技術還沒有實現的時候,雖然沒有如今職業聯賽這樣有組織有規模有規矩吸引大批觀眾的比賽,但畢竟冒險者們在現實當中的網絡通信沒有阻塞,所以總會有很多通過各種宣傳而成型的“線下”比賽。


    而從那個時候,千秋戰隊就已經存在了,而它的隊長便是如今在位的副隊長厭酒狐,時常帶領千秋戰隊參加各種比賽以此贏取獎金。


    反倒是現在千秋戰隊的成員中,大多都比言詩加入戰隊的時間要早。


    但對於言詩加入戰隊並取代蘇衝隊長位置這件事,這個戰隊的人倒是一個比一個看得開,而最看得開的人便是他們現在的副隊長蘇衝了。


    蘇衝是一個很有商業眼光的人,在現如今市麵上的職業聯賽剛剛興起的時候,他便拉到了如今千秋俱樂部的商業股東們投資加盟,與很多後知後覺的草根戰隊不同的是,千秋戰隊從一開始便有了足夠隊員們在場上無憂無慮拚搏的背後保障,而當散落音符的成員們不歡而散的時候,他便對和他曾有一麵之緣的言詩拋出了橄欖枝,並甩手掌櫃般將隊長位置讓了出去,而在戰場之上如同女武神般崢嶸的言詩,也似是印證了蘇衝的商業頭腦一般,言詩的加盟為千秋戰隊帶來了極高的人氣。


    再說迴來,雖然言詩在職業賽場上隻征戰了一年有餘,且正值好鬥的年齡,但她無疑是一位出色的隊長,她沒有作為一個職業選手而去努力的向觀眾們展示自己實力的心思,和她手下的隊員們相比,言詩在個人賽的出場次數極其稀少。


    雖然她並不是那種傀儡皇帝,也沒有人要求她這麽做,甚至在千秋戰隊的內部都更希望言詩能夠更爭強好勝一些,但她還是總會將機會留給在她看來經驗還不夠豐富的隊員們。


    因此,當言詩站起來的時候,眾人都下意識地以為隊長要去找迴場子了。


    畢竟言詩除了作為女性而言,瀟灑英姿這個賣點以外,她的絕對實力才是她屹立聯賽的關鍵。


    “呀……當然不是我上場了。”言詩掃視了一圈眾人後,卻是給出了讓眾人頗為失望的答案。


    然,就在休息室眾人一副“溜了溜了”的樣子剛擺出來的時候,言詩看向了眾人當中,唯一一個不管是剛才還是現在臉上表情始終沒有變化,且認真盯著戰場的年輕女生。


    她端坐在椅上上,身體挺得筆直,雙手緊緊地抓著褲子表層,這緊張的樣子和其他人截然不同。


    她似乎是察覺到了言詩正在看她,也是轉過頭來,抿著嘴一臉緊張的看著言詩。


    這個時候,休息室的門也是被人推開,棗生蝶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邊嘀咕道:“嘖嘖嘖,這新人好生厲害,恐怕要不了多久,我便不再是他對手了。”


    棗生蝶一進門,準備席的其他隊員們就看著他笑,有的叫道:“棗老大,你的傀儡又添新傷疤了!”


    棗生蝶不迴答,對一旁看熱鬧的厭酒狐說:“蘇哥,晚上溫兩碗酒,我陪你一起看電影。”


    隊員們又故意地嘎嘎嚷道:“你一定又輸給了人家。”


    棗生蝶頓時和他肩膀上還沒收迴去的兩隻木猴瞪大了眼睛,三雙眼睛盯著起哄的那人說:“你怎麽這樣憑空汙人清白……”


    “狗屁清白,我們大家都親眼看到了,你剛剛被人家新人吊起來打。”


    “這……”棗生蝶摸了摸頭,臉上多了兩團紅暈,露出了一口白牙,麵部表情極其豐富地說道:“讓人怪不好意思的。”


    “吊著打不是輸……來日方長!職業選手的事,能算輸麽?”接連便是一些難懂的話,什麽“對手太菜”什麽“是我急了”之類,引得眾人都哄笑起來,休息室中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而言詩也是微微一笑後,手裏頓時多出了一把折扇,隨後就向棗生蝶腦袋上抽了三下。


    雖然不痛不癢,但棗生蝶登時還是殺豬般的裝模作樣叫喚了起來,什麽“隊長我錯了”“三更我一定不請自來”之類。


    言詩象征性地儀表威嚴一下以後,歎了口氣說道:“雖然我知道你看到對手是新人以後難免會心生不爽,但比賽就是比賽,你一開始的表現很好,本是有很大的機會拿下這場比賽的,但你還是老毛病,耐不住性子啊。”


    而棗生蝶也是撇了撇嘴,委屈地說道:“隊長我錯了,但對手畢竟是個新人啊,總不能真的靠猥瑣周旋去贏下比賽吧,那樣要被人家笑話的。”


    言詩沒有再說什麽,她對這些自然也明白,正因為明白,她此時內心才生了些許感慨。


    她忽然想起了以前有人跟她說過一句話。


    “當戰鬥這種事情,成了具有公眾性的比賽以後,那麽很多博弈的性質便不再純粹了。”


    應你吉言。


    言詩無奈地挑了挑嘴角。


    但她也沒有忘記自己最初的目的,在眾人哄笑之時,她走進那個即使氣氛歡快起來,也抓著自己褲子表麵褶皺的女生。


    於是眾人也安靜下來,紛紛投來目光,隨即難掩驚訝意外之色。


    隻有厭酒狐這個時候露出了笑容,喃喃道:“隊長這一手怕是要讓灰燼戰隊大吃一驚啊……”


    而言詩也是接道:“王維(人閑桂花落)雖然是新人,但畢竟在他成為職業選手之前就已經聲名遠揚了。要說起新人,我們這裏不是也有一個新得不能再新的新人嗎?”


    言詩走到女生身前的時候,女生嬌小的身軀早已緊張地站了起來,但此時青澀的目光中,除了抹不去的緊張以外,卻已經多了一份別樣的色彩。


    就在千秋及灰燼兩隻戰隊決定下一場出戰人選的時候,萬遠笙和月下姬倒是進入了清閑的望天時間。


    “由於常規賽的賽製為積分製,個人賽勝利的分數僅為一分,相比起2v23v3的三分以及團隊賽的五分賽製,千秋戰隊的選手們應該很快就會重整旗鼓。”萬遠笙看著兩隊的休息席說道。


    此時的通天競技場又恢複了往常的熱鬧,沼澤戰場消失不見,觀眾們圍成大大大大大大圈,看著空無一物的經濟台,人聲鼎沸。


    而七彩祥雲上的兩位解說自然也是重新出現在所有人的眼中,隻不過兩人這個時候都很識趣的將椅子收迴到了自己的個人倉庫中,據說在中場階段不這麽做的解說是要被律師函的。


    “今天的比賽由兩場one by one,一場tow by tow,以及一場團隊賽組成。”萬遠笙調皮地借用了月下姬的說法。


    每場比賽都會有微小的不同,這其中的差異就在於兩場個人賽以後的三分比賽中,根據聯盟的抽簽隨機安排為3v3或是2v2模式,雖然都是勝為三分,但各有各的看點,倒是沒有哪個正常人會因為這種事謾罵聯賽的規章製度。


    萬遠笙拄著臉頰,像隻妖精般俏皮地看著月下姬,似是絲毫不在乎萬千粉絲就在不遠處的觀眾台上一樣。


    而月下姬自然感受得到她的目光,除此之外,他感受得到更多的是那些粉絲們想在他身上剮千刀的目光。


    他還是一副司令的樣子,卻也難免有些腹誹。


    正如前話所說,他對萬遠笙的了解僅僅限於他知道有這麽個唱歌很好聽的人罷了,而能和這麽一個高流量的明星共事這一點,他倒真的沒想過。


    說緊張不至於,說淡然談不上。


    他所好奇的是萬遠笙這個人的本質。


    擁有磅礴流量的偶像,她的一舉一動都應該理所當然的顧慮三分,今天給了這個男愛豆媚眼,明天和那個愛豆合影,都會讓粉絲們遐想聯翩。


    但萬遠笙好像對這些事,毫不在乎。


    這無疑是一種實力的體現。


    她堅信,從她步入世人眼簾的那一刻開始,她所需要給別人聽到的就隻是讓她擁有如今人氣的天籟之音罷了。


    除了歌聲以外,她不需要給別人絲毫。


    哪怕因此有人不喜歡她,也無權幹涉她對她想做的事所擁有的自由。


    認清了這一點以後,月下姬對於萬遠笙的看法,也頓時從一個高山仰止的仙人,轉變成了一個唱歌很好聽的解說搭檔,他隨便地掃了幾眼叫囂得最厲害的粉絲聚集處後,便側身看向了萬遠笙。


    萬遠笙不把自己當迴事,月下姬也不曾高看自己,那麽這兩人坐在這裏的唯一共同點,便是都對這個異世界有著深厚的興致。


    “你認為下一場比賽會由哪兩個人對壘?”這一次,讓所有人意外的是,問話的人是月下姬。


    當然,觀眾們意外,萬遠笙卻是意外之後,深深地看了一眼月下姬那臉上的怪力亂神麵具後,欣然迴道:“通常來說,one by one的第一局如果對兩方意義重要的話,那麽第二局比賽當中往往會選擇讓副隊長或是隊長去壓陣,這是灰燼戰隊新隊員的首秀,無疑是很重要的事情,灰燼如果想要打足氣勢的話,想必會在第二場便派出他們的隊長級人物吧,今天可能是罕見的零封局。”


    “你認識千秋戰隊的隊長嗎?”月下姬忽然問道。


    萬遠笙一愣:“啊……我曾經偷偷跑到過千秋俱樂部見過言詩姐姐。月先生為什麽這麽問?”


    月下姬撚了撚發梢後,看著千秋戰隊的休息席說道:“你見過千秋戰隊在她加入以後,有過任何一次被對手封零過的比賽嗎?”


    萬遠笙一怔,搖了搖頭,她此時迴想起來,發現的確是如月下姬所說,千秋戰隊從來沒有過哪場比賽是被對手10:0的,這很罕見,因為千秋戰隊是一隻隊長作為最高戰力卻極少出戰個人賽的隊伍,而這種隊伍被零封的概率要更大一些。


    哪怕是上賽季的冠軍隊伍墨心都被零封過,但千秋戰隊,在隊長極少出戰的情況下,從來沒有過一場在個人戰以及2v23v3的混戰中,被人零封。


    而此時,第二場的比賽也如約而至地開始了。


    當網絡直播平台前的觀眾們,看見出現在場中的兩個人以後,彈幕評論瞬間炸開了鍋。


    而月下姬看到千秋戰隊出場的選手以後,也是用手指卷起了發梢。


    “真是讓人意外!千秋戰隊竟然派出了一位我們從來沒有見過的新人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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