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起準備敲門的手,走到旁邊的窗戶前,透過百葉窗的縫隙望進去。看到的情景讓我的心跳陡然加快。


    辦公室裏,薛度雲坐在他的辦公桌上,而一個女人正雙手摟著他的脖子。


    雖然我隻能看到這個女人的背影,但我依然認出來,她是薛度雲後媽的女兒於倩。


    薛度雲的臉被她的頭擋住,從我的角度看過去,像是在親密地接吻。


    我的心頓時墜入了冰點。


    走到門口我直接擰動把手打開了門。


    我知道他沒有反鎖門的習慣。


    他們同時朝我看過來,薛度雲應該是沒想到我會來,有些意外地怔了一下。


    而於倩隻是微微一愣,手仍繼續停留在薛度雲的襯衣上,替他打著領帶的結。


    原來她在給他打領帶。


    我慢慢走進去,努力表現得淡定。這種情況,越是不淡定越是輸氣場。


    但這會兒我絕對沒有笑容,連一個假笑都擠不出來。


    薛度雲輕咳了一聲,從辦公桌上站了起來。


    “於倩現在是雲天國際的市場總監了。”


    於倩退開幾步,優雅地抄起手欣賞完薛度雲身上的領帶,然後看著我補充道,“是通過層層選拔應聘進來的。”


    她穿著整潔的工作裝,紮著高馬尾,整個人都看起來特別幹練,過硬的能力讓她渾身散發著一種自信。


    都說自信的女人最美麗,這一點在於倩的身上得到了很好的詮釋。


    “領帶好看嗎?”她像是完全不懂我的不爽,還若無其事地問我。


    我盯著她,淡淡地說,“於總監,你這一來就來賄賂總裁不太好吧?別帶壞了雲天國際的風氣。”


    “賄賂?”於倩像是覺得這個詞挺可笑。


    她看了薛度雲一眼,轉而又看向我,十分直白地說。


    “不,我不是賄賂,是欣賞,是追求,像薛總這麽優秀的男人,是讓人無法抗拒的,不是嗎?”


    我完全沒想到她能這麽理所當然。


    “他已婚。”我說。


    於倩白皙的十指自然地交錯,聳了聳肩,淡淡笑道,“這並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


    知道還追求?說明她完全不將我放在眼裏。


    “於倩,你先下去吧。”薛度雲的聲音響起。


    於倩看向薛度雲時,神色立刻柔和了不少,但並沒有丟下她的那份驕傲。


    “好。”


    她昂首挺胸地走出去,沒再多看我一眼。


    可我卻一直盯著她的背影。


    麵對這樣一個自信的女人,我的自卑毫無懸念地鑽了出來。


    我在想,是否有一天,我也可以像她一樣活出一種女人的傲骨來。


    隨著高跟鞋的聲音消失,辦公室的門重新被關上。


    我收迴視線迴過頭,發現薛度雲正翹著二郎腿靠坐在沙發裏抽煙,視線穿過煙霧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過來。”他說。


    我暗暗提氣,一步步朝他走去。


    落坐在他身邊後,我伸手勾過他的領帶來看了一會兒,中肯地評價。


    “挺不錯,她很有眼光。”


    薛度雲微微愣住。


    相信我的反應一定出乎他的意料。


    我挪著屁-股又坐近了一些,手指順著領帶一點一點往上爬,伸手輕輕把他推倒在沙發上,然後我雙腿騎在了他身上。


    薛度雲先是詫異了一瞬,隨後勾了一絲壞笑。


    “老婆今天這麽主動?”


    摸到領帶的打結處,我冷笑,突然雙手齊用,狠狠一拉。


    薛度雲手上的煙頭掉了地,捂著脖子直咳嗽,艱難地擠出話。


    “老婆,你想謀殺親夫啊?”


    這樣居高臨下地俯視他的感覺非常不錯。


    我並沒有鬆手的意思。


    “薛度雲,你知道女人送男人領帶是什麽意思嗎?”


    “什麽……意思?”薛度雲那張英俊的臉已經憋得通紅。


    我低下頭,近距離盯著他,順帶手上又是一提,慢慢地說,“就是要像狗鏈子一樣拴住你的意思。”


    “鬆。”薛度雲吐出一個字。


    我看他實在有點兒難受了,不爭氣地有點兒心軟,無趣地將領帶丟在他臉上,從他身上下來,氣悶地坐在一邊。


    薛度雲大口地唿吸著,緩了好一會兒他才爬起來。


    “沈瑜,你在吃醋。”他好像在笑。


    一個“屁”字已經到了嘴邊,又被我生生給咽了迴去。


    然後我又突然扭頭看向他,再次把手伸向他的領帶。


    薛度雲本能地往後縮了一下,可我仍然逮住了領帶的尾巴,把他拖近。


    然後我把剛才被我發泄過的領帶扯鬆,又重新認真地給他係好。


    係完看著自己的成果,我裝作無所謂地笑了笑。


    “我想好了,以後我的中醫美容要是真能搞起來,我就招有顏值的男中醫,畢竟異性相吸,來美容的大多可都是女人。沒事兒了給我做做按摩,那也是一種享受。”


    薛度雲可能剛才真被勒得難受了,這會兒還時不時地咳嗽。


    聽見我這話他倒是沒什麽反應,隻是一隻手把我摟了過去。


    “來,老公給你按,需要按哪裏,說。”


    我看了他幾秒,心裏堵得慌,正準備打開摟著我的那隻爪子。


    薛度雲卻突然湊我耳邊,曖-昧地說,“其實你老公我最擅長的是針灸,來,老公給你紮一針,保持活血化淤,功效神奇。”


    他反身把我壓在沙發上,準備耍流-氓的意思。


    我雙手抵著他,有些惱,“薛度雲,你要不要臉?”


    薛度雲痞痞地笑了一下。


    “在老婆麵前,我可以不要。”


    “要不是我進來打擾了,你是不是預備給於倩打一針了?”


    薛度雲的笑容更濃,“老婆,原來你醋壇子打翻了是這樣子的。”


    “別答非所問。”我很嚴肅。


    他終於慢慢收斂了笑容,正經地看著我。


    “我跟他沒什麽,我時刻都沒有忘記我是一個已婚的男人,老婆,你應該相信我。”


    “你沒聽見她說的話?她在追求你,她在你的公司,近水樓台多方便,要是每天上來撩你幾次,麵對那麽一個大美女,除非你是柳下揮才會沒有感覺。”


    薛度雲突然伸手把領帶給扯下來扔一邊,然後壓下來,壞壞地說,“領帶不要,針還是要打的。”


    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我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我趁機把薛度雲推開,拿起手機一看是黎落,就趕緊接了起來。


    “小魚,陪我去看場好戲,我需要你的幫忙,快點過來。”


    她在電話那頭挺急的,我接了電話也就沒再多耽擱,按照她給的地址過去了。


    我在珠寶店門外找到了她的車,打開車門坐上去。


    “來得挺快。”黎落說。


    “我在雲天國際,本來就不遠。”


    我說完看見她的眼睛緊緊地盯著珠寶店的門口,我也跟著看過去,好奇地問,“你在看什麽?”


    黎落說,“半個小時前我看到馮露那小賤人跟小白臉進去了,今天我一定要拿到馮露那小賤人的出軌證據。”


    原來是這樣。


    “手機有電嗎?”她突然問我。


    我拿手機出來看了一眼,“電量充足。”


    她說,“我呆會兒負責開車,你負責拍照。”


    “啊?哦,好。”


    我第一次幹這樣的事,心裏難免有點兒緊張,憑我的心理素質,就不是幹偵探的料啊。


    過了一會兒,黎落突然說,“準備。”


    我趕緊舉起手機來,對準正從珠寶店出來的兩個人。


    打扮嫵媚的馮露出門後就把頭頂上那副寬大的墨鏡拉了下來,挽著身邊那個小白臉笑得很甜蜜。


    直到他們上車,我接連拍了好幾張。


    緊接著,他們的車子啟動離開。黎落也立刻啟動車子跟了上去。


    “拍到了嗎?”她雙手捏緊方向盤問。


    我點頭,“拍了不少,應該有些看不清,到時篩選一下。”


    黎落跟了一路覺得不太對。


    “這賤人不會要把小白臉兒帶到我爸家裏去吧?那她可就真是猖狂到家了。”


    沒想到,前麵那輛車果真進入了他爸的小區。


    黎落隔了一段距離跟進去後,瞄到他們所停的位置,黎落在較遠的地方停下。


    可他們停好車後卻遲遲沒有下車,黎落突然一拍我的肩膀。


    “下車。”


    我捏緊手機下了車。


    我們兩個貓著身子,繞過一大排車子來到那輛車的背後。


    車裏隱隱傳出聲音。


    笑聲,說話聲,還有那種叫聲。


    我們蹲在車後,黎落用嘴型跟我說了兩個字。


    我看出她說的是錄音。


    我用手機翻到錄音功能,貼近那輛車的車門。


    “露露,是他強還是我強,你說。”


    女人笑得軟溺嬌媚,期間還夾雜著呻-吟。


    “當然是你強了,黎老頭子現在一碰我,我就起雞皮疙瘩。”


    “那就別讓他碰你,露露,什麽時候我們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老子受夠了這種偷偷摸摸了。”


    “急什麽,黎老頭子可是我們的搖錢樹。”


    黎落捏緊了拳頭,像是快要控製不住衝上去。


    我拉著她,示意她不要衝動。


    她拿過我的手機,拍下了車牌號,把車牌,照片,和錄音,包括現在所在地址一並發送了出去。


    黎落輕輕推了我一下,示意我們躲到一邊去。


    大概不到五分鍾,地下車庫裏就響起了腳步聲。


    如果猜得沒錯應該是黎落她爸來了。


    他就住在樓上,看到那信息要再能淡定就不是男人了。


    可我終是猜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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