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患難見真情!官兵的突然出現,而且還是這麽多的官兵,柱天都部上下,人人都在想方設法的逃命,可李通卻帶人第一時間保護住劉伯姬所乘的馬車。


    自己拚殺得傷痕累累,卻硬是未讓一名官兵接近馬車。剛


    才劉伯姬正是看到李通險些被一杆長矛刺中胸膛,才嚇得尖叫出聲。


    眼瞅著李通等人局勢危急,趕過來的劉秀、虛英、虛庭三人,二話不說,從官兵包圍圈的外麵殺了上來。他


    們來得突然,官兵措手不及,瞬間就被斬倒七、八人。劉秀率先突破官兵的重圍,與李通、虛飛等人匯合一處。看


    到劉秀來了,李通不由得長鬆口氣,氣喘籲籲地說道:“主公,伯姬小姐安然無恙!”


    劉秀向李通用力地點點頭,說道:“次元,你去趕車,虛英、虛飛、虛庭,隨我開道!”


    “將軍——”虛英、虛飛、虛庭滿臉擔心地看著他。劉


    秀的身體狀況,他們三人最清楚,他的內傷本就沒有痊愈,新野之戰,已經讓他的內傷加重,現在他還要長時間的與敵廝殺,這等於是拿自己的性命去拚。沒


    時間囉嗦,劉秀喝道:“隨我殺敵——”說


    話之間,他掄起赤霄劍,向前方的官兵衝了過去。虛英、虛飛、虛庭三人無奈,隻能全力跟上劉秀,護在他的身邊,砍殺蜂擁而來的官兵。這


    場戰鬥的戰場不是在一塊地方,而是蔓延了十多裏地。


    在突圍的時候,不時遇到己方的將士、家眷,以及蜂擁而來的官兵。


    不知突圍出去多遠,迎麵又衝來一大群的官兵,放眼看過,估計得有數百人之多。此


    時劉秀的身子都已經麻木了,持劍的手更是抖動個不停,體內的五髒六腑都在翻騰、燃燒,灼疼難忍。他


    緊咬著牙關,迎上從前方撲來的敵軍。嗖!斜側方,一支雕翎箭突然飛射而至,正中一名官兵的喉嚨。噗


    !那名官兵仰麵摔倒。緊接著,斜側方又飛來了第二箭、第三箭,殺向劉秀的官兵連接不斷的中箭倒地。


    凡是倒地的官兵,皆是要害被射中,倒下之後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劉秀扭頭一瞧,於斜側方射箭的人正是傅俊。


    見到傅俊這位神射手趕到這裏,劉秀信心倍增,向前奔跑的時候,隨手撿起一麵官兵丟棄的盾牌,與迎麵而來的一名官兵撞到一起。


    嘭!盾


    牌與盾牌的碰撞,爆發出一聲巨響。劉秀手中的赤霄劍貫穿了對方的盾牌,深深插入官兵的胸膛。隨


    著官兵倒下,劉秀順勢拔出赤霄劍,一手持盾,擋在身前,另隻手持劍,向前連刺。噗


    、噗、噗!擋在他前方的官兵接二連三的被他刺倒,從他兩側撲來的官兵,要麽被虛英、虛飛、虛庭三人擋下,要麽被傅俊射翻在地。


    數百名官兵,在劉秀等人的衝殺之下,倒下了數十號人,見他們這群人勇猛,官兵們不願再與之力敵,紛紛向兩旁退讓。


    隻不過這撥官兵的攻勢剛被打壓下來,從道路兩旁又殺出來數以百計的官兵,眾官兵匯合到一起,很快要形成一支上千人的軍隊。這


    仗已沒法再往下打,官兵的數量實在太多,殺都殺不完,砍都砍不絕。近


    千之眾的官兵對劉秀等人展開了圍攻。正在劉秀奮力砍殺周圍的敵軍之時,忽聽後方傳來馬嘶和尖叫聲。劉秀全力揮劍,一口氣斬殺掉附近的三名官兵後,他倒退兩步,迴頭一瞧,隻見李通所駕的馬車翻倒,劉伯姬和許汐泠正一身狼狽的從車廂裏鑽出來。劉


    秀暗暗咬牙,隻能調轉迴頭,再往後衝殺。劉秀、虛英等人退迴到翻倒的馬車近前,與李通、劉伯姬、許汐泠等人匯合一處。此


    時,他們就剩下十幾個人,而向四周觀瞧,人頭湧湧,全是官兵。裏三層、外三層,在他們的四周布起一道密不透風的鐵桶陣。


    劉秀唿哧唿哧地喘著粗氣,由他頭頂流淌下來的血水都快把他的眼睛染紅。就在他打算與官兵拚命的時候,一隊騎兵突然殺到。


    這隊騎兵,橫衝直撞地直接殺進官兵的人群當中,一時間,人仰馬翻,慘叫聲四起。為


    首的一騎,仿佛一把利刃似的,撕開官兵的包圍圈,策馬衝到劉秀等人近前。


    劉秀舉目一瞧,心頭大喜,來的這位是銚期銚次況。銚期手持濱鐵點鋼槍,殺得渾身上下都是血,就連鋼槍的槍尖上都掛著許多的碎布條和肉末。來


    到劉秀等人近前,看清楚局勢,銚期縱身跳下戰馬,將韁繩直接塞入劉秀的手中,急聲說道:“主公帶伯姬小姐快走!”“


    次況——”銚


    期是從柱天軍隊伍的前列一直衝殺到這裏的,對整個戰場的局勢也看得很透徹。


    他急聲說道:“此次伏擊我軍的敵軍,數量不下六、七萬人,主公趕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聽聞銚期的話,在場眾人無不倒吸口涼氣。六、七萬人!己方可戰之兵,還不到兩萬人啊!


    其實六、七萬人都是往少了說,銚期懷疑敵軍的規模恐怕在十萬左右,甚至更多。劉


    秀握著銚期遞來的韁繩,問道:“次況,你們……”“


    我們掩護主公和伯姬小姐突圍!主公快上馬!”銚期幾乎是推著,把劉秀架到馬背上,而後他又把劉伯姬拉過來,擎住她的腰身,將其舉起,遞向劉秀。


    如果劉秀隻是一個人,他無論如何也不會選擇獨自逃走,會和兄弟們並肩作戰到底,生同生,死同死。


    但是現在小妹還在這裏,若不帶著小妹突圍出去,小妹當真是沒有活路了。劉


    秀把心一橫,抓住劉伯姬的胳膊,用力向迴一帶,將她拉倒馬背上。他二人同乘一騎。


    見劉秀和劉伯姬都已上馬,銚期振聲喝道:“掩護主公突圍!”說話之間,他端著濱鐵點鋼槍,直奔前方的官兵人群衝了過去。


    人未到,槍先至。耳輪中就聽噗、噗兩聲,長槍直接貫穿了兩名官兵的身軀。


    銚期也不拔槍,而是斷喝一聲,雙臂用力,持槍向左右橫掃。嘩啦啦!掛著兩具官兵屍體的長槍將兩邊的敵人掃到了一大群。他


    帶來的那隊騎兵也隨之衝了上來,於銚期殺開的缺口衝入官兵人群裏。


    劉秀還打算帶著李通等人一並撤走,不過李通搶先揮劍,對準劉秀胯下戰馬的馬臀,狠狠拍了一下。戰


    馬痛得噅噅嘶吼一聲,甩開蹄子,跟隨著騎兵隊衝了出去。


    劉秀把劉伯姬護在懷中,彎著腰身,兄妹二人的身軀幾乎是貼在馬背上,騎馬向前奔馳。


    一路跑下來,護在他們周圍的騎兵數量越來越少,不時有騎兵被官兵用長矛挑下戰馬。


    馬上的劉秀下意識地捂住劉伯姬的眼睛,周圍所發生的一切都太慘烈了。如


    狼似虎的官兵們皆已殺紅了眼,見人就殺,不管對方是軍兵還是家眷,也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幼,隻要看到不是自己人,立刻衝上去長矛刺死。


    十多裏的戰場,地上的屍體都數不清楚有多少具了,十多裏長的路麵都快被鮮血染紅。劉


    秀帶著劉伯姬正往前跑著,前方再次出現官兵圍殺家眷的場景。不過令劉秀肝膽欲裂的是,這次官兵圍殺的不是別人,而是二姐劉元的一家。


    劉元和三個女兒以及數名家仆圍站在一起,地上還有十多具家仆的屍體。當劉秀看到劉元一家的時候,官兵們正在進行瘋狂的圍攻,而且圍攻的官兵是越聚越多。


    如果劉秀此時不是坐在馬背上,根本看不到人群當中的劉元等人。


    保護在劉元一家身邊的幾名家仆,隻眨眼的工夫又倒下了數人,緊接著,就聽一聲嬌嫩的慘叫聲,一名官兵的長矛毫不留情地刺穿了劉元身邊一名小姑娘的身軀。


    劉秀看得清楚,眼角都快睜裂開,那是他的親外甥女。他把赤霄劍直接砍在了馬臀上,戰馬吃痛,拚命的往前奔馳。


    不過還是晚了,劉元身邊三名年幼的女兒,無人幸免,相繼都死在了官兵的亂矛之下。小小的屍體倒在地上,很快就變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團。這


    時候,劉秀也終於衝到了官兵近前,戰馬衝刺的力道,把一名官兵直接撞飛了出去,馬上的劉秀掄起手中的赤霄劍,瘋了似的砍殺周圍的官兵。


    他從官兵包圍圈的外麵,硬是殺進到裏麵,催馬來到劉元的近前,根本不敢看地上的屍體,伸出手來,急聲說道:“二姐,跟我走!”


    眼睜睜地看著三個年幼的女兒慘死在官兵的利刃之下,此時的劉元已是心如死灰,眼中毫無生氣。


    她呆呆地抬起頭,看向劉秀和劉伯姬,嘴巴一開一合,吐出兩個字:“快走!”


    “二姐——”劉秀向下探出手臂,抓住劉元的衣服,想把姐姐硬拉到馬上,但是來不及了。


    由劉元背後衝上來的一名官兵,一矛刺入劉元的後腰,矛尖由她的小腹露了出來。


    劉元卻仿佛感受不到疼似的,臉上的表情沒有痛苦,隻有死灰般的平靜。


    她拉住劉秀的手腕,斷斷續續地說道:“秀……帶小妹……快走……活下去……替我……”活下去!


    後麵的話沒有說完,另一隻長矛又刺穿了她的身軀。劉元揚頭看著馬背上的劉秀和劉伯姬,身子已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噗!


    劉秀再忍不住,就感覺胸口一熱,一口血水從他口中噴出來,將劉伯姬背後的衣服濺紅了好大一片。


    “三哥——”劉伯姬現在已處於半昏迷的狀態,她微弱的叫聲喚醒了劉秀的神誌。


    他不能死,現在還不能死,他得保護小妹,讓小妹活著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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