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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質子們全被禁足了,可樂伯並不覺得這是一種懲罰。在這個論出身的時間,不能走出質子府並不影響公子公孫們的生活質量,甚至還有益於他們的身心健康。畢竟,十一二歲的孩子常在女閭府泡著才是不利於成長,關起來聽老師教算是這個年齡應該做的事。


    起來,我還算是救了他們的命呢!


    頭痛腦熱的樂伯憤憤然的想:這事不能就這麽過去了。我好,子旅受了傷的心靈怎麽辦?


    子旅打從女閭府迴來起就板著臉,連俅、穀兩個姑娘找他話也是勉強應付。把人都打發開了,他坐在樂伯身邊一個勁的怨自己:“都怪我太了,不能保護你。”


    聽清子旅在什麽,樂伯當時就強撐開雙眼打算勸一勸,可他一話頭就痛得好像被放在洗衣機裏麵攪一樣。想到這是在醫療條件等同於零的春秋時期,樂伯覺得還是先好好靜養為妙。


    一連五,樂伯都躺在自己屋裏,由一隻手不怎麽靈活的嬋隗照顧著。頭三,嬋隗每都給樂伯灌下帶著濃重草藥味的粥,第四,樂伯發現倒進嘴裏麵的粥有了味道。他讓嬋隗把粥換成了泡上了果子的水,一時喂上四次。這辦法雖讓樂伯的頭痛緩解了不少,頻繁的起床解卻把嬋隗累得夠嗆。又一次被嬋隗攙起來時,樂伯有氣無力的問:“太子不是帶了個叫濕蠻的人迴來嗎?把他叫來幫忙啊。”


    “太子的人能隨便給你使喚嗎?”嬋隗輕聲細語的勸道:“太子人好,你也不能太過分。”


    “我和那個濕蠻聊得挺開心,想叫他來幫忙,不是使喚。”好不容易喘著氣完,樂伯便咳個不止。嬋隗幫他撫了好一會胸口,才算平息。他又道:“太子現在去祭祖了,想那濕蠻也閑著,你跟他佩了劍的子找他幫忙,多半不會拒絕你。”


    濕蠻跟著子旅去祭祖了,嬋隗沒找著,卻找了濕蠻的徒弟來。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樂伯打著顫:“三更,你別拿我尋開心了嗎?濕蠻找你作徒弟才幾而已,你就別給我添亂了。”


    “師父教了我很多。”


    三更根本不給樂伯拒絕的機會,上來抱起了樂伯便往矮榻走去。等他掂著腳把樂伯移到了矮榻邊,被三更死死環住的人這才鬆了口氣。


    “你子力氣還真不。”樂伯懸著心連聲道:“慢一點慢一點,千萬別再把我弄傷了。”


    “沒點力氣濕蠻怎麽肯收了我?我能抱起四方鼎的一隻腳來,厲害吧?”三更著便把樂伯往矮榻上一放。


    “咚”的一聲響過之後,嬋隗和三更都愣住了。等兩人反應過來撲上去一看,樂伯早就翻著白眼徹底昏了過去。兩人年齡都不大,慌得下意識的亂搖樂伯,等屋外的人尋著二人的哭喊聲走進來時,樂伯的左腿以超乎常理的角度彎曲著。


    樂伯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找迴意識的當時,他就覺得自己可能要迴現代世界了。盡管無法睜開雙眼,整個身體也感覺輕得像被風四處吹舞,他的耳朵還是捕抓到了奇怪的音樂聲。這種充滿金屬質感的打擊樂不應該出現在時代,給了他即將迴歸21世紀的錯覺。不知道多久之後聽到的話聲,使他更加相信自己清醒過來會見到鋼筋混凝土打造的現代都市。


    那人聲在他耳邊:“咽下去!不咽下去我就從你後麵塞進去!”


    樂伯費力的動了動喉嚨,溫熱的液體自口腔流入了胸膛。


    那人聲又:“你還有事沒完成千萬不要迴去。”


    對,斷了嬋隗手筋的混蛋還沒找著呢,我怎麽能迴去?


    樂伯一個激靈睜開了雙眼,剛想坐起來,全身的力氣卻花在了慘叫上——身體是不再飄了,可四麵八方傳來的巨痛感讓他止不住的吼叫,可怕是,連視線都模糊不清,看不清人的模樣,隻能見到穿著不同顏色的人體在視野內來迴穿梭。


    在疼痛中折騰了許久,直冒冷汗的樂伯才逐漸適應。他下意識將視線掃到了最痛的左腿,見到了包在腿上的四塊木條。


    春秋時期的扁鵲知道治療骨折的辦法了?樂伯感覺有點不可思議。伸手摸了摸木條,質材很硬,而且被布帶死死的捆綁在腿的周圍。能想出這樣治療的辦法,應該不會沒處理好裏麵的骨頭。


    樂伯放下心來,喘著氣詢聲尋找嬋隗。嬋隗還沒見著,卻見到坐在自己身邊微笑的妖孽。


    一直以來,直男樂伯都沒辦法理解為什麽春秋時期會有男人喜歡同性。看清追鳳的模樣後,樂伯多少能理解魏安釐王為了龍陽君放棄嬌妻美妾的行為。追鳳長得很美,是那種國色香、沒有一絲刻意的美,而你震驚於他的美時,也會很直觀的明白他是男人並非女性。


    五官豔麗卻不失硬朗,皮膚細膩卻有著男人該有的健康色,轉動的雙眸明亮得仿如兩顆明星,讓樂伯不禁覺得這家夥是不是帶了美瞳。問題是,帶了美瞳的眼珠會失了光彩,而追鳳的雙眼卻炯炯有神。


    更奇怪的是追風穿著的衣服。


    黑色的襦領上衣,袖口的寬大程度是樂伯所見之最;赤色的及地曲上繡著形似火焰的圖案。


    若是把他頭上插了羽毛的帽冠換成楚王才能帶的通冠,樂伯覺得他穿的這身正裝比楚王更像子。


    追鳳開口話,是很好聽的年輕男性聲音。他問:“你感覺還好嗎?”


    樂伯點了點頭,眼神卻在屋內四處掃射。他驚奇的發現追鳳的待遇弄不好真的超過了楚王,因為屋裏其他的人都跪拜在了地上。


    如此虔誠的拜禮,也不知道楚王上朝時能不能享受到?樂伯酸溜溜的想:以楚國這麽隨意的性子,多半商臣也難得享這種拜禮。畢竟沒學透周禮對子的那套,自立的楚王們也不會刻意要求臣民以子之禮待已。


    眼前的這家夥不是妖孽還能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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