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空間內。


    天色陰寒,惡風如刀。


    連綿起伏的黑風山脈,更是巨峰林立,雄姿奇偉,崢嶸險峻。


    在這些峰巒高聳,插入雲霄的巨峰上方,竟然有數道體型不一的身影,飄然而立,冷冷對峙。


    ……


    倏地。


    穆九陰雙眸一睜,頓時異芒迸射,氣息狂卷,將周遭的天地靈氣紛紛調動起來,以他為中心,形成一個巨大無比的靈力風暴。


    其餘幾人一驚,知道接下來一番惡戰在所難免,不禁小心翼翼,同樣身上氣勢狂提,形成幾道洶湧澎湃的靈力潮汐,迫向對方。


    穆九陰手掌虛托,突然一道巴掌大小的黑色小幡,出現在其手中,頓時牽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穆圖同樣大驚。


    在他目瞪口呆中,黑色小幡瞬間化作一麵數百丈高許的擎天巨幡,上麵黑氣繚繞,靈力激蕩。


    幡麵無數鬼頭惡靈,掙紮哀嚎,唿之欲出。


    周圍本就陰沉晦暗的天空,在巨幡出現之後,更是烏雲蓋頂,風起雲湧,暗沉沉的天上突然匯聚成一個根本看不到邊的巨型旋渦,出現在黑幡頂上,不住旋轉。


    天地間的陰冷煞氣,似乎都被黑幡給引動了,從四周瘋狂湧來,灌入了黑幡之中。


    天上的烏雲化為一團巨大的黑色漏鬥,和黑幡緊緊相連。


    穆九陰陰厲的眸子,掃了穆圖一眼,露出一抹柔色,接著他兩手掐出玄奧法訣,不住打到黑幡之上。


    頓時,一陣令人氣血逆流的嘶吼響起,狂躁暴戾,周遭幾人麵色緊繃,立刻倒退數百丈,小心戒備起來。


    茲啦一聲。


    穆圖就見一道近百丈高許的巨臂,撕裂黑幡表麵的黑霧,從裏麵掙紮著伸了出來,還不等他驚唿出聲。


    他眼前畫麵倏地一變。


    這是一種穆圖難以理解的空間和時間的切換,讓他腦袋暈沉,心中湧起一股煩悶欲嘔之感。


    幸而這隻是一瞬間,他甚至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產生了一絲錯覺,經曆了剛才詭異不可思的事情,他現在對遇見什麽荒誕怪異的事情,都不會趕到吃驚。


    ……


    等他再次睜眼。


    穆圖發現自己已經迴到了穆九陰身邊,身體也恢複了自由。而身前之人卻嘴角溢血,麵色煞白,氣息比起先前,紊亂許多,那杆黑幡也已經重新化為巴掌大小,被他托在手中。


    穆圖心念急轉,知道幾人剛才必定經曆了一番生死爭鬥。


    他轉頭看去,周圍幾人或多或少,氣息比起剛才都要淩亂萎靡許多,甚至下方黑色山脈中的數座巨山,像是被什麽東西攔腰截斷一般,硬生生的少了一大截,切口光滑如鏡。


    “祖父——”


    突然一道焦急的話音,從穆圖嘴裏喊出,將他自己嚇了一跳。


    旋即,他明白過來,這是這具身體真正主人的聲音,他心中一陣恍然,原來是一對祖孫,難怪對方,拚了命也要救自己。


    “不用多說,你的生機已經斷絕,活不了幾息時間。”


    突然,穆九陰伸手製止了自己,他冷然的目光射來,穆圖心中一跳,這才發現自己體內生機迅速消失,他也不知自己為何能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接著穆九陰冰冷的目光,鋒利如刀,掃過金袍男子幾人。


    突然,他手臂一拂,袖中飛出一道漆黑芒光,發出一陣刺耳的厲嘯,在他身前一轉,將對麵金袍男子幾人發起的攻擊阻了一阻,接著他手中綠芒閃現,一塊巴掌大小的碧青色玉牌出現在其手中。


    玉牌表麵刻有花鳥蟲魚,中間有一個形如八卦的圖案,隱隱散發出一道玄之又玄的氣息,在八卦中心,有幾個穆圖並不認識的字符,他一看之下,不禁為之頭暈目眩,差點連神魂都被吸了進去,穆圖心神震駭,趕緊收迴目光。


    整塊玉牌,流光溢彩,晶瑩溫潤,絕非一般的材質,穆九陰盯著手中玉牌,喟然一歎,接著他臉上浮現一抹決然。


    “輪迴玉符——”


    一聲驚叫,遠處那名金袍男子,麵色大變的盯著穆九陰手中的玉牌。


    “快,大家一起動手,不能讓他激發玉符。”他語氣焦急無比。


    雖然不知道穆九陰,此時取出這麵珍惜至極的玉符要做什麽,但他本能的不願對方成功。


    接著他手腕一拋,金陽鏡立刻飛到他的頭上,在他兩手掐訣下,一道金色火焰狀的印記,在他額頭驀然浮現。


    嗖的一下。


    火焰印記光芒一閃,突然射出一道纖細如絲的金光,一閃即逝,沒入到上方金陽鏡中。


    頓時金陽鏡鏡麵符文閃動,光芒大作,下一刻,無數細弱發絲的金芒,從金鏡之中噴出,密密麻麻,相互交織化為一道指頭粗細的金色火焰,向著穆九陰奔去。


    金焰淩空,瞬間整個天地變得炙熱酷烈,堪比焚山煮海。


    哢擦一聲。


    穆九陰絲毫不為所動,陰沉如水的麵容上露出一抹冷笑之色,他一把將玉符捏碎,然後另一隻手掐出一個玄奧的印訣,黑芒閃爍,向著穆圖一招。


    穆圖隻覺自己靈魂出竅一般,嗖的一下,便從剛才的軀體裏飄了出來。


    而那塊輪迴玉符,碎裂之後,突然化為一個尺許大小的灰色空洞,像是在這方天地,硬生生的剜去了一塊,留下一個醜陋至極的傷疤。


    無論是天上五個太陽的光芒,還是周遭經年累月唿嘯而過的惡風,凡是掠過那個空洞,都會被其吸入其中,詭異莫名。


    穆九陰伸手一引,穆圖便感到自己不由自主的向空洞內飛去,消失在內。


    接著就在空洞快要愈合的瞬間,穆九陰手中血光閃過,也不知其施展了何種秘術。


    他狠狠一咬舌尖,噴出一道猩紅妖異的血線到了黑幡上,緊跟著手臂一動,黑幡便被他投入了瞬間愈合的裂縫之中,根本不給其他人,任何阻攔的機會。


    見此,其餘幾人不禁麵色大變,雙目噴火,死死盯著他。


    穆九陰冷冷一笑,渾不在意。


    他盯著身前射來的金色火焰,伸手一招,將自己的法寶收了迴來,竟然是一把由九個指頭大小的骷髏頭,串在一起組成的怪模怪樣的黑色小劍。


    “九幽骷髏劍。”


    人群外圍那名叫做狄申的男子一聲低唿,頓時金袍中年人幾人麵色一變,眼中閃過一抹慎重。


    “金昊、黑奎仙子,木老怪還有天赤峰的魏氏兄弟,老夫還會迴來的,當然還有我的好徒兒,嘿嘿——。”


    說到最後,穆九陰的話語變得怨毒至極,陰森冰冷的目光,猶如終年不化的寒冰,投注在狄申臉上,讓對方麵色微變,接著又化為一抹冷笑。


    “不好,這老鬼要自爆。”


    一聲驚唿響起,木老怪悚然色變,身子一顫,就消失在原地,在他之前,金袍人影早已經將頭上金鏡一卷,向著身後飛速射去。


    轟——


    一道強絕的氣流,衝天而起,幾人無一幸免,就連下方的山脈,也被這撼天之威波及。


    ……


    大梁皇城。


    壽樂宮。


    塵埃落定。


    壽樂殿已然不複存在,廣場四周散落一地的磚瓦碎石,以壽樂殿下方的深坑為中心,向著四麵八方輻射過去。


    緊鄰的幾幢宮殿,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災難,禍害不淺,人字形的琉璃瓦頂,破洞處處,迂迴婉轉的朱漆雕欄,盡數斷裂,一副狼藉倉夷之景。


    爆炸中心的深坑內,穆圖依舊一動不動麵朝下趴著,他身前不遠便是魏元的身軀。


    此刻,對方身上的長袍,滿是破洞,原本精心打理的胡須也一片焦黑,參差不齊,露出一副煙熏火燎的模樣。


    不知過了多久。


    “咳咳——”


    突然,魏元側趴在地的身子,一陣抽搐,傳來一陣激烈的咳嗽,接著他緩緩站了起來,黢黑蒼老的麵孔上,竟然少掉了一大塊皮肉,鮮血不斷從其臉上滴落,猙獰可怖,陣陣劇痛傳來,不禁讓他齜了齜牙。


    倏地。


    他齜牙的動作一滯,漆黑瑩亮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前方不遠的黑幡,眼中露出一抹狂喜之色,奔了過去。


    在經過穆圖身邊時,魏元警惕的掃了一眼穆圖的屍體,沒有感受到絲毫的生命氣息,他不禁麵色一鬆,接著徑直向黑幡走去。


    哈哈——


    魏元嘴裏發出一陣張狂大笑,得意非凡,他背著兩手,圍著黑幡轉悠了一圈。


    除了能夠感受到一股若有如的陰煞氣息,黑幡並不像他想的那樣,靈氣盎然,又或是煞氣四溢,讓人一看就知道是異寶。


    幡麵經久不散的黑色霧氣,托顯得的它有些神秘難測外,黑幡並無任何出奇之處。


    魏元倏地站定,皺了皺眉,然後他兩手一動,數道青芒,從其手中湧出,沒入黑霧縈繞的幡麵裏,卻如泥牛入海,依然不見黑幡有何變化。


    他不驚反喜,眼見一般的法決不能將之收起,不禁更加凸顯黑幡的不凡。


    他立刻印訣一變,施展出另一種收納物品的法決,卻依舊無效。


    魏元不禁麵色一沉,接著兩手疾舞,一口氣施展了數種法決,卻無一湊效。


    黑幡依舊紋絲不動,靜靜的矗立在那裏。


    這下魏元老臉一黑,接著他咬了咬牙,張嘴噴出一口精血,在他手中法決催動下,化為一道腥氣四溢的血色符文,向著黑幡激射而去,施展出這道秘術,魏元消耗頗為不小,布滿血汙的老臉,也不禁微微一白。


    就在這時,異變突至。


    一道淩厲的金芒,嗖的一下,從其身後地下,激射而來,讓他根本無從反應,連護體靈光都來不及激發,金芒就已經從他佝僂的身軀洞穿而過。


    砰——


    一個旋轉,金光洞穿魏元的身軀後,從另一邊飛了迴來,這時魏元的身軀,才跌落在地,分為兩截,他血汙不堪的臉上,滿是不敢置信。


    “桀桀——”


    金芒散去,露出一麵圓盤大小的金色圓輪,正是徐福的無定金輪,接著一道黑色詭異身影,盤旋在金輪上,發出陣陣詭笑,得意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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