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忙跑到郞琪床邊。剛想叫她,郞琪就驚醒了。修道的人,警惕性是非常高的。她左右看看。確定隻有我在她麵前,神情才放鬆下來。一臉的煩躁。“你幹嘛!大晚上的不睡覺,裝什麽鬼!”


    我跟她講了剛才的事情。


    “你睡迷糊了吧。那個孕婦的魂,我親眼看見黑白無常勾走的。她投胎去了,變不成鬼的。”


    我見郞琪不信,撩起衣服給她看我小腹上的傷。看到自己小腹,我又一次傻了。疼痛感還在。可傷口卻沒了,平滑的小腹根本沒有被割破過的痕跡。白皙的皮膚連一道血印子都沒有留下。


    郞琪重新躺好,“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聽郞琪這麽講,我也有點暈了。如果我真的大喊了。郞琪沒有理由聽不到的。可如果是夢,肚子裏的疼痛感是怎麽迴事?


    我一肚子疑問。剛躺下,就看到床邊凝出來一團黑氣,黑氣幻化人形,正是那個孕婦!孕婦是生前的樣子,隻是高起的肚子變平了,一張臉慘白,大眼睛漆黑如墨,沒有一絲眼白,一看就知道不是人。她的下.體在不停的滴著血,一股腥氣味彌漫整個病房。


    這次不等我叫,郞琪就衝了過來。女鬼應該是看出郞琪比我厲害,嚇得向角落裏躲了躲,卻是不逃。


    郞琪拿著一張黃符,看著她,“都被無常老爺勾魂了,你是怎麽迴來的?”


    女鬼低泣著搖頭,“我不知道,銅鈴聲停了,我迴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醫院了。”


    我和郞琪對視一眼,銅鈴聲停了,應該說得是黑白無常招魂鈴的鈴聲停止,黑白無常把魂魄押迴地府,過了奈何橋才會收起招魂鈴。那時候人留在陽間的身體已經確認死亡了,就算魂魄不想投胎也不能複生了,隻能在黃泉路遊蕩,做一隻孤魂野鬼。


    聽女鬼說的,鈴聲卻是中途停了,難道有人劫了黑白無常?


    “你已經死了,就算黑白無常沒能將你帶去黃泉路,我們也可以幫你做法超度,你不應該留在陽間,早日去投胎吧。”


    聽我這麽說,女鬼哭得更厲害,她隻是一個剛死的陰魂,沒什麽修為,哭也是幹嚎,根本沒有眼淚。聽上去還十分瘮人。我聽得頭皮發麻,趕忙又說,“你不想去投胎,那來找我做什麽?”


    “隻有你能幫我了!”女鬼看著我道。


    我還沒明白什麽意思,郞琪抓過我的手,問女鬼,“你是不是感覺到這個扳指,所以來找她?”


    女鬼點頭,“我迴神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這了,那個扳指的主人能幫我,腦子裏就隻有這一個想法。”


    戴著靑虹扳指的手指感覺到一陣陣陰涼,妖豔的紅花綻放出淡淡猩紅的光,似是在迴應女鬼說的話。


    郞琪看著我,無奈道,“你是鬼門掌門,與鬼為善,你得幫她。”


    鬼門秘術前半段講得的確都是怎麽幫助鬼,甚至幫鬼伸冤。當初看的時候,我還以為是鬼先生胡謅的,沒想到竟然真有這種事。但……


    “你要我怎麽幫你?”


    “我要報仇!”女鬼身體突然騰起,站在了半空,恨意讓她有了一絲厲鬼的煞氣。


    我趕忙道,“人各有命,壽命的長短自有天數,你已經死了。幫你殺人是不可能的,如果你有其他夙願,我們倒可以幫你。如果你執迷不悟,我們也有法子送你迴地府。”


    女鬼知道她鬥不過我跟郞琪,雖是不甘,但還是冷靜下來,她想了想,道,“我想見澤華。”


    郞琪問她究竟怎麽死的?


    女鬼告訴我們,她跟徐澤華是大學同學,畢業之後就結婚了。澤華對她很好,但婆婆卻看不上她,覺得她出身卑微配不上徐澤華,一直到她懷孕,婆婆對她的態度才好一些。婆婆一直想要一個孫子,三個月的時候,就催著她去檢查,看是男孩還是女孩。醫生也是婆婆找的,檢查結果出來是個女孩,婆婆對她的態度就更差了。


    “不是男孩麽?”明明聽到老婦人在哭是外孫子的。


    女鬼臉色一沉,“那個醫生就是那個害死我的賤人!她說了是女孩之後,婆婆一直逼著我打掉孩子,是澤華勸我留住孩子。就在出事前一晚,那個賤人給我打電話,電話那頭是她跟澤華的喘息聲。我氣瘋了,氣到渾身發抖,從樓梯上滾了下來,然後我的孩子……”


    女鬼越說越激動,身體的煞氣不停的上下浮動。


    郞琪拿出一張定魂符用法貼在女鬼前額,女鬼情緒才穩定下來。


    “澤華現在看不到我,我隻想親口問問他,那個賤人害我的事情,他知不知道?他對我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這是第一次幫鬼做事,將郞琪拉到一邊,問這事可不可以做?


    郞琪氣憤道,“必須可以做,你是鬼門掌門,為鬼伸冤報仇就是你的職責。”


    她已經氣得喪失思考了。我也同情女鬼,但她已經死了,活著的人還在活著,我不能幫她去殺人。我跟女鬼約法三章,確定她不會傷害徐澤華之後,才同意這件事。


    瞧見我同意,女鬼化成一股鬼煙鑽進了我手指上的紅花裏。


    一晚上我都沒睡好,腦子裏全是這件事情我做得對不對。早上剛迷迷糊糊的睡著,就聽到胡五爺的大嗓門。


    “小娘子,爺來看你了!”


    胡五爺化成.人形,剛到我床邊就發現了我身上帶著的鬼氣,忙問我是不是出事了?


    我把昨晚的事情告訴了胡五爺,又問他不是怕醫院消毒水的味麽,怎麽來醫院了?


    “爺想你了,一天不見你,爺心裏不舒坦,一晚上都沒睡好,你看你看,爺都有黑眼圈了。”說著,他的俊臉就往我眼前湊。


    我一巴掌把他推開,要是被白楚恆看到,我又說不清了。


    胡五爺嫌棄的瞪我一眼,說白楚恆忙著呢,才沒空管我。


    我問胡五爺他在忙什麽?


    胡五爺賤笑一下,“那隻僵屍在泡妞。”


    我愣了一下。


    胡五爺見我這話竟然都信了,哈哈笑了起來,“小娘子,那隻僵屍也就你喜歡,誰還能喜歡,哈哈……”


    他這麽說我可不高興了,白楚恆那麽帥,為什麽沒人喜歡!我跟胡五爺正鬧騰著,郞琪拆線迴來了。


    我問她感覺怎麽樣?


    郞琪一把拉過我就向外走,邊走邊說,她沒事了,迴來的時候,她特意去老婦人的病房看了一眼,徐澤華接老婦人出院,而且貌似那個賤人醫生也在。


    胡五爺緊追著我們出來。


    我們三闖進病房的時候,屋裏的人都呆了一下。老婦人脫掉病號服換上來時候的衣服,徐澤華在幫老婦人收拾東西,而老婦人身旁,坐著一位年輕的女醫生,精致妝容,正叮囑老婦人多注意休息。


    看女醫生和老婦人親密的樣子,估計老婦人還不知道女醫生跟徐澤華的關係。


    “閨女啊,你們來啦,我要出院了。你的傷怎麽樣了?”老婦人慈祥的問郞琪,因為痛失愛女,老婦人臉色依舊很不好。


    我猶豫著怎麽把徐澤華單獨叫出去,郞琪直接開口了,“徐澤華,奕嫻要見你。”


    郞琪這話一出口,屋裏的人都是一愣。徐澤華看精神病似的看了郞琪一眼。


    我想解釋,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總不能說我們能見到鬼。現在他們隻是拿我們當神經病,要說出這句話,這些人直接把我們送去精神病院了。


    “我是道士,奕嫻死的冤枉,有些事想親口問徐澤華。徐澤華,我現在就放奕嫻出來,鬼是不能騙的,希望她問你的話,你都能老實迴答。”郞琪一臉的認真。


    這次不僅是徐澤華覺得郞琪有病了,連女醫生都跟著皺起了眉頭,“這位姑娘,我建議你去心理科做一次測評。”


    “呸!”郞琪認定女醫生就是小三了,一點不給她好臉色。拉住我的手,對著靑虹扳指念了一段請魂咒。


    一道鬼氣從靑虹裏鑽出來,因為奕嫻修為低,見不得陽光。胡五爺將窗簾全部拉上,整個病房一下子暗了下來。


    鬼煙化成奕嫻生前的樣子,十八.九歲的年紀,一頭烏黑的頭發披在腦後,耳畔別著一朵梔子花,身穿著白紗裙,仿佛迴到了青蔥的校園時代。


    病房裏的三個人看到奕嫻從一團黑煙變成一個人,臉上都露出驚恐的表情。老婦人最先從恐懼中迴神過來,跑下床去抱奕嫻,可奕嫻修為不夠,身體是沒有實體的,老婦人撲了個空,險些摔在地上。


    “女兒啊,女兒啊!我的女兒……”


    徐澤華害怕的吞了吞口水,哆哆嗦嗦的問,“你真的是奕嫻?”


    奕嫻莞爾一笑,“澤華,不記得了嗎,這是我們初遇時,我的模樣。你還喜歡麽?”


    徐澤華眼眶蓄滿淚水,悲傷的情緒代替了恐懼,他噗通一聲跪在奕嫻麵前,“是我沒保護好你,是我的錯,奕嫻,都是我的錯!你把我也帶走吧!”


    女醫生已經嚇得癱在地上了,但聽到徐澤華說這句話,她迴神過來,一把護住徐澤華,“奕嫻,你聽二姐說,這事不是澤華的錯,他是個好男人,你不能傷害他。”


    二姐?!渣男爬上親姐姐的床?怪不得奕嫻會被氣得從樓梯上摔下去!


    我現在真恨不得上去踢徐澤華兩腳,兔子還不吃窩邊草,他還有沒有人性!


    郞琪跟我反應差不多,氣鼓鼓的瞪著徐澤華。


    胡五爺則是一臉看熱鬧的表情,魅眼時不時的瞥奕嫻一眼。


    “澤華,我愛你,我想你幸福,又怎麽會帶走你。”奕嫻說完,看向女醫生,她伸出手,想去拉起女醫生,女醫生嚇得向後躲了躲。


    她這一躲,更讓我覺得,她是心虛了。


    “二姐,無論你對我做了什麽,我都不會傷害你的。”奕嫻碰不到女醫生,隻能將手請放在女醫生的額頭,看樣子像是放上去了似的。


    “你跟澤華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不怪你們。”


    女醫生一愣,抬頭看向奕嫻,“奕嫻,你在說什麽?”


    在女醫生把頭抬起來的一瞬,奕嫻身形化作了一股黑煙,向著女醫生的眼睛就鑽了進去。


    “他大爺的,我們被騙了!”郞琪叫了一聲,趕忙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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