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斯博搶過你媳婦?!”

    “某人不是差點隨了那家夥的意麽!”白楚恆垂下眼眸看著我。眼神逐漸冰冷,似是想到了曾經我躺在賀斯博身下的事情。

    我趕忙低下頭,心虛的不敢去看他。也不敢再追問賀斯博跟他有什麽仇。

    白楚恆不想迴答的問題,估計我十個腦子加起來。都別想從他嘴裏套出來。都說活到老學到老。閱曆多了,人也就變聰明了。白楚恆活了一千年。絕對是人精了!不,鬼精!

    村裏閉塞落後。村裏的青壯年都出去打工了,留守在村裏的都是些老人婦女兒童。道都是土路,每一戶都有自家的大院子,大門就用幹樹枝紮一個籬笆。幾乎家家養狗。剛一進村就能聽到一陣一陣的狗吠,但我們車開進來之後。狗吠一下子就停了。

    老爸小時候被狗咬過,最怕狗。聽到都安靜了,高興的說這是狗都在歡迎我們。

    狗通靈。能看到人眼看不到的東西,尤其是黑狗更是破煞驅邪的寶貝。可白楚恆明明都進村了。狗卻一條都不敢叫了。我想跟白楚恆和好,趁機挽上白楚恆的胳膊,問他是不是現在的狗都退化了?

    白楚恆瞥我一眼,估計是怕我一直問這麽白癡的問題,目露鄙夷卻依舊迴答我,“它們是不敢。”

    貧瘠的地方,十幾年都沒變過。剛一迴來我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去奶奶家的路上,白楚恆向著村東頭看了幾眼,那是發生山體滑坡露出山洞的方向。

    “一會兒去看看?”

    白楚恆點頭。

    “你媳婦是不是超級善解人意?”為了讓白楚恆完全忘掉我跟賀斯博的事情,我也是豁出去了臉皮,拚了!

    我剛說完,白楚恆還沒說話,老爸受不了了,打了個惡寒走到了我們前麵,老媽笑眯眯的瞪我一眼,“都到長輩家了,小可不許這樣!”

    我不以為然的抱緊白楚恆的胳膊,“我就是喜歡他。”

    白楚恆拉著我故意放慢了腳步,與老媽拉開距離後,手指勾起我的下巴,他垂眸看著我,“再這樣下去,我不介意進家門之前,先吃你一次。”

    我臉咻的就紅了,想到找郞琪的時候,山裏野戰的那一次。頓時覺得自己沒臉見人,鬆開白楚恆的胳膊,就跑到前麵去了。

    “我的大寶貝!”奶奶站在家門口,看到我們到了,歡喜的叫我。

    見到年邁的奶奶,我眼眶一下紅了,忙於工作連

    家都很少迴,更別說老家的親人了。我從小跟著奶奶長大,她在我記憶裏還是個健壯可以務農的老人,現在卻變成頭發花白,連走路都要拄拐的老太太了。

    我趴在奶奶肩頭撒嬌說想她。奶奶笑嗬嗬對我說,想她就多迴來看看她。

    白楚恆過來打招唿,奶奶高興的拉過白楚恆的手,直誇他長的俊俏,又說我眼光好。

    我們在門口正高興的說著,姑父從屋裏出來。

    “咋不來屋子裏坐,快進屋。俺去大棚裏摘點新鮮的菜迴來。”

    奶奶在老家是和姑姑,姑父一起生活的。姑姑和姑父是菜農,聽說我們今天要迴來,連菜都沒出去賣,一早就開始在家張羅飯菜。

    聽到姑父要去大棚,老爸也說要跟著去。姑父經過白楚恆身旁時,愣了一下,臉上的笑都僵住了,上下打量著白楚恆,問,“這是小晴的對象?”

    “是。”

    聽到我承認,姑父憨厚的笑笑,“長得真俊俏。沒下過地吧,跟姑父去地裏看看。”

    白楚恆的身體有太多禁忌,我擔心他會出什麽事,也想跟著一起去,卻被老媽攔住了。

    “男人啊,要留給他們自己空間,你這樣看著,遲早被你嚇跑!跟媽進屋,媽有事跟你說。”

    村裏的房子都是自家蓋的,分主屋和廂房。主屋裏已經擺上桌子了,姑姑在廚房忙,奶奶也過去幫忙。

    老媽像是要故意避開他們,把我拉到廂房裏,關上門。屋裏一下就暗了下來,我眼睛還沒適應黑暗,一時看不清屋裏的擺設,摸瞎似的找燈的開關。

    “小晴啊,有件事,媽想跟你商量。”

    老媽從沒用過這樣的口氣跟我說話,好像是有事相求似的。我一下子就想到了紅姨,我問她,“是不是紅姨有事托你求我?”

    燈的開關沒找到,我眼睛卻適應屋裏的昏暗了。老媽皺著眉頭,一臉的為難,“是你紅姨,斯博走後,她天天以淚洗麵,哪怕是夢裏都希望能夢到斯博,可斯博卻一次夢都給給她托過。這次她來找我,是因為斯博給她托夢了,斯博夢裏說是真的特別喜歡你,隻是此生無緣,心裏存著遺憾,過不了奈何橋,入不了輪迴路,隻能當一個孤魂野鬼。”

    說到這,老媽心軟的開始抹眼淚了。紅姨是老媽最重視最要好的一個朋友,我不忍將紅姨對我做的這些事情告訴老媽,便問,“紅姨想讓我做什麽?”

    “跟斯博

    結冥婚。”老媽一把拉住我的手,她微微顫抖著,不知是緊張還是害怕的,“這事我沒答應,畢竟你還沒結婚,嫁給個死人,我心裏總覺得別扭。”

    老媽呀,你閨女已經嫁給死人了!

    “你覺得別扭,我就不嫁。”別說我知道賀翰和紅姨不會讓賀斯博消失,就算我不知道,冥婚也不可能跟賀斯博去結。讓白楚恆知道了,不得掐死我!

    “可畢竟是咱家對不住人家,要不是為了你,斯博也不能走。要不,你考慮考慮?”

    我又不能說賀斯博已經變成鬼了,這肯定是紅姨又有什麽目的才來找我的。我歎了口氣,“我考慮考慮。”

    聽到我沒拒絕,老媽破涕為笑,抹了抹眼角的淚,“還是我閨女最貼心,這事千萬別讓楚恆知道,媽看得出你倆感情深,別為了這事影響了你倆的感情。”

    我點點頭。

    要出門的時候,我突然看到老媽脖子上圍著一條鮮紅的絲巾,猩紅色的絲巾在昏暗的房間裏,顯得格外矚目。

    “媽,這條絲巾不適合你,顏色太鮮豔了。”

    老媽聽我說,一臉疑色,用手摸了摸自己脖子,“我今天沒圍絲巾。”

    她的手摸在絲巾上,就像穿過了一層煙。

    我頭皮一麻,順著絲巾上看去。猩紅色的一條垂直向上,在廂房的房梁上,倒掛著一個女鬼,老媽脖子上圍著的也不是什麽絲巾,而是女鬼吐出來猩紅的舌頭。

    女鬼一身紅衣,臉色鐵青,一雙眼睛是空空的兩個洞,血正順著眼眶向外流,一滴一滴的滴在老媽頭頂上。

    老媽感覺到了頭頂有涼氣,剛想伸手去摸。女鬼猛地一收舌頭,老媽連驚叫一聲都沒來得及,就被女鬼的舌頭卷著脖子提到了半空。

    老媽手腳在半空掙紮著,眼睛翻白眼,眼瞅著就要斷氣了。

    我嚇壞了,不敢有絲毫的耽誤,手結驅邪法印,口念法咒,凝聚體內陽氣於手掌。

    女鬼倒掛房梁上,我夠不著她,隻能高高跳起來,用手抓住她垂下來的舌頭。黏膩溜滑的舌被我死死的攥在手裏,手掌帶著的陽氣灼燒女鬼的舌頭,發出滋滋的聲音。女鬼被我這樣一握,發出一聲慘叫,舌頭立馬收了迴去。

    舌頭鬆開了,老媽摔在地上。我忙跑過去檢查,唿吸還在,隻是昏過去了。

    我都要氣瘋了,這些鬼竟然敢對我家人動手!真他媽是連鬼都不想做了!

    我站起身,想大幹一場。抬起頭卻發現女鬼不見了。

    門外傳來白楚恆叫我的聲音。

    “楚恆……”我哭著跑出去,一頭紮進他懷裏,“有鬼……”

    姑姑出來笑我,“小時候都不怕鬼,還跑去當送陰親的童女,長大了反而怕鬼了!”

    老爸瞧見暈過去的老媽,趕忙進去扶,又問我怎麽迴事。

    我也迴神過來了,說可能是暈車了,剛剛一直說頭暈。

    我說這些的時候,姑父一直看著白楚恆。我過去幫忙扶老媽,姑父走了過來,“小晴可不怕鬼,這不是天天黏著楚恆。”

    聽到這話我一愣,轉迴頭看白楚恆,白楚恆也麵露疑色,清冷眼眸注視著姑父。

    老媽突然昏倒,過節的氣氛都冷了下來。送姑姑和姑父出去後,我問老爸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他跟老媽都去哪了?

    這隻是厲鬼,不是我見過的魅鬼。鬼不會無緣無故的纏上人,我懷疑老爸老媽應該是出門的時候衝撞到什麽了。

    老爸不明白我為什麽這麽問,但還是想了想迴答我,“哪也沒去。”

    如果老爸老媽沒有惹上鬼,那這一切難道是賀翰做的?想起紅姨想讓我和賀斯博結冥婚,這就是威脅嗎?可不管是不是威脅,我都不允許老爸老媽出事。

    白楚恆是千年的僵屍,又是風水師本家,滅掉隻厲鬼應該挺簡單的。

    聽到我讓他滅鬼,白楚恆眉頭微微一皺,“他們都害怕我,察覺到我的氣息都躲了起來。我在這裏,他們是不敢現身。”

    “那我來。”我在的時候,女鬼就已經出來了,但我卻沒法子把她消滅掉。頭一次覺得自己是如此的無能,連老爸老媽的安危都保護不了。我現在急切想要變強。

    “你不行,你是陰陽雙修的身體,對厲鬼來說是難得的佳品,我不能讓你冒險。這件事還得需要陽剛之氣重的男人。”

    說到男人,我猛地想起顧博來,他迴老家了,現在就在村裏,我去找他就可以了。

    白楚恆表情淡淡的,沒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我知道他不喜歡顧博,就沒征求他的意見。

    剛出廂房的門,就見顧博媽媽姚嬸就找了過來。

    “聽說小晴迴來了。”

    “姚嬸,”我迎上去,“顧博呢?”

    姚嬸一聽我問,臉色一沉,“不是跟你在

    一塊嗎?年前出去後一直沒迴來。我聽說你迴來了,就過來找找,王八羔子到家門口了也不迴家看看,這還沒娶媳婦呢,要娶了連家都找不著了!”

    沒迴來?!

    這麽說郞琪騙了我,還是顧博騙了郞琪?從黃泉路迴來,就覺得這倆人奇怪,聯想文采兒痛哭的樣子,我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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