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恪見她眼波流轉、唇色嬌豔,忙又迴轉身體,思忖片刻,歎息著說道:“生那許多皇子作甚,看他們為了皇位互相殘殺麽?”

    程梓瑜卻“哼”了一聲:“我卻不信,若是賀琴舒肯為您生孩子,您難道也這般待她?”

    久久得不到迴應,她忍不住歎了口氣:“罷了,是梓瑜造次了……”

    第二日一早,慕容恪剛剛起身,梁公公便匆匆進了大門,在外間低聲喚道:“皇上,淩霄閣那邊來人說,馮臨香昨夜突發急病,您可要過去瞧瞧麽?”

    慕容恪吃了一驚,急忙問道:“昨日還好好的,怎麽忽然就病了?可曾知會了太醫院?”

    梁公公在外麵應道:“馮臨香怕驚擾了皇上,昨夜一直強撐著,今早起來才通知了太醫院,想來現下太醫應該已經到了淩霄閣了。”

    仍懶懶歪在榻上的程梓瑜此時輕哼了一聲,慕容恪略帶責備地看她一眼,向外吩咐道:“你讓禦膳房預備些清淡吃食送到淩霄閣,朕稍後便到。”

    慕容恪顧自整理衣衫,眉頭卻不覺皺了起來,程梓瑜倚在榻上看著,驀地幽幽說道:“皇上並非薄情之人,待眾姐妹都算不差,隻是您可曾想過,究竟待誰能多幾分真心?”

    慕容恪略停了停,微微苦笑道:“旁人不明白也便罷了,怎麽連你也……”

    程梓瑜撇嘴說道:“正因為是我,才有空、有心問皇上這些,您且看看其他妃嬪,鑽營的鑽營,傷心的傷心,也隻有楚姐姐她……”

    聽她提起楚月薇,慕容恪擺手將她打斷,冷下臉說道:“不必說了,朕也知道,你在朕這裏素來睡不安穩,迴去好生歇著吧。”

    慕容恪趕到淩霄閣時,太醫陳善明已經為馮若珩請了脈、開了方,見他進來,急忙跪下問安:“太醫院當值太醫陳善明拜見皇上,恭祝皇上萬福金安。”

    慕容恪點了點頭,溫和說道:“起來吧。這一大清早的,辛苦你了。”

    他向內室望望,蹙眉問道:“臨香病況如何?這病怎麽起勢如此突然?”

    陳善明俯首奏道:“啟稟皇上,馮臨香是著了風寒,原本應當無礙,隻是她昨晚錯服了些驅寒發散的藥物,汗出過度,繼而受涼,反而又添了一層症候,微臣已經開好了藥方,吃上幾副之後再作調整便是。”

    慕容恪眉頭皺得更緊:“錯服了藥物?”他略想了想,點頭說道:“朕知道了。勞煩陳太醫近日勤謹些,臨香的

    病症有何變化,切記及時報與朕知曉。”

    他瞥了萱兒一眼,見她雙手錯捏衣角,眼神閃爍,不由皺了皺眉,沉聲說道:“萱兒,你進去看看你家主子,若她尚有精神,朕便進去瞧瞧。”

    萱兒連聲應著進了內室,旋即轉迴,怯怯說道:“我家主子請皇上進去呢。”

    慕容恪舉步走進馮若珩的臥房,隻見她懨懨躺著,麵色蒼白,額上微微一層薄汗,馮若珩見慕容恪進來,強撐著支起身體,虛弱說道:“若珩見過皇上……”

    慕容恪上前將她扶住,柔聲說道:“不必起來,你剛出了汗,莫要再受了風寒。”

    馮若珩感激笑笑,又躺迴枕上,眼見著額上的汗又多了一層,慕容恪心中不忍,輕輕握住她的手,低聲安慰道:“你症候初起,正需要好生調養,旁的事便暫且放放吧。”

    馮若珩唇角輕揚,旋即眉頭微蹙,遲疑著說道:“皇上,臣妾……臣妾有個請求,不知皇上能否答應……”

    慕容恪微笑應道:“什麽請求?臨香但說無妨。”

    馮若珩注視著他的眼睛,認真說道:“臣妾想見見琴舒妹妹。許是生病的緣故,今日格外思念家鄉……在這京城之中,也隻有她,能算得臣妾的親人了……”

    慕容恪聞言一怔,垂首思忖半晌,勉強笑道:“好,既是如此,朕設法為你安排。”

    從內室出來,慕容恪的麵色已經有些陰沉,梁公公斟酌著問道:“皇上,時辰不早了,您看早膳是傳到紫雲殿呢,還是……”

    慕容恪擺了擺手:“不急,朕還有些話要問萱兒。”

    一旁的萱兒唬了一跳,正待說話,慕容恪已經轉過身子,平日溫和的聲音中帶了些許怒氣:“萱兒,方才陳太醫對朕說,臨香此症,皆因錯服了驅寒發散的藥物,朕來問你,這淩霄閣中哪來的藥物,又是何人如此大膽,不經醫者診斷便讓臨香用藥?”

    萱兒“撲通”跪倒,連連磕頭,驚慌答道:“啟稟皇上,昨日我家主子外出賞雪,迴來便覺身子不爽,想起房裏尚有些來京城時備的驅寒藥丸,便自己做主吃了,奴婢也曾勸過我家主子,但臨香說,隻是區區風寒而已,吃幾顆藥發發汗便好了,不必驚動皇上……”

    慕容恪盯著她看了片刻,向梁公公沉聲說道:“傳朕的旨意,自即日起,各位嬪妃女眷隻準使用宮裏的妝容材料和藥物,此前自家收著的此類物事,於明日申時前盡數交到司物房銷毀。如有違逆,

    以欺君之罪論處!”

    萱兒唬得身子抖個不住,慕容恪瞥了她一眼,淡淡說道:“你也不必害怕,此事不能全怪罪你。朕知道你素日伺候主子頗為盡心得力,又是臨香自家鄉帶來的丫頭,自然比他人體己些,日後不再犯便是了。”

    萱兒口中稱是,連連叩首,慕容恪又叮囑了幾句,這才帶著梁公公向紫雲殿而去。

    萱兒伏在地上許久,待他們走得遠了,才抖著雙腿站起身來,她定了定神,進內室看時,卻見馮若珩倚在床頭,垂著眼簾怔怔出神。

    她不由嘟起嘴來:“主子,不是萱兒說嘴,但今次您也未免太胡鬧了些,昨日穿得那般單薄出去吹風也便罷了,怎麽還偷著尋了那些迎薑散吃呢?您要是有個好歹,可讓萱兒怎麽活!”

    馮若珩抬眼望望,苦笑說道:“是,昨日隻想著受些風寒病上一場,心急之下,竟想出這樣的法子,我如今也有些後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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