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喜梅急忙將她拉住:“妹妹這是做什麽,我送你手串,可不是為了換旁的物事的。”

    馮若珩迴握住她的手,微笑說道:“若珩並無此意,隻是姐姐既送了我一件寶貝,我自然也要送些心愛之物給姐姐,禮尚往來,方不失禮。何況那日儲寶司送了些新製的發飾來,內中有一支金玉步搖,太過華麗耀目,若珩戴上不甚像樣,倒是與姐姐很配。”

    萱兒將妝匣取來,馮若珩從裏麵取出一支步搖,果然金碧燦爛,甚是絢麗。她舉手在丁喜梅發髻上比比,讚歎地點了點頭:“果然還是姐姐戴上好看。”丁喜梅配合地微微低頭,麵上雖帶著淡淡笑意,眼睛卻在妝匣裏快速掃過,看清裏麵的飾物,不由從鼻子裏輕哼了一聲。

    馮若珩渾然不覺,將步搖為她插在發間,微笑說道:“如此,若珩便可安心收下這沉香手串了。”

    丁喜梅複又拉住她的手,略一沉吟,笑著說道:“妹妹近日可曾見過賀姑娘?說也奇怪,在客棧時,我隻覺她處處可憎,簡直水火不容,如今卻時常掛念……”

    馮若珩有些吃驚,接著忍俊不禁:“說起琴舒妹妹,當真不同尋常,有時想想,也算得上位女中豪傑吧。”

    丁喜梅麵上仍然笑著,心裏卻冷哼了一聲,她抿嘴說道:“誰說不是呢,若賀姑娘與尋常女子相類,那日選秀,便不會令皇上一見傾心了。”

    馮若珩聞言一驚,她一直以為當日選秀之事是丁喜梅的心頭大忌,如今見她這般輕鬆道來,不禁暗怪自己妄自揣度,忙賠笑說道:“姐姐說得不錯,但說來說去,皇上看中的仍是姐姐,琴舒妹妹中選,不過是機緣巧合罷了。”

    丁喜梅卻搖了搖頭:“也不盡然,依我看來,賀姑娘在皇上心中的分量,隻怕是你我相加都比不上的。”

    馮若珩聽了垂下頭去,丁喜梅拉緊她的手,柔聲說道:“不過無妨,賀姑娘與妹妹交好,終究算得我們這邊的人,何況皇上求而不得,自然會退而求其次,妹妹美貌溫柔,不愁無法出頭。”

    她略頓了頓,接著說道:“隻是,我總想著,應該善用賀姑娘,她雖無意入宮,但為你我鋪鋪路,也是好的。”

    馮若珩困惑抬頭:“如何善用?正如姐姐所說,若有賀姑娘在,皇上眼中便再無旁人,她……”

    丁喜梅搖頭歎道:“妹妹聰穎,如何竟不懂得愛屋及烏的道理,你我質素不差,若得賀姑娘時常在皇上耳邊美言,豈有不得寵的道理?”

    見馮若珩仍是一頭霧水,丁喜梅站起身來,微笑說道:“妹妹好好想想,今日晚了,我便先迴去了,有空再來陪妹妹說話。”

    馮若珩一直將丁喜梅送到大門之外,望著她一路遠去,夕陽西下,餘暉映在丁喜梅發間的金玉步搖之上,閃出耀眼光芒,殘雪未消,襯著她一身緋色衣裙,煞是好看。馮若珩不由緩緩點頭,心中已經有了權衡。

    出了淩霄閣大門,丁喜梅拔下頭上的步搖,厭棄地扔給清漪:“什麽醃臢物事,戴過了的東西也敢送人!把這勞什子收起來吧。”

    清漪也附和說道:“可不是麽,馮臨香看著這步搖金貴,可莫說是宮裏頭得的,便是主子在家時戴的,也比這強上百倍。還說什麽是儲寶司新製的,真真笑死人了。”

    丁喜梅撇嘴說道:“也難怪她,方才你沒看見,她那首飾匣子裏,除了品相一般的玉飾,便是些俗氣金銀,哪裏見過什麽正經東西呢。怪道連儲寶司也欺負她。”

    馮若珩迴到房中,萱兒遲疑著走過來,嘟嘴說道:“從前在客棧時,丁花容那般欺侮咱們,如今又背地裏搬弄您和孫靜迎的是非,臨香怎的卻與她走得這般近,再說,那步搖是儲寶司為各宮主子新製的,臨香卻隨手給了旁人,這算什麽?”

    馮若珩卻好似沒有聽見,她微微蹙眉,沉吟著問道:“萱兒,你說,咱們該想個什麽由頭讓賀姑娘時常入宮呢?”

    萱兒想了半晌,悻悻說道:“能有什麽由頭,佐非是說思鄉心切,請賀姑娘來陪您罷了。”

    馮若珩聽了眼睛一亮,向萱兒笑道:“你這丫頭嘴上雖不饒人,關鍵時卻有些好主意。罷了,待會兒我差人跟禦膳房知會一聲,晚間送些你愛吃的香酥鴨子來。”

    萱兒“哼”了一聲:“您就會拿這些吃食來糊弄我,日後若是吃了丁花容的虧,萱兒可再不管了。”

    正在說笑,外間睡得迷迷糊糊的芊兒驀地起身說道:“什麽香酥鴨子?我也要吃……”

    主仆三人正笑作一團,硯兒歡歡喜喜地走了進來,她向馮若珩施了一禮,笑著說道:“臨香,昨日說好了晚間一處放爆竹,我們主子差我來問,是她過來,還是您過去呢?”

    馮若珩麵色微僵,沉吟片刻,勉強笑道:“你不說我卻忘了,隻是我昨日吹多了風,現下身重頭痛,懶怠動了。”

    旋即歉然說道:“勞煩姑娘迴去告訴景言姐姐,我受了風寒,身子不爽,爆竹還是改日再放吧。

    ”

    硯兒聞言一怔,看看她的臉色,關切說道:“放爆竹不是什麽大事,臨香身子要緊。風寒初起之時,用藥最為有效,還是早些傳太醫來瞧瞧吧。”

    是夜,程梓瑜奉旨前來侍寢,她與慕容恪雖然同床共枕,卻和衣而臥,脊背相對,互無交流。

    不知過了多久,慕容恪剛要迷糊睡去,忽聽程梓瑜悶聲說道:“皇上,您也快到而立之年了,總是這般拿我當侍寢的幌子,何時才能開枝散葉,皇子滿堂啊……”

    慕容恪不覺失笑,轉過身來,在她鼻子上輕輕點了一下:“怎麽,你自小便喜歡粘著朕,如今大了,心胸也開闊了,竟知為社稷考慮,希望朕傳召其他妃嬪侍寢麽?”

    程梓瑜瞪了他一眼,嘟起嘴來:“皇上莫要拿我打趣,梓瑜跟您說正經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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