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雲,說吧,也許說出來,你心裏會好受一些。”李綺蓧定定地看著你,身為姐姐的她對你的性格再了解不過,她知道,你雖然表麵看起來沒什麽,但其實你的內心卻比任何人都敏感。


    看著李綺蓧,看著這張過去六年間近乎天天晚上都出現在自己夜夢之中的俏顏,你沉默了,片刻之後,你終於開口道:“當時,我去見外公,他說,有一個地方,能讓我忘卻苦惱、能夠讓我獲得新生。”


    “所以,你就去參軍了?”


    你淡淡一笑,把玩著手中的筷子道:“我上了杜爺爺的專車,一開始我和你想的一樣,以為去的是部隊,但是他們卻把我帶到了一個孤島上。”


    “對於十二歲的我來說,那個島很大,山很高,林子也很深。”


    說到這裏,你四根手指反方向夾住筷子,輕輕一扭,那筷子便折為兩段,之後,你又將折斷的四根筷子由四根手指反方向夾住,“哢”一聲,又是輕鬆折斷,如此反複之後,你最後竟然依舊用四根手指頭,將十六根不過二十厘米長的筷子輕鬆折斷。


    單單隻是現在所表現出的這種“神功”就讓在座的三人目瞪口呆。


    “剛下船的時候,他們給了一個小背包,背包裏有匕首、一包火柴、一包壓縮餅幹和一瓶礦泉水。之後,船就離開了,他們說兩個月之後來接我,當然,那個人說得很直接,他說來‘收屍’。”


    “碰!”你母親當即拍案,怒叱道,“混蛋,他是誰,老娘這就去找他算賬!”


    “媽,你別激動,聽小雲接著講下去。”李綺蓧忙安慰你母親,但同時自己臉上也是流露出疼惜之色,對著你說,“那兩個月很苦吧?”


    “不苦,一點都不苦。”你笑得搖了搖頭,“因為,在那裏,我首先感覺到的是恐懼,無邊的恐懼!”


    聽到你這話,三人都安靜了下來,靜靜地聽著。由於家中過於安靜,連隔壁家放電視聲都聽得清楚——


    “紫薇,我覺得我現在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不不,爾康,我的幸福比你還要多得多!”


    “你不可能比我多,因為我的已經滿了!”


    “你滿了,那我就漫出來了——”


    “噗——”聽到這裏,你猛地趴在桌麵上狂笑了起來。


    你母親見了,不由白了你好幾眼,笑罵道:“給我正經一點。”


    你捂著肚子,強忍著笑意:“媽,我不是故意的,隻不過這台詞,實在是太經典了,這年頭十八禁的電視劇都能上電視了?”


    “別扯開話題,接續說下去。”


    讓你這麽一笑,沉悶的氛圍不由一掃而空。


    你聳聳肩,接著說:“那我挑輕鬆的一點說吧,在那個孤島上,隻有我一個人類,在那兩個月裏,我以最快的速度成長了起來,並且能夠熟練地運用弓箭、匕首和其他工具。而且,我學會了不再懼怕黑暗,甚至是在無邊的黑暗之中狂奔。”


    “後來呢?”


    你母親知道那兩個月你肯定過得很苦,她忙轉移話題。


    “兩個月後,他們如約來接我,當他們看到我的時候,我身上已經披著鹿皮,和野人一樣。”你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之後他們把我帶到了一個集訓營,參加集訓的人年紀都比我要大一些,他們都是來自各地的精英,剛剛進去的時候,教官說有兩千人,不過最後隻有二十人成功了,我和龔武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


    “在集訓營裏,我拜了一個很厲害的男人為師,我如今身上七層的成就都要歸功於他。”


    “他是誰?”你母親很自然地問了一句。


    你突然一頓,看著你母親道:“媽,這個我不能告訴你,這是軍事機密。”


    “哼。”你母親冷哼一聲,“接著說下去。”


    “集訓營出來時,我已經十四歲。我們這二十人最終組成了一個特別行動隊,這也是軍事機密,所以我不能說得太仔細。”


    你母親不死心:“還有呢?還有四年!”


    “組成特別行動隊之後,我被他們推薦為隊長,有了自己的代號,同時也化了名,叫李天。”


    “你的代號是什麽?”李綺蓧聽得很仔細。


    你抓了抓後腦勺:“雖然說這也是軍事機密,不過既然是姐姐問了,那我就說了,我的代號叫天誅。”


    “喲,名頭倒是很大啊。”你母親笑了,雖然兒子吃了很多苦,但總算也是苦盡甘來。


    你笑了:“之後四年,我們這個特別行動隊就四處出使任務,有的時候是保護國家要員、有的時候是執行特殊的秘密任務,總之這些都是機密,不能說的。所以,還請爸媽,還有姐,你們多多擔待。”


    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母親和你父親也不由點點頭。


    你父親把手放在你的肩膀上,對著你道:“無論怎麽樣,你能平安歸來就好,爸爸沒別的要求,就是喜歡你能健康、快樂。”


    “嗯,謝謝爸。”你笑著點點頭。


    然而,精明的你母親突然想到了什麽:“不對!”


    “媽,你想到什麽了?”李綺蓧看向你母親。


    你母親看著你突然怪笑了起來:“好小子,差點就被你蒙混過關了。”


    “我親愛的老媽,又怎麽了?”對於自己這個老娘,你實在是招架不住。


    你母親站起身,神神秘秘地繞著你走了一拳,陰惻惻地看著他,道:“既然你這六年一直都是在進行軍事活動,為何你的文化程度會這麽高?你可別以為你媽我好糊弄,這次月考的試卷可都是我們學校老師自己編寫出來的,雖然難度一般,但是想要拿滿分實在太難了。而你,竟然在三十分鍾之內就把試卷做好,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對於你母親這次突然發難,你早已成竹在胸,笑著說:“媽,首先我得說明一點,我們是特別行動隊,掌握的並不僅僅隻是過硬的軍事技能,還要有極強的文化素養。別的不多說,單說語言好了,你兒子我可是精通英、德、法、西班牙、俄、瑞典、阿拉伯和大和語八種語言。”


    說著,你便用法語與李綺蓧交談了起來,李綺蓧大學的時候選修的是法語,並且赴法國遊學一年半,因此擁有十分地道法國口音。


    十幾句話對下來,李綺蓧不由對你讚不絕口:“標準的巴黎腔,小雲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的,我當年在巴黎可是下了苦功夫才學會的。”


    看著李綺蓧那吃驚的表情,你露齒一笑,眉毛一挑,道:“秘密。”


    三堂會審結束之後,你終於被放“大假”,以護送李綺蓧迴家的名義,溜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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