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完了這兩個人,掌東海讓四個頂替者先迴正堂,之後我們又在密室裏等了半個多小時,才帶著俘虜離開。


    入夜,我們總算離開山區,迴到了龍家老宅。


    這一路上,波鳩大巫和烏洞老司甚至沒有嚐試過逃跑,似乎也知道自己根本跑不掉。


    李淮山和孫路遠他們幾個將波鳩大巫和烏洞老司押進了地窖,我則叫上了梁厚載,商量下一步的行動。


    大家剛一落座,掌東海就頗為感慨地對我說:“還是你有遠見,要是我提前和烏蟾嶺接上頭,那咱們的計劃可就全暴露了。”


    之前掌東海曾探查到烏蟾嶺和鬼陰山有過幾次針鋒相對,就認為烏蟾嶺應該能站在我們這邊,加上古婆婆也說烏蟾嶺的門主在苗疆聲望比較高,於是掌東海的就提議和烏蟾嶺接一下頭,借助他們的力量一起對付鬼陰山。


    不過這個提議被我否決了,因為在我看來,雲南的烏蟾嶺,正是不周山遷往南洋的一道門戶,不周山就算暫時無法將烏蟾嶺控製在自己手中,也會設法在烏蟾嶺安插自己的眼線,一旦我們這邊的人和烏蟾嶺接上頭,後果難料。


    但我也沒想到,烏蟾嶺竟然早已成了鬼陰山的擁躉。


    我衝掌東海笑了笑,也沒就著他的話頭繼續說下去,隻是招唿了梁厚載,和他探討在苗疆散布謠言的計劃。


    和梁厚載反複推演了幾次流程,我們決定在散出謠言之前,先在黑雲山和度靈山演一出好戲。


    屆時,我會讓掌東海那邊抽出四五個人手來,讓他們易容成組織裏的人,從省道大張旗鼓地進入苗疆。


    這些人會先在貴陽逗留兩天,然後進入大山,取道白水,先進入黑雲山,再進入靠近雷山的兩個山門,最後才抵達度靈山,在度靈山住上三五日之後,這些人就會離開苗疆。


    這一下,整個苗疆的人都知道組織上派人來了。而我們之前放置在黑雲山和度靈山的內線則會告訴鬼陰山門主,太陽墓一役後,葬教崩潰,不少葬教餘孽潛入了苗疆,組織上近期內打算派大部隊過來巡山。


    到時候鬼陰山門主一定會問度靈山,為什麽組織上的人在度靈山住了三五天之後又走了,度靈山便告訴鬼陰山門主,因為他們謊稱度靈山馬上就要封山,組織上的人說既然要封山,那他們也不好打攪,隻能先行離開。


    一般來說,宗門封山以後,組織上確實不方便強行進山,不過前提是你封山封得夠嚴實,組織不進山,但會派人在山門周圍盯著,一旦發現外人進出山門,就認為封山已經結束,到時候你再不讓進,那組織上可就要派高手來強行破山了。


    之所以讓度靈山將這樣的信息傳達給鬼陰山門主,就是為了提醒他,該封山了,而且要封得嚴嚴實實。


    至於為什麽讓掌東海的人特意在貴陽逗留兩天,則是因為古婆婆現在就在貴陽,到時鬼陰山擔心組織上的人和古婆婆接觸,一定會派出得力的人手到貴陽查看情況,我們會提前在貴陽布下天羅地網,一旦這個人一出現,立即就會被我們抓住。


    在這之後,我們依然會用上偷梁換柱的手段,讓人代替他混入鬼陰山。


    之所以這麽幹,也實在是沒別的辦法了,最近一段時間,鬼陰山一直禁止門人隨便外出,也不讓外麵的人進去,掌東海的人已經沒辦法通過常規手段混進去了。


    早前我們還一直擔心鬼陰山是不是聽到了什麽風聲,直到抓住了波鳩大巫和烏洞老司,才從他們嘴裏得知,不周山最近正布置鬥婚的會場,是為了防止會場的個中布置被泄露出去。


    期間杜康端來了飯菜,我們就一邊吃東西,一邊商量相關事宜。


    忍不住發個牢騷,杜康的廚藝和左有道比起來實在差太遠了。


    等一桌飯吃完,這次的會議也到了尾聲,其他人都去做自己的事去了,隻有我和左有道在留在餐桌上。


    左有道看著最後幾個人離席走遠,才歎口氣說:“這些東西你都是跟誰學的?你可別告訴我,你天生就這樣。”


    我沒明白他的意思:“什麽是跟誰學的?”


    左有道笑了笑:“就是你這算計人的本事啊。”


    我說:“別鬧了,一直都是你們家梁厚載在算計人,我的作用充其量也就是幫他拓展一下思路。”


    左有道搖頭道:“我可沒開玩笑。厚載雖說聰明,但他向來不擅長布局,給鬼陰山布這連環套的人,是你。其實我發現你和厚載正好能互補,他擅長破局,你擅長布局,你們倆要是湊合到一塊兒,天底下估計沒人比你們更能算計。”


    我頓時笑了:“你那是沒見過真正的布局高手。算了,不說這個了,之前在密室裏的時候,你說我是什麽……九大精魄之一,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九大精魄是什麽?”


    左有道說,當初大禹仙逝的時候,曾在天命輪迴之中注入了自己的九道精魄,數千年過去,前五道精魄已經在商、周交替的時候,以及秦、漢兩朝出現過,而在剩下的四道精魄裏,左有道算一道,我也算一道,還有兩道精魄至今沒有出現,又或者他們已經現身了,但左有道尚未找到他們。


    怎麽還扯上大禹了,那可是古時候的神人,離我們的生活實在太遠了,我說左有道這話說得太玄乎,左有道也隻是笑了笑,說:“你早晚會明白。”


    說完這句話,左有道停下了沉思了片刻,接著又悶悶地說:“看樣子,輪迴還沒有結束。”


    我隨口問一句:“什麽沒有結束?”


    其實我聽到左有道剛才說了什麽,我的本意就是想問他,他口中的“輪迴”指的是什麽。


    可左有道卻買起了關子:“等迴到渤海灣我再告訴你。”


    行,你愛說不說吧,反正苗疆這邊的事兒就已經夠折騰人的了,我也沒心思去關心其他的事兒。


    不過我心裏隱隱有種預感,左有道口中提到的輪迴,似乎和我有著很深的聯係。


    第二天一早,我們就開始行動了,這一次,我和左有道,以及劉尚昂、黃玉忠組成一隊,直奔雲南烏蟾嶺,臨行前,我們還從掌東海手裏借來了兩個易容高手。而剩下的人則協助掌東海和劉尚昂,按部就班地實施我們事先製定好的計劃。


    烏蟾嶺的事,實在沒什麽可講的,無非還是潛入山門,將門主控製起來,並讓我們的人頂替他的位子。


    迴到貴州的時候,掌東海的人已經成功混入鬼陰山,而“組織上派來的人”也已經進入了度靈山地界。


    四天以後,掌東海方麵傳來消息,說鬼陰山已經封山了。


    我立即讓黃玉忠和李淮山潛入鬼陰山周邊地帶,檢測一下那裏的手機信號,在得知當地的信號還不錯以後,我們又弄了一台信號幹擾機,將它放在了鬼陰山附近。


    鬼陰山發覺手機信號出現問題以後,還以為是組織上要對他們的通話進行監聽,接下來他們做出的舉動,簡直愚蠢到可愛。


    為了和不周山能夠保持正常聯絡,鬼陰山竟然派出了信使。


    隻不過這些信紙隻敢出山,卻不敢迴到鬼陰山中,一旦不周山有新的命令需要傳遞,他們就會爬上離鬼陰山很近的一座山頭,將信件綁在箭矢上射到山門裏頭去。


    隻不過這位信使剛一離開苗疆就被我們給控製住了,我們找人頂替了他的身份,代替他和不周山聯絡。


    本來是想借此機會摸一摸不周山的底,沒想到不周山比我們想象中還要小心,他們隻在苗疆外圍留下了一個傳信人,這個人對不周山內部的事情了解不多,隻負責傳信而已。


    而且我們的人和他接觸了好幾次,可不周山卻一直保持著沉默,沒有像鬼陰山傳遞任何命令。


    於是我們也就沒再管這個傳信人,將精力放在了別的地方。


    經過將近一個月的努力,我們對九黎十八山進行了一次大清理,但凡投靠了鬼陰山的山門,門主都換成了我們的人,另外鬼陰山還在那些不願和他們同流合汙的山門裏放置了暗線,而這些暗線,也都在鬼陰山封山的這段時間裏被清理得幹幹淨淨。


    參與鬥婚的十一支隊伍裏,除了我和梁厚載各帶一隊之外,還有四支隊伍全部由我們的人組成,剩下的五支隊伍裏,除了潘九州的隊伍我們沒法動,另外四支隊伍裏也都有我們的人。


    換句話說,如今不管是鬼陰山還是潘九州,都已處於十麵埋伏的境地,不過他們並不清楚自己的處境,還以為整個苗疆都被他們牢牢捏在手裏呢。


    沒關係,就讓他們再高興一陣子吧,以後有他們哭的時候。


    順帶一提,為了不在報名的時候露出馬腳,除了牛哥和石爾,其他人都用了假名,左有道改叫鄭左,我改名叫張非,這樣一來,我依然可以叫他老左,他也依然可以叫我大非,而其他人的名字雖然遍了,但昵稱都還是原來的昵稱,畢竟我不能說謊,這麽搞不容易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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