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琳兒臉上一直帶著微笑,靜靜地看著我。


    我揉了揉自己的胃,感覺確實沒什麽問題了,才對她說:“說話的時候不用離得這麽近,村裏的人都有些失神,就算他們聽到你的話,迴頭就給忘了,所以也不用那麽小心。對了,你知道那個姓許的女人被關在什麽地方嗎?”


    囉嗦了這麽多,其實前半段的意思就是讓琳兒和我保持距離。


    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嘛。


    這時琳兒看我的眼神變得有些怪,那眼神,好像是驚奇,又好像有點失望。


    過了小片刻,她才開口說:“我們也不知道那個女人被關在什麽地方了,以前婆婆還來找過她,也沒找到。”


    “逛一逛吧,說不定能有收獲。”


    我撂了這麽一句,就朝著寨子深處走了過去。


    寨子不算太大,但屋舍的排布很亂,裏麵的路也是各個方向的都有,顯得非常雜亂,在這種地方走一走,人是很容易迷路的。


    好在琳兒對這地方比較熟悉,也是由她領路,我才大致摸清了寨子的格局。


    寨子東邊有一條公路,西、南兩個方向緊靠大山,北邊則臨著一條河,那條河,也就是寨民賴以生存的水源。大部分民宅基本上都聚集在靠近水源的寨北,寨子南側則是一些祠堂、穀倉之類的建築。


    另外,在寨子裏遊逛的時候,我特地留意了一下,發現這地方最老的建築,距今也就是一百多年曆史。


    逛了這麽久,除了能在路上見到那些失了魂的寨民,沒有其他發現。


    琳兒曾向幾個神誌稍微清醒一些的人打聽許姓女人的下落,可大家也隻是知道她被關起來了,並不知道她具體被關在哪。


    我懷疑,那個女人有可能被藏在寨子裏外頭,於是就拿出電話,想和李淮山他們聯係一下,讓他們現在寨子周圍查探查探。


    可沒想到,這地方竟然收不到信號。


    手機的信號格是空的,試著撥了兩次李淮山的號,都沒能打通。


    我放下手機,緊緊皺起眉頭,朝正西方向的一座山頭望了過去。


    剛剛進寨子的時候,我就發現那座山頭上立著一座信號塔,可寨子裏怎麽會收不到信號呢。


    “在陰寨那邊能打電話嗎?”我冷不丁問了琳兒一句。


    琳兒搖搖頭:“要到山裏才能打通電話,陰寨裏沒信號的。”


    我撇了撇嘴:“最近在山裏還能收到信號嗎?”


    “大部分時候都收不到,”琳兒也望著發射塔的方向,說:“除了清晨。從今年年初開始就一直這樣。”


    年初,不就是陽寨出現問題的時候嗎。


    我點了點頭,從背包裏拿出鈀金羅盤,原本是想看看這裏的風水是不是有問題,沒想到剛一掀開盤蓋,羅盤重心的磁針就以極快的速度轉個不停,我將一口念力催入羅盤,磁針總算是不轉了,可針上的陰陽極卻不在正北正南方向。


    琳兒慢慢湊過來,我發現了她的舉動,刻意退開一步,和她保持距離。


    估計也是古婆婆囑咐過這丫頭,要她隨時找機會和我套近乎,雖說我也弄不清楚古婆婆到底是怎麽想的,但我就是覺得吧,琳兒這麽一而再再而三地親近我,其實她心裏應該也很抵觸,隻不過在我們這個行當裏,有時候真的是師命大過天,她就算心裏抵觸,也不敢違背古婆婆的意願。


    不行,等眼前的事兒處理得差不多了,我得好好和古婆婆聊一聊,做做她的思想工作。


    見我特意後退,琳兒也不好意思再靠前了,隻是盯著鈀金羅盤問我:“剛才是怎麽了,磁針怎麽一個勁兒地轉呢?”


    “寨子裏的磁場異常,”我收起羅盤,說:“你之前不是說,寨子裏有片空地挺怪的嘛,走,咱們看看去。”


    琳兒在前麵帶路,我就在她身後跟著,特意不敢和她拉進距離。


    穿過幾條小巷子,我們就來到了一片光禿禿的泥土地上。


    從位置上看,這塊空地應為就位於整個寨子的正中心,它的麵積足足有好幾十平米,大眼一看會誤以為這地方是寨民聚會的小廣場,可仔細看看周圍的竹樓,就發現所有樓房都是背對這裏的,一眼掃過去,隻能看到一圈筆直的竹牆,所有的牆麵上都沒有開門。


    寨民們好像是刻意不想讓自家的家門正對著這片空地。


    琳兒開口說:“這個寨子也是五十多年前才建起來的,聽說當初建寨的時候,曾有寨民想在這塊地上起一座樓,可地底下好像有大石頭襯著,打了幾次樁子,就是打不深。”


    “寨子裏最老的建築有上百年曆史了。”一邊說著,我又一次拿出羅盤,掀開盤蓋一看,磁針正因非常高的頻率轉動著,就跟直升機上的螺旋槳似的。


    收起鈀金羅盤,我又拿出了工兵鏟,對琳兒說:“磁源應該就在咱們的正下方。”


    琳兒的還在思考我剛才說的話,這會兒開口問道:“照你那麽說,這個寨子,應該在百年前就有了啊?”


    “嗯,百年前就有了。不過早年的時候,這地方可能發生過饑荒或者鬧過瘟疫,人都走沒了。”


    一邊說這話,我就用工兵鏟掏開了地上的泥土。土層並不算堅硬,輕輕鬆鬆就能翻開,但隻要稍微將鏟頭壓得深一點,就能明顯感覺到從地下傳來的生硬阻力,我感覺,埋在土壤下方的東西可能不是石頭,而是某種金屬。


    這邊我剛在地上挖出一個半米寬的淺坑,琳兒突然問了句:“你怎麽看出來的?”


    我說:“剛才咱們在寨子裏轉悠的時候,我就發現,年頭最老的幾件房子,間隔距離都很大,像這種房子啊,基本上都分布於寨子的邊緣,這說明,以前那個老寨子的麵積,和如今的陽寨也差不多。地方夠大,居民肯定也不少。你也說了,陽寨是五十多年前才建起來的吧?”


    琳兒點了點頭。


    我接著說:“陽寨剛開始建的時候,這地方肯定已經荒了。既然曾經住了那麽多人,為什麽會荒呢?不是因為饑荒,就是因為瘟疫。”


    琳兒嘟了嘟嘴,若有所思地說:“你腦子轉得真快,我都沒想過這些。”


    “不是我腦子快,是我以前見過類似的案例。”


    說著,我就將鏟子壓進了土壤,就聽“吭”一聲悶響,鏟尖又觸到了那個堅硬的東西。


    我立即俯下身子,將坑底的一層泥土刮開。


    和預想中一樣,在泥土下方,確實埋著一塊鐵板,這塊板子也不知道在地底下埋了多久,已經鏽得不成樣子。


    之後我又試著挖了幾鏟子,竟然又從地底下挖出了幾塊混合了石子、沙子的混凝土,以及一塊青灰色的石頭。


    在石頭的表麵,還沾著一層黑漆漆的東西。


    我聳著鼻子,仔細聞了聞這些東西的味道。


    混凝土塊和鐵板是七十多年前的產物,石塊上的黑色物質,應該是火藥。


    琳兒大概是看出我的臉色有些凝重,就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問我:“怎麽了,這些東西……有問題嗎?”


    我直起身子,將手裏這堆零零散散的碎碎塊全都扔迴了土坑裏,皺著眉頭說:“我懷疑,日本人很有可能在這個地方建過工事,後來他們可能是察覺到這裏的位置不對,並在離開之前,將一手建立好的工事全都炸掉了。”


    說話間,我的視線正好落在前方一個胡同口,當時天色已經比較暗了,胡同裏也是黑漆漆一片,但在炁海流沙的視野中,還是能看到胡同裏縮著一個瘦小的影子,從輪廓上看,那東西好像是隻貓,但體型要比一般的貓大很多。


    由於離得遠,這道輪廓很不清晰。


    也是一時好奇,我就邁開步子,朝胡同那邊走了過去,沒想到我這麽一動,縮在那裏的東西似乎突然緊張起來,它快速轉過頭,想要逃走。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我才隱約看清,這東西壓根不是貓,更像是一個身形佝僂的活人。


    當下我也沒多想,立即撒開騰雲步,一個閃身衝了過去。


    對方的速度很慢,眨眼間就被我追上,他可能是聽到了緊貼後背的腳步聲,一下子就慌了,竟徹又停下腳步,將身子蜷縮在了牆角裏。


    我意識到這家夥沒有威脅,也不急著抓他,摸出手電,將光線打了過去。


    他膽子小,但並不畏光,白色的光束打在他臉上,他就昂著頭,直直盯著我的手電筒。


    這一下我才看清楚,對方隻是一個**歲的孩子,他身上的衣服非常破舊,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沒吃過一頓飽飯,早已瘦成皮包骨,蜷縮在那裏,就像隻餓壞了的小貓。


    這時琳兒也跑了過來,一看到這個形容枯槁的孩子,她也嚇了一跳:“我的天,他這是怎麽了。”


    一邊說著話,她就伸出手,想把孩子抱起來。


    她這麽一伸手,那孩子當場被嚇壞了,出於自衛的本能,竟脖子一伸,張嘴就朝琳兒的手掌咬了過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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