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仉百川:“我那位大伯是左撇子嗎是?”


    仉百川顯得有些納悶:“不是啊,怎麽咋麽問?”


    “我有一個小計劃。”我一邊說著,一邊拿出金木絲和陽線,用兩手的拇指慢慢搓動著,讓兩種線擰成了一股,又在這個混編的金紅長線頂端打了一個活結。


    仉寅又在一旁對我說:“即便你有了鬼門和龍眼,要想抵擋仉子正施展出來的術,恐怕也不會那麽容易。”


    我笑了笑:“我本來也沒打算抵擋,我打算硬扛。”


    “硬扛?”仉寅立即皺起了眉頭:“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在仉子正手裏,再普通的術法也有著超強的威力,以你現在的道行絕對扛不住。”


    這時仉立延開口了:“也不能說得這麽絕對,若非現在手上有鬼門,如果先用鬼門化解術法的部分力量,說不定真能扛得住。況且若非最大的優勢就是恢複能力強,就算在擂台上受了傷,也能在短時間內恢複——這要傷得別太重就行。”


    我點了點頭:“我那位親大伯的熱點是修為高,但因為先天因素,體能很差。而我正好相反,我是皮糙血厚、抗打耐磨,但修為和他差太多了。所以我覺得,在對陣的時候,我隻要限製住他的術法,和他打拉鋸戰,應該比較容易取勝。”


    仉百川歎了口氣:“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


    仉立延也讚同他的話:“其實仉子正的身手並不比你弱,隻不過極限速度和力量不如你。嗯……你的主要優勢,說白了還是耐力。”


    這邊仉立延剛把話說完,河道方向就傳來了三爺的喊聲:“勝方,冬字脈仉繼業!”


    我記得一個小時前,在擂台上對陣的人應該是仉雲衣和仉子正,沒想到一個小時過去,仉繼業和仉立德的比試也結束了。


    仉立延直了直身子,又朝門口那邊揚一下下巴:“出去看看吧,看看仉子正是怎麽打贏下一場的。”


    我不由地疑惑:“沒有中場休息麽?仉基業才剛剛贏得比試,不至於這麽快就開始下一場吧?”


    最後一個字的尾音還沒等落下,喝到那邊又傳來了三爺的聲音:“第六場,冬字脈仉子正,冬字脈仉繼業。”


    仉立延先是豎著耳朵聽了聽外麵的聲音,隨後又衝我笑:“隻有你們小字輩比武才有中場休息。”


    一邊說著,他就推門出去了。


    我三步並兩步地跟上仉立延的步伐,李淮山和仉百川也扶著仉寅一起出來了,但當我迴頭張望的時候,卻沒看到仉亞男和江老板。


    仉百川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麽,就衝我笑了笑:“亞男對這樣的比武一向沒什麽興趣,再說她也不想看你和別人打。”


    我還了一個笑臉,轉身走到了河道上。


    從我出門到穿越人群來到河岸邊,前後也就是一分鍾左右的時間,三聲鑼鼓剛剛響畢,就見三爺舉起了手臂,喊一聲:“勝方,冬字脈仉子正。”


    這麽快!


    我在擂台上掃了兩眼,隻看到了我那位親大伯,卻沒看到另外一個人。


    仉立延就在一旁對我說:“仉繼業直接被打下擂台了。喲,仉子正這麽快就結束戰鬥,看樣子是打算那啥了。”


    我知道仉立延口中的“那啥”指得是什麽,他是想說,仉子正打算在接下來的比武中給我充分的展示機會了。


    這種事其實很好理解,他秒殺了前麵的幾個對手,一來是假意證明自己沒有放水,另一方麵,則是為了證明我比仉雲衣和仉繼業他們都強。


    隻要我能在擂台上多撐兩秒,就能證明自己比別人強了,而在這兩三秒鍾的時間裏,仉子正肯定會想辦法掩蓋自己放水的事,畢竟時間太短了,在場的觀眾很難在我和仉子正的身上看出破綻。


    唉,在老仉家就是這樣,處處都是套路。


    這時我看到三爺和仉子正說了些什麽,在仉子正微微點頭之後,三爺就抬起手臂:“第七場,冬字脈仉子正,冬字脈仉若非。”


    仉百川在後麵輕輕推了我一下:“這是最後一場了,如果你能贏了仉子正,我以後就跟你混了。”


    我衝他一笑:“不許食言啊。”


    仉百川正好說話,仉寅就在一旁揶揄他:“什麽叫他贏了仉子正你就跟他混?若非不管怎麽說都是會成為冬字脈定門的人,你不跟他混,難道去跟仉如是?”


    仉百川頓時瞪眼:“嘿,我說你這人怎麽……”


    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我也看出來,仉寅和仉百川都端著一副道貌岸然的外表,但隻要一張嘴就完全忘了“口德”這兩個字怎麽寫,尤其是仉寅,有時候什麽難聽說什麽。


    我不想參與這兩個大嘴炮的爭論,立刻下了河道。


    來到擂台上的時候,三爺突然有啊沒啊的問了一句:“你還有什麽要說的麽?”


    我撓撓太陽穴,看看仉子正,又看看三爺:“什麽意思?你這麽一說,我怎麽突然有種將要上斷頭台的感覺呢。”


    聽我這麽一說,仉子正笑了:“你和豐羽真的很像。”


    三爺從鼻子裏吭了口氣,沒說話。


    我想了想,問三爺:“我確實有個疑問。所有上擂台的人,本來就都是冬字脈的人,為什麽三爺你每次報名字的時候,還要說出脈門呢?”


    “這是規矩,”三爺簡短地應了一聲,對我說:“你就像說這個,沒別的話了?”


    將我點了點頭,三爺才走到銅鑼前,喊一聲:“我要敲鑼了!”


    話音方落,刺耳的鑼鼓聲就在河道中蔓延開來。


    和仉寅、仉百川不一樣,仉子正完全不做任何準備,就這麽默默地看著我,從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一種接近高傲的自信,在仉子正眼中,像我這樣的對手根本不足為懼,又或者,我對於他來說根本算不上一個對手。


    他不做準備,我也不做任何準備,就站在原地和他對視。


    三聲鑼響過後,我和仉子正依然沒有任何動作,他皺起了眉頭,對我說:“你如果不搶奪先機的話,會和其他人一樣被秒殺。”


    我問仉子正:“你真的,是我的親大伯?”


    仉子正笑了:“這還能有假,你的名字都是我取的,等這次的比武結束之後,咱爺倆可得找個地方,好好喝一杯。”


    我在臉上堆起了燦爛的笑,又很禮貌地伸出右手。


    仉子正不知道我要幹什麽,也伸出右手,和我握了一下。


    就在我們兩個的手掌即將分開的時候,我用最快的速度翻動手腕,將陽線和金木絲糅合而成的細線套在了仉子正右腕上。


    因為之前就一直打好了活結,我在快速後退的同時拉了拉線頭,細線就結結實實地嵌在了仉子正的手上。


    由於線很細,我在活結末端打得又是死扣,再加上陽線堅如金剛、仉子正不是左撇子,左手並不靈活。


    所以,他想要但靠著一隻左手將線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我突如其來的舉動讓仉子正嚇了一跳,等他迴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和他拉開了五六米的距離。


    仉子正看看自己手上的線,微微眯起了眼睛:“你使詐!”


    我則衝著他笑:“咱們老仉家的兵書上不是說,兵不厭詐麽?”


    說話間,我已經凝練念力,在血液中調和出了三陰六陽一煞的混雜炁場。


    仉子正依然沒有凝練念力,即便被金木絲纏住了手腕,他依然有著充分的自信。


    這時仉子正衝我一笑:“你已經在台上待了好幾秒鍾,可以下去了。”


    話音一落,從他的丹田處立即揚起了一道極為滂沱的念力,隨後又見他抬手手指,讓這股念力全部朝我****過來。


    他用得是青冥決,這種術法本來是對付鬼物的,但以仉子正那體量巨大的念力,單靠這樣一道術也能讓我器械投降。


    不過在他抬手指的時候,我已經召出了鬼門。


    這道門立在我和仉子正之間,仉子正念力所至,兩扇門板已經微微開啟了一道縫隙。


    仉立延施術的時候,術法中的念力超過九成就被鬼門轉移到了地府,可在仉子正麵前,這道鬼門隻能折損他一半的念力。


    當鬼門消失,剩下的一半念力還是壓在了我身上。


    當時我就感覺渾身的骨頭都受到了劇烈的擠壓一樣,火辣辣的疼痛中還帶著一點酸脹。


    我不敢怠慢,又召出一道鬼門,由於我正被仉子正的念力壓製,這次召出的鬼門隻出現了很短的一段時間,但它依舊化解了壓在我身上的大部分力道,讓我得以慢慢緩過來。


    見我依然站在原地,仉子正臉上的自信頓時弱了幾分,他盯著我那隻攥著幽冥通寶的手,過了好半天才發問:“幽冥通寶認主了?”


    我點了點頭。


    仉子正陷入了沉默,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都沒有任何動作。


    我的目的是消耗仉子正的體力,所以,敵不動,我也不動。


    我也不記得那次的沉默究竟持續了多久,隻記得在我精神稍有些放鬆的那個書簡,仉子正突然邁開腿,身子像在旋風中急速飛動的樹葉一樣朝我撲了過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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