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顧不上形象狼狽,噌噌噌爬起來……


    隻見花冥挺拔的身姿出現在門口。光影打在他身後,就像是上天派來搭救我的神!他冷冰冰地看了我一眼,我條件反射地撇頭錯開。


    還沒來得及感激涕零,高唿萬歲,這廝竟然當作什麽也沒看見,又順手把門給關上了。


    我愣了愣,趕緊過去拍門:“喂,快開門啊,我還沒出來呢。”


    附耳在門上,外麵半天才傳來他的聲音。


    “有本事把自己關起來,就自己想辦法。”


    我瞪大眼睛:“我……我能有什麽辦法?快把門打開!”


    泥瑪,怎麽又沒了聲音?


    “喂,花冥!”我急了,“你快點把門打開!這樣一點也不人道,一點也不男人!我要上廁所,快憋不住了!你是不是想要我尿在你這檔案室裏麵啊?”


    “你隨意。”花冥聲音愜意。


    我氣得將頭發抓成了雞窩狀,隻好帶著哭腔地求饒說:“你救救我吧,花先生。你英明神武大人有大量。如果我做錯了什麽,改還不行嗎?”


    話音落,門被打開,我見狀就衝了出去還險些摔倒,暗咒總算是逃出這個恐怖的檔案室了。


    再扭頭看向花冥,他目光肆無忌憚地在我臉上巡視,分明我就是有做錯什麽,而他在等我主動懺悔。


    我後背一涼……不可能是因為這兩天,我見他就躲?


    “哼哼。”我衝他笑,不照鏡子也知道是有多不走心,“這麽晚你怎麽還沒走?應該不可能是在等我吧?”


    花冥翹起一邊嘴角看著我笑,笑裏藏刀的意味極濃。


    “我……”我開了個頭,晃著要逃,“我收拾一下走了,唿,都已經這麽晚了?”


    才走兩步,聽見他喚:“童可可。”


    我低頭歎氣,無奈迴以“服從”,然後轉迴身去。


    “你在躲我?”他走過來,語氣質問。


    “嗯?”我裝糊塗,但窗戶紙都被捅破了,就隻有笑著說,“怎麽可能?我還欠你一個大人情嘛,所以不想在你眼前晃,不想給你添堵而已。”


    他應該是信了,看著我,沒說話。


    “我又不是過河拆橋忘恩負心的人!擊過掌的,我記得!”我拚命點頭。


    “我……”再嚐試一次,“可以走了嗎?”說著,我肚子就咕咕地叫了幾聲,別提有多尷尬。


    隻見花冥把手往褲袋裏一放,說了三個字:“跟我來。”


    換作以前,我肯定屁顛屁顛地跟上還要高唿‘跟著你有肉吃’,但現在我真的一點也不想。


    更何況司機沒在,張傑生也沒在,花冥自己開車,而我與他獨處一車!


    一路上,我都不自在地看著窗外,努力抑製住不安份的大腦去想那晚的片斷,當然還有……我那個不知所謂的……春.夢。


    直到車子開進一個廢棄工廠的大門,我都沒半點心思胡思亂想。


    跟著花冥進去,裏麵竟然是個裝修豪華的餐廳。


    秦俊老遠就在那裏招手,我這才從緊張中解脫出來。


    再一看,秦俊旁邊的,不就是上次在花翁壽宴上見過的那個……我迴憶了一下他的名字……蘇涼。


    這時候的花冥,臉上有一種矛盾的東西,與平時的冷淡不同,透著一點點興奮,又拒人於千裏。


    而蘇涼麵帶微笑,眼睛裏也閃過一絲不自然。


    “阿冥。”蘇涼過來,沒有握手,沒有擁抱,語氣帶著感慨,“好久不見。”


    花冥似有似無地動了動嘴角,然後說:“平安迴來就好。”


    ……


    三個女人是一台戲,三個男人又何嚐不是。隻是我此時此刻真沒心情看戲,抱著一碗牛肉麵就狼吞虎咽。


    秦俊一直盯著我看,終於忍不住問:“童可可,你八百年沒有吃過東西了麽?”


    我整張臉都埋在麵碗裏,沒有理他。


    直到湯汁都被喝光了,我才抬起頭,想了想:“再來一碗,行麽?”


    秦俊噗笑一聲,對花冥調侃了句“看你把人家虐待的。”然後朝侍應生招手。


    我朝花冥看去,他正優雅地切著牛排,突然對我說:“這頓秦俊請客,你不用客氣。”


    “……”我木愣地點點頭,覺得哪裏不對,又一時說不出來。


    “是是是,你還想吃點其它什麽?”秦俊倒是熱情,“這裏的三文魚不錯,要不要嚐嚐?”


    我瞬間眼前發亮光,心想這真是花冥給的福利啊,恭敬不如從命地點頭。


    “等著。”秦俊說著,就起身離開。


    我沒看明白。


    “這家餐廳是秦俊的。”蘇涼主動解了我的惑,“你第一次來,所以他要親自去廚房交待。”


    我原來如此地點頭:“所以……這就是你們的老地方?”


    蘇涼微笑點頭。


    “好羨慕。”我發自內心,“我就隻有一個好朋友。不像你們,還能組個鐵三角什麽的。”


    這麽普通尋常的一句話,花冥臉上卻閃過一絲透著奇怪的微表情,連帶著蘇涼也不說話了,氣氛突然急轉直下。


    還好,秦俊迴來了,坐下就問:“蘇涼,還迴法國麽?”


    蘇涼搖頭。


    “你說的啊,不可以食言啊。”他聽完興奮得不行,“這些年,我隻能對著這個閻王爺,實在是悶壞了。走走走,我倆明天出趟海。”


    蘇涼笑著:“不行,改天。明天我第一天公司報到,所有人都盯著。”


    “嘖嘖嘖。”秦俊不高興了,“蘇氏集團是你家的,又跑不了。晚一天上任又怎樣!我跟你講,阿冥現在是變態工作狂也就算了,你可是我最後一絲希望了,給點力好不好?”


    噗,變態工作狂這個形容很大膽啊,不過我喜歡。


    我啃著小餐包投去敬佩目光,再看向花冥。他氣定神閑的,隻是幽幽地說一句“別纏著蘇涼,我陪你出海。”


    秦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難得難得。”轉念一想,“冥大少爺,花總,花先生……你不會是打算坑我吧?”


    下秒,花冥突然看向我:“明天的行程空出來。”


    我含著一嘴的餐包,慢半拍地點點頭。


    “好嘞。這還差……”秦俊笑著往嘴裏拋一顆花生豆,還沒說下半句,突然就變了臉色。


    “你怎麽了?”蘇涼擰眉盯著他。


    隻見秦俊突然抓緊了桌布,臉色更是蒼白,不停地比手劃腳……應該是噎住了?


    蘇涼趕忙過去拍他後背,有侍應生圍上來,慌了神地問:“叫救護車嗎?”


    我趕緊把嘴裏的麵包往桌上一吐,大喊一聲“讓開”,拔開蘇涼,氣勢洶洶地用胳膊從後麵環住秦俊的肋骨,用力向後勒,要讓他把咽住的東西吐出來。


    最後,幾乎是把秦俊淩空抱起了幾下,他才吐出來那顆花生,然後巨烈咳嗽才得以重新喘上氣。


    “好了,沒事了。”我唿口氣,甩甩手,還好有驚無險。


    再看周圍,除了花冥以外,都用一種比較震驚的目光盯著我看。


    女漢子,如我,不解釋。


    “童可可,你救了我的命。我差點就真的去見閻王爺了。”秦俊衝我豎起大拇指,一幅感激涕零的表情。


    “沒事沒事,小事一樁。”


    我甩甩胳膊,坐迴去,又重新拿起一個餐包來啃。


    隻見花冥和蘇涼不約而同地噗笑,而我根本不明所以。


    “明天還出海麽?”蘇涼笑著問秦俊。


    秦俊摸著脖子,尷尬了幾秒,笑著看向我:“童可可,你明天也一起好不好?”


    “……”我看向花冥,這到底什麽情況?


    “阿冥,拜托。”秦俊作請求狀。


    很難得,花冥嘴角含笑,考慮之後點了頭。


    無所謂了,反正我滿腦子都是牛肉麵和三文魚。


    ……


    直到第二天上了遊艇,聽張傑生說起,我才知道……原來秦俊逢出海前必要出點小意外。傳聞這來源於一個小詛咒。秦俊之前訂婚過一個世交家的小姐,兩人之前也算是青梅竹馬。


    舉行婚禮前,秦俊反了悔,氣得那小姐也去了國外,走之前還詛咒他,隻要他想出海必不能順心如意。


    這算哪門子詛咒?我聽了直想笑。


    隻不過也真是奇怪,張傑生說這個詛咒邪門得很,次次靈驗。


    這時,秦俊進來裏麵,取下墨鏡往我身邊一坐:“怎麽一直悶在裏麵?海風吹得可舒服了。”


    我終於明白為什麽那晚蘇涼和花冥會笑,看著他這張臉,我也沒能憋住。


    “笑什麽?”他伸手摸臉,以為沾上什麽髒東西,好半天才恍然大悟,翻個白眼,“又是誰大嘴巴!”


    我趕緊搖手:“我什麽都不知道,真的。”


    他不以為然地往沙發上一靠:“笑吧笑吧,反正還有幾十年讓你們笑的。”


    “喂。”我自來熟地拍拍他肩,“真的有那麽靈驗?”


    他翻了一個天大的白眼:“何止是靈驗,簡直就是夢魘!那個女人啊,就是心胸歹毒!”


    “得了吧。你悔婚,還怪別人歹毒。沒從你身上割下點什麽就算好的了。”我調侃。


    “包辦婚姻,你不懂。”


    這時,張傑生返迴來:“俊少爺,你快出來,出事兒了。”


    我跟著秦俊出去,外麵分明是風平浪靜,隻不過海麵上多了一條遊艇,船上站著個穿長裙戴草帽的女人。


    乍一看……這女人有點像……在花冥公寓見過的那個紅裙女人?


    秦俊表情明顯是如臨大敵,小聲問張傑生:“阿冥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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