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了營帳,我便吩咐碧桃準備洗澡水和幹淨的衣物,畢竟這是左相府的家事,我不想因為我而讓宗政仁對左相有任何的不滿。

    宗政仁還沒有迴來,我一個人百無聊賴便拉著碧桃跟她學女紅。碧桃繡的是一副春桃,跟她的名字到挺貼切。看著銀針在碧桃的手中上下穿梭,一朵朵嬌豔欲滴的桃花在她手中綻放,我真是佩服的不得了,可是低頭再看看我自己手中繡工,真是慘不忍睹呀,花樣繡的歪七八扭不說,線早就亂成一團。

    “玥姐姐的女紅還真是爛。”夏侯風剛一進來就毫不客氣地對我的作品品頭論足。

    我衝他扮一鬼臉,不服氣地道:“這叫抽象美,你個小屁孩懂什麽。”

    夏侯風一怔,不解地問道:“抽象美是什麽意思?”

    我警覺自己的失言,趕忙掩飾道:“解釋了你也不會明白的,問那麽多幹什麽。”

    夏侯風定定地看著我,他那如山中清泉冷冽而又清澈的眼神似乎擁有可以穿透一切的力量,讓我在他的目光下無所遁形。我不安地挪了挪身體,開始有點不知所措時,忽聽他道:“玥姐姐似乎變的不一樣了。”

    “有什麽不一樣?”我偷偷打量他的表情,怕被他看穿。

    夏侯風目光一轉,道:“變的比以前開朗了。以前的你總是喜歡一個人發呆,別人跟你講話你也隻是靜靜地聽著,很少言語。可是現在的你不但會跟人交流,而且還會開玩笑,看來四殿下對你真的很好。”

    他衝我微微一笑,話題一轉,接著道:“姐,今天芸兒是有些嬌蠻任性,你也知道她從小就被爹娘慣壞了,姐姐你別跟她一般見識。我隻希望有四殿下的保護,姐姐你能過的快樂點。”

    雖然他說的誠懇,可是我心裏怎麽會不明白他最擔心的還是他的親妹妹夏侯芸。他怕我會借著宗政仁的寵愛,對夏侯芸不利。他未免也太小瞧我了,雖然我也是左相府的一員,但是我的心卻絕對沒有他們那麽齷齪。

    雖然識破了他的意圖,但我臉上還是保持著客氣的笑容,隻是多了幾分疏遠,道:“芸兒她還是個孩子,而且也是我的妹妹,我又怎麽會跟她計較呢。姐姐我其實隻想過簡單安靜的生活。”

    以他的聰明,我想他應該能聽出我的弦外之音。果然,他衝我微微一笑,道:“姐姐想要的也是我想要的,芸兒我會看好她的。”

    我點點頭,便不著痕跡地示意碧桃送客。

    望著夏侯風遠去的背影,我的心也隨著越來越冰冷。這就是我在古代的家人?自私、自利、冷漠、無情、算計、利用!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小一輩的人都這個德行,那麽家長不用猜肯定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連宗政仁這個外人都比他們強百倍,我又何須要為這樣的家人著想!

    既然穿了,我隻能當這是命運的安排,但是我卻不能聽天由命,任人擺布,是時候要為自己的將來打算一番了。

    我不知道我所穿越的這個時空曆史文化是不是跟我所在時空的古代是一樣的,不過一不一樣其實都沒關係,因為我的曆史很爛,了解最清楚的朝代恐怕要數清朝了,那還是在n多的清穿文裏了解到的,真實度也有待考量。

    現在我隻知道我所在的國家叫閔國,這裏的風土人情有點滿漢結合的味道,可是中國曆史上不是清朝後在皇太極的改革下才滿漢一家的嗎,不過這曆史上是否有閔國這麽個國家我都不清楚也就不能拿我那個時空的曆史來要求這裏了。

    奇怪的還不止這些,如果我沒記錯在明朝以前管皇帝的子女稱唿為殿下、公主,而官員的子女則稱唿為公子、小姐,可是這裏卻奇怪的稱唿官員子女為貝勒、格格,我也沒聽說左相是王爺出身呀。這根本就搭不上關係嘛。可是我不能妄圖改變社會,隻能努力的去適應這個時代。

    天邊的最後一抹夕陽退去後,宗政仁才終於迴來。碧桃為他脫去外袍,我為他遞上一盅剛沏好的碧螺春,他輕抿一口,便將茶遞與碧桃,牽著我在軟榻上坐下。

    我看他心情大好,便試探地問道:“仁哥哥,什麽事這麽開心?”

    他一怔,指了指自己的臉,反問道:“我看上去很開心嗎?”

    我隻是微笑著看他,等他自己說出答案。

    宗政仁握著我的手,道:“玥兒,你可知我今天去哪了?”

    見我搖了搖頭,他拍拍我的手,接著道:“今天我和肖勇幾人去了和巴圖斯部落。和巴圖斯部落你知道嗎?”見我依然搖頭,他隻是輕點我的鼻尖,道:“和巴圖斯是這片草原上最驍勇善戰的一個民族,也是我們閔國自建國以來最忌憚的一個部族。父皇和前幾任的閔國國君都曾對其進行過聯姻或是聯盟的拉攏政策,可是和巴圖斯卻像是草原上一隻猛虎,孤獨而又高傲的存在著,目空世間的一切。”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接著道:“這次春獵,我原作對和巴圖斯就做了再次遊說的打算,可是前人都沒有成功過,我也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隻能盡我全力去一試……”

    我等不及地打斷他的話,問道:“成功了?”見他鄭重地點了點頭,我興奮地撲進他的懷裏,道:“宗政仁你太棒了,你是我的驕傲。”

    我感覺到宗政仁抱著我的手臂在微微顫抖,他將手臂緊了緊,道:“玥兒,這是我聽到的最棒的誇獎。”

    隔日,和巴圖斯的太子來訪,進獻了大批的皮革和珠寶。我躲在人群中遠遠地隻見那黑色的高頭大馬上一個英挺的男子正與宗政仁寒暄,我猜那個人應該就是和巴圖斯的太子巴赫木齊。

    因為離的太遠,我隻能看到巴赫木齊偉岸的輪廓,卻瞧不清楚他的樣貌,可是他的坐騎卻非常吸引人的眼球。那是一匹純黑色的馬,至於是什麽品種,我還真不會看,可是馬全身的毛烏黑發亮,四肢健壯,身材纖長,昂首闊步,威風凜凜,那樣子、那身材就像是健身房裏的教練,帥呀!

    我正對著馬流口水,遠處卻起了一片騷動。我隨著人群向那騷動處看去,竟是一紅裝女子騎著一匹白色大馬衝了過來,鬧的整條街是人仰馬翻。

    宗政仁臉色一沉,揮退屬下,自己則策馬迎了上去,在那紅裝女子駛過他身邊時,他突然一腳踹在了女子身下的那匹白馬的腹部,馬兒吃痛,一個趔趄,重重摔倒在地,紅衣女子也被甩出去。

    隻見一道紅影呈拋物線劃過,緊接著響起一片哀嚎聲,紅衣女子摔在了人群裏,幾個倒黴鬼做了她的肉墊兒。女子一個翻身,利落爬起,麵對將她包圍的士兵,她表情鎮定地一聲冷喝,道:“你們瞎了狗眼,我是左相府格格夏侯芸,誰敢動我!”

    她的話音一落,我的腦中頓時嗡地一聲,怔在原地。又是這個夏侯芸,她還真是個麻煩。

    此時,夏侯風穿過人群,趕到夏侯芸身邊,冷喝道:“夏侯芸你又抽什麽風,竟然到這裏搗亂,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麽日子,你也太放肆了。”

    夏侯芸也不甘示弱,對著夏侯風吼道:“你鬼吼鬼叫什麽,我剛去溜了一圈馬,迴來就見一群人堵著路,我怎麽知道前麵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還有呀,剛才是哪個王八蛋踹我馬的!”

    “放肆!”

    “大膽!”夏侯芸的話音剛落,夏侯風和宗政仁同時嗬斥道。

    宗政仁推開包圍著夏侯芸的士兵,走前幾步,道:“夏侯芸,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大庭廣眾之下謾罵本王,你可知罪。”

    夏侯風一驚,趕緊拉夏侯芸跪下,口中不住懇求道:“四殿下息怒,小妹生性莽撞,並無冒犯四殿下和和巴圖斯太子的意思。她隻是無心之失,所謂不知者不罪,還請四殿下開恩呀。”

    “哼,好一個不知者不罪。你這個妹妹也太過莽撞,今日不教訓教訓她,以後她還不得鬧翻天。來人……”

    “且慢。”巴赫木齊打斷宗政仁的話,排開眾人走到三人的身邊,道:“四殿下,何必跟一個小丫頭一般見識呢。我看她也確實是無心的,況且今天還是閔國與我和巴圖斯的好日子,我看還是算了吧。”

    巴赫木齊都開了口,宗政仁也不好撥了人家的麵子,隻好滿臉不悅地道:“你這丫頭也該收斂一下你那莽撞的性格了,今天有巴赫為你求情,下次可就沒這麽好命,還不快謝謝巴赫太子。”

    夏侯芸聽話地對巴赫木齊一拜,口中道:“多謝巴赫木齊太子。”

    宗政仁又轉向夏侯風,道:“去,把你妹妹帶迴營帳,讓她好好麵壁思過。今天一天都不許她走出營帳一步。”

    宗政仁的話音剛落,夏侯芸不服氣地歪著腦袋抗議道:“不是說好不罰我了嗎!”

    宗政仁目光一寒,還未發飆,夏侯風趕忙磕了頭,拉著夏侯芸急急告退。

    切……無聊,還以為能借著這次機會教訓教訓夏侯芸那個丫頭呢,誰知竟被巴赫木齊那個大豬頭攪和黃了,真是可氣。

    說到巴赫木齊,我躲在人群中偷偷打量著他。他的身材就如在遠處看到的一樣,魁梧偉岸。一頭及肩的長發隨意地披散著,趁著他黝黑的皮膚,就像他的那匹黑馬,透著一股野性的魅力。他的臉輪廓分明,有點歐洲人的味道。我挑挑眉,不得不承認他是個帥氣的男子,隻不過跟宗政仁是完全兩種風格。宗政仁的帥透著一股冷傲,讓人不敢接近;而巴赫木齊則給人一種桀驁不馴的感覺。

    看著兩位帥哥並肩而戰,這畫麵還真是養眼呀。我正看的過癮,宗政仁的目光突然一轉,直射向我,我一怔,趕緊俏皮地衝他吐吐舌頭,揮了揮手。宗政仁一樂,這才與巴赫木齊一同離去。

    晚上,為了慶祝閔國與和巴圖斯的聯盟,宗政仁設了晚宴,這次春獵同行的眾家格格貝勒被邀一同出席。我隨著左相府的家眷坐在了主位的左邊,對麵則是右相府的家眷,其他人按照官階品級以此類推。

    巴赫木齊與宗政仁一同坐在主位上,這足見閔國對這此聯盟的重視。

    各家女眷無不精心打扮,整個營帳裏花團錦簇,金玉珠翠的光芒閃爍,盛世浮華,叫人欲醉。桌麵上珍饈美味,瓊漿玉露,帳外歌舞升平,歡笑如海,整個夜晚繁華盡染。

    許是受了白天的教訓,夏侯芸此時安靜了許多。她今晚身著淡粉色的霞袍,外披一件月牙白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長發束起,頭插蝴蝶釵,薄施粉黛,倒也有了幾分小女兒的嬌態。相比之下,我一身淡白色的宮裝,淡雅處卻多了幾分出塵的氣質。墨玉般的青絲簡單綰起,一支樣式簡單的金釵輕輕插於發間,反倒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誤入凡間。

    我打量她一眼,卻不小心被她逮個正著,我心虛地趕緊轉過頭,目不轉睛地埋頭吃菜,卻再不敢看其他地方一分。

    “哼!”夏侯芸白我一眼,突然轉首對主位上的宗政仁喚道:“四殿下。”夏侯芸清脆脆地一聲,立刻吸引了帳內所有人的目光。

    宗政仁並不接話,隻是冷冷地看著她,等她繼續說道:“四殿下,剛才那歌姬歌唱得可真是動聽。”

    宗政仁貼身奴才趕忙接口道:“芸格格,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剛才那個歌姬可是我們四殿下差人專門從江南請來的,那可是一等一的名角兒。”

    夏侯芸一努嘴,道:“哦,原來她還是小有名氣的角兒呀。不過她雖說唱的好,可是在我看來卻撐不起這一等一的名頭。我姐姐可比她強百倍呢。”

    我毫無防備夏侯芸會在這種情況下叫我,我一驚,正好被口中的茶嗆到。我趕緊用手帕捂住嘴一陣咳嗽,碧桃邊幫我順著氣,邊埋怨地瞅了夏侯芸一眼。

    夏侯芸輕輕一笑,道:“姐姐激動什麽,難道是想在此一展歌喉嗎?”

    我不言語,隻是怒視著她。宗政仁不會真的同意她的提議吧,雖然我唱歌並不差,可是我並不會這裏的歌呀,我這一唱那還不得穿幫。

    我正不知所措,坐在宗政仁身邊的巴赫木齊拍手說道:“都說這閔國人才濟濟,剛才那歌姬的歌藝在我聽來已是覺得甚好,沒想到這位姑娘竟然比她還要強百倍,那可真是不聽不行了。”

    巴赫木齊此話一出,我頓時覺得像是有把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我是唱也得唱,不唱也得唱了。看著夏侯芸得意的表情,我一甩頭,一副大義淩然地樣子站起身,走到了前方。不就是唱歌嗎,唱就唱,誰怕誰,隻不過聽完後你們可別後悔。哼!

    我在帳中央站定,整了整衣衫。周圍看著我的一雙一雙眼中都充滿了期待,正好,這就是我想要的結果,所謂期待越高失望就越大。我臉上掛著淡定地笑容,我倒要看看一會兒你們吃癟會是什麽表情。我衝主位上一臉擔心的宗政仁點點頭,便旁若無人地清了清嗓子,開口唱道:

    正月裏來是新春 趕上了豬羊出呀了門

    豬哇羊呀送到哪裏去? 送給咱親人解呀放軍

    嗨來梅翠花,嗨呀海棠花 送給咱親人解呀放軍

    天下聞名的朱總司令 一心愛咱們老百姓

    為咱們日子過得美 發動了生產大運動

    嗨來梅翠花,嗨呀海棠花 發動了生產大運動八路弟兄是個個能 保衛咱邊區陝甘寧

    幫咱們種來又幫咱們割 哪一家百姓不領情?

    嗨來梅翠花,嗨呀海棠花 哪一家百姓不領情?

    你領情來我也領情 趕上了豬羊向前行

    一心愛戴朱總司令 一心擁護咱八路軍

    嗨來梅翠花,嗨呀海棠花 一心擁護咱八路軍……

    此歌一出,全場除了宗政仁外所有人都皺緊了眉頭,強忍著我魔音穿腦的摧殘,宗政仁則微笑地望著我,搖了搖頭一副拿我沒轍的樣子。

    此時夏侯芸已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不客氣地打斷我,道:“停!停!停!夏侯玥,你這是唱歌呢,還是殺豬呢。”

    我衝她頑皮地一笑,道:“妹妹剛才不是還誇獎姐姐我的歌伎精湛嗎,這會兒怎麽又嫌棄起我了?”

    “你。”夏侯芸被我氣的直咬牙,可也找不到反駁我的話。半晌,她才憤憤地道:“你真是給我們左相府丟臉。”

    我臉上還是微微地笑著,歪著頭,一臉無所謂地道:“既然姐姐我為左相家丟臉了,那就勞煩妹妹來補救吧。”

    說完我也不看她的表情,轉身迴到了座位上。夏侯芸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他求救地看一眼坐在一旁的夏侯風,夏侯風微一歎氣,站起身對主位上的二位主子一拜,道:“請四殿下和巴赫木齊太子見諒。我大姐因為小時候身體一直不太好,所以這琴棋書畫都從未精心學過,在這麽喜慶的日子打擾了兩位的興致,真是罪該責罰。您看讓我家小妹為大家獻上一舞已彌補過失可好?”

    巴赫木齊哈哈一笑,道:“哎,我倒覺得你大姐的歌很有特色,這曲風倒像是哪裏的民歌小調,細細品來倒別有一番風味,讓人印象深刻。”

    我目光一斜瞟了巴赫木齊一眼,瞧他也正在打量我,我衝他點了點頭,心道:你小子,品味還挺超前,連這解放時期的歌曲都能欣賞的了,你還真是與眾不同,有個性!

    夏侯風一拜,趕忙道:“多謝巴赫木齊太子不責怪。”

    “你們左相府的格格倒真是人比花嬌,剛才見識了你大姐的歌,現在讓你小妹獻上一舞也不錯,您看可好?”巴赫木齊說完還不忘問一問身邊宗政仁的意見。

    宗政仁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夏侯芸,點了點頭算是允了夏侯風的請求。

    此時音樂一響,夏侯芸蓮足輕抬,竟是踩著麵前的矮桌仿若沒有重量般飄到了帳中央。她這一連串利落地開場立刻贏得了滿堂彩,隻見夏侯芸身體隨著樂曲輕輕搖擺,那腰竟軟的彷如無骨般勾人魂魄。雲袖輕揮,裙擺旋轉,朵朵蓮花在她腳底綻放,她眼波流轉,暗送秋波,竟美的讓天地為此失色,日月失其光輝。

    全場的男子無不為她傾倒,一個個像失了魂似的緊隨著帳中那莫舞動的窈窕身影不放。我暗自一笑,恐怕這一切也早在風雲兄妹的算計之中,我也隻不過是被他們拿來襯托夏侯芸的一片綠葉。夏侯芸的心思我早就明了,看來今天這一出兒也隻為了吸引宗政仁的目光而已。

    我下意識地朝主位上的男子看去,宗政仁還是麵無表情地看著場中夏侯芸舞動的身影,我看不出他此時的心思的到底如何,而一旁的巴赫木齊雖然臉上保持著彬彬有禮的微笑,但是那一雙魅惑的眼卻早已暴漏了他的心思,看來夏侯芸今天這功夫沒白下,起碼又多了巴赫木齊這個仰慕者。

    夏侯芸一曲舞畢,全場掌聲雷動,而她隻殷切地望著宗政仁,期待他的讚許。

    宗政仁隻是淡淡一笑,對巴赫木齊道:“這跳舞的女子是我閔國左相府的二千金——夏侯芸,也是今天早上的那個搗蛋鬼。”

    巴赫木齊一怔,恍然大悟地再次看了一眼夏侯芸,道:“她就是今早的那個冒失鬼?”

    見宗政仁笑著點了點頭,他驚訝地道:“真是看不出來早上那個冒冒失失的小丫頭搖身一變竟是如此的嬌媚可人,真是此女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迴見。”

    夏侯芸臉一紅,盈盈一副道:“太子謬讚了,小女子實不敢當。”

    宗政仁道:“夏侯芸你今晚的表現確實不錯,你也不必自謙。本王隻希望你以後能修身養性,都如今晚這般,別再到處惹是生非就好。”

    夏侯芸實沒想到自己的一番苦功竟換來的宗政仁這樣的一番話,她的臉頓時垮了下來,小嘴倔強地嘟著,一臉的不高興。

    宗政仁指著她對巴赫木齊道:“你看看,這剛說完,馬上又鬧小性子了,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我知道宗政仁這是故意在人前給她難堪,誰讓她以前那麽刁蠻任性、囂張跋扈。我了然地微微一笑,走到夏侯芸身邊對主位上的二人一拜,道:“四殿下見諒,我妹妹年紀尚小,日後多多磨練定不辜負四殿下的厚望。”

    說罷,我抬頭衝宗政仁頑皮的眨眨眼睛,宗政仁與我相視一笑,道:“罷了,看在你今晚這支舞的份兒上,本王就不再與你計較了,你們下去吧。”

    我輕輕推推還在發呆的夏侯芸,她一轉頭,怒瞪了我一眼,才一甩袖,走迴到座位上。

    主位上宗政仁不知又說了什麽,引得巴赫木齊一陣大笑,我隻隱隱地聽到,巴赫木齊道:“這丫頭還真是可愛,情緒全都暴漏在臉上,一點也不像官家的小姐格格們矯揉造作……。”

    因昨晚宴席散的晚,我一直睡到日上三竿,直到帳外響起一陣吵鬧聲,我才不情不願地在碧桃的服侍下洗漱起身。

    還沒等我宣召,夏侯芸已經推開守門的侍衛衝了進來,一進來二話不說指著我的鼻子一頓臭罵:“好你個夏侯玥,我還真是小瞧你了,你還真有本事,竟然讓四殿下將我許給巴赫木齊,你這個害人精,卑鄙小人,有本事就衝著我明著來,搞這些陰招你也不怕被人笑話,我告訴你我是不會嫁給巴赫木齊的,除非我死。不過我提醒你,你也別做你的黃粱美夢了,我得不到的東西就算是毀了,我也絕不會讓你撿了便宜。”

    我一直呆呆地坐在軟榻她任她辱罵,現在我的腦子還渾渾噩噩的,不是十分清明,肯本無心去理會她的任性撒潑。我隻想趕快打發走這個瘟神,好重新去會周公。

    夏侯芸見我一直不言語,以為我被她質問的無話可說,她更是理直氣壯地向我衝來興師問罪。

    碧桃一看情況不好,立刻撲到我身上,為我擋去夏侯芸的暴行……

    “啪!”一聲清脆的掌聲終於趕走了我的瞌睡蟲,我一個激靈,看向我麵前捂著臉的夏侯芸。

    夏侯芸捂著紅腫的臉腮,不敢置信地看著站在她麵前的宗政仁,嘴唇哆嗦,竟已說不出一句話。

    匆匆趕來的宗政仁,麵色陰沉地看著夏侯芸,冷喝一聲,道:“夏侯芸,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違抗皇家的旨意,你可知罪!”

    夏侯芸一驚,腿一軟,直直地跪了下去,道:“四殿下,臣女不敢。”

    “哼,你不敢,這天下還有你夏侯芸不敢的事,大白天的公然闖到我的營帳不說,還公然抗旨,你剛才說的每句話,本王可都親耳聽到了,你還想抵賴不成?”

    “小女此舉也是不得已的,要怪也隻能怪我姐姐夏侯玥。”

    “你自己做的事為什麽賴別人。”

    “怎麽不賴她,如果不是她在你麵前嚼了舌根子,這朝廷怎麽會下旨將我許配給巴赫木齊,都怪這個賤女人。”

    “放肆!下旨賜婚的可是皇上,這跟你姐姐又有什麽關係,再說,讓你嫁給和巴圖斯的太子,那是抬舉你,人家都沒說個不字,你一個小小的左相府二格格有什麽可怨言的。”

    “我就是不要嫁給巴赫木齊,要嫁就讓我姐姐嫁去。”

    “大膽,夏侯芸,你可想好了,你這可是抗旨。”

    “哼,抗旨怎麽了,大不了全家一起死,有夏侯玥陪著我,我怕什麽。”

    宗政仁剛要說話,我站起身,拉住他的胳膊,安撫地拍拍他的手,轉身走到夏侯芸身邊,蹲下身,與她對視。我輕聲問道:“夏侯芸,我不明白我到底是哪裏得罪你了,以至於讓你這麽恨我。要說對不起,那也是你們母子對不起我和我媽;要說不好,也應該說這些年你和你媽一直都對我不好,我夏侯玥自問並無半點對不起你的地方,就這次賜婚,我也確實是半點也不知情,可是我卻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裏讓你會這麽恨我。”

    夏侯芸冷哼一聲,道:“從小到大,明著你是沒有跟我爭過什麽,可是夏侯玥你的命也太好了吧,從小爹爹的眼裏就隻有你,對你百般嗬護,現在你又輕易地得到四殿下的寵愛,為什麽,我到底比你差什麽了,為什麽我想要的永遠得不到,而你卻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得拿在手中,我不服,我不服。”

    我壓低了身子,湊近她耳邊低聲道:“你如果真的寧死也不肯嫁給巴赫木齊的話,那你就去死吧,不過我是不會陪你的,爹爹沒告訴你嗎,我從小就被過繼給了宗政仁的母妃,我現在跟他是兄妹關係,左相府就算滿門抄斬,也不會有我什麽事。”因為我的話,夏侯芸眼中閃過一抹光,我知道她定是因為我說我和宗政仁隻是兄妹關係,我又怎麽會讓她如意呢,我冷冷一笑,接著道:“你別以為我和宗政仁隻是兄妹關係,他就會對你怎麽樣,你也不想想有哪個哥哥會喜歡欺負自己妹妹的女人。”

    我的一番話終於如願地將剛燃起希望的夏侯芸又打迴了地獄,我這才抬高了音量,道:“芸兒,這婚姻大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別說你做不了主,就算真讓你做主,你又怎麽忍心看著時至暮年的爹娘遭此家變。再說讓你嫁給這巴赫木齊也不委屈你,人家可是太子,未來就是和巴圖斯的王,雖說不能跟咱們閔國比,可那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榮耀。你也是個聰明人,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雖然說的義正言辭,可我心裏也明白,若不是她平日太囂張、太欺辱我,這聯姻之事並非非得落在她頭上,這隻能怪她自作自受。

    夏侯芸癱坐在地上,眼淚已經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滑落。我的一番話應該是已經警醒了她,這聯姻之事已經不是能由著她性子來了。

    看著獨自垂淚,一臉認命的她,我的心裏突然升起一絲不忍,這就是自古以來女子的命,在家從父出嫁從夫,自己的命永遠掌握在別人的手中,真是悲哀,不知道等待我的命運又將如何呢。

    我背轉過身,不再看她,隻是命人將她送迴自己的營帳。

    宗政仁走過來,輕輕擁著我,問道:“怎麽了,看著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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