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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棠早起頭痛欲裂,鏡子裏的女人,臉色蒼白,她用涼水潑了潑臉,畫了個妝容才出來。她看了看不見張天澤的人影,疑惑的瞅了瞅藺仇。“怎麽不見阿澤他們?”


    “大哥說,咱們不必等他,他還有些幫內事物要處理。”藺仇恭敬的對唐棠說。


    唐棠奇怪的瞅了他一眼,怎麽阿澤的手下都對自己這樣客氣?她看了看門外的日頭,日子還是照過,她又將開始另一段旅程了。


    “小姐?”蘭姐知道小姐肯定有許多不舍,她也覺得難過,住了這麽久,對這房子都生出感情了。


    “蘭姐,咱們去金海市吧!我帶您去見見我師父?”唐棠覺得去金海市也有親人,雖然沒法見母親有些遺憾。


    “好好,我正好去謝謝他,夫人一直想當麵致謝,可惜沒機會呢!”蘭姐擦了擦眼睛。


    火車票買的是相連的四間車廂,唐棠住第二間,她怕張姐叨叨自己,拉了信至一起。進了車廂就躺在下鋪睡覺。


    信至輕手輕腳取了報紙送到隔壁第一間車廂。


    張天澤上火車比較晚,上京分舵大當家和二當家一起來送他,他廢了番周折才上來。他打來今天的報紙,頭版頭條幾個大字:當紅名角姚蝶衣叫板司法部長!“報紙都收過來了吧?”


    “收來了,唐小姐沒看到。”信至低頭說。


    “她現在在幹嘛?”


    “在睡覺。”


    張天澤想了想,“中午她要是沒睡醒,你就到餐廳要一份餐,溫著。”


    信至點頭應是。


    張天澤看了看藺儔,又想了想說:“我和你換了,我去那間,你在這裏吧。”


    藺儔眼神微動,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信至,兩年多沒見,她似乎瘦了。就像九爺說的,每個人心裏都有一個女人,絢爛了自己的年華,而信至對他來說就是這樣的存在。


    唐棠一覺好眠,睡到金海市,火車到站的汽鳴聲卻將她吵醒,她緩緩睜開眼睛。整個車廂怎麽黑了?


    “睡醒了?”


    唐棠扭頭看著坐在對麵床鋪的張天澤,他手裏拿著自己帶上車的那本《戲曲詞集》。而一旁的車窗上掛著他的外套。


    “你什麽時候上的車?”唐棠整整身上衣服的褶子。


    “大概在你睡著的時候。”張天澤低著頭說。


    張天澤猜想她可能要換衣服,看了眼車窗的外套,又轉身出去。


    第四車廂的兩個手下先一步去火車站外,聯係人。


    藺儔和信至疑惑的看了看穿著襯衫的張天澤,沒有吱聲,等在一旁。


    蘭姐對著張天澤笑了笑,他雖然救了小姐,可自己還是不喜歡他,總感覺這人不像個好人,笑起來有些奸詐。


    其實蘭姐這心情有點像,老娘防壞小子拐帶女兒,那是哪哪都不順眼,恨不得替天行道滅了這人


    張天澤不知自己哪裏惹這個仆娘不快,心裏想著要下次買點東西投她所好。


    唐棠拿出隨身帶的箱子,換上一件簇新的七色彩虹色斜紋綢緞旗袍,披了件黑色皮草,對鏡挽發。她沒有燙成時下的大波浪,因為不喜歡那樣的手感,摸起來彎彎曲曲,但是這樣的頭發穿起衣服,在時下老顯得沒那麽時髦。


    唐棠將最後一縷頭發固定好,對著鏡子瞅了瞅,確保沒有問題才走出來,師傅一向嚴苛,她四年未歸,少不得要看看的冷臉,想想心裏還真有些發怵。


    張天澤看著她那嚴陣以待的樣子,心裏好笑,“這麽怕見你師傅?”


    唐棠想到師傅的暴脾氣,眼皮狠狠跳了幾下,“我先去見師傅吧,你派人將蘭姐和蘭叔送到新宅子。”


    信至抬眼看了一眼張天澤,自己迴到金海市,還要跟在唐小姐身邊嗎?


    “義父和師傅都在家裏等著呢,咱們趕緊去吧。”張天澤率先走向汽車,打開車門。


    唐棠看了他一眼,師傅馬良有以前經常被九爺請去唱堂會,但兩人當時可沒這麽親密,現在怎麽關係這樣近了?


    “你北上之後,我時常去看望馬老,義父也經常請他來家中下棋、閑聊,現在他們兩個都是半退休狀態。”張天澤坐下後給她解惑。


    唐棠皺眉看了他一眼,當初他在師傅家也不過住了兩個月,一次堂會,被九爺看中,選在身邊,一年後認為義子。要說感情應該也沒多少,唐棠不得不承認心裏的想法,也許阿澤心裏還是喜歡自己。


    張天澤的義父曾是金海市的青幫頭子,人喚:九爺,而現在是金海市總督兼市長,其實大家都稱他是金海市的土皇帝。他原名成九,少時從扛包工做起,在金海市摸爬滾打了四十年才有了今時今日的地位。


    法租界的雲上路號稱世界三大最時尚街道之一,其中大半的商鋪都在九爺名下,而他手下還有,遠洋實業公司、紡織廠、銀行、鋼鐵廠等等。


    唐棠當年也奇怪九爺這樣一個成功的大佬為何會看中阿澤?阿澤當年不過16歲,一身稚氣,要說特別,機靈能幹也不是最特別的呀,但是他確實得了九爺的青眼,而且一步登天。


    “九爺對你一直很好。”唐棠感慨的說。


    “是啊,他對親生兒子應該也就這樣了。”張天澤對於九爺的恩情一直銘記於心,他在心中也早已把他當做父親。


    “外麵傳言九爺沒有孩子,這是真的嗎?”唐棠好奇地問。


    張天澤無奈的看了她一眼,難怪說女人好奇心強,愛八卦,沒想到唐棠也如此。“有過幾個孩子,不過大多被仇家殺了。九爺這些年一直感慨年輕時做事太絕,沒有留一線,他這些年一直吃齋念佛。”


    唐棠點點頭,這事她也聽別人說過,據傳九爺他三十多歲後行事風格大變,一直善待手下,對於對手也從不趕盡殺絕。


    窗外熱鬧的街市一如當年,唐棠看著闊別三年的城市,陌生又熟悉,那些摻雜淚水微酸的學戲之路都留在了這裏。


    張天澤看到街角陳阿婆還在賣糖炒栗子,轉身對唐棠說:“阿婆的糖炒栗子還在,你要不要吃?”


    “沒想到,阿婆還在賣栗子。”唐棠有些感慨,當年她和阿澤兩人時常去吃,那時年少,冬天買一份可以吃許久。“阿婆以前還經常多給我們幾個。”


    唐棠突然捂著手絹直樂,張天澤自然知道她樂什麽,他無奈的瞅了她一眼,默不作聲。


    他小的時候發育的慢,人長的瘦,但是因為五官精致,時常被認做女孩。


    猴子機靈的說:“好香啊!我去買點吧!”


    猴子拿著三包糖炒栗子,鑽進車裏,他遞給唐棠一包,又遞給張天澤一包,“小劉,你開車不方便,咱倆吃一包吧,我撥給你吃。”


    唐棠噗嗤一樂,她笑盈盈的盯著猴子,“猴子,你這麽機靈,不會是花果山下來的吧?”


    “哪裏哪裏,我是安徽人,不過我家倒是離黃山不遠。”猴子笑嘻嘻的說。


    唐棠低著頭撥栗子,露出一截如凝脂般的脖子,寧靜美好。


    張天澤覺得時間就這樣靜止也挺好。他伸手將剝好的栗子遞給棠棠。


    唐棠倪了他一眼,嘴角卻止不住朝上揚起,她不客氣的將手裏熱騰騰的栗子,放到他懷裏。用手帕托著他給的栗子吃了起來。


    猴子驚訝的看了看張天澤,自從見到這位唐小姐,大哥的底線一次次被挑戰,何曾見他給姑娘剝過栗子?本以為他們以後的大嫂就算不是百依百順的女子也該小鳥依人,沒想到還得大哥照顧她?!


    張天澤眼神柔和的看著唐棠,他瞪了一眼在一旁發愣的猴子。


    車子漸漸駛入雲上路,九爺的宅子就位於雲上路最東北角,那裏東麵臨海,而向西盡收整個雲上路。


    成宅,二字古樸滄桑,出自北方總理段世昌之手,而一側的葳蕤花園則出自南方總理黎敏之。


    遠遠的就看到大門徐徐打開,一個巨大的噴泉出現在眼前,緊接著就看到隱在其後的三層洋房,洋房占地極闊,頗具歐風。


    唐棠剛下車,便迎上來一個二十七八歲的時髦女子,她身後跟著幾個丫鬟仆人。女子笑盈盈的說:“這便是唐小姐吧?真真是好氣質!”


    唐棠微笑點頭,眼睛瞅向張天澤。


    “這是小姨娘。”張天澤笑了笑,“姨娘不必忙活,她的行李都送到了思南路的小公館。”


    “哦,那感情更好!”小姨娘似乎誤會了張天澤的話,曖昧一笑,但張天澤卻沒有解釋。


    唐棠有些愣神,她當初在金海市時,九爺身邊的女人就如走馬燈一般,三年沒迴來,他身邊的姨娘又不知換了多少個。


    “走吧。”張天澤以為唐棠害怕,他攬了她的肩,“你放心,一會有我。”


    唐棠隨著張天澤進去,進入大廳,就看到坐在落地玻璃窗前對弈的兩個老人。“師傅,九爺!”


    九爺長得慈眉善目,根本不像混黑社會的,他笑眯眯的看著唐棠,“丫頭迴來了。”


    “嗯”,唐棠忐忑的看著師傅馬良有。馬良有長相白淨,一雙吊梢眼不怒自威,他一向不苟言笑,神情肅穆,他對徒弟十分嚴苛,但也真心疼愛。


    張天澤在唐棠身後,對著義父指了指馬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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