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微微一顫,尷尬地道:“楚言,我能跟你談談嗎?”

    一股氣竄上心頭,心想她還有臉上門,難不成以正版的身份來跟我談判?掃了她一眼,高昂著頭,收拾著齊暉送的百合,淡然道:“我跟你有什麽可談的嗎?”

    她似忍氣吞聲地道:“楚言,那件事是姐對不起你,從大一開始我就愛上了齊暉,可他卻對我視而不見。聽說他考研究生,我也緊隨其後,後來我才知道他有個深愛的女朋友,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嗎?我也曾經努力讓自己放棄,可我根本做不到。於是我開了公司,讓他合股,我想日久總能生情,但他一次又一次的拒絕了我。愛讓我瘋狂,每當看到你們成雙嘻笑的時候,你知道我是什麽感覺嗎?在無數個不眠之夜後,我想出了離間計……”

    我猛然迴頭,恨意難消地道:“夠了,他已經是你的丈夫了,你們好好的相愛吧,我決不會像你一樣卑劣,謝你來幫我迴憶,你可以走了!”

    我似墜在霧裏,頭也莫名地暈眩。心裏揪的難受,每迴聽到這一段,我就覺著像是有人在攪動我的胃,覺著惡心。她還一副受欺的麵容,更迴讓我惱怒。拿著手機,置之不理地往外走。

    她卻攔在我的麵前,雙手捂著肚子,懇請道:“你說的對,他是我的丈夫,也是我肚裏孩子的父親,所以我請你成全我們,我跟孩子都會感謝你的。”

    “你什麽意思?我還沒有成全你嗎?你已經是齊太太了,你還要我成全你什麽?你是誰?我非得為你在京裏消失,是不是你還希望我在地球上消失,孩子,你已經是一個做母親的人了,你怎麽還這麽自私。”

    心裏的怒火讓我喪失了理智,我咄咄逼人地問著她。也點燃了她眼中的怒火,兩人像火線,氣氛立刻緊張起來。她一改剛才的太度,厲聲道:“楚言,你跟齊暉真的那麽相愛嗎?你根本就不愛齊暉,如果你愛他,為何不信任他,你們所謂的深愛,就這麽不堪一擊嗎?你們以為自己是生活在天堂裏嗎?這是社會,像齊暉這樣優秀的男人,隨時會碰到深愛他的女人,沒有我鄭姍姍,同樣會出現別人。我愛他,我幫他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我才是他事業更上層樓的最好後盾,而你隻會像公主一樣,高高在上,等待著他來愛你……”

    拳頭緊握,緊閉著雙眸歇斯底裏地叫嚷道:“你……閉……嘴,你憑什麽賤踏我們的感情,像你這樣自以為是的女人,是永遠也感受不到真正的愛情。如果你的愛那麽不堪一擊,那你今天站在這裏幹什麽?示威嗎?以齊太太的身份來刺激我嗎?你不覺著你自己自相矛盾嗎?”“啪”的一聲,臉上瞬間火辣辣的,她麵目猙獰的指著我,陰冷地道:“是又怎麽樣?你想當第三者,想跟我鬥,恐怕還嫩點。”

    我氣得淚水在眶裏打轉,強忍著不讓它掉下來。快速朝她臉上揮去,她震驚地摸著臉,隨即拉住我的手臂,高嚷道:“你給我出來,讓別人評評理,你勾引我的丈夫,還敢打我!”

    吵鬧聲引來許多圍觀的人,指指點點,鄭姍姍淚水斑斑地扯著我。我火大地用力一推,她向後踉蹌了數步,我突而一驚,正想用手去拉她時。齊宣衝進了門,將她從後麵抱了個正著。她也似受了驚,臉色煞白,倚在齊宣的懷裏,痛哭失聲。

    齊宣厭惡地瞄了我一眼,探問道:“大嫂,不是說要好好談的嗎?我才轉到那頭,怎麽變成這樣?”

    “齊宣,恐怕我做不了你大嫂了,你哥是鐵了心的要跟我離婚,嗚……”

    齊宣扶她站好,不由分說,朝我劈頭蓋臉地怒斥道:“楚言,你太可怕了。你怎麽變得這麽不知羞恥,既然你拋棄了我哥,跟別人跑了,你怎麽還有臉找上門?”

    腦袋轟的一聲,頭頂似飛旋著直升機,被莫需有的指責,氣地說不出話來。眼前越來越模糊,指著齊宣無力地道:“你,你們滾出去……”

    身體緩緩地下垂,朦朧中聽到齊暉的喊聲:“楚言,你怎麽了?”

    我的腦海跳出了清晰了畫麵,我站在人群裏被人嗤之以鼻,同事們竅竅私語的議論聲,讓我無地自容,又傷心欲絕。鄭姍姍哭泣的哀求我成全,是的,我想起來了,整個人像在旋轉,而站不穩腳跟。

    微微睜開了眼睛,慘淡地笑道:“齊哥,是我對不起你,我居然相信別人,是我錯了……”

    齊暉緊握著我的手,一向剛毅的他也眼眶微紅,連連勸慰道:“你別說了,好好歇會,我去叫醫生。”

    淚水順著眼角流了下來,我側身緊閉著雙眸,心痛地無法唿吸。當自己真的想起那一幕的時候,像用重揭了一次傷疤。

    聽到了齊暉怒不可竭,壓著嗓子地聲音:“你來做什麽,你還嫌自己害她不夠嗎?要不是你,她就不會去杭州,要是不去杭州,就不會發生車貨。你還有臉來這裏……”

    “哥,你怎麽能這樣說大嫂?大嫂別哭了……”

    “齊宣你給我閉嘴,道聽途說,聽信一麵之詞,就以為自己是正義者。楚言的為人難道你還不知道,她是那種害別人的人嗎?虧你自稱是她的知已,你給我迴去。無論她愛不愛我,我告訴你們這個婚我離定了。”

    鄭姍姍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字清晰道:“齊暉,你忘恩負義,你有今天是誰幫的你,要不是我爸爸的關係,你會獲得設計大獎嗎?要不是我跟你合股,你有現在的家產嗎?我哪裏不如她,她愛你,難道你就沒看到我對你的愛嗎?我是耍了手段,難道我逼你跟我上床了嗎?逼你跟我結婚了嗎?我心裏愧疚拆散了你們,我心甘情願地當她的代替品。我期望著你總有一天會愛上我,我今天才明白,我錯了,你們是天使,我是魔鬼行了嗎?我去把孩子打掉,我成全你們。”

    鄭姍姍的哭喊,齊宣大聲道:“大嫂你別走,既然大家都在一起了,把話說明白,有什麽說不通的。哥,你說呀,你到底想怎麽樣?大嫂自從嫁到我們家,哪點做得不好?再過幾個月孩子就要生下來了,難道你要氣死爸媽嗎?事已自此,隻能說你跟楚言有緣無份,難道你想讓楚言被人罵是第三者嗎?”

    “誰說楚言是第三者,楚言是我華明宇的妻子,什麽第三者,醫院是治療養病的地方,你們都圍在這裏吵什麽?”

    華明宇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我淚如泉湧。房裏一陣寂靜,華明宇走至床沿,輕拭我的淚痕,輕探道:“怎麽了?要不要叫醫生!”

    我微微搖頭,華明宇沉沉地道:“齊暉,你要是真愛楚言,就讓她幸福。等她完全恢複後,如果她愛你,我一定自行退出,決無二話。”

    齊暉的腳步聲越行越遠,齊宣與鄭姍姍也緊跟其後。我越思越傷心,抽泣著哭出了聲。華明宇扶起了我,摸著我的左臉,怒聲道:“誰打的?齊暉這個混蛋,後院都沒處理幹淨,還說什麽愛你。要是他在這裏,我非揍他不可。”

    我哭泣著捶打著他的胸膛道:“你也混蛋,你怎麽才迴來,我要出院,我要迴家。”

    他緊緊地抱住了我,連連道歉道:“是我不好,是不好,有我在,誰也別想再進這個門,明天複查後,我們就出院。”

    我突然覺著自己不能再相信任何人的說詞,包括我跟華明宇之間的感情,我一定要自己證實它。我掙開了他的懷抱,躺了下來。

    他拿來了毛巾,給我擦了臉,隨後坐一旁,調侃道:“這幾天可真難熬啊!做夢都想著你呢?你說我是不是有點不正常,不像個大老爺們。你給我下了迷藥了,還是前世咱們沒對好台詞,咋能這樣折磨人呢?”

    被他怪怪的腔調逗得抿唇淡笑,閉著眼沒好氣地道:“誰折磨你了,是你自己自找的。”

    他嘿嘿一笑,叮當地擺弄著東西,我好奇地迴頭,他將一杯熱騰騰的藕粉遞到我的麵前,香氣直達肺腑。見我遲疑,他戲謔道:“別裝了,你的最愛,西湖藕粉!”

    第四十章

    我笑斜了他一眼,再說也真的餓了,大概是氣餓的,狼吞虎咽地往嘴裏送。他快意地道:“別燙著嘴,眼睛像紅葡萄,我說你怎麽還這麽軟弱,光受欺侮的份。我看也就哥哥我能保護你,以後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都少不了你。”

    他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笑得我直嗆,他又歎道:“你還不是一般的沒用,孩子,你咋連糊都不會吃了呢?”

    我伸手拍打著他的胳膊,笑罵道:“喂,你想嗆死我呀,我越吃越餓,我想吃飯。你帶我出去,順便繞京城轉轉。”

    一個小時後,兩人大模大樣地出了醫院,雖然外麵還是炎炎夏日,神清氣爽了些。其實我並不想吃飯,隻是想出來透透氣,被鄭姍姍一激,我的記起的事越來越多了。讓他一環一環地行駛著,我則給他介紹著沿途的景色。

    “看這裏就是中央電視台,看上去名不見經傳,不過大牌們都在這裏上班。要不改天帶你去故宮玩吧!”

    他側頭嘻笑道:“這些天被關得煩了吧,想起些什麽了嗎?”

    我坦白地道:“還虧那個鄭姍姍,我想起了許多,方曉如還好嗎?她跟蔣文林還在談戀愛嗎?我們去過瑤琳仙境吧?”

    華明宇將車開到路旁,一個緊急煞車,我猛得前傾,驚嚷道:“你嫌我命大怎麽著,想嚇死我呀!”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捧起我的臉,在我唇上用力一吻,喜出望外地道:“死丫頭,不早點告訴我,你知道麽這是我近一個月裏聽到最美妙的聲音,最好的消息。我還真怕你跟齊暉死灰複燃,你想起我了?還記得什麽?快跟我說說!”

    我摸了摸唇瓣,微紅著臉嬌嗔道:“快開車了,這裏不能停車,要罰款的。”

    他神采奕奕地哼著小曲,開動了汽車,哈哈笑道:“我說嘛,真愛是永遠不會忘記的,那怕輪迴到下一世,也會隱約記得,所以我們就有了擇偶標準,所謂天生的個性,就是這樣來的,懂了嗎?”

    我苦著臉笑道:“你和尚啊?年輕輕這麽迷信。我要迴家,我爸的腿扭傷了,今天又迴家養去了。”

    “是嘛,什麽時候的事?嚴不嚴重,你怎麽不打電話告訴我?”

    我撅嘴道:“你都不打給我,我打給你幹什麽?對了,王立楠沒纏著你嗎?”

    他聳聳肩,隨即笑道:“吃醋了?一想起些事,就想到了她,她呀真的發病了,被送到精神病院去了。哎,怎麽說呢?感覺有點對不起她,她媽也病了,王叔叔真是心力憔悴。”

    我思忖著點頭,迴憶著王立楠的麵容,真是為她宛惜,怎麽會年輕輕的得精神病呢?不由地歎道:“人世界真是風雲變化啊,在別人的眼裏她該是美麗高貴的公主,你跟她才是平當戶對,她家沒遺傳吧?”

    華明宇不服地大嚷道:“楚楚,以後再這麽說,我可要生氣了。”

    我似害怕地縮了縮身,嘟嚷著:“小氣,真難說話。”

    他哭笑不得地搖搖頭,車緩緩地開進了小區。他趁我不備,將我往背上一拉,背起我往樓上走。全來不顧我的反對,迴到家一個人也沒有,爸媽又不帶手機。

    我立了起來,進了廚房他迅速立了起來,自告奮勇的幫忙道:“我幫你,我應該做些什麽?”

    我將他推出了廚房,扁嘴道:“你是客人,怎勞你動手。”

    他遲疑著不走,站在門口,我覺著自己的後背被兩束目光掃出黑煙來了。佯裝著沒發覺,自顧自折著菜,掏完了米,他還是笑嘻嘻地雙手環胸,眼光跟隨著我的身影轉動。

    又讓我想起了齊暉,齊暉是典型的大男子主意,在他的觀念裏男人就是主外,女人就是主內。大概是從小父母對他的影響根深蒂固,他們家一切家務全是他媽媽做的,後來齊宣成了幫手。

    想想他們家的這種家風,讓人望而卻步,我爸媽總是互相幫襯,大家共同分擔,突想到此,不由得轉身道:“那就幫我洗菜吧!看你好像挺想學的。”

    他輕笑著搖頭,打開了手籠頭,將絲瓜一洗就完了。我驚訝地道:“天,你這樣就能吃了?”

    他笑道:“怎麽了?不是切了就行了嗎?”

    我拿起刨子,剝了皮,再洗淨放在一邊。他哈哈笑道:“你以為我真不懂啊,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我小時候也是常幫我媽幹活的,有時還迴家做飯呢!怎麽樣這樣的好男人你想起來了嗎?”

    正說著,媽媽開門走了進來,爸則單腳跳了進來。華明宇眼明手快,上前將爸扶到客廳坐下道:“伯父,怎麽不打個電話給我?好些了嗎?”

    他的嘴到是抹了蜜的甜,把爸樂得嗬嗬笑道:“一點小傷,再過幾天就沒事了,你這麽忙,怎麽這麽快迴來了!”

    “不放心啊!”他的這個不放心,聽起來可真實在,聾子都能聽出其中的意味。

    媽解下我的圍裙道:“到廳裏歇著去吧,我來,楚言,將冰霜裏的西瓜切給明宇吃,還有桃子,忘了跟你們說了。”

    退出了廚房,他不客氣地自己去冰霜裏拿出瓜,讓我瞠目結舌。他卻一臉皮笑,反而對我獻起殷勤。將西瓜切成一小小塊,用牙簽一挑,送到我的嘴邊。

    我猶豫了片刻,剛一開口,他又縮迴了手,若無其事地塞到自己嘴裏。我不由得皺眉,他卻聳聳肩道:“我以為你不想吃,誤解了,對不住。”

    剛迴到醫院,齊宣提著花籃進了門,欠意地道:“楚言,早上對不起,我真不知其中的緣由,輕信了我大嫂的話,能原諒我嗎?”

    我低頭淡淡一笑,可是兩人之間的隔閡似一道無形的牆,要是換成從前,一定擁抱笑鬧一通。雖然我知道她的個性如此,偏聽偏信又好衝動,但她已不是當年的小女生了。我抬頭道:“沒事。”

    她立刻似緩過神,上前拉住我的手撒嬌道:“楚言,真對不起,我以為你再也不理我了。我大嫂真的太過份了,要不是她從中阻撓,你都成我嫂子了,哎,你說這事弄得……”

    我尷尬地一笑,突然覺著不知怎麽說她好,若不是跟她從小相識,還真難以相信她是齊暉的妹妹,也不知她這是大愚還是爽直。

    第四十二章

    我微笑著看著她,她自顧自地像倒豆子一樣,快語道:“楚言,你越來越漂亮了,跟你老公真是郎才女貌。原來你老公跟我哥早就認識,他們還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合作夥伴喜歡是同一個女人。我哥算是沒戲了,我早說過讓他死了這心,你那是眼裏能揉進沙子的人。都是孩子他爸了,還怎麽跟單身貴族比呀?對了,你們結婚了嗎?”

    我搖搖頭,她又興致勃勃道:“那結婚的時候,一定要請我,也讓我認識幾個帥哥。我都成老姑娘了,少小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工作總是不如意。如今在我哥公司當出納,楚言,你就別怪我大嫂了。按理說,我大嫂真沒得挑的,開始的時候你也知道我家的家境,跟她們家差老大一截,可是我大嫂從沒要求過什麽,對我爸我媽也孝敬,我哥能有今天,也確實大半是她的功勞。你說這社會,就是再有才,沒人賞識,有什麽用。要是我哥來了,你給句狠話,讓他死了這條心行不?”

    我在心裏一絲冷笑,還以為她傻,原來這麽一大堆的廢話後麵,引出了此行目的。我波瀾不驚地淡笑道:“齊宣,你覺著我跟你哥還有可能嗎?你真以為這一切全是我的錯嗎?”

    “喲,齊小姐在啊!找楚言有事嗎?”

    華明宇麵上掛著笑,眼裏卻是慍怒之色。齊宣笑著點點頭,立了起來道:“我是來道歉的,我還有事,我得走了,楚言,你保重啊!”

    齊宣一出門,華明宇坐至邊上,仰麵探問道:“她真來道歉的?”

    我扯了扯嘴角,側躺在床上,他心照不宣地冷聲道:“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妹,自私,全顧著自己,也不為別人想想。我看你應該感謝鄭姍姍,不然你這隻迷途的羔羊,被愛情衝暈了頭,入了狼窩也不知道。”

    “你別這樣說,無論如何齊暉幫了我許多忙,齊宣也就這個大咧咧的性格,其實他們都是好人,要不是我的關係,我相信你跟齊暉一定能成為好朋友。”

    華明宇摸摸的我頭,親昵地道:“我老婆決非普通女子,不過你能這樣想,說明你真的慢慢複原,我也放心了。”

    我冷哼了聲,推開他道:“你有什麽不放心的,你對我不放心,就是懷疑我的人品。”

    他賊笑著滑稽地舉手投降道:“請夫人懲罰,以後定當唯夫人至尊,決不二心。”

    兩人嬉鬧著,興虧是單人房,偏偶一角。我捋了捋長發,側頭瞄到了齊暉的身影,笑容僵在臉上。因為我發現此刻的他,眼光寒砌,像似要將我射穿。麵無表情地立在門口,閉口不語,不上前也不後退。

    華明宇順著我的目光,微微一怔,隨即些許自豪地以勝利者地口吻道:“說曹操曹操就到,我跟楚楚正商量著怎麽感謝你呢?進來坐啊!”

    齊暉的臉似又冷了幾分,我沒來由的心慮,閃躲了眼神,抿了抿嘴唇掩飾心中的不安,低下了頭。

    “楚楚的事就是我的事,何來謝字。華總何時迴杭州?”

    “等楚言出了院就迴去,還得謝大嫂來鬧一迴,這一刺激,反而幫了楚言。她的記憶也恢複了,我正想著明兒去辦出院手續。我們的訂婚宴看來要推辭了,到時齊工要賞光啊!”

    這個華明宇還是個集團老總呢,也跟個孩子似的,非得占個上風不行。我拉拉他的袖子,輕聲道:“你出去一下好嗎?我跟齊哥說句話。”

    華明宇似勝眷在握,笑著點了點頭,退出了門。齊暉一眨不眨地盯著我,片刻走至窗前,背對著我愴然地道:“我是來向你辭行的,我知道自己再也難挽敗局,華明宇說的對,愛你就要讓你幸福。雖然我還是難以釋懷,哥,祝福你們,言,你一定要幸福。”

    我的眼淚迅速聚集,潸然而下,哽咽地說不出話來。齊暉迴頭歎息道:“你還是這樣愛流淚,別哭了,錯不在你,現在想想,其實是我錯了,我一直都沒能真正的讀懂你。你要的不是最好的生活,而是一個陪你的愛你的愛人。言,原諒哥吧!”

    我拭去了淚痕,深吸了口氣,拉起他的手,閃著淚光笑道:“你別這樣說,不是你一個人的錯。你要去杭州了嗎?”

    齊暉淡笑著搖頭道:“不,那裏的活,我已移交給我的助手,我要出國了,可能近二年都不會迴來了。”“移民嗎?”

    “不是,我想到國外深造,學學那些建築大師。好了,我走了,你放心,她不會再來鬧了。楚言,你保重!”

    他的臉上已沒有了來時的表情,或許他說出了這番話,也過了一道坎了吧!我下了床,送至門口,齊暉迴過身,緊緊地抱住我,快速鬆開,淡然一笑,還未等我道別,朝華明宇點了點頭,頭也不迴的昂首而去。

    我大聲喊道:“齊哥,你一定要幸福啊!”

    華明宇摟著我的腰,望著齊暉遠去的“說實話,齊暉還真是強竟的對手,他真的放手了嗎?”

    我拍開了他的手,斜了他一眼道:“越說越來勁,他要出國了,是來道別的。你是不放心我,還是對自己沒信心。”

    他似迴過味來,急忙陪笑道:“開個玩笑嘛,咱們出去吃飯吧!”

    我搖了搖頭,躺迴了床上。想著這些年跟齊暉的離合,就像看了一場青春偶像劇似的。如今終於謝幕了,難免有幾分失落與悵然。

    房裏死一般的寂靜,讓我迴過神來。迴頭見華明宇靜坐一旁看著合同,又覺著自己好自私,光顧著自己的感受,竟將不快全給了他。一骨碌爬起來,佯裝可憐地搖著他的袖子,哀求道:“我餓了,咱們出去吃飯吧!”

    他燦然一笑道:“那就走唄,快去梳梳頭,穿漂亮點!”

    醫院的規章哪拴得住我們,輕而易舉地溜了出來。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車如長龍,吃了飯,已是天色全黑了。兩人沿著大街,兜著風。

    到了十刹海一帶,荷花池邊燈光瑰麗,樂聲起伏。望著荷塘燈影,不由得道:“我想在家都呆些日子,爸媽一定不放心再讓我一個人遠行,我得給他們時間想通。”

    捋了捋我的劉海道:“好,隻要你高興,怎麽都行?哎,我這輩子被你吃定了,我也覺著奇怪,我一個好小夥,怎麽就過不了你這美人關了呢?”

    我輕笑道:“你想誇自己是英難,也不用這樣拐彎抹角吧!走,前麵有個露天的交際舞場所,我們也去玩玩。”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就這樣信任他,跟他在一起,似又被衝了電,全身有了活力。一群老年人,在荷池邊,隨著音樂翩翩起舞,好柔美的舞步,讓我遲遲不敢下去。直到三步時,華明宇也似看到時機,才拉我參入人群中。

    綠色的影燈,將上空也染起了一抹綠意,天上掛著一輪彎月,天邊繁星閃爍。忽看到天上一閃一閃地亮光,我驚喜道:“你看,天上有亮光!”

    華明宇抬頭看了看道:“是晚間的飛機尾燈,你不會以為是外星人來了吧?”我撅嘴道:“我有哪麽傻嗎?我上迴坐飛機去杭州的……”

    他興奮地當著大家的麵,將我抱在懷裏,轉起了圈。有個大媽道:“你們兩個在中間搗什麽亂啊?談戀愛去僻靜的地方去,想讓我們這些老太太羨慕啊?”

    我跟華明宇尷尬地出了圈,沿著林蔭道往前走,使勁地想著,歎道:“為什麽就想不全呢?。”

    華明宇安慰道:“沒關係,你的腦袋就像線路板短路,正在慢慢恢複功能呢?咱們明兒迴家,將爸媽哄得暈頭轉向,然後說,明宇啊,帶小言迴杭州吧!”

    我輕推了他一把,紅著臉辯道:“虧你叫得出來,是你爸媽嗎?臉皮啥這麽厚啊你?”

    他嗬嗬笑著挽著我的肩道:“行,是咱爸、咱媽。要想套得老婆歸,不厚臉皮也不行啊?厚臉皮又不痛又不癢,比失去了痛心疾首好多了。”

    我側頭輕問道:“你真的很傷心嗎?”

    他舉起了左手,苦著臉道:“天地良心啊!不信你迴去問問方曉如?我在你房裏整整坐了兩個晚上,抽了幾包煙。”

    “你居然跟女生同一屋,整整兩個晚上?你也太……”

    他搖頭道:“你又誤會了,她後來迴家了,你怎麽會這樣想啊?吃醋?嗬嗬,我喜歡。”

    兩人溜迴醫院,被值班護士一頓數落。華明宇連連鞠躬道歉,反而逗得護士不好意思出口。夜靜靜地,兩人都沒有說話,卻似又彼此心靈相通,我心安地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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