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頡的話猶如一道驚雷在蘇辰砂的耳畔劈響,他趕忙追問:“那人可有了消息?”


    “怕是要再等上幾日,辰砂你也不必心急,此事遲了十五年也不在這朝夕之間。”頓了頓,“雲蒼闌眼下已經被抓獲,隻要證據齊全,便能夠在皇上麵前定他十五年前所犯下的罪行。”


    “父親,有一事。”秦羽涅忽而似想起了些什麽,“上次至博義伏龍山尋母妃時,在誤入的山洞中發現了許多賬本,因而得知錢宴每年上交的賬目皆是偽造。甚至還在山洞中發現了兩箱黃金。”


    “若經查實,這必又要牽扯出一大批人來。”靳頡眸色一沉,“這朝堂也是該好好的肅清一下了。”言罷,他長歎了一口氣。


    “沒錯。”秦羽涅劍眉輕蹙,目光沉著,“此事定然也與雲蒼闌有關,錢宴若無人撐腰,絕不敢如此放肆。”


    “雲蒼闌這一生所犯罪孽太多,這一次不僅要讓他為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更要讓他對十五年前的事供認不諱。”靳頡此言說的無比堅定,在他看來這似乎已經是一件十分有把握的事情了。


    “丞相若是有任何用得著辰砂的地方,還請吩咐。”蘇辰砂比任何人都希望,都盼望著蘇家昭雪的那一日盡快到來。


    “公子你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切莫憂思過度。”刀鸑鷟忽然在一旁開口接過他的問話。


    “鷟兒,你怎麽同蘇公子說話的?”刀客影見狀不禁出聲示意她。


    但刀鸑鷟卻是毫不在意,而蘇辰砂也隻是頗為無奈地淺笑起來。


    “哈哈哈哈,鸑鷟說的不錯,這也正是老夫想要說的。”


    “既如此,辰砂你也不要多想了。”秦羽涅與他相視一笑。


    “好,蘇某聽大家的就了。”他噙著笑衝著刀鸑鷟搖了搖頭,似乎是在說她方才那舉動太過頑皮。


    刀鸑鷟卻是秀眉輕揚,朝他做了個鬼臉。而這一切自然都被刀客影這個做師傅的看在眼中。


    “關於此次雲蒼闌造反所利用的他培植的勢力,本王覺得有必要徹底地調查清楚。”秦羽涅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對於雲蒼闌所培植的這批勢力,他一直心存疑惑。


    雲蒼闌他欲圖造反,謀奪皇位,但他卻隻調動了他所培植的這些人,並未動用軍隊?


    這令他覺得不可思議,雲蒼闌絕不會做出如此輕率之舉,所以一定有哪個環節被他們所忽略了。


    他需要知道這批人究竟是何身份,他更需要知道皇後一族在這件事裏究竟參與了幾分?


    “羽涅說的不錯,我們需要盡快地審問這批人。”靳頡皺眉,幾縷憂思浮上麵龐。


    “父親,不去我們即刻去。”秦羽涅提議趁熱打鐵。


    “好,我們就一同去天牢看看。”


    “辰砂,不如你先帶鸑鷟與刀叔叔,元叔叔一同去蘇府暫住。”秦羽涅向蘇辰砂說到,“原本刀叔叔他也是住在你那裏的。”


    蘇辰砂點點頭,“既如此,就照你所說的來辦。”


    “羽涅,你這小子,把老夫陪老夫一同喝酒的人帶走作甚?”靳頡一聽,頓時不樂意了。


    “父親。”秦羽涅頗有幾分哭笑不得,靳頡雖是一朝丞相,但平日裏卻是肆意隨性的,猶如一個老頑童一般,特別是對於酒這個東西,有著近乎癡迷的喜愛。


    “好了你別說了,要將客影和望歸帶走,必須要經過老夫的意。”靳頡抬手製止了秦羽涅說出未完的話,“今日就在老夫的府上用過晚膳再走。”


    誰也不能夠再推拒,秦羽涅算是敗下陣來。


    “那鸑鷟你便同辰砂在此陪著刀叔叔他們,我去去就迴。”秦羽涅一邊說著,一邊笑著揉了揉刀鸑鷟的發絲。


    此舉落在刀客影的眼中,刀客影的眼中流露出一絲訝異,不過很快他便將那驚訝斂去。


    “我知道了。”刀鸑鷟衝著他點頭,展顏一笑。


    秦羽涅鬆開拉住她的手,“父親,我們走吧。”言罷,便與靳頡一道出了丞相府。


    待秦羽涅他們走後,刀客影這才緩緩開口,試探性地問:“鷟兒,師傅問你一件事,你可要老實迴答。”


    刀鸑鷟聽刀客影的語氣忽然變得嚴肅起來,不禁心一提,畢竟她從未見過師傅朝她露出過這般鄭重的神情。


    “師傅你想問鷟兒什麽?”刀鸑鷟斂去笑意,端正地立在圓桌的另一頭。


    蘇辰砂聽聞刀客影的語氣也不禁蹙眉凜然,但他心中多少猜到幾分關於刀客影想要詢問刀鸑鷟的問題。


    “咳咳……”刀客影輕咳了聲,“你與慎王殿下?”刀客影語帶疑問。


    “師傅……”刀鸑鷟的聲音忽然低的猶如蚊蠅,埋首的刹那雙頰便飛上兩抹紅雲,“我同殿下他……”


    刀鸑鷟在刀客影的注視下不自覺地將自己的手攪弄著自己的衣衫,言語間有幾分猶豫。


    “我同殿下他已經成親了!”刀鸑鷟躊躇了片刻,終是抬首,目光堅定,擲地有聲地向刀客影說到。


    眸光中沒有一絲閃爍,灼灼有神。


    刀客影聽聞後,並未露出過於震驚的神情來,仿佛心中已經猜到了這一結果。


    “果然如此啊。”刀客影唇邊終是蕩出一抹笑,“你的終身大事有了著落,師傅心頭的一塊石頭也終是落地了。”


    “師傅,你竟不覺得驚訝嗎?”刀鸑鷟湛藍眸子睜得渾圓。


    “師傅一直在想,你究竟最後會選擇誰?”頓了頓,“殿下和公子都是舉世無雙的男兒,所以不論你做何決定,師傅都隻為你感到高興。”刀客影一席話,滿是對刀鸑鷟的寵愛於關懷,他一手將刀鸑鷟帶大,刀鸑鷟就好像是他的親生女兒一般,女兒能夠找到自己的心之所屬,找到歸宿,還有什麽比這更讓他欣慰呢。


    “師傅……”刀鸑鷟聞言,眼眶一熱,師傅於他而言,不僅僅隻是撫養她長大的人,更是她這一生最最親近的人,是給予可她溫暖與愛的親人,能夠得到師傅的祝願,她很滿足。


    “隻是……公子……”刀客影欲言又止,將目光投向了蘇辰砂。


    蘇辰砂明白他想說什麽,隻道:“刀叔叔,辰砂尊重鸑鷟的選擇,並衷心的祝福她與羽涅。”


    這世上,應再沒有哪個男子有蘇辰砂這樣的氣度與胸襟,再沒有誰像他一樣為了心中所愛,甘心情願坦蕩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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