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時去看過的人,全都是慘白著臉捂著胃迴來的,之後再也沒有人敢過去了,有商旅路過也會告訴一番,若是不信,那就沒辦法了。


    那一夥強盜跑了之後,舒悅到是沒有什麽反映,隻是站在原地平息自己的氣息,等氣息全部隱藏起來,他才歎了一口氣揉了揉額角。


    母親曾經說過,他的這股氣太過霸道,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能使用,並且不可以透漏被人知曉。


    可是,他的脾氣看起來很好,可是若是真的有人踩到了他的底線,他絕對不會服軟,就像是這一次,他雖然沒有殺了對方,卻是把人也廢了。


    看了看四周,血跡太多,不由有些厭惡,轉身收拾好包裹,舒悅打算離開,千禧一直盯著舒悅良久,跟著他進了一個客棧,見他開了房間之後,才轉身離開。


    舒悅覺得哪哪都不對勁,他總感覺身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可是卻有找不到,這幾天,他都不敢出去,隻能蹲在客棧裏,躺在床上看著床頂發呆,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來到底是誰在盯著自己。


    最後,他牙一咬,本著引蛇出洞的想法,他離開了房間去大街上溜達。


    “聽說了嗎?狗三他們死了,不知道被誰殺的,整個人都碎了。”


    “啊?真的假的?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昨天我還見他在這裏仗勢欺人來著。”


    “嘿!我怎麽能騙你,我告訴你了,這可是早上趕集的農夫發現的,就在城外破廟附近,哎呦喂!你可沒看見,那一共好幾個人,現在沒有一盒囫圇個兒的,全都被這樣那樣了。”


    “我的天,真的?那是得罪誰?怎麽還被分屍了呢?”


    “誰知道,他小子在這就是欺男霸女,經常欺負老弱婦孺,要真惹到什麽人也不奇怪,不過啊,你也別不信,都說那破廟有鬼,你說會不會?”


    “這可說不準,不是說馬員外家的小娘子就在那上吊死的麽?”


    “什麽叫說是啊?那就是,我可是親眼看見過的,那小娘子長得可標誌了,可惜那馬員外為了攀附知府,想要把新娶的媳婦送給知府,這小娘子硬氣,就這麽一根繩子,在那廟裏上吊了,當時看見的人可不少,這狗三他們,興許就是那向娘子看不慣為非作歹之人,給弄去地府了呢!”


    兩人一唱一和的說著,舒悅眉頭微微皺起,便走上去問道:“敢為兩位兄弟,你們所說的狗三到底是怎麽迴事?”


    那兩個人聽了一愣,看了看舒悅笑道:“公子想必不是本地人吧?”


    舒悅點頭:“確實不是,在下來自外地,到這裏算是走訪,剛才聽二位說著的時候,到有些興趣,不知可否為在說道說道?”


    見舒悅客氣,人長得又好看,兩人覺得也不是什麽壞人,當下找了個茶棚,又舒悅請客,三人就開始說了起來。


    說完之後,舒悅肯定這死亡被碎屍的幾人,正是前幾日在破廟裏對他進行搶劫和人身攻擊的歹徒,而當時他並沒有要了他們的性命,卻為何在當日就死了呢?而且死狀淒慘。


    他想了一下,決定去現場看看,問了大致位置,他就服了茶水錢離開,那兩個人見他走了,悄聲說道:“他是不是傻子?現在都已經黃昏了,那種地方現在去豈不是找死?”


    “管他呢,勸了也不聽,多說無用,隻盼著他好好的活著迴來吧!”


    而舒悅還沒走到現場,就被臭味熏個半死,他皺眉掏出手帕捂住鼻子,繼續往前走,腐爛的氣息越來越濃鬱,終於路過一節斷掌,他頓時有種腸胃翻滾的感覺。


    那兩個人說過的確實很正確,太惡心,怪不得仵作過去了都被嚇迴來了,衙門也不敢管這件事,而這狗三和這幾個人全都是大街上長大的流浪兒,根本不會有人給他們收屍。


    所以這屍體就這麽爛著,甚至是在舒悅走近的時候還在旁邊看見以條癩皮狗,見舒悅過去,呲著牙示威。


    舒悅懶的理它,繼續往前走,癩皮狗見對方不賴和他搶吃的,警惕了半天,這才低下頭繼續吃。


    而舒悅,則是走到了距離癩皮狗遠一點的屍體旁邊蹲下看去。


    人確實是碎了,而且不能用五馬分屍來衡量,看這架勢,這人除了整個頭是完好的,其餘部位全都被切了無數段了,而且斷口齊整,根本看不出是用了什麽武器。


    不過舒悅在那斷口上,還是感受到一絲熟悉的氣流流動。


    他皺眉感受了許久,頓時有些驚恐。


    這和他身上的氣流是一種東西,隻是對方對於掌握比他要流暢,看這每一段軀體,舒悅敢斷定,重量都差不多,而且是按照腦袋的重量來進行的。


    臥槽,這得是多變態的人能這麽殺人。


    舒悅頓時打了個機靈,心想這衙門還算是聰明,不然,真的要接管了這件案子,也不過是無頭懸案,這哥殺人的人,就算是十個他也搞不定,更別提衙門了。


    正想要轉身離開,突然那種被死死盯住的感覺有出現了,他立刻迴頭四周查看,卻又什麽都沒看到,他警惕了一會笑著喊道:


    “閣下盯了我這麽久,怎麽連露麵都不敢?莫不是有什麽顧慮?既然如此,還望閣下不要再跟著我,畢竟我在這裏就是個路人,這裏的一切都與我無關,而我也沒得罪過閣下。”


    舒悅試著交流,可是對方還是沒有出現,很久,當舒悅覺得這人是不會出現的時候,一襲黑衣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他靜靜的看著對方靠近,隨即驚訝:“是你?”


    千禧點點頭,看了看地上,說道:“我在城裏見你往這邊來了,怕你出事,所以跟著,這裏?”


    舒悅聞言,想到他眼神不好,趕緊上前說道:“沒什麽,咱們別看了,怪累眼睛的,不過你怎麽跟著我也不說一下,我以為是什麽人在監視我呢。”


    千禧挑眉,心中對其讚歎,確實,這幾日的暗中觀察都是他,卻沒想到這小孩居然都感覺得到。


    不過此時他卻說道:“監視?我沒有啊,我隻是走得慢,眼神又不好,所以才走到而已。”


    舒悅一愣:“你的意思是你才到這?”


    千禧點頭:“對啊,要不你以為一個眼睛有問題的人會在暗處監視一個人?再說了,咱們雖說見過,卻無冤無仇的,我為什麽要監視你?”


    舒悅聽了手托著下巴點頭:“確實是這樣,看來我想錯了,應該是你過來了對方有所察覺所以走了。”


    千禧點頭,暗笑,這小孩果然好騙。


    “那你為什麽還要一個人來這荒郊野嶺的?被人害了怎麽辦?”


    千禧擔憂的口吻讓舒悅心情大好,他豪氣的拍了拍千禧的肩膀道:“放心,我本事很大的,幾個小毛賊我還應付得來,不過到是你,以後可千萬不要看見熟人就跟出來了,你眼睛不好,萬一出事了可沒有人救你。”


    說著,舒悅看了看千禧又問道:“你這次出來怎麽又沒人跟著?又丟了怎麽辦?你也真是的,有點任性了,現在天色不早了,我送你迴去吧!”


    千禧的心頭不知為何有些暖意上湧,看著舒悅放在自己肩頭的手眸光微暗,沙啞著嗓音說道:“除了你,沒有人不懼怕我這雙眼睛。”


    舒悅一邊扶著千禧往迴走,一邊說道:“怎麽會?你的眼睛又不吃人,為什麽要害怕?這種歧視病人的心思可不能有。”


    千禧冷笑:“是嗎?可是我身邊都是這樣的,害怕我的靠近,甚至是不敢看我一眼。”


    舒悅聽了,眉頭緊鎖:“這些人,包括你的家人?或者你的娘親?”


    千禧一愣,迴憶了一下自己的生母,搖搖頭:“我母親早就去了,若是她在,定不會讓我受這等委屈,那些人,姑且算作家人吧!”


    在這個世上,除了梵靜和雲升,他似乎已經沒有什麽親人了吧!其餘的,頂多算是陪伴他漫長歲月的物品罷了。


    舒悅頗為同情千禧,看著他的眼神便帶了很多柔光,安慰道:“哎呀,那不算什麽,隻要你自己開心就好了,不要管他們了,他們害怕那就讓他們害怕去吧!”


    千禧聽了笑著點頭:“我也是這麽認為的,所以,他們怎麽想,我不在乎。”


    說著,千禧看了看舒悅問道:“你還沒說這麽晚了,你來這裏幹什麽?”


    舒悅一愣笑道:“沒什麽,就是聽說前幾天死了幾個小混混,想看看是不是我認識的。你不知道,這幾個小混混前幾天正好想要打劫我,被我教訓了一頓,沒想到卻在當天就死了,說不定是又得罪了什麽人。


    不過這人還真是變態,殺人居然用碎屍這一招,而且還這麽惡心,你沒看見,有一個人的腦袋居然都爆了,惡心死了。”


    說著,舒悅還配合的抱了抱肩膀,千禧聞言,臉色陡然轉黑,死死的盯著舒悅,眼白濃鬱,差點把那小的看不見的眼球給擠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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