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惚看去,突然腦中刺痛,猛然大吼。


    “不......”


    禦天齊突然起身,眼前一片黑暗,突然手被柔軟攥住。


    “怎麽了?做惡夢?”


    禦天齊猛然迴頭,將舒錦歌從上到下摸了個遍,這才放心的喘著氣:“還好,還好。”


    還好,那隻是個夢。


    冷汗吧嗒一下掉在了舒錦歌的手背上,她微微皺眉,有些擔心。


    “真的沒事?要不要奎先生來看一看。”


    禦天齊聞言,猛地抓住舒錦歌的手緊了緊道:“不,我沒事,隻是夢到在雪山之巔的日子了,沒事,一會就好。”


    舒錦歌點頭沒有在堅持,隻是將禦天齊抱住道:“沒事的,一切都過去了。”


    禦天齊到底在雪山之巔受到了怎樣的非人待遇,為什麽連做惡夢都會這樣的驚恐絕望?


    舒錦歌看著禦天齊,心中刺痛,想起雪山之巔的所作所為,目光中漸漸凝聚起黑色的風暴,卻又蜷伏在她的眼裏,看起來帶著暴虐的氣息。


    雪山之巔,你真的不該存在。


    第二天早朝,禦天齊和舒錦歌都沒有到場,讓早早就來到朝堂的眾人摸不著頭緒。,而且朝堂上數一數二的人都沒有來,這是要鬧哪樣?


    燕隨看了看四周,沒有發現禦天成和禦天禧的蹤跡,心頭當下冷笑,他放眼望去,卻看到另一個讓他心底發寒的身影。


    柳慈航,現任的寧君侯,他的叔父。


    這個老狐狸怎麽會在朝堂之上?自從曾經的柳隨雲被害,寧君侯府就在聖前失了恩寵,而柳慈航也是個膿包,索性就被外放去了徐州,可是此時為何會出現在朝堂?


    燕隨眼睛微微眯起,一錯不錯的看著那個正在走向他的身影,眼裏帶著濃濃的恨意,隻是這恨意被他巧妙的包裹起來,在柳慈航接近的時候,他又是一副波瀾不驚,閑人莫近的大理寺卿。


    柳慈航的心中此時巨浪滔天,他根本就想不到,自己這一次進京會遇到一個和柳隨雲這樣相似的一個人,而且是在這朝堂之上。


    可是柳隨雲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


    柳慈航絞盡腦汁想了半天,也得不出結論,與身邊之人交談之後才知道對方不叫柳隨雲,而是現任的大理寺卿燕隨。


    燕隨,柳隨雲,難道他沒死,而是逃脫了他的掌控?可是這樣的揭露不大可能,當初他是親眼看著他死去,親眼看著他入殮的,死人複生,怎麽可能?


    柳慈航的神色灰暗不定,慢慢走到燕隨的身邊抱拳道:“都說自顧英雄出少年,燕大人正是寫照啊,小小年紀便坐上這大理寺卿的位置,當真不凡。”


    燕隨斜眼看了他一眼,從上看到下,那犀利的眼神隻看的柳慈航心裏毛毛的,終於在柳慈航嘔血受不住想要後退的時候,他才涼涼的說道:“不知這位侯爺是?”


    柳慈航一愣,幹笑:“本侯寧君侯,之前一直被放任徐州,所以未曾相見,今日入宮便聽燕大人功績,這才前來拜會。”


    燕隨輕飄飄的哦了一聲道:“外放的侯爺?那又為何私自入京?這可是大罪啊,相信侯爺不能不知,這樣知之而為,侯爺是覺得這頭上的金冠帶的久了,不想要了嗎?”


    柳慈航頓時被說的啞口無言,他當然知道外方官員無招入京是知法犯法,可是架不住成王的盛青相邀,有想到成功之後的天大福利,再加上當時禦天成邀請他的時候太子還沒有迴來,所以他才會執意入京,相助成王的。


    誰料此時太子歸來,成王這邊就成了眾矢之的,他昨日在驛站呆了一天,想了一天,不甘心就這樣迴去徐州,這才冒險入宮,想要和權貴攀上關係,得到新皇的重用,早日迴京。


    隻是不料還沒說上幾句話,就突然看見了死去的柳隨雲,就想著試探,不過看燕隨的樣子根本就是不認識自己的樣子,他放了心,卻被燕隨的毒舌給說的啞口無言。


    “這個......”


    他還沒說出來什麽理由,到是從別處走來一個官員,也是很年輕的樣子,隻是那濃密的胡子一看就是一個莽夫。


    隻見那人對著燕隨說道:“燕大人,剛才太子來消息,傷勢太重,今日早朝便取消了,所以這登基一事煩請燕大人全全安排就好。”


    燕隨轉過頭去禮貌道:“勞煩蒼侍衛了,微臣一定盡全力。”


    柳慈航臉色頓時拉下來了,看著燕隨的眼神不悅,一個小小的侍衛你都能和顏悅色,怎麽對我這麽哥侯爺就如此無理?好大的膽子。


    隻是還沒等他發飆,就見燕隨指著他說道:“蒼侍衛,煩請您再給太子和太子妃帶個話,就說寧君侯無招入京,不知該如何處置?”


    聞言,蒼耳挑眉看了柳慈航一眼,心下了然笑道:“燕大人,大理寺是什麽地方相信你比我清楚的多,太子不喜歡散爛雜事,這些小事,燕大人一並處理了就好,不需要太子親自下令的。”


    燕隨聞言,眼底劃過陰冷,看著柳慈航那詫異以及憤怒的臉孔充滿著諷刺。


    “你不過是一個侍衛,平生替太子發號施令?本侯是成王力邀入京的,平生麽說本侯是無招入京?”


    蒼耳聞言看過去,眼裏全是不屑:“寧君侯是吧?雖然我隻是個侍衛,但是我是太子的貼身侍衛,更是太子妃的心腹,而成王,隻是一個王爺,請問他有資格宣召外放王侯入京的?


    再有,寧君侯,你說你是成王宣召入京的,那我是否可以認為你和成王有著什麽勾當?”


    說著,蒼耳沒有給柳慈航再說話的機會,對著燕隨說道:“燕大人,既然這件事關乎到成王,您最好先去成王府報個訊,太子還沒有登基,有些事情還要細細盤查才是,可不要在太子登基大典的時候出了亂子。”


    燕隨會意笑笑:“蒼侍衛放心,這是在下的責任。”


    蒼耳笑著離去,燕隨這是如同看著死人一樣看著寧君侯,冷笑:“寧君侯,不知是否需要我讓人扶著侯爺跟我去大理寺?還是侯爺自己走?”


    柳慈航聞言氣的臉色鐵青,他想要拂袖離去,可是看燕隨的樣子,宛如鐵麵判官,他相信,若是他真的那樣做了,下一秒,就會被燕隨提留著離開這金鑾殿,到時候是真的無法翻身了。


    “本侯要見太子,就算本侯無招入京,本侯有罪,可是那也是在太子還沒有迴來的時候,我這是情有可原。”


    “嗤!侯爺,我想您還沒有看清楚事實吧!”


    燕隨輕蔑的笑笑,啞巴一台指了指他的身後說道:“侯爺看一看今日朝堂,又有幾個敢和你說話的?太子的為人你不了解,恐怕也應該聽說過他的處事手段,還有太子妃,昨日裏這裏可是血濺三尺,沈飛鏢可是死在這裏的呢。”


    說著,燕隨突然伸手打了個手勢,柳慈航還不知道發生了社麽,就見自己被兩個穿著大理寺服飾的士兵給架著往金鑾殿外走,他趕緊喊道:“燕隨,你不能這樣,你這是大逆不道。”


    “到底是誰大逆不道還未可知,寧君侯,好走不送。”


    說著,燕隨冷哼一聲轉身走到了前方,無視杜淳的冷臉說道:“太子傷重,今日早朝取消,直至十日後太子登基大典,眾位大人迴去該幹嘛幹嘛,別給太子添亂就是。”


    杜淳聞言心頭不悅,他是宰相,這登基大典的事情為何不交給他處理,反而交給了一個黃口小兒?


    “燕大人,就算太子將這些事情交給你處理,你也沒有權利無緣無故就抓了寧君侯吧!”


    杜淳說完,燕隨就笑了,一雙燈籠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杜淳,若是不知道他身份的人一定會以為這是誰家可愛的萌弟弟。


    隻是,他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人骨頭都發寒。


    “宰相大人,你覺得無招入京不是大罪嗎?還是說我大理寺沒有資格處理這等事物,還要勞煩傷重的太子殿下?而且,杜大人,這寧君侯可是親口說過,他是成王力邀而來的,杜大人此時為寧君侯抱不平,莫不是宰相大人也覺得成王讓寧君侯入京是正確的?”


    杜淳頓時啞然,額角青筋暴動。


    寧君侯的愚蠢讓他失去質問的權利,最後他隻能冷哼一聲道:“不敢,到是不知道他是因何入京,卻不曾想是無招入京。”


    燕隨笑眯眯:“宰相大人知道就好,那麽,這早朝就都退了吧,等十日之後,咱們再聚。”


    說完,燕隨就走了,不大的小人,走起路來輕飄飄的,可是卻沒有人敢因為他那狂傲的話語而心生不滿,隻因為就連他們都無法和這個小孩相比,大理寺,那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禦天成沒有上早朝,此時正在府中整理頭緒,暗地裏極力的尋找雪山之巔的人,若是拉攏的雪山之巔,那麽禦天齊便不足為懼。


    可是,雪山之巔的人就仿佛消失了一樣,一個人都找不見了,就連太師府門口的那幾個常年駐守的都已經車裏消失,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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