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眾人更是大駭,均都用惡毒的眼神望向楊堯,似乎都想上前食其骨肉,將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楊堯從驚愕中迴過神來,沒有迴答沐老的話,而是有些愣愣的看著劉楓,顫聲問道:“你說……師傅他老人家……怎麽了?”


    劉楓冷哼了一聲,也不答話,隻上前兩步,猛的一掌拍打在楊堯胸口之上,而楊堯此刻竟是傻了一樣,呆立在當場忘了躲避,結結實實的挨了他這一掌,身子猛的撞向後方的櫃子,手中的龍牙令同時也被劉楓奪了過去。


    哢的一聲脆響,牆角的櫃子被撞得四分五裂,木屑橫飛,楊堯隻覺胸腹處翻江倒海一般,痛得幾欲昏厥,喉頭一甜,從嘴裏湧出大口的鮮血來。隻聽劉楓道:“你這畜生,少要在我麵前裝腔作勢,若不是因為旱魃事關重大,我定一掌要了你的狗命!”


    沐顏鬆也是冷眼看著靠在牆角連連咳血的楊堯,滿臉的默然,隻聽他冷冷的又問了一聲:“旱魃在哪裏?”


    楊堯抹了抹嘴角的血跡,有些吃力的爬起身來,調勻了胸腹中躁動的血氣,這才開口問道:“二位長老,請把話說清楚?究竟發生了何事?,師傅他老人家到底怎麽了?”


    劉楓從懷中掏出一張染血的白絹來,扔到楊堯的腳邊,冷哼道:“還想狡辯,自己看吧!”


    楊堯撿起來看,見那絹布之上用血寫了八個大字:‘門戶有變除逆徒楊’


    楊堯愕然失色,看這筆跡確是師傅親筆所書無疑,可這八個字……師傅到底想表達什麽意思?若說師傅留書要除掉自己,楊堯說什麽也不信,前幾日師徒二人才在洛邑的古昔客棧中秉燭長談,盡歡而散,怎的一轉眼他老人家就留下這莫名其妙的八個字……楊堯想不通,喃喃問道:“這究竟是什麽意思……”


    “哼!什麽意思?百裏師兄有幾個姓楊的弟子啊?”劉楓冷冷的反問道。


    楊堯聽言身子微微晃了晃,有些難以置信的搖了搖頭,師傅共收了四個親傳弟子,自己是最小的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姓楊的弟子,可要說師傅會留下血書來除掉自己……楊堯自是不信,隨即言道:“不可能,師傅在哪裏?我要見他老人家……”


    劉楓在旁冷笑不止,卻聽沐顏鬆開口道:“要見你師傅倒也不難,把旱魃交出來,老夫如你所願,親自送你一程,黃泉路上你快趕幾步,或許還能夠追得上他。”


    “師傅死了?……”楊堯聽言如招雷擊,直驚得目瞪口呆,原本以為師傅定是遇上了什麽麻煩,才會傳血書與執法、執事兩名長老,可萬萬沒想到,自己手中拿的竟是師傅的絕筆……


    “哼哼!好你個逆賊,演的一場好戲,若不是鐵證如山,怕是連我都要被你給蒙過去了。”說罷,劉楓大怒之下又行上前來,抬掌要打楊堯。


    楊堯被逼無奈,隻得出手與他對了一掌,兩人相繼後退兩步,隻聽楊堯有些悲憤的道:“劉長老請罷手,師傅他老人家到底是怎麽死的?”


    劉楓倒是微微有些吃驚,沒想到這小子武藝竟長進得如此神速,自己方才雖隻使了五分的勁力,沒想過要下殺手,但也是衝著廢了他而去的,沒想到這小子隨意一抬手間竟也有這般雄渾的掌力,若不是為了詢問旱魃的下落,哪裏會再跟他囉嗦,隨即冷哼一聲,道:“怪不得了,小子,有點能耐,難怪敢做出弑師這等大逆不道之事來。”言罷,又抬掌向前,欲要將楊堯先廢了再說。


    “弑師?”楊堯見劉楓抬掌要打,連忙側步往樓道上讓了過去,說道:“劉長老把話說清楚,弟子怎麽聽得越發的糊塗了……”


    劉楓冷哼一聲,連發三掌,直拍楊堯周身要害,嘴裏言道:“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嗎?為了搶這龍牙令,你這畜生竟然敢殺害授業恩師和你兩位同門師兄,簡直毫無人性……”


    楊堯沒有出手還擊,隻是一邊連連退步往樓上避讓,一邊對劉楓解釋道:“劉長老莫要亂說,這龍牙令乃是師傅親手傳於弟子的?師傅於我恩同父子,幾位師兄也跟我情同手足,我怎敢害他們性命,這當中定有誤會!”


    “誤會?哼哼!”劉楓冷笑著往樓上追了去,有些鄙夷的道:“怕是你處心積慮預謀已久,也沒想到會百密一疏吧,你馬師兄尚有一口氣在,若不是他拚死將你師傅的絕筆與你的惡行一並告訴我和沐長老,怕是所有人都被你老實巴交又無辜可憐的外表給騙了,現下人證物證聚在,你還想巧言分辨不成。”


    楊堯聽得此言,心中便是一凝,師傅親傳的陸、馬、劉、楊四位弟子當中,屬馬元萍馬師兄的武藝最高,而師傅卻總是對他唉聲歎氣,說他心誌是四位弟子當中最不堅一個,看來這裏麵定有蹊蹺,師傅剛將掌門傳了給自己,便即遇害了,如此說來,很有可能自己這一路行來都是在別人的算計當中……想至此,楊堯連連退步,忙對劉楓道:“馬師兄現在何處?我要與他對質!”


    劉楓卻始終不肯罷手,一路追上樓來,冷笑道:“好啊!還是那句話,把旱魃交出來,送你去黃泉與他對質!”


    馬師兄也死了?原本還懷疑是因為師傅將掌門之位傳給了自己,馬師兄心生嫉妒,才怒而害死了師傅,嫁禍給自己,可馬師兄自己也死了,誰又會用自己的性命為代價來嫁禍別人……現下線索全斷了,所有的矛頭都指向自己,楊堯腦子裏也是一片混亂,理不出半點頭緒來。這種情況之下即便再說什麽,怕是兩位長老也不肯信了,自己的性命是小,師傅的大仇沒報,最關鍵的是旱魃的下落,若是讓他再逃出去為禍蒼生的話,那將是一場怎樣的浩劫,所以無論如何,自己須得先逃出去,待查明事情的真相在做打算。


    想至此,楊堯也不再多做解釋,對著劉楓虛晃一掌,自己側步跳出了圈外,拔腿便往樓上窗口逃去,直至窗邊,楊堯毫不猶豫的縱身破窗從樓上跳了下去,可身後確傳來了劉楓的一聲冷笑:“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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