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拚命掙紮著,胡亂廝打對麵的人,忽然靈機一動,一個猛抬腿,膝蓋正好頂在了他那個重要的部位,他一陣吃痛,趕緊捂住被踢到的要害處,不由向後退出老遠。

    立夏終於掙脫了他的魔掌,她喘著粗氣,憤怒不已,“餘恩澤,你為什麽要跟蹤我?”

    “立夏,你下手可真狠,你得要我斷子絕孫麽!”疼痛未減,餘恩澤扶著牆直起身子,責怪的語氣無奈又委屈。

    立夏氣勢洶洶地衝上前,用力擰了一下餘恩澤的胳膊,“我問你,你為什麽鬼鬼祟祟跟蹤我?”

    餘恩澤揉搓著紅腫起來的胳膊,他今天真是栽在這個小魔女的手裏了,上身,下身,都是她賜的硬傷。

    “什麽鬼鬼祟祟,”餘恩澤不瞞立夏的措辭,倍感冤枉,“我是光明正大地走在你身後好不好!是你自己色迷心竅,就知道忙著談情說愛,哪裏還注意我是不是在你身後。你一個女孩子,獨自在異國的夜晚逗留,我要對你的安全負責!”

    “什麽?我色迷心竅?我談情說愛?”立夏真是好氣又好笑,他這都說的什麽跟什麽,簡直一派胡言亂語。

    氣憤的立夏想也不想,隨手扯起餘恩澤的領帶,一把將他拉近到自己的麵前,“餘恩澤,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拜托你別整天閑著沒事在那裏信口開河!我蘇立夏的安全我自己可以負責,用不著你來瞎操心!”

    她離他真的很近,很近,近得她嗔怒的氣息就在他的鼻尖還有唇邊繚繞,火熱又**。

    嘴角漾起沉靜卻邪魅的笑,餘恩澤輕輕勾起立夏的下巴,蠱毒人心的迷人嗓音,“喂,立夏,你靠我這麽近做什麽,不是想吻我吧?”

    立夏這才意識到,原來她同餘恩澤隔得這樣近,眼瞅著就要親上去了。

    哎,都是以前同餘恩澤在一起的時候養成的壞習慣!

    習慣成自然,是一種癮,他是她的毒,一旦沾染上,一輩子也戒不了,如形隨形。

    臉頰驀地發燙,立夏趕緊鬆開了餘恩澤,迅速離他十步遠。

    “輕!放肆!”立夏沒好氣地望著他。

    餘恩澤不緊不慢地走近立夏,俊顏上是掩飾不住的春風得意,“你這就叫做,江山易改,習慣難移,怎麽,還不承認你的心裏有我?”

    “我沒那個閑情逸致聽你在這裏油嘴滑舌!”立夏怒目圓睜,恨不得扇麵前這個自大狂一耳光,她嫌棄地推開他,“讓

    開!我要上樓休息!”

    餘恩澤果斷攔住立夏,他猛地抬起立夏的右手,臉上的笑容已經煙消雲散,神情嚴肅得可怕,他的鳳眸鎖牢牢住她的,“剛才那個男人是誰?”

    “他是誰關你什麽事!”立夏想要掙開被餘恩澤鉗製的右手,不料他攥得更緊。

    “放手!”立夏朝餘恩澤吼起來。

    餘恩澤非但不放手,反而霸道地掰開立夏的手指,拿起旁邊的一瓶水就朝立夏的掌心潑去。上麵的黑色數字瞬間一片濕潮,餘恩澤趁勢伸出修長的手指在那串黑色數字上瘋狂抹擦,不一會兒,立夏的掌心隻剩下一灘汙水。

    立夏怔怔地望著自己的右手心,那團汙水仿佛萬念俱灰般順著指縫四下流散,頃刻間,掌心一片空白。

    “餘恩澤,你在做什麽!”立夏快要被餘恩澤氣瘋。

    妖魅的笑容重又綻放在那張顛倒眾的俊顏上,像是獲得大仇已報的快感,隻見餘恩澤一隻手忽地撐在牆上,立夏毫無防備,無奈被他包圍住,他緩緩靠近她,在即將貼上她的唇時頓然停住,低沉而迷惑的聲音,“我在毀屍滅跡!”

    “你就是個神經病!”立夏狠狠踩了餘恩澤一腳,“重獲自由”的她一個箭步邁進了電梯,她用食指指著站在電梯外疼得直跺腳的餘恩澤,再次嚴厲地警告他,“不許再跟著我!”

    在電梯門即將合上的那一刻,立夏竟調皮地朝餘恩澤吐了個舌頭,她原以為餘恩澤不會看到,結果就在餘恩澤抬起頭的一刹那恰巧撞見了,兩人的視線準確相碰,他甚至沒有錯過她當時滿是意外和驚慌的窘相。

    很快到了房間門口,立夏正準備開門,耳邊突然想起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立夏不由轉身,尋聲望去,ka,真是陰魂不散啊!

    立夏頓時火冒三丈,“餘恩澤,你還有完沒完了!你再跟著我,我就要報警了!”

    “大姐,這酒店不是給你一個人開的好嗎?”餘恩澤一臉的輕鬆閑適,他從口袋裏拿出房卡夾在兩指間得意地來迴甩動,“你要進房間休息,我也要進房間休息,怎麽能說是我跟蹤你呢!”

    “大姐?他竟然叫我大姐?他比我大好不好!我有那麽老麽?這個家夥,翻臉真是比脫褲子還快!”氣惱的立夏暗自責怪起餘恩澤。

    “此時此刻,我就站在你麵前,你有什麽話直接對我說就是,”餘恩澤看出了立夏對他心懷不滿,他故意湊到立夏的耳邊,魅惑的聲音帶著挑釁,“

    腹誹可恥哦!”

    “餘恩澤,你!”立夏氣得語塞,這都能被他看出來。

    看到立夏小臉微紅,甚是可愛,餘恩澤既歡喜又心疼,他不忘強調主題,“你?你什麽你?我知道你一直愛著我,你別不承認!”然後他見好就收,伸了個懶腰,“不跟你磨嘴皮子了,我要進屋睡覺嘍!”

    “等等!”立夏連忙喊住餘恩澤,“住在我對麵的是一個德國人,這位先,你走錯房間了吧!”

    餘恩澤淡淡一笑,指著房卡上的數字讓立夏看清楚,“不好意思,從今天起,這個房間現在是我的了。為了你的人身安全,我是絕不會允許陌男人住在你對麵的。”隨之,他伸出手摸摸立夏的額頭,鳳眸溢滿溺,“放心啦,有我這個貼身保鏢保護你,什麽狼也不敢欺負你。”

    “瘋子!”立夏已對餘恩澤無語,厭惡地撥開餘恩澤落在她額頭上的手,她憤憤地轉身,迅速打開自己房間的門,頭也不迴地踏進去,又猛力關上了房門,像是重重給了餘恩澤一巴掌。

    走廊裏一片沉寂,餘恩澤的心驀地一痛,似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心髒驟然落地的碎裂聲。

    心碎?

    心碎算什麽!

    餘恩澤忽然諷刺地笑。

    他的心已不知碎了多少遍,大不了再拾起來拚湊完整,繼續愛她。

    反正他是不會放棄她的。

    立夏倚在門上,身體漸漸失控地往下滑,她癱坐在冰涼的地板上,剛才拚命壓抑的情緒此刻已經崩潰,她抬起雙手緊緊捂住顫抖的紅唇,眼淚大顆大顆地跌落下來。

    他為什麽要出現在她的麵前?

    他為什麽要挑戰她的底線?

    她決意要把他放下的,可他一出現在她的麵前,她的心就由不得她了。

    她怕,真的怕,很怕,很怕。

    她怕自己控製不住自己,重新投入他的懷抱。

    不可以!

    絕對不可以!

    她對不起他,她不配愛他,更不配得到他的愛!

    她不能愛他,她不能!

    可她是愛他的,真的愛他。

    她騙不了自己的心。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滿屋內,立夏睜開朦朧的睡眼,望了一下牆上的時鍾,由於時間尚早,再加上昨晚躺在上翻來覆去,胡思亂想,直到很晚才睡著,今天又是周末,沒

    有課程,她打算閉上眼睛再睡一會兒。

    門外有人敲門,立夏趕緊起穿好衣服,透過監控一看,原來是餘恩澤。

    立夏極不情願地打開了門,語氣淡漠,“你找我有什麽事?一大早就來敲我的房門。”

    “找你出去晨跑啊,”餘恩澤笑容清澈,如這柔和的晨光,“你忘了,咱倆每天早上都要一起出去晨跑的。”

    是啊,晨跑,那是多麽遙遠的時光了。

    那時她還同恩澤住在一起,每天清晨他們兩人都要一起出去跑步,一路上,空氣清新,紅花綠葉上還凝結著晶瑩的露珠,鳥兒站在枝頭歡唱,美麗的風景一一從他們的眼前掠過。

    餘恩澤總是比她跑得快,把她甩出很遠,害得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也沒有追上他;有時他還會惡作劇地躲在某處,等立夏追上來時,他突然跳出來嚇立夏一跳,惹得立夏追著他一路狂奔。

    多麽快樂的日子,可惜一去不複返。

    “我不去!”

    立夏一口拒絕,正要關上房門,不料被餘恩澤迅即用手頂住。

    “把你的手拿開!”立夏怒火中燒,奮力推動著房門,房門隻是來迴晃動,卻怎麽也關不上,因為被餘恩澤擋著。

    “你不去也得去!”餘恩澤直接將立夏攔腰扛起,健步如飛地奔下樓。

    “餘恩澤,你這個混蛋,快把我放下來!”被餘恩澤扛在肩頭的立夏撲騰著雙腿,兩隻手胡亂捶打著他的後背,然而卻是徒勞的掙紮。

    在立夏一路拳打腳踢中,餘恩澤還是把立夏扛到了公園裏,他將她放下來,立刻拉起她的手飛快地向前跑著。

    深秋的空氣更加清爽,黃葉飄飄,落滿地,和著泥土的氣息。

    立夏冰涼的小手被餘恩澤溫暖的大掌包圍,她跟在他身後,如風一樣自由地奔跑,莫名地,陰鬱的心情漸漸消散,寂靜的歡愉。

    “立夏!”突然地,立夏背後傳來一陣透著驚喜的唿喚,熟悉的嗓音。

    餘恩澤也聽到了那一聲唿喚,他停下腳步,緊緊握著立夏的手,那人笑容溫和,正緩緩朝著立夏和他走過來,餘恩澤麵色平靜,垂在身側的一隻手卻下意識地握成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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