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澤:

    每當看到公事繁忙的你總是擠出時間飛越千山萬水來到美國看望我,我真的心疼又不忍。我知曉你牽掛我雙腿的康複情況,所以你難免更加辛苦勞累。

    為了能讓你安心,少一些對我的惦念,我決定堅持每天給你寫信,以此向你匯報我的康複進度。

    現在我這裏是紐約早上七點,想必你那裏應該已經是晚上八點了,正好是黃金時間。忙碌了一天的你也終於可以坐下來好好休息,順便閱讀一下我這個磨人的小妖精給你發來的email。

    昨天我看新聞報道說,又一家隸屬於餘氏集團的子公司成功創立,你參加了隆重的剪彩儀式。

    鏡頭裏的你還是那麽英俊挺拔,自信沉穩,散發著你餘恩澤式的獨特魅力以及強大氣場,讓人仰慕又敬畏。隻是因你最近總是為事業東奔西走,晝夜顛倒,確實讓你消瘦了不少。

    再怎麽忙,也不能忘了照顧好自己,身體健康才是革命的本錢。這句話還是你經常對我說的呢,你自己怎麽就忘了?

    ‘驚風飄白日,光景西馳流’,時間流逝的這樣快,轉眼我已跟隨歐陽來美國接受康複治療半年多了。

    歐陽一直把我照顧得很好,他也很辛苦,每天他隻要一做完研究就急匆匆跑來我這裏協助我進行康複訓練。無論刮風下雨還是冰天雪地,歐陽日複一日,堅持不懈。

    前段時間,歐陽還向我抱怨起你來,說你真是越來越不把他當朋友了,當初我的雙腿傷得那麽嚴重,你居然都不告訴他,隻知道自己一個人在那死扛。

    其實歐陽明白,你隻是不想讓他同你一起分擔你的痛苦,你覺得他已為你做的太多。你對他最了解不過,如果你告訴他我受傷的消息後,他肯定又會不顧一切從美國跑來你身邊同你一起麵對。

    你原以為,憑借你廣博的人脈一定可以找到靠譜的骨科醫生為我治好雙腿,可長時間未果的現實讓你漸漸驚慌了,害怕了。

    就在你覺得自己即將手無足措的時候,歐陽恰巧打來了電話。那一刻,你內心的苦楚實在是積鬱到了極限,終於,在歐陽的麵前,你所有的堅強轟然倒塌,他看到了那個脆弱的、崩潰的你。

    上天還是眷顧我的,若不是你和***持不懈地滿世界的幫我尋找最好的骨科醫生,不斷地鼓勵我,給我堅強的信念,曾經那個固執又迷茫的我又怎肯來到美國接受治療。我的雙腿從慢慢恢複知覺到現在能夠穩穩站立,這一

    切都離不開你和歐陽。

    沒有你們,也就沒有現在的我。若不是你們一直在默默地支持我,或許我根本就沒有重生的勇氣。

    昨天我在歐陽的攙扶下嚐試著向前走了一步,當我想要走第二步的時候,我已經汗流浹背。我真的覺得我的腳好重好重啊,光是抬起來就要我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結果我的第二步還是沒有邁出去,我成功地摔倒了。

    我還跟歐陽開玩笑說,我整個人瘦的跟竹竿一樣,怎麽兩隻腳卻重的跟阿巴拉契亞山脈似的。

    歐陽也能附和我,說我是現代版的愚公移山。

    最後我們兩個紛紛笑得前仰後合。

    無論如何,我終於邁出了第一步,我看到了離我越來越近的勝利曙光。這真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

    雖然要想像以前一樣正常走路必定要經過一段漫長而艱難的過程,但是我已經無所畏懼,我會堅持,不管忍受多少痛苦,我都不會放棄,為了關心在乎我的你們,也為了我自己。

    原諒我沒有答應你當初的求婚,不是我不想做你的妻子,隻是現在的我還不夠好。我不能以現在這個樣子嫁給你。

    在我心中,你是那麽完美的一個人,能和你站在一起的,也必須是同你一樣完美的女子。

    我知道你不會在意外界的言論,可現在的我會,我不想帶給你困擾。

    我與你一樣,這一生,我隻愛你。

    恩澤,不要再擔心我,我已經越來越好。

    那個健康又自信的蘇立夏一定還會迴到大家的身邊。

    祝安。

    勿念。

    立夏

    餘恩澤合上筆記本電腦,嘴角漾起久違的輕鬆笑意,他站起身邁著閑適的腳步來到落地窗前。望著腳下的萬家燈火,好看的鳳眸裏閃爍著愉悅的光芒,第一次,他覺得城市的夜色是如此美麗而迷人。

    ---

    “歐陽,不要扶我,我自己來。”立夏在邁第二步的時候又摔倒了,歐陽正欲去扶起立夏,立夏卻果斷朝他擺擺手,她要看看在沒有人協助的情況下,到底能不能自己站起來。

    立夏深吸一口氣,然後重重地唿出。

    隻見她先緩緩鬆開一隻落在地上的手,另一隻仍著地的手在慢慢發力,一條腿順勢一點一點支起,腳底也在漸漸用力,隨之半個身子已經被撐起。

    另一條腿也小

    心翼翼地微微向上伸縮,輕輕落腳,落腳,再落腳,直至腳掌心完全貼合了地麵。兩隻手逐漸在身側張開保持平衡狀,腿一直在伸直,伸直,一直伸直,腳下的力量越來越集中,越來越重,整個人也在不斷升高。

    “啊!歐陽你看,我站起來了!我終於自己站起來了!我真的自己站起來了!”滿頭大汗的立夏在見到自己完全憑靠自己的力量站立起來的那一刻,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她欣喜又激動地抓著歐陽的胳膊一遍遍高聲唿喊著。

    冬日暖陽般的溫和笑容綻放在那張儒雅的混血俊顏上,歐陽迴立夏一寬闊的溫暖擁抱,“立夏,祝賀你,你自己做到了!如果恩澤知道你已經能夠自己站起來了,他一定會特別開心的。”

    “歐陽,真的謝謝你。”立夏真誠地望著歐陽,清澈的目光中盡是感激,“謝謝你為我做了這麽多。於愛人,我有恩澤,於朋友,我有你,此生無憾!”

    “立夏,我說過,”地中海藍的眸子注視著立夏,歐陽一如既往的堅定語氣,“恩澤的事,就是我的事。他在乎的,就是我在乎的。尤其是你,恩澤能為你做到的,我就能為你做到,恩澤不能為你做到的,我也一定能為你做到,除了,不能愛你。”

    “我知道你為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恩澤,你對恩澤的情誼是我永遠也無法比及的。”眸中漫上酸熱,立夏欣慰而滿足地握緊了歐陽的手,“總之,我和恩澤今生能夠遇見你,我們何其有幸。歐陽,謝謝你。”

    此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節奏緩慢又沉悶的鼓掌聲。

    立夏和歐陽同時聞聲朝門口望去。

    模糊的淡金色光暈中,一道高大魁梧的黑色身影正邁著輕鬆閑散的步伐一步一步朝他們走來,漸漸清晰的還有他無形中散發出的那種越來越逼近的厚重威嚴感以及強大的震懾力。

    是餘佳豪!

    他怎麽會來到這裏?

    “餘叔叔?您怎麽來紐約了?”立夏麵露微笑,臉上卻是掩飾不住的驚訝。

    “我來看望你啊立夏。”餘佳豪一邊說著,一邊擺擺手示意他身後的兩個保鏢將禮物放下退出門外。

    餘佳豪見到立夏倒是滿麵和氣和關心,“我前些天去看望蘇叔,聽蘇叔說你受傷了,而且傷得很嚴重,一直在美國治療和休養,所以,我便過來看看你。怎麽樣,好些了嗎?”

    立夏讓歐陽幫忙把她扶到輪椅上,“好多了,已經能站立了,就是還不能走路。餘

    叔叔您快請坐。”

    畢竟立夏和餘佳豪並不熟稔,而餘佳豪卻不遠萬裏飛來紐約看望她,立夏不由覺得抱歉起來,“真是太勞煩餘叔叔了,您整天政務那麽繁忙,還要大老遠從中國飛來美國看望我,太不好意思了。”

    “立夏,你說這話就見外了啊,你可是我餘佳豪關心的人,我來看望我關心的人不是應該的麽。”餘佳豪目不轉睛地盯著立夏,深邃的黑眸中淡去了平日裏陰暗的寒冽,多了些許誠摯的溫柔。

    “餘叔叔,您瞧我這糊塗的腦子,我差點忘了向你們互相介紹一下。”看到餘佳豪那意味深長的眼神,立夏極力掩飾住內心的焦慮和不安,趕緊轉移了話題,“餘叔叔,這位是著名消化係統疾病研究專家歐陽洛晨博士。歐陽,這位是中國w市市長——餘佳豪,餘市長。”

    “餘叔叔您好,久仰大名。”歐陽客氣而禮貌地向餘佳豪打招唿。他雖以前聽餘恩澤說起餘佳豪,不過今天卻是他第一次見到餘佳豪本人。現實中的餘佳豪和他印象中的樣子卻也相差無幾,典型混跡在官場風雲裏的道貌岸然的老狐狸。

    餘佳豪眯起眼睛,狡黠一笑,“小夥子,年輕有為啊。剛才我在門外無意聽到了你和立夏的對話,看來,你和我那個做地產生意的外甥關係不錯嘛。恩澤這小子還真是牆內開花,牆外香呢!”

    歐陽自然可以聽出餘佳豪這一番話裏暗含的意思,他其實是在諷刺餘恩澤隻注重跟外人搞好人際關係,卻從不用心和他這個舅舅維係好親情。他還真會本末倒置,明明是他眼裏根本就容不下餘恩澤好不好!

    歐陽沉靜地笑笑,他選擇避重就輕,“餘叔叔您過獎了,我談不上年輕有為,我隻是在我喜歡做的事情上多用了些精力而已。”

    “好,不錯!”餘佳豪笑得詭譎,他拍著歐陽的肩膀,“年輕有為不說,還謙虛不狂妄,恩澤真該跟你好好學學了。”

    立夏和歐陽心照不宣地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在餘佳豪麵前,他們也不便談論餘恩澤什麽,隻好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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