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童謠聞言,側目看向了身後的藍落雪。原本是以為藍落雪想要設計刁難自己,可是,自己身上那股子難忍的奇癢,實在是太過難受。抿住了雙唇。看向了一旁的淺月,柔了一抹輕聲,道:“你看看。我身上可是真的起了紅斑?!”

    淺月頷了頷首。繞道了慕童謠的身後,不由得抬手掩住了自己的小嘴,倒吸了一口氣,“小、小姐。當真是起了許多的紅斑!”

    “什麽?!”慕童謠凝眉。臉色一變,“怎麽會這樣?!”

    “呦,莫不是慕姑娘身上的頑疾還沒有好利索就出來了!”藍落雪卷起了帕子。掩住了口鼻。仿佛周圍有一股什麽味道似的,向後倒退了兩步。

    聽見了藍落雪的聲音,周圍的一眾千金小姐,紛紛向後倒退,避如蛇蠍一般,皆是用詭異的目光,看向了慕童謠。

    見狀,慕伶歌的臉色倏然漲紅了起來,轉過了身子,背過了手來,掩住了自己的玉背。

    “你們聽說了嘛,相府的慕家大小姐,身子有一股惡臭!”藍落雪率先挑起了議論之聲,別過了臉看向了身旁的眾人。

    “可不是,人家都是膚如凝脂,散發幽香,可是她呢,散發惡臭。”

    “我還聽說了,那日這位慕家大小姐,還招了一群蒼蠅。”

    “你們說,她身上的紅斑,會不會傳染啊!”

    “你別嚇唬咱們,還是避遠點好。”

    ……

    聽著一個個官家小姐嚼著舌頭,慕童謠的臉色愈發的難看,雙眸之中蒙上了一層水色,羽睫一顫,晶瑩的淚珠,順著雙頰滾落了下來。

    “小姐……”

    “滾開!”

    淺月剛要說後,慕童謠一把甩開了淺月的手,重開了人群,朝著北堂瀟別苑的大門跑了過去。

    藍落雪出身將門,身上功夫不弱,眼瞧著慕童謠倉皇而逃,心中便痛快了不少,可卻不能夠全然解氣,摘下了手指上的一枚翡翠戒指,用力的一彈,“啪!”的一聲,正中慕童謠的後膝。

    “噗咚!”的一聲,慕童謠腿上一軟,一個狗吃屎,摔在了地上,這突如其來的一下,讓慕童謠的身子劇烈的晃動,頭頂之上挽起發髻的發簪掉落在了地上,一頭青絲散落開來,剛欲起身,一腳踩在了自己的裙幅之上,再次摔倒在地上。

    “啊!”慕童謠一臉兩次丟臉於人前,一直高高在上的她,覺得顏麵掃地,一屁股坐在

    了地上,放聲大哭了起來。

    北堂瀟聞聲,踱步走到了慕童謠的身前,俯身蹲了下來,將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披在了慕童謠的身上,側目看向了身後的小斯,吩咐道:“慕小姐身子不適,派人送慕小姐迴去。”

    “是。”

    慕童謠抬起了睫眸,原是以為北堂瀟的眼中,會滿是憐愛,卻不曾想,北堂瀟的眼中,有的隻是冷漠和不屑。

    慕童謠雙手緊握成拳,自己站了起來,狼狽地扶住了淺月的手,匆匆地離開了北堂瀟的別苑。

    ……

    剛迴到了相府,慕童謠急匆匆地迴到了自己的沁雪居當中,命下人備上洗澡水,洗完了澡之後,身上舒爽了一些,沒有了難以忍受的癢,剛剛換上了一件衣裳,可這身子,又開始癢了起來。

    “啊!”慕童謠的臉色一變,猛地將浴桶推到在地。

    “嘩啦啦……”

    洗澡水濺了一地,門外淺月立馬推門跑了進來,“小姐,您這是怎麽了?!”

    “滾、給我滾!”慕童謠猛然迴過了身子,一巴掌甩在了淺月的臉上,惡狠狠地道:“本小姐今天還不夠丟人,你們一個個都想要看本小姐的笑話!”

    “噗咚!”淺月一下子跪在了慕童謠的身上,“奴婢不敢,還請小姐息怒!”

    慕童謠猛地一腳狠狠地踢在了淺月的肩頭上,怒罵道:“你和著那些賤人,一並羞辱本小姐,我今天要狠狠的打你!”

    “童謠,你這是怎麽了?”張氏扭動著纖細的腰肢,舉步跨過了門檻,走進了慕童謠的房中,凝眉看向了慕童謠,道:“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剛才玉蘭告訴我,你怒氣衝衝的迴來了,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娘!”慕童謠聞言,立馬跑到了張氏的身前,一下子紮進了張氏的懷中,放生大哭了起來,“娘親,女兒不要做人了,丟死人了。”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出門前還不是好端端的嗎?”張氏低下了眼眸,冷冷地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淺月,冷聲嗬斥道:“是不是你這蹄子,沒有伺候好小姐?!”

    “大夫人,就算是借奴婢一百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啊!”淺月連連叩首,道。

    “童謠,告訴娘,怎麽了這是?無緣無故的,和一個下人發生火啊?”張氏將慕童謠散落的青絲別在了而後,輕聲地問道。

    須臾,慕童謠將事情的經過告訴給了張氏,聽完了

    之後,張氏的臉色倏然一變,眸色深沉的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淺月,道:“你先起來吧。”

    “是。”淺月應了一聲,緩緩地站了起來。

    瞧著泣不成聲的慕童謠,張氏是問不出什麽話來了,心疼的拍了拍慕童謠的背,側目看向了淺月,問道:“我問你,原本我給小姐準備的羅裙,小姐為何沒穿?!”

    “迴大夫人的話,大小姐和奴婢一早就要出門的時候,碰巧遇見了二小姐,當時,曾聽二小姐和她的丫鬟幽梅低聲淺語,聲稱不能讓咱們家小姐知道,二殿下喜濃妝豔抹,所以,才會迴來換了衣裳。”淺月不敢有半點隱瞞,將事實告訴給了張氏。

    張氏聞言,緊緊的攥了攥拳,眸子掃了一眼慕童謠的衣裳,道:“去,將那些衣裳,給本夫人拿來。”

    “是。”淺月將慕童謠的衣裳,呈現給了張氏。

    張氏還未接過衣裳的時候,淺月忽然感覺到手上一陣癢,實在是忍受不住,當著張氏的麵,抓了起來。

    張氏凝眉,看著淺月的手上,起了一顆顆的紅斑,臉色倏然一沉,眯縫著雙眸,冷然道:“讓本夫人瞧瞧你的手。”

    淺月將雙手伸到了張氏的麵前,張氏看上了一眼,頓時,瞪大了雙眸,冷聲嗬道:“好一個賤人,竟然敢暗算我的童謠!”

    慕童謠聞言,抬手擦了擦雙頰上的淚痕,啜泣著說道:“母親,您這話是什麽意思啊?”

    “哼!”張氏冷哼了一聲,半合著雙眸,冷聲冷氣地說道:“那賤人在你所有的衣物上動了手腳,怕是你穿哪一件都會著了她的道!”

    “可母親,女兒明明瞧著,那小賤人並不想要讓女兒知道二殿下的喜好,可怎麽會……”

    不待慕童謠把話說完,張氏緊抿雙唇,目光當中泛起了一絲寒意,“這就是那小賤人的籌劃,以退為進,好從中作梗,讓你不曾防備!”

    “母親,您可要給女兒做主啊!”

    聽完張氏的話,慕童謠放生大哭了起來。

    瞧著雙紅哭的紅腫似核桃的慕童謠,張氏輕輕的撫了撫慕童謠的青絲,安慰道:“娘的童謠放心,母親絕對不會輕饒了那小賤人,竟然敢在我童謠和二殿下的姻緣路上使絆子,那就莫要怪我,下手無情了!”

    ……

    柏鬆苑西廂房。

    慕伶歌端坐在外廳當中,手中擎著一卷古醫書翻看著,聞聽門外有人叩門,便將手

    中的醫術放了下來,輕聲道:“進來。”

    幽蘭和幽梅邁步走了進來,幽梅活蹦亂跳宛如一隻小兔子,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前,笑著對慕伶歌說道:“小姐,大小姐迴府了。”

    “哦?!”慕伶歌抬起了睫眸,看著幽梅,道:“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

    “這個,幽梅不知,但是幽梅聽沁雪居的下人們說,大小姐剛剛迴府之後,便急忙沐浴,而後,便大發雷霆,後來大夫人前往了沁雪居,並且燒了大小姐所有的衣物,找了不少裁縫入了相府。”

    “嗬!”慕伶歌冷笑了一聲,道:“沒想到,張月瑤的癢粉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幽梅有一事不明?”幽梅蹙著眉,對慕伶歌說道。

    “這兒又沒有外人,說來便是。”慕伶歌端起了幽蘭遞上來的茶盞,輕飲了一口,笑道。

    幽梅頷首,道:“小姐讓幽梅在大小姐的衣服上灑上了癢粉,可小姐是如何知道,她會按照小姐的意思,迴去換衣裳的!?”

    “嗬嗬。”慕伶歌清淺一笑,淡淡地說道:“你難道不記得,我讓你和我說的話了嗎?若是直接說明北堂瀟不喜濃妝豔抹,她定然不會相信,但是,若是咱們竊竊私語,偏偏讓她給聽見了,憑借她的心思,定然會以為咱們不想讓她知道北堂瀟的喜愛,她一項自認聰明,定然會迴去更妝換衣的。”

    幽梅嘴角含笑,點了點頭,笑道:“這就是小姐所說的,聰明反被聰明誤嗎?”

    慕伶歌頷了頷首,將手中的茶盞遞給了幽梅,笑道:“正是。”

    說著,慕伶歌側目看了一眼幽蘭,問道:“讓你給王氏送去的藥方可送到王氏的手中了?”

    “迴小姐,今兒一早,四夫人就派墨玉來拿了。”幽蘭蹙了蹙眉,道:“小姐之前曾經說迴到了相府要隱藏手段,可是為何還要幫助四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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