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來臨了,這在大學校園裏體現得尤為明顯,沉寂了一冬的裙子又被炫了出來,花花綠綠的,在校園裏穿梭飛舞著,給新一年的夏天增添了無盡的色彩和活力。

    可是相隨的,是期末考試就要來臨了。

    這不,連戀愛中的小女人——黎莫莫,都乖乖的坐在宿舍裏跟天愉雲筱一起溫習功課了。

    “雲筱,把那本《經濟法》遞給我。”

    “莫莫,你那本《公司理財學》才看了不到十分鍾!”天愉提醒她。

    “唉!沒辦法。”莫莫苦著一張臉說:“奇怪!每一個字我都認得,拚在一起就是不知道是什麽意思!”長歎之後,莫莫雙手托腮,望向窗外,實在是頭痛極了!

    “這能怪誰?平時不用功,臨了就得抱佛腳,要不,你就再瀟灑一點,全掛了開學再補考。”雲筱毫不留情地奚落著。

    “行了,雲筱,你就別損她了。”天愉看看發呆的莫莫,也忍不住歎氣,“莫莫,這是我抄的筆記,你好好看看,惡補一下,應該問題不大的。”

    莫莫依然直愣愣地瞪著窗外。

    順著她的目光,天愉和雲筱好奇的想知道她在研究什麽,可是外麵什麽都沒有嘛!

    “哎!”雲筱在莫莫眼前搖搖手,“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莫莫長出一口氣,“我隻是在思考。”

    “思考什麽?”

    “我在想,”莫莫慢吞吞又一本正經地開口:“教二樓前麵那四個球是什麽意思?”

    “去!”雲筱沒好氣地打她,“研究那四個球能讓你考試過關嗎?”

    “可是我很迷惑啊!”莫莫撅撅嘴,樣子確實很迷惑。

    “我知道它是什麽意思。”正在看書的天愉開口了。

    “什麽意思?”莫莫和雲筱同時問道。

    “它的意思就是——”天愉抬起頭來,極其溫柔地笑著,然後一字一頓地說道:“它告訴我們——讀書不是頂個球用,而是頂四個球用。”

    啊?!莫莫和雲筱險些栽倒。

    天愉仍然溫柔地笑著,莫莫和雲筱卻看得毛骨悚然。

    “所以說,姐妹們,我們還是好好——讀——書——吧!”

    看著莫莫和雲筱那副呆樣,天愉終於忍不住爆笑出聲:“啊哈哈哈——”

    ***       ***      ***      ***

    期末考試,終於,結束了。

    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後該迴家的迴家,該戀愛的戀愛,什麽事兒都沒有的就去大街上晃悠去。大學生格言——窩在宿舍裏是永遠都沒有機會的,不管是愛情的友情的還是事業的機會。

    所以說,沒事兒就多出去轉轉,說不定還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呢!

    “沈天弋,等等我!”氣喘籲籲一路跑來的自然就是天弋那從小就甩不掉的跟屁蟲妹妹。

    “還有什麽?”天弋垮著一張臉問:“你的旅行包、背包、挎包,都已經在我身上了!”

    “嘿嘿!”看著負重的哥哥,天愉沒有絲毫的良心不安,“你是男生嘛!照顧女孩子是天經地義的,更何況你還是我哥!”

    天弋翻翻白眼,“你呀!也隻有把我當苦力的時候才能想起我是你哥。”

    “嗬嗬!”天愉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吃完飯買單的時候,嘿嘿!”

    天弋作暈倒狀,對自己這個活寶妹妹,那是徹底無語了。

    天愉死皮賴臉地纏著他,“哥,最近有沒有設計新遊戲啊?拿到報酬就請我吃飯,聽說‘紅楓葉’西餐廳引進了好些特色菜,我好想去嚐嚐看哦!”

    “還有,咱們家後麵那條街新開了一家蛋糕房,裏麵有賣tiramisu呢!”

    “還有還有,哥——”

    天弋有一種衝動,好想拿起膠帶把身邊這個死丫頭的嘴給封上,無奈想想還是自己心中不忍,再可惡也是自己寶貝了二十年的妹妹呀!天愉是不幸的,從出生開始身邊就充滿了不確定的因素,難怪她會沒有安全感。他能做的,就是盡著自己的心,滿足她的每一個小小的心願,天愉熱衷美食,他就利用做遊戲賺的外快帶她走遍了每一個她感興趣的角角落落,不管是豪華的西餐廳,還是簡陋的大排檔,甚至,他自己也鑽研了多年的烹飪,隻是為了能夠讓她開心快樂沒有陰霾。

    想到這裏,天弋的表情溫柔了許多,看著胡攪蠻纏的天愉,他其實感到很安慰,天愉是一個慣於封鎖自己心靈的女孩兒,隻有在她信任的人麵前,她才會拋卻偽裝,露出小女兒本性來——開朗,調皮,甚至不講道理。這樣的她,雖然讓人有些頭疼,不過卻很溫暖。

    兩人說笑著向公交車站走去,引起了一路的注目禮,這也難怪,天弋大包小包地掛了一身,而天愉卻兩手空空悠閑自在,這兩個人走在一起,難免會讓一些“正直人士”把憤怒的眼神投向天愉。而且天愉發現,憤怒的人群中,大多數是女生。

    “嘿嘿!”天愉幹笑幾聲,“看來你女人緣不錯嘛!這麽多人為你鳴不平。”

    天弋自戀地甩甩頭發,“那是當然!全世界也隻有你一個女人舍得把我當苦力用。”

    “臭美!”天愉不屑。

    “事實嘛!”天弋笑嘻嘻地說。

    “等你將來娶了我嫂子,看她怎麽折騰你!”話一出口,天愉馬上就後悔了,天弋的心思她又不是不清楚,何苦‘哪壺不開提哪壺’來著。

    果然,天弋的臉色黯淡了一下,不過很快就閃過去了,他依然帶著笑容,很肯定地說:“不會的,你不會有那樣的嫂子。”

    “為什麽那麽肯定?”如果對方是莫莫呢?天愉在心裏小聲說。

    “沒有什麽為什麽。”天弋作勢踢了妹妹一腳,“我可以為妹妹做牛做馬,但是妻子,一定要是平等的,誰也不是誰的附屬。”

    天愉品味著這些話,心裏開始泛酸,也許,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人比哥哥更疼她了。

    “天愉?”

    “嗯?”

    “你發什麽呆啊?”

    “沒什麽,”天愉笑著,雙手作拭淚狀,“我感動哪!”

    “鬼丫頭!”天弋笑罵,“哎,公交車來了。”

    天愉一蹦一跳地上了公交車,身後滿身包包的天弋可就沒那麽靈活了,橫著,豎著,怎麽樣都是體積太大,門太窄,上不去,後麵乘客被堵著路,當然不滿,弄得天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天愉笑嗬嗬地伸過手來,接下天弋身上的包,她可憐的哥哥這才擠了上來。

    “算你還有點良心!”天弋在妹妹頭上狠狠敲了一栗子。

    “哎喲!你謀殺啊?”天愉痛得大叫。

    “誰叫你折磨我來著?”

    “誰折磨你了?”天愉委屈極了,“我隻不過是看見有一個身材高大的哥哥放著,不用白不用罷了!”

    “好,好!你有理。”天弋聰明地豎起了白旗,“對了,你那兩個死黨呢?她們可沒有你好命,有哥哥可以用。”

    “雲筱我已經送她上車了,至於莫莫——”天愉有些礙口,不知道該怎麽說。

    “她我不擔心,不是還有韓應桐嘛!”天弋平淡地說。

    天愉小心翼翼地看他的臉色,遺憾的是看不出任何情緒。

    “那個,哥——”天愉謹慎地開口。

    “什麽?”

    “沒,沒什麽,我是想問,想問——對了,你暑假有什麽計劃?”謝天謝地,終於找到一個借口。

    “玩兒唄!”沒想到天弋這麽迴答。

    “可是,兩個月呢!要不我們也去找份兼職,比如說——”

    “不去!”天弋很幹脆地打斷她,“我們還有大半輩子可以用來工作,可是真正可以玩得盡興的時間,也隻有這區區幾個假期了,我才不要去做什麽無聊的兼職。”

    “可是,可以積累社會經驗——”

    天弋再度打斷她,“該玩兒的時候就要好好玩兒,以後積累經驗的機會多的是,不差現在,年紀輕輕的,幹嗎把自己整成一副老古董的樣子?”

    “老古董?”

    “就是天天把什麽責任啊,壓力啊,道義啊這些東西掛在嘴邊的人,典型的未老先衰嘛!”

    天愉忍不住笑了,“好像有點道理耶!”

    “所以說嘛!”天弋一副閑閑的樣子,“我們要抓緊時間,好好揮灑我們的青春!不然就來不及了。”

    對哦!這是一個值得好好考慮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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