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掃戰場是輔軍的活,沒死的再補一刀,所有好東西拉走,然後才允許突厥人開城出來打掃戰場收屍。


    迴到大營,老狼解下重甲之後,都有水能倒出來。


    這一戰,老狼的體力可以說到了極限。


    他一共揮出五十次陌刀,不記得殺了多少敵人。


    “我給你們怎麽講的,離近了用捅的。”柳木抱怨著。事實上隻有柴宏的人用了軍刺,陌刀兵一個也沒用,他們一直在用自己那很重的陌刀在砍,那怕對方隻是一個尋常的步兵,連佩帶的橫刀都沒有用過。


    老狼大口的喝著水,喘著粗氣:“我感覺著,我們能打三萬。”


    “五千人足以克製你們。”李績冷冰冰的說了一句:“當然,也隻有我們唐軍自己行,了解你們的戰鬥方式後,五千人無法擊敗但能讓你們發揮不出力量來。有一萬五千人不惜代價,可以全滅你們。”


    獨孤修羅不認識李績,他不想聽到李績說老狼。所以獨孤修羅說道:“我等若是全裝備,十萬人亦可完勝。就是那座城,隻要柳駙馬說要,讓我等全裝備出戰,現在就能拿下。”


    全裝備,難道這華麗到讓天下都眼紅還不夠完整嗎?


    “修羅,這是自家人。李弼的兄長,咱不提什麽全裝備,這已經是全裝備了。”柳木在勸著獨孤修羅。


    獨孤修羅這才一抱拳:“得罪了。”


    “沒事。”李績不在意獨孤修羅的態度,這會在意的是柳木隱藏的裝備是什麽。


    十萬人,這不是氣話,顯然是有把握的。


    看李績懷疑,獨孤修羅對柳木說道:“讓我用一支箭?”


    “不行。聖人會砍了你的腦袋,我的屁股會給打爛的。那東西是生死攸關的時候才能用,不是用來和自家人炫耀的。”柳木氣唿唿的轉身就走。


    獨孤修羅被柳木這麽一吼,他也冷靜下來了。


    他是大唐皇帝親命負責守護柳木禁忌武器的人。


    他要的箭,事實上是一隻可以裝上白磷的箭,冬天還好說,夏天的時候是裝在特製的箭壺內,外側有硝石製冰降溫。


    一但射出,僅是在空氣之中摩擦就能著火,一但粘到敵軍身上,有一小段可調節長度的引子,箭飛出一段距離之後會小炸一下,然後炸的箭上的白磷飛濺,誰粘上誰死。


    這是飛騎的最恐怖大殺器。


    獨孤修羅冷靜之後一抱拳:“在下失禮,告退。”


    秦瓊等人抬手迴禮,眼下獨孤修羅戴著麵具,他們也不知道此人是誰。但肯定是他們認識的人,而且也是軍中出身,有著不低的官職。


    老狼單膝跪地:“將軍,屬下知錯。”


    “你沒錯,錯在小木。他……,我……,唉……”秦瓊竟然說不出話來。


    李績理解秦瓊,換成誰這個時候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麽,這八百丁,依然還是以家丁身份出現,可卻有禁軍,十二衛的校尉,還有將軍。


    怎麽可能硬說是家丁。


    “去休息吧,本將布防準備應對頡利大軍,過幾天再說。”秦瓊示意老狼可以先離開。老狼重重一抱拳,這才轉身離開。


    接下來足足五天時間,秦瓊根本就沒有找過柳木,隻是專心調派兵力,糧草。


    反倒是柳木內心不安定了,主動來找了秦瓊。


    “大,大姐夫!”


    “小木,你先安坐。探馬來報,頡利十五萬大軍已經距離這裏不足百裏,咱們還有糧草軍械沒有運到,最要緊的是降兵沒有整合。”


    秦瓊給柳木解釋了幾句之後,竟然繼續開始忙碌著自己事。


    柳木坐了一會,自己都感覺沒意思,這又跑去找李道宗。結果在營內營外找了很久,也沒有人知道李道宗人在何處。


    李道宗身為上將軍,他的行蹤屬於保密,不是什麽人都能夠知道的。


    然後,李績也沒在。


    柳木迴到自己的營區,老狼等人倒在這裏。


    推開門進屋後柳木說道:“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太平靜的,平靜的讓人感覺害怕。依我對大姐夫的了解,此時他已經暴跳如雷才對。我那二姐夫也不是什麽純善之人,那怕眼下他虧欠著我,但也一樣會吼叫。”


    眾人一齊迴頭看著柳木,同時歎了一口氣。


    “看來,你們也預感到了。”柳木走過去找了一個空位坐下,卻見桌上放了一塊地圖,但似乎不是這裏的地圖。


    蘇定方說道:“我們歎氣與你不同,你歎氣是感覺有麻煩上身。而我們歎氣是今年估摸著也就到這了,再沒有我等出戰的機會。”


    “為什麽沒有出戰的機會。”柳木問。


    “打了三次,全是灰麻布套在甲外麵,三次全是突厥人不知深淺。可三次一次殺的比一次狠,你認為突厥人還會傻傻的和咱們打對攻嗎?”蘇定方解釋著。


    李君羨也是久經戰陣,開始給柳木數:“接下來,就是絆馬索、拒馬樁、陷馬坑。然後是床弩、油瓶、投石車。如果突厥人手上的鐵再多一些,那麽就會有一批用鞭的,用錘的,用斧的。”


    李君羨說的鞭是硬鞭,秦瓊和尉遲薛都是頂尖的硬鞭高手。


    “切,你們過足癮了,知足吧。不是我冒險把你們帶出來,無論是誰發現你們都是被象玻璃杯子一樣收藏起來。知道一個兵要多少錢嗎?”


    “多少?”眾人異口同聲問道。


    “一年的吃喝我都不算,光是裝備、衣料、糧餉、馬匹還有補藥、傷藥。平均一個人就要四十貫以上,這要是敢細算筆筆精,六十貫也不多,一千個人就是五萬貫。誰養活的起。”柳木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小得意。


    蘇定方卻說道:“養活一隻二萬人的重騎軍,光馬就值十萬貫以上,加上裝備、糧草、軍械、軍餉等,沒有三十萬貫拿不下來。君羨,你若有一個千人隊,可敵多少咱們的重騎軍。”


    李君羨很冷靜的思考之後,伸出兩個巴掌:“以一敵十雖然有些勉強,但差不多。”


    “就是這個數。”蘇定方也是這樣認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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