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珺桐才華也算是有的,隻是她今日想要奪下魁首,才想走捷徑抄了陳謹之上輩子的得意之作。


    可沒想到這一世的事情和上一世有了差別,不過她到底還算有幾分聰明。


    知道陳謹之那詩有些不如意抒發情懷,不是和她這般小女兒的心思,便沒有原版的照抄。


    她選了詩的魂魄,添了小女兒的詞進去,兩首詩便有了些差別。


    可雖是這般,還是被陳謹之好友看出了名堂。


    陳謹之接過來一瞧,心中大為所動,居然有人和他看法見解一樣,簡直就如俞伯牙高山流水遇知音一般。


    能做出這般詩的,也不知是什麽樣的女孩兒。


    他還在這邊想著,他的好友卻道:“畫皮畫骨,這詩不會是抄你的吧。”


    今日的詠梅是陳謹之第一次作,當然不會認為有人抄了,而且對好友這般的說辭還有些生氣,於是他道:“這首詩說的是梅花的風骨,我說的也是風骨,隻不過巧合罷了。”


    他臉上一副刻板的說完,又道:“剛剛我作的那首詩可是第一次作,別人會怎麽抄?!”


    他的好友聽他這般說了,當下也不再懷疑,開始和眾人讚起這詩畫兒來。


    可偏偏有人一反常態不愛這詩畫,那便是頂頂有名的麓山書院的於山長。


    這位於山長一生那是相當的傳奇,少年得誌,才名赫赫,可就是這般的人物在未婚妻去世後,卻放著大好前程辭官出家。


    不過後來又嫌棄寺廟清苦,又還了俗。


    他從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一生真正的放蕩不羈,瘋瘋癲癲,卻也是當下學子們爭相崇拜的真名仕。


    隻聽他指著宋令嘉那副畫道:“妙、妙、妙……!!!!”


    他連連說了好幾個妙字,眾人都不由好奇,是什麽樣的大作,讓這位年逾四十、眼高於頂的山長讚不絕口。


    要知道雖說麓山書院每年出的人才可是和國子監不相上下的。


    隻不過一個是為寒門子弟,一個是世家大族而已。


    這個於山長的嘴一向毒辣,他的學生桃李滿天下,這幾年也就去年迴京的裴紹能得他幾分青眼。


    這下不光那些少年們,連有些老爺們兒也好奇了。


    其中有一個便是才進院子的宋二老爺。


    兩人都是風姿卓越的人物,相差年歲也不大,可怎麽看對方怎麽不順眼。


    宋二老爺覺得於山長這一輩子裝腔作勢假兮兮!


    於山長則覺得宋二老爺趨炎附勢,攀附權勢……


    兩人平日裏看不順眼慣了,今日宋二老爺上午本來在當值的,也沒打算來。


    所以承恩伯府才請了於山長作為男賓權威人物。


    可宋二老爺下午居然得了假,迴家屁股沒坐熱,便被擔心外孫女的宋老太太給趕出來了。


    宋老太太知道那評比方式竟然如此傷風敗俗,居然是相互評論後,便把宋二老爺得學子尊敬的先生給趕了過來。


    他上馬車前,還被耳提麵命的看了幾篇趙珺桐平日裏寫的幾首詩,宋老太太的目的那是明晃晃的讓他作弊呢!


    剛進院子就見於瘋子在誇一副畫,那模樣有些搞笑。


    於山長雙目含淚,放蕩不羈的胡子一翹一翹的,簡直是不修邊幅,醜人多作怪。


    於瘋子喜歡的,便是他宋二不喜歡的,他一把奪過那畫兒,上下看了一眼。


    所實話,這幅畫兒畫的還算不錯。


    雖說有些生澀,可小女孩嘛,又不是大家,生澀也是當然的。


    這意境卻是不差的,但要是說有多好,他宋司業就有點不服了。


    於是他道:“我當是什麽絕世大作呢,這畫瞧著也就一般般嘛!”


    於山長如同看白癡一般看宋二老爺,小心的奪過畫,眼中那種輕蔑掩都掩不住。


    當然,他也沒想掩飾,“你這種勢力的人怎麽能懂這麽高深的畫。”


    他們爭奪過程中,裴紹深覺有些丟人。


    一個是他以前的先生,一個馬上要成為他現在的先生,他不由站出來準備勸架。


    結果一眼瞥見那畫,字他看著有些陌生,可那畫樹枝的描繪方法卻是他交給宋令嘉的。


    這不是嘉嘉的畫嗎,裴紹覺得要是這兩人知道作這幅畫的人是誰,定是要為今日所說的話後悔,於是他也起了促狹之心,居然沒勸了。


    隻是他想後退,卻被於山長拉住,道:“紹哥兒,你來瞧瞧,這畫是不是很有禪意。”


    裴紹舉手在唇邊輕輕的一咳,道:“學生年紀還小,倒不懂這禪意,倒是瞧出這作畫的人把這樹枝畫得很好。”


    宋二老爺得意了,覺得這個世侄深得他心,讚同道:“明明是賞百花,樹枝卻喧賓奪主,也虧你這瘋子才會覺得這畫好,把它當寶貝!”


    裴紹剛剛原本說的是實話,可宋二老爺卻不能這般說的。


    這可是嘉嘉的所畫,宋二老爺這般說,不是坑自己女兒嗎?!


    於是他給宋二老爺使了個眼色,嘴裏無聲的說道:“是嘉嘉的。”


    宋二老爺見他使眼色,當下更是樂了,自認為看懂他的意思,點了點頭,道:“這畫兒一看就假假的,喧賓奪主。”


    裴紹差點被他這番說辭弄得趔趄,見過坑人的卻沒見過這般坑女兒的。


    還好於山長不全是瘋癲,他看重這畫,還是有他自己的幾分道理的。


    隻聽他道:“你這人就隻會看外表的浮華,你自己瞧瞧,這幅畫中,泥、樹、花、落英那是一個輪迴呀!”


    他完這句話,不等其它人反應,又道:“沒有泥土,那樹木如何能長得粗壯,樹枝長得不好,花兒如何漂亮,最出彩的便是這落英,這落英落地又肥了泥土,這是一個輪迴呀!!”


    最妙的是宋令嘉還在旁邊加了兩句詩,直白的說的也是這個意思。


    坑女兒的宋二老爺瞧了一眼,那畫兒是有那麽幾個意思。


    但他才不會認輸服氣呢,於是他當下也忘了老太太的吩咐,在眾多作品中扒拉了一幅百花怒放圖出來。


    這圖畫的惟妙惟肖,十分出彩,更讓人吃驚的是這畫有幾分邪門,打開不過片刻,居然引來了無數的蝴蝶,那蝴蝶停下便不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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