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場好夢!阿芙躺在柔軟的被褥裏半睜眼睛,旁邊侍立的愛麗立刻附身:“阿芙小姐,你要起床了嗎?是否還像昨天一樣在床上用餐?廚房已準備好你愛吃的小萊姆派和酸梅果醬,醫生說你最好用餐前先喝點牛奶開胃。”

    阿芙搖搖頭,她在絲綢被子裏轉動腳踝迴味夢境:她見到去世多年的父親他保持著16歲死去時少年般的容貌一頭金色鬃毛的小鹿躲在他身後,他們在對她微笑小鹿蹦蹦跳跳圍著她轉圈,藍色的濕漉漉的鹿眼裏是全然的信任和歡喜。

    那就是我的孩子呢,像所有母親一樣阿芙把手放在腹部坐起,一批女精靈趕緊過來七手八腳地給她穿衣梳洗,另一批則忙綠地端上早餐等阿芙被簇擁著坐上餐桌好家夥又是滿滿一桌菜,除了派和果醬外其他全是肉類、蔬菜、堅果等醫生說了有助孩子發育的菜。阿芙盡量每樣都吃一口,偶爾有道菜她吃了兩次殷勤的精靈就迴把菜放到她麵前然後瞪著綠眼睛緊張地盯著她。

    用餐完畢後她們會陪著阿芙在房間裏轉轉消食,興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阿芙身體恢複的速度驚人現在已能下地行走。然後就到了阿芙給自己規定的學習時間除開用餐從上午持續到深夜,自從知道懷孕後她開始花許多時間閱讀精靈典籍,遇到不認識的字詞也會主動請教,她記憶力超群,閱讀速度非常快幾天下來居然看完了好些書。

    這天緹米絲快天黑了才有空探望阿芙,她瞧著書堆問:“這些你都看完了?”

    人類點頭,又把手裏的書翻過一頁。

    “可真奇怪,”緹米絲翻了幾本書名,“軍事、曆史、詞根表、造型藝術……你怎麽選這些。”

    “我沒選,從書架上拿的,我打算先看完這幾層。”阿芙指著書架較高處。

    緹米絲無語了,還沒聽說有誰按照書架擺放順序看書的呢但她累了一整天光之精靈臉上也帶上倦容,她優雅地斜倚在扶手上打算小憩就聽阿芙說:“上次加裏安同意我搬迴月影樓,可現在他完全不提這事了,緹米絲你能幫我問問麽?你知道的這不是我的房間,住著很別扭呢。”

    “現在不能搬離地堡,阿芙,為了你的安全,你要是悶了我現在帶你在走廊上散步。”

    為什麽你和愛麗的說辭都一樣,但緹米絲願意帶她出去就好哪怕在走廊上也比在這個到處都是瑟蘭迪爾氣息的房間讓她自在。

    緹米絲挽著阿芙走在前麵,愛麗和一眾侍女幾步遠跟著,她們走的很慢一則因為阿芙

    身體虛弱二則是因為每走幾步就能“偶遇”精靈,他們步履匆忙神色疲倦望著望向阿芙的眼神卻熱切而友善。

    這時一支二十多人的小隊風一般從大門外跑進來,他們身後大門迅速關閉發出的巨響把阿芙嚇一跳,緹米絲安撫地拍拍她的手背,精靈小隊顯然也看到阿芙一行人,領頭的是個叫密涅瓦的西爾凡精靈他幾步跑到阿芙麵前行精靈禮:

    “阿芙小姐,願您和您的孩子身體康健。”

    阿芙覺得這精靈麵熟,似乎是大王的近侍之一,以前見過幾次,但現在密涅瓦盔甲染血,長發淩亂就連弓箭也從中折斷,他身後的隊員也個個身上帶傷。

    “哎……”一陣巨響打算阿芙,然後是劇烈的搖晃,無數的沙土和小塊碎石從房頂砸下,阿芙隻覺得身體一輕被人抱起,迴神時已被密涅瓦帶到牆角,身邊跟著驚魂不定的緹米絲,走廊上她們剛才站的地方,一盞巨大的水晶吊燈正正砸落,而原來掛吊燈的地方是一個被巨弩擊穿的洞,晚間的冷風夾雜著些許血腥味正從這個破洞灌入地堡。巨弩接二連三,震得地堡搖搖晃晃。

    那西爾凡精靈放下阿芙,後退數步再次行禮道:“請您務必保護好國王的子嗣。”帶著和他一樣疲憊而堅定的隊員再次加入精靈軍團,他們沉默而有序地在大門口集合,加裏安和多摩已經等在那裏,地堡大門徹底打開。

    阿芙探頭往門外一看,幾乎昏過去,之前層層疊疊的城牆壕溝和樹林蕩然無存,隻有星星點點的火光從月影樓下延伸到遠處,無邊無際。

    直到緹米絲握住她的手,她才發現自己手腳冰冷,“堅強些,阿芙,我們能守住地堡。”緹米絲這麽說,聲音裏卻有她自己都不能覺察到的輕顫。

    矮人的炮擊直到黎明才停止,除了最開始那個破洞外,地堡各處再無明顯損壞。矮人經過短暫休息就多次發起進攻,精靈依靠城牆和地勢死守最後一道防線,雙方在在地堡外僅存的城牆上展開拉鋸戰,從黎明鏖戰到夜幕降臨,精靈們不分男女老幼加入戰場,不停有傷者迴來,絕大多數是被抬迴來放到醫療廳進行簡單包紮治療後就重返戰場,還有些則被放到安息室在那裏巴魯曼會為死去的精靈禱告,到了第三天晚上,阿芙去醫療廳給緹米絲幫忙時,留意到今晚傷者激增,卻沒有精靈被抬去安息室。

    “是來不及收屍。”緹米絲簡單解釋,她用聖光治療好一個精靈的刀傷後臉色煞白,“打完了再去一樣的,別怕別怕。”

    可阿芙覺得她分

    明快要哭了,又是幾陣弩炮攻擊,巨大的石頭從頭頂落下幸虧沒有人員傷亡,阿芙抬頭看見最初那個洞越來越大,廝殺聲、慘叫聲、戰馬的悲鳴聲夾雜著冰冷的夜風迴蕩在地堡裏。

    “這可真奇怪,精靈王的地堡據說有法力加持刀槍不入,這沒幾天就破了。”幾個羅林傷員交談。

    “的確,巴魯曼大人在國王出征前也舉行過封禁儀式再次加固魔法……不過當時出了點意外,好像近期還被人故意破壞過……哎呦……”那精靈迴頭一看卻是愛麗正踩著他的傷腿,女精靈毫無悔意地說了聲“對不起啊”就算完事。

    可阿芙已經聽清了,封禁儀式、巴魯曼,她捂住嘴那夜他是丟下儀式直接趕到地牢麽?後來,後來難道儀式沒有繼續舉行麽?似乎某本書提到過類似的大型法陣需要特定條件才能開啟……

    阿芙昏昏沉沉走迴房間,她展開被褥把自己埋到裏麵,“亨格利安沒有噩夢。”她對自己說完便閉上眼睛。

    精靈苦苦支撐了四天四夜到第五天最後一道防線在矮人的羊騎兵和巨炮不分晝夜的衝擊下倒塌,精靈們帶著傷員湧迴地堡,幾乎所有人都負了傷,阿芙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再出門,緹米絲便來勸她:

    “出去慰問下傷員吧,我們需要你。你隻要站在那裏對他們笑笑就可以了,你和孩子是大家的精神支柱啊。”

    “緹米絲,精靈根本打不贏對不,矮人三天攻破銀月城、四天擊潰加裏安的五道防線,現在精靈隻能依靠地堡困守,屬於死棋。”她邊說邊把衣服放在小包裹裏,又在書櫃上翻翻撿撿。

    “我們已經連夜給大王傳信請求迴援,阿芙要有信心,大王很快就會迴來,現在你隻要出去讓精靈們看到你。”

    “那麽大王是否有迴信呢?沒有吧,精靈史上早有記載某些矮人能和渡鴉交流,那些書信是否送到誰也不知道。”

    阿芙把包裹在手上掂掂,“緹米絲你知道地堡哪裏有後門,地道什麽的?”她盤算得很清楚強敵壓境地利盡失又無援軍,地堡被攻破就是這一兩天的事,既然這是精靈和矮人的戰爭作為人類的她就不要參合了。

    “你要逃走?”緹米絲問,“你怎麽能這樣!你知道你是誰嗎?在精靈世界裏結合就意味著婚姻,換言之你現在是事實上的精靈王後,你現在丟下大家逃走還帶著精靈王的孩子,你怎能這樣!”緹米絲又氣又急,她沒想到人類居然如此沒有責任感,她平息情緒再次勸說:“你能逃到哪裏去呢,外麵

    到處是矮人,再說那孩子是中土精靈王的血脈,注定擁有屬於它的壯麗人生你忍心它跟著你顛沛流離從小失去父親和族人麽?”

    “總有辦法,無非吃些死魚爛蝦,我能教會它怎麽平凡地活下去。”

    緹米絲反複勸說,奈何阿芙態度異常堅決,最後這溫柔的梵雅精靈想,也許阿芙是對的,她帶著阿芙去找加裏安後者眼睛裏的鄙夷毫不掩飾,緹米絲便對加裏安說:“如果地堡陷落她必定喪命於矮人之手不如讓她帶著孩子逃走,沒有人比母親更愛孩子。”

    “你說的對,但這個卑劣貪婪的凡人隻愛自己,看在王嗣的份上我讓她走。”

    加裏安說完就派個老精靈為緹米絲和阿芙帶路,他們避開眾人穿過一條條不起眼的小徑,最後在重重藤蔓下找到一個顯然廢棄多年的小門,打開小門穿過長而幽深隧道再走過水簾,眼前就是開闊林地。

    仿佛被鮮血浸泡,原本綠茸茸的草地變成暗紅,鬱鬱蔥蔥的樹林幾天內就被砍伐得隻剩下一截截焦黑的木樁,矮人們用木材和石塊製作的攻城器械在地堡外一字排開看上去像圍攻困虎的群狼。

    在她們腳邊,一隻蒼蠅落在身穿紅色鬥篷,圓睜雙眼的精靈藍眼睛上,緹米絲捂著嘴小聲哭泣。

    阿芙好一會才看清眼前密密麻麻的一片不是樹影而是矮人的旗幟和長矛,安卡奇顯然把地堡裏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

    “額還有別的密道麽?”這架勢我怎麽跑的掉啊。

    老精靈搖搖頭。

    “咳……咳……緹米絲你說的對,我應該和精靈共存亡,剛才要跑是逗你玩的……畢竟我可是品行高貴的中土第一棋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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