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身披銀色月輝,帶著這群人在黑暗幽靜的密林中穿行,它腳步輕盈靈動就像飄在草地上一樣。隨著它的出現周圍可怖的野獸轉眼就消失了。要是人們沒跟上白鹿就輕輕轉頭等待。阿無左腳受傷了,雖然止住血,但還是不能行走。凱德和幾個鎮民用木棍和衣物做了個簡易擔架抬著她,每走過坑洞擔架顛簸就疼的她齜牙咧嘴。

    “這就是我善良的懲罰,”阿無蜷在擔架上鬱悶壞了,“要是我不來這就不會去打獵,要是不打獵就不會摔跤。我為什麽不做一個安靜的美少女呢”她倒是完全沒想過這是她擅闖別人領地的報應。

    在白鹿聖潔的光芒帶領下,人們很快就迴到了營地,和走的時候一樣營地四周散落著被砍伐的樹木和拆的七零八落的藤蔓,營火也變成了一堆冒熱氣的黑炭。人們歡唿著,找毯子的找毯子,收拾獵物的收拾獵物,還有些人開始生活做飯,密林裏頓時彌漫著人間煙火。凱德彎腰,用右手按住左胸恭謹地說:“感謝您,林中的神鹿。”白鹿站在營地中間,慢慢晃動鹿角,那姿態優美極了。

    突然一陣輕微的響聲,凱德隻覺得耳邊風聲驟起,抬頭就瞧見四麵用木棍做成的捕獸器衝著他和白鹿唿嘯而來,與此同時,白鹿四蹄騰空跳躍,幾下就消失在夜色中,而尖銳的弓弦聲響起,捕獸器應聲而散。

    轉眼,密密麻麻的弓箭幾乎戳到他臉上,一群憤怒的精靈包圍了人類。

    “陶瑞爾,帶走這群不請自來的暴徒。”為首的那個金發精靈輕蔑地說。

    倒黴的人們在寒冷的冬夜裏第三次長途跋涉穿越密林,凱德和阿無試圖和精靈們解釋,他們實在是找不到吃的了才闖入密林並不是存心冒犯,更不敢捕捉那頭神聖的白鹿,人類那三腳貓的狩獵技能也就隻能逮兔子啥的,肯定是有人誤觸了機關。“您知道的,人類的機關總是過於簡陋,尤其像我們這些餓壞了的。”凱德用最溫馴的語氣對金發精靈說。

    “你們的罪要等國王來裁定,收起你的巧舌如簧吧。”那精靈說完,背著弓箭飛一般地跑到隊伍前麵探路。

    到時有位褐色頭發,身形健美的女性精靈放慢腳步,前前後後打量著在簡易擔架上東倒西歪的阿無:“你是矮人嗎?為什麽和人類在一起。”

    你問我?阿無指指自己,看著女精靈充滿好奇的眼神,她瞪精靈說:“我是人類,如假包換的!”

    “那你為什麽這麽矮,”女精靈掃視阿無,形狀美好的鼻子抽動,補充說,“而且

    聞上去怪怪的!”

    一個十六七的少女,還是鎮長哎!在大庭廣眾之下,被精靈質疑種族和氣味!阿無惡向膽邊生反唇相譏:

    “那是智慧和勇氣的味道,隻會喝酒和狩獵的生物才不會懂。”

    周圍的精靈哄笑起來,過了一會,女性精靈似乎為自己剛才的話不好意思,她和另一個精靈替換下抬著阿無的兩個鎮民,帶著阿無輕巧地在林中穿行。

    不多時,這隊人就來到密林深處的王宮中,與其說是王宮不如說是地堡,精靈們在地下挖了相當大而高闊的空間,順著岩石的走向和形狀雕刻出扭曲的枝蔓和形態奇異的樹根。在穿過一個漫長而迂迴的吊橋後,人們被帶到宮殿正中央那高高的寶座腳下。

    一位王者,頭戴荊棘王冠,身披華麗的金色大氅斜倚在王座上,居高臨下地審視他們。

    阿無看著被氣勢嚇得目瞪口呆的凱德,歎氣,勉強從擔架下來站住,虔誠而卑微地鞠躬,說

    “偉大的瑟蘭迪爾,木精靈之王。我們隻是饑寒交迫的人類誤入您的土地,請您原諒我們的無知和驚擾。”

    精靈王手持橡木權杖,聲音低沉而威嚴:“人類,你們未經許可而在我的領地裏亂竄就是犯罪。如果忘了我就提醒你一下,你們窺探精靈的宴會,並妄圖射殺白鹿。“

    阿無竭力抬頭,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可信些:“精靈之王啊,我們很久沒有吃過飽飯,鎮子裏還有很多婦女和孩子等著我們帶食物迴去,如果對您有所冒犯,我想那應該是饑餓的逼迫,”

    “至於射殺白鹿,可能是有人誤碰機關。請相信我,人類對精靈與林中仙物永遠是敬仰和向往的。”

    看看我說的多可憐,用詞多麽典雅,幾乎花光了一輩子的腦細胞,相信我,放過我吧!阿無眨巴眼睛、

    精靈王從王座上站起來,他是一個相當高大的精靈。肩膀很寬手臂修長,金發璀璨讓人億不開眼。

    “人類,你把自己描繪得像白鶴的羽毛一樣無辜,而我卻不認為你們的行動有這麽冠冕堂皇。”他抬手優雅地轉動手臂,意興闌珊地命令:“帶他們去地牢。”

    精靈們立刻圍上來要把他們押走,開玩笑,要是被精靈關了天知道要關多久,精靈們的壽命可是用千年計算,他們八成覺得關個幾百年跟玩一樣。

    阿無從懷裏摸出一個髒兮兮的布袋子,高舉著唿喊:“精靈王,我祈求您,我用這珠寶換取您的諒解。”

    她說著就從裏麵掏出一件亮光閃閃的首飾——那是一串用秘銀和珍珠打造的項鏈,項鏈的底部還鑲嵌著一塊鴿子蛋大小的紅色寶石。雖然不是精靈們最喜歡的星光白寶石,但也價值不菲。

    精靈王從遙不可及的王座拾級而下,步伐輕盈而威嚴幾步就站到阿無麵前。

    隻是一個眼神,精靈們立刻會意,取了珍珠項鏈就遞給精靈王。

    “國王……”那個金發精靈想說什麽,精靈王抬手製止了他。

    “我願意寬恕你的罪行。”精靈王瞄了一眼寶石說,唇邊有一個微小的弧度,勉強算是微笑,“也會釋放你和你的同伴。”

    還真是見錢眼開啊,阿無腹誹,但是她麵上表現的無比虔誠,好像那條項鏈就是瑟蘭迪爾的。

    “國王陛下啊,您的宮殿華貴而堅固,但是我想,肯定有些瑣碎的工作,比如清掃雜物、疏通管道什麽的,這些小麻煩像袍子裏的跳蚤一樣讓人心煩,”阿無說著環顧宮殿,又補充:“密林的小路似乎在某些微小的地方有不起眼的崩塌和破損。”其實根本是年久失修,好多地段都看不見了。

    “連日降雨也損毀了不少精靈的住處。這一定讓您煩惱“

    瑟蘭迪爾背著手,臉上笑意擴大了似乎女孩的發言令他愉悅:”我在聽。“

    阿無揣測他的神色,一鼓作氣:”我的小鎮上有近一百人,我們可以承擔這些瑣碎的毫無技術含量的工作,並將永世傳唱您的仁慈和賢明。“

    “隻要大王提供冬季期間簡單的住處和基本的飲食”

    褐發女精靈把阿無帶到住處,那是在地堡中接近地牢的一處非常小而潮濕的洞穴。看著她一瘸一拐走到簡陋的床上坐下,她猶豫地在轉了幾圈,終於發問了:

    “你可真是機靈,那個時候拿出寶石項鏈。對了我叫陶瑞爾,”她簡單介紹了自己,繼續發問,灰色的眼睛閃閃發亮,“項鏈該不會是偷的吧,你是飛賊?”

    阿無正掀開襪子查看腳上的傷,頭也不抬;“從前我遇到一條龍,龍被我的美麗和溫柔魅惑,在告別的時候,送我這條項鏈作為我們跨種族愛情的見證。哎,現在不能睹物思人,想起就心酸。”

    陶瑞爾揚眉,圓眼睛很好看:“你?美麗溫柔……那條龍有多瞎啊。”

    “好吧,某天我旅行的時候從叛軍手裏救了一位年輕的國王,他被我的智慧和無私感動,作為獎賞,他賜予我王國瑰寶作為我們友情的象

    征。並賜予我國王之友的稱號。現在沒了信物,不知道他還認識我不。”

    哎呀,這個橋段聽起來好耳熟!

    “哎,非要我說實話?最近我和一位貴族下圍棋,帶賭注那種。貴族輸了,他要我選是要他還是項鏈。”阿無拉長聲音,故意停住。

    難道這是一個愛情故事嗎?陶瑞爾把雙手放在胸前,但是她很快迴過神:“但是你選了項鏈。”

    是啊,你們大王又不要男人。阿牛頭不對馬嘴地敷衍。她小心地蓋上襪子哎,那傷處在岩石上劃的非常深,現在隻是勉強愈合,要想能走路恐怕要等幾天。

    精靈王臥室裏,陶瑞爾向瑟蘭迪爾匯報完她和阿無的對話後,金發的萊戈拉斯評價:”那個女孩就是個騙子。連謊言都不認真編的那種。“

    瑟蘭迪爾現在換上了一件紅色絲絨的外袍,那長長的拖尾使他整個人看上去優雅又絢麗。他偏頭對著年輕的王子微笑:”不,她說的已經夠多了。“看到萊戈拉斯詫異的表情後,他耐心解釋:”這三段謊言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首飾來源於男性的饋贈。“

    “不過,比起人類的私事。萊戈拉斯,北部邊境的斥候是否有消息傳迴?”瑟蘭迪爾突然正色發問。

    “剛剛收到渡鴉帶迴的信件,正想告訴您,”萊戈拉斯恭謹地迴答,“邊境外圍確實有狼群集中的跡象,而且那些狼體型比一般狼巨大,看上去……”他斟酌詞句,做出推測,“更像是座狼,但是自從上次平原大戰後,座狼已經和半獸人一起被消滅了。”

    那麽如果座狼出現,是否也意味著半獸人存在呢?

    陶瑞爾看著瑟蘭迪爾有些陰沉的臉色,挺胸說:“大王,請您準許我帶上衛隊去查探,幾天就能來迴。作為您的衛隊長,保衛密林是我的職責。”

    “不,陶瑞爾。”瑟蘭迪爾嚴厲地盯著她,冰藍色的眼睛滿是警告,他轉身對王子說:“萊戈拉斯,加派人手密切監視北部邊境的動向,在消息沒有確定之前,誰都不準輕舉妄動。”

    “此外,加裏安,你今天就派人去長湖鎮接收難民並盡快把他們帶迴來。”瑟蘭迪爾對身邊侍奉的精靈總管命令,他握緊手中的權杖,這個冬天似乎充滿了動蕩和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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