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迴到零度會所,經過張建軍的當頭以一擊,大腦頓時清醒了許多,以前的牛角尖也轉過來了,可是隨之而來的,就是心理上的消沉。

    林軒這才明白有些人為什麽一直執著於複仇,例如他媽,因為當你不去複仇時,你就會有一種空虛,那種不知幹什麽,幹什麽都感覺沒意思的氛圍會一直圍著你,弄得你感到崩潰。

    邢部長第二天和林軒一起吃飯時,就發現了林軒的不妥,頓時大感緊張,說:“小軒,你怎麽了?”

    林軒拿著筷子戳了戳,卻沒什麽胃口,就說道:“沒什麽。”

    看著邢部長擔憂的眼神,林軒說道:“真沒什麽,隻是感到有點沒勁。”

    邢部長歎了一口氣,說:“你怨我和歐陽瑾還有張書記聯合忽悠你。”

    林軒搖搖頭,說:“不是,我知道你們是為了我好,我如果任性,不僅會把我搭上,還會把零部一直遊離在權力之外的立場動搖,那是害的就不會是我一個,而是整個零部,爸,對不住,我當時一時氣憤,衝昏了頭,做出這麽不明智的決定。”

    聽到林軒的道歉,邢部長頓時一陣心疼,趕忙說:“你年紀還小,不知道這裏麵的道道正常,唉,有時候,有些事真的很無奈。”

    林軒歎了一口氣,心道哪裏是他年紀小,不知道這裏麵道道,他是知道,隻是當時他氣的發昏,要不張建軍也不會直接開門見山的敲醒他。

    不過想到張建軍,林軒說道:“那位張書記果然厲害,就算給我說話,居然一點把柄也不留,說話都是似是而非的,他說經濟危機和三農問題,一開始我還以為他說為了應對經濟危機所以上麵要處理三農問題,後來他說到後麵,我才反應過來,他的真實意思說這一段時間忙著處理經濟危機,才沒時間管三農問題,暗示讓我不要這段時間惹事。我腦子裏過了三遍,才反應過來他說話的真實意思。”

    邢部長嘴角抽了抽,說:“你還剛知道啊,他們這群人就是這樣,他們說一句,你正過來聽是一個意思,反過來聽又是一個意思,就看你怎麽理解!要不是那些機關的人一個個都是語言學家,沒有點文化,壓根聽不懂他們說什麽。當初歐陽和他爸搞內鬥的時候,除了第一次贏了,後麵的,每次都不是他爹手下留情他才逃迴京城。”

    林軒有些奇怪,說:“以前我也聽說過張書記和歐陽的問題,他們到底怎麽迴事?我本來想好奇問問歐陽瑾的,可是又覺得不大好,就沒敢問。”

    “哎吆,我的兒子,你可千萬別找歐陽瑾問,你一問他會炸毛的!”邢部長趕忙阻止。

    林軒戳了一個布丁,吃了一口說:“不就他爸貪圖權勢拋棄妻子嗎,這種事不是很多嗎?”

    “唉,哪這麽簡單,雖然事情是這個事,不過這裏麵哪有這麽簡單。”邢部長說:“你去見了他一麵,感覺這個人怎麽樣?”

    林軒用筷子上頭戳著下巴,想了想,說:“非常獨特的一個人!”

    邢部長笑了一下,說:“確實獨特,你知道嘛,以前我私下給他起了個外號,叫官神!”

    “官神?”林軒頓時好奇道。

    邢部長看著林軒興趣來了,就說道:“他這個人,是一個很奇怪的人,他不愛錢,不愛女人,他幾乎什麽都不愛,他就愛當官,人生的信仰就是從政。”

    林軒點點頭,說:“我聽歐陽瑾說過。”

    “你大概也就聽了這一點,你不知道,這個導致的結果是很可怕的。”邢部長說道:“天底下很多人都想當官,不過能做官的畢竟少,而且大多數做官的都不是圖錢就是圖利,雖然有些一開始純做官,可慢慢的,也被這個大染缸染色了,所以一直能保持隻為做官而做官的真的很少,而保持了的,又不一定會做官,而張建軍就是那種保持了也有能力的,你知道嘛,有一段時間歐陽瑾看他爹不順眼,就利用國安的係統查了查他爹,國安的係統查官員,雖然比不上紀檢,可也絕對差不了多少,可你知道他查出的結果是什麽?

    他爸在二十多年的從政生涯中,從來沒有受過一次賄,從來沒有玩過一個除了他老婆之外的女人,從來沒有留過一次把柄,我這指檔案的記錄,他的檔案記錄,堪比從政人員的模板!他爹的存款,奧,這是三年前的,是十一萬一千三十五塊五毛三分,因為當時我太震驚這個數字,所以想忘都忘不掉,至於房產,他隻有兩套,一套是京城的單位分的老房子,上年已經被拆遷了,可喜可賀,他能拿套拆遷房,不過這個至少兩年以後,而另一套,不是他買的,是張家買給歐陽瑾的,歐陽原來在滬市的住處。”

    林軒嘴角抽了抽,頓時把張建軍的危險程度又往上挪了挪。

    邢部長歇了一口氣說:“從這裏你看出來什麽了?”

    林軒想了一下說:“這個人心機很重,並且注重完美,自我控製能力相當強,很少受外界幹擾。”

    “恩,”邢部長點點頭,說:“他是一個很

    注重完美的人。”

    “不過,他既然這麽注意完美,當初幹嘛拋棄妻子啊,雖然這個不是政審的內容,可對一個人還是影響蠻大的。起碼很多人會覺得德行有虧!”林軒說道。

    邢部長歎了一口氣,說:“這件事,是一個時代悲哀啊!”

    邢部長接著說:“一年半前,歐陽瑾查出了當年害死他母親的兇手是陳斌後,你知道嗎,他差點去宰了他,要不是我當初死命的抱著他攔著,陳斌現在早橫屍街頭了!

    當時我為了阻止歐陽,不得不打報告申請了權限,查了當年的事情。

    你知道歐陽瑾的出生年月吧,他出生的挺不湊巧的,正好是□□結束,他的父親是張建軍,這個不用說,他的母親叫尹婉,名字蠻溫婉的,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家姑娘。你可能會奇怪,張建軍一個公子哥怎麽會和尹婉一個農家姑娘走到一起,這就不得不說當初那個那個年代的一個特色產物——知青下鄉。

    張建軍是下鄉的知青和尹婉是一個生產隊的,兩人可能看對了眼,當然兩人當時也老大不小了,所以就結婚了,後來一年後,兩人有了個兒子,就是歐陽。歐陽出生不久,就遇到了打倒siren棒,後來就是知青迴城,當初這個事鬧得很大的,甚至有知青喝農藥,就為了迴城,現在後來的書上都記錄著說知青通過高考迴城,包括你們的曆史書上也是這樣,其實從一開始就有迴城的,隻不過這些不是高考,而是通過走關係迴來的。後來事情鬧大了,才出來高考的事。所以當初張建軍偷偷迴來過,就是想找關係迴城。

    當初張家其實也被打倒了,要不張建軍也不會去下鄉不過張家還是有一些故舊,畢竟當初張家老爺子也是跟著幹革命的。所以當初張建軍偷偷迴來參加一些聚會,想找關係迴來,而在宴會上,當時遇到了陳家的小公主陳虹。陳老你知道吧,他是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政界常青樹。當時也不知道陳家小公主是腦抽還是慧眼識丁,居然一眼就看中了張建軍。

    陳老一開始不大同意這樁婚事,畢竟張建軍不但結婚生子,張家當時還沒平反,可無奈陳家小姐一見鍾情,非張建軍不嫁,陳老當年幹革命老了就剩了一兒一女,對一兒一女極為嬌慣,你看看陳斌就能知道陳虹是什麽性格,所以當年陳虹堅持下,陳老還是同意了,當然同意的條件就是張建軍和前妻離婚,並且孩子歸前妻,一次性給一筆錢了斷。”

    林軒問道:“所以後來就弄成這樣了?”

    邢部長搖搖頭

    ,說:“這裏麵還有一段,就是陳老同意後,張建軍不幹了。”

    林軒驚訝道:“咦,這個人這麽喜歡當官,居然會放棄這條捷徑?難不成他和歐陽的母親還是真愛不成?”

    邢部長說道:“啥真愛啊!反正我沒看出來,張建軍當時之所以不願娶陳虹,一方麵是覺得陳虹有些驕縱,張建軍這個人你也見了,應該知道,這個人比較強勢,陳虹當初見麵就在他麵前指手畫腳,他能對陳虹有好感才怪,另一個方麵,就是有大眾的考慮,就是覺得離婚影響不好。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陳虹弄得給讓他入贅似的,張建軍那高傲的性子,怎麽可能情願!!”

    林軒嘴角抽抽,這確實比較符合張建軍的性格,不由問道:“那他最後怎麽又娶陳虹了?”

    “他是不情願,可是有人情願啊!”邢部長挑眉說。

    “張家?”林軒突然說道。

    邢部長點點頭,說:“你也想到了,沒錯,就是張家,對於張家來說,這是一本萬年的利,當初張家還沒平反,隻要搭上陳家,那張老不僅可以平反,甚至複職,張家剩下的那兩個,也能迴城,你說,張家剩下的人會怎麽做?”

    林軒點點頭,後麵的結果就很顯然了,林軒想到聽到的傳聞,說:“所以說歐陽在上年的年夜飯上才摔門而出,不是像張家和外界認為的那樣因為陳虹,而是因為想起當初的事情,心裏不滿。”

    邢部長點點頭,說:“歐陽一開始不知道,迴到張家時張家又表現的不錯,所以歐陽一開始和張家關係還不錯,不過,現在嘛~”

    林軒心道:現在肯定不說恨死張家,無視是一定的!順便看了邢部長一眼,心道你這一查,可是坑死張家了,張家肯定覺得歐陽那時小,不知道,所以現在打算用懷柔政策哄著,畢竟歐陽瑾現在在京城熾手可熱,無數老爺子都欠著他的人情。

    所以說,他爹才是坑人的神器,看,一下一個家族都進去了,關鍵背鍋的還是陳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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