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久沒有好好的睡一覺了,自從汪芙蕖死後,已經很久沒有放鬆過了。危機四伏的日常讓她如同繃緊了的弦,隨時都處在臨界點。

    沒有時間去感歎年月,偶爾的懷緬都是奢侈。

    但她現在正在做夢,她知道。從記憶城池深處飄來的書卷的味道,很熟悉,很陌生。伴隨著天外來音,虛無縹緲的樂聲,她好像迴到了那年,迴到了不諳世事的曾經。

    她梳著雙丫髻,一身火紅色的旗袍上繡著白梅。蹦蹦跳跳的,在鋪著柔軟地毯的客廳裏跳來跳去,手裏還抓著一隻糖葫蘆,晶瑩剔透,泛著甜膩的光澤。

    “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隨著童言稚語,她像一隻兔子一樣在汪宅裏亂竄。從廚房到客廳,跑了一會兒氣喘籲籲,在一樓玩膩了,她又把主意打到了二樓————正在上課的明樓和汪曼春身上。

    貓著身子,一櫈一櫈和爬梯子一般爬過旋轉的扶梯。她悄悄探出一個腦袋,張望四周。很適合作案,四周都沒有人。

    合身的旗裝製止了她奔放的念頭,她為了保全她身上的衣服隻能彎著身子,順著扶手一點一點往二樓深處的書房探去。

    她一邊走,一邊撇著嘴,嫌棄的看著身上漂亮的紅裝。擼|一把本就不長的袖子,整成現代半截袖的模樣,她咬著牙,惦著腳尖,像小賊一般一顛一顛的向書房逼近。

    靠近門的時候,她眼前一亮。在書房的門口竟然蹲著一個人,他悄悄的開了一個門縫,匍匐在地上,隻留給她一個後背和挺翹的臀部。

    她的眉頭扭的有些扭曲,隨即展開,勾起一抹邪笑,賊兮兮的模樣,讓人咬碎一口銀牙。

    又往前走了兩步,更加小心,她撩了撩垂在小腿側的袍子,露出光潔的腿肌,做出餓虎撲食的模樣。

    而“埋伏”在書房門口的少年,一身背帶褲和條紋襯衫。他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完全不知道身後危險的來臨。

    他身後的她笑的越來越放肆,無聲卻張狂。

    瞅準時機她猛地躍了出去,像是一隻狗看見了骨頭。一把撲在了門前少年的身上。

    “明誠...逮到你了吧。”

    正在書房門口偷師的明誠隻覺得身上一沉,像是被巨石砸中了一般,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轉過頭,看見讓人恨的牙癢癢的賤丫頭的臉,他深吸了兩口氣,咬牙切齒,

    從口裏蹦出一句:“汪以秋!你趕快下去。”

    看著明誠不大好看的臉,杏眸壞光一閃。趴在明誠身上的汪以秋不但沒有下去,反而放肆的摟住了明誠的脖子,用力的鉗住。

    她湊近他,壓低聲音,伏在他的耳畔,紅唇像是在親吻他的耳垂:“誠誠,你現在可是在偷聽!噓——小點聲,被樓哥發現了你可就慘了。”

    汪以秋賊兮兮的笑著,巴掌大的臉上露出兩個梨渦。她的眸子泛著光,笑意盈盈的看著明誠。一身白梅紅繡旗袍,粉妝玉砌,像是櫥窗裏的人偶。

    可落在扭著脖子使勁往汪以秋方向看的明誠眼裏,這就是一個渾身黑氣,泛著黑水的小滑頭。

    “你也知道我是在偷聽?快下來,你一個女孩子家,怎麽這麽不規矩。”明誠被壓的將近趴在地上。本來他偷聽就已經很心虛了,要是明樓和汪曼春發現他和汪以秋是這副模樣,那他豈不會很慘。

    汪以秋看著身下明誠的臉,默默為自己這個為老不尊的家夥羞恥了一把,然後很幹脆的點了點頭:“嗯,對不起,我不下。”

    明誠看著自己身上這隻厚臉皮,咬了咬牙。從門縫看去,裏麵正在上課的明樓和汪曼春似也注意到了門口的動靜,正不時的往外麵張望。

    明誠伸出一個手指:“我認輸..一周的零食...我包了。”

    汪以秋瞧了瞧自己左手的糖葫蘆,又瞧了瞧明誠的臉,笑如春花:“成交!”

    她把左手的糖葫蘆遞到右手,左手抓住右手的手腕,環住明誠的脖頸,兩條小短腿圈住明誠的腰:“成了,走吧。”

    汪以秋已經不是第一次玩這一套了,明誠忍住自己抽搐的麵部神經,無奈的托著這麽一個大包袱,費力的從地上爬起來,順帶拿上自己的筆和本,背著汪以秋,一步一停的朝樓下走去。

    汪以秋趴在明誠的背上,也不害怕掉下去,不時的蕩著自己的小腳。

    “誠誠,樓哥也有給你請老師,為什麽還要趴在門口偷聽?”

    “...我想多學一點。”

    “哦,那也不能太急,吃的太快了就成胖子了。”

    “你又瞎說什麽呢。”

    “我是說,誠誠很快就可以學會了,你老聰明了知道不。”

    “...嗯,但是..你能不能不這麽叫我。”

    “嗯..我想想...不能!”

    明

    誠就這樣,背著汪以秋,一櫈一櫈,像汪以秋趴上去一樣,帶著汪以秋下來。出了門,在汪以秋厚顏無恥的要求下,他們去買了綠豆酥,桂花糕,大福餅.....哦,還有汪以秋最愛吃的糖葫蘆。

    她一直趴在他的背上,不論他怎麽說都不肯下來。街上的人頻頻迴頭,注視著這個奇異的組合。汪以秋絲毫沒有在意,反倒是明誠有些害羞的耷拉著腦袋。汪以秋一路打量,看見什麽有意思的事兒就猛拍明誠的腦袋,好笑的她放肆大笑,好玩的她也在背上跟著撒潑,她好似不在意這個世界看她的目光,隻隨著自己的情緒而活。

    他就這樣跟著她,即使他很不好意思。

    人家都說是他在保護她,說他穩重。

    但他知道,汪以秋,是帶他走出自己的世界,真正開始生活的人。也是她,給了他..他是被人所需要的感覺,哪怕..這也許是錯覺。

    哪怕,夢醒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作者有話要說:差不多快結束了的樣子,二十之內收尾。以秋和阿誠的過去也會斷斷續續的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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