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吉咖啡廳內——

    “我們有一個星期沒見了。”

    “我知道你最近工作忙,狀態緊張...”

    “如今這種形勢下,有你這樣一個親密的戰友時刻幫襯,真是再好不過了。”

    明樓看似肺腑的話卡住了汪曼春提杯子的動作,她一頓一停的抬起眼瞼看了明樓一會兒,顫巍巍的垂下眼眸,仰起紅唇:“刺殺案的事情由我們來負責,師哥就不用太擔心了。”

    雖然說不想讓明樓過於操心這件事情,但為了查清楚這件事情她已經幾宿沒有合過眼睛,若不是幾日明樓打來電話約她,她還一身汙髒的埋在這件案子裏,串遊在這上海的大街小巷。

    明樓提起一旁的水壺,為曼春眼前的杯子添了點水。原本汪曼春是想點杯咖啡的,可是明樓不許,說是她本就休息不好,還是不要再吃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抬手提肘,明樓仰起俊眸,不經意間輕聲吐露:“你知道嗎,76號掌門人的更迭即將到來。”

    美眸睜大,挺直傾前,汪曼春一臉期待:“我有希望嗎?”

    明樓看了汪曼春一眼,轉移開視線,輕聲迴道:“特高課更願意選擇梁先生。除非,短時期內你能建立奇功。”

    “比如呢?”

    “破獲共產黨上海地下組織,或者是消滅重慶政府的間諜站。”

    梁仲春自南田洋子死後可謂不受壓製,春風得意。自己已落入下風的事,汪曼春心裏早已有數,此時見明樓清楚的提出了這個問題,汪曼春柔聲問道:“你會幫我嗎?”

    “當然,我會用我的方式幫你。”

    明樓的眼裏翻滾著詭譎與濃情,混雜反轉之間渾濁濃稠,難以分辨,猶如一泉翻滾的墨潭。深邃的雙眸裏溢滿了體貼與溫柔,掩蓋了這層模糊,將心牢牢的架起,落在了他的身上。

    汪曼春笑了:“師哥,有的時候我是真的分不清你到底在想什麽。但是我唯一知道的是,你是真心待我。”

    紅唇貝齒,燦若星辰,通透而豁達,這是不由自主的來自心底的笑意。汪曼春生的嬌豔明媚,就算是最舒心的笑也放肆著火芒,紅光閃耀之間,炙熱的熱焰,焚燒著一切。瘋狂而張揚,自由而無畏。

    明樓笑了笑,內心飛速閃過一絲執拗。

    汪曼春很美,尤其是笑的時候。她豔麗的嬌唇,有了弧度之後更是風姿綽約,別有味道。

    可那抹嫣紅,散發著刺鼻的血腥。她越是開心,越是美麗,就越讓明樓有種如鯁在喉的噎痛。她如同吸血鬼一般,在摧殘生命之後愈發美好,他經常思考,她嘴邊的紅,是由多少人的血染成的,同胞的鮮血就真的那樣美味嗎?

    收斂思緒,他不在直視她外露的感情:“我還聽說,上次南田課長被誤殺一事,跟孤狼誤傳消息有關。”

    明樓半句話出,汪曼春便變了臉色。南田的死是她心中的刺,那時時刻刻提醒著她明樓差點死去的事實。明樓是她這輩子認定的人,是她的,必須是她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可以染指半分。

    但在乎是一迴事,有關孤狼,就是另外一迴事了。

    明樓察覺到汪曼春微妙的感情變化,不動聲色,繼續說道:“據說這個孤狼是東北來的,就安排在我身邊。南田,又安排阿誠在我身邊做她的眼線,監視我的一舉一動,所以現在,即便是他們自己內部出現了問題,我也無法把這個事情拿到明麵上來追究。”

    主題悄悄的轉移,明樓隱忍的表情,激擾了汪曼春的心。

    “那怎麽行,必須要人孤狼站出來說清楚。”她義憤填膺。

    “算了,事情已經過去了,還是,先按住不提好。”明樓輕輕一笑,重新將話引迴正軌:“更重要的是,特高課掌握了一條絕密消息....毒蜂已經殺迴了上海。”

    心下一怔,邪音響起,背後一陣惡寒,汪曼春下意識的轉頭,吸氣沉聲。毒蜂的名號在整個上海都是叫的響的,即使她並未與這個人正式交過手,但僅憑聽聞,也足以心顫。明樓繼續說道:“特高課裏,有人跟梁仲春關係密切,很有可能把這個消息賣給姓梁的。”

    話即至此,汪曼春成功收到幹擾。忘記了敵人的可怕,忽略了許多疑點,緊接問道:“那我該怎麽辦?”

    “毒蜂最近,有可能會有所行動,抓住他,就有可能破壞軍統上海站。你知道,梁仲春私下裏跟軍統做物資交易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我隻是一直苦於沒有證據指證他,如果毒蜂肯開口,隱藏在他們之間的秘密,就會大白於天下。”

    梁仲春是一個老謀深算,詭計多端的老狐狸,是政治場上的老手。汪曼春的能力不如他,是事實。梁仲春是為自己賣命,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麽,想有什麽,對於他而言,他效忠的對象是誰不重要,隻要他過得好就行了。

    可在汪曼春的生命裏,隻有一個真諦,那便是爭。

    她是驕傲的。出聲顯赫,雖父母早亡但衣食無憂。外形姣好,學曆優秀,家族勢力顯赫。即使在軍校裏伊始落了下風,但很快成為了這風起雲湧世道裏的施暴者。她可以主宰一個人的性命,主宰一件事的起末。她唯一輸過的,隻有明樓,她隻敗給過明鏡。除此之外,她從未輸過什麽。

    所以,實力懸殊一詞,到底為何意,她不懂。

    “那如果我抓住了毒蜂,他會開口嗎?”

    “一個跟76號做毒品交易的人,你認為他會視死如歸嗎?”

    汪曼春輕挑紅唇,杏眸裏迸露豔光,流轉之間,嫵媚慵懶。她贏了,她梁仲春已經落在了她的身後,她汪曼春想要的東西,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她是這麽想的。

    “怎麽樣?是不是越來越有趣了?”明樓一臉玩味。汪曼春笑的極其張揚。

    一拍兩散,不久之後兩人便起身離開了咖啡廳。

    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來,倚靠著車邊的嚴律和明誠同時走到兩輛車的後座打開了車門。

    明樓看了嚴律一眼,迴頭問道:“我記得這是以秋的秘書吧,怎麽會和你在一起?”

    汪曼春看了嚴律一眼,出聲道:“以秋這丫頭野慣了,我怕她突然到政府裏工作不安全,就想著選幾個好苗子,培養培養,等練好了,迴頭給她送過去。”

    明樓挑眉,沉默一會,笑道:“是嗎,曼春果然是個好姐姐。你放心吧,以秋哪兒,我也會多幫襯的,你不必太擔心。”

    “那我就謝謝師哥了。”

    “都是自家人,舉手之勞,何必談謝。”

    又是幾句告別的客套。明樓讓汪曼春先上的車,一直到嚴律的車消失在視線裏,才和明誠一起離開。

    “大哥,那個嚴秘書...我總覺得怪怪的。”

    上了車,行駛了有一段距離後,明誠突然開口。明樓抬頭反問:“哪裏怪?”

    “如果他真的隻是個秘書,怎麽著也不會突然想起來跑到政府工作。如果他和汪以秋是一邊的,那他現在出現在汪曼春那裏就不單純。如果這兩方都不是,而是真的如他所說是汪曼春的意思.....我總覺得,這個人不單純。”

    明樓眨了眨眼睛,迴想起嚴律的模樣,輕聲說:“不急,該來的總會來的。他是誰的人,總會暴露出來的。”

    明誠點了點頭,問道:“那桂姨那邊?”

    “還是按原計劃行事。”明樓雙手合攏,沉聲道:“留著她是因為她還有價值。隻是,也不能給她太大的活動空間,如今她在汪曼春那裏的後路已經被我們切斷,一時半會兒,是很難在出什麽動靜了。”

    “對了..”明誠突然想起什麽:“汪以秋去查了梁仲春在海關總署的出船記錄。”

    “什麽?她查這個做什麽?”明樓挑眉,看著明誠側臉,偏了偏頭,揶揄道:“你給她了。”

    明誠一看明樓奇怪的表情,縮了縮脖子,一臉無奈:“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簡直比明台還難搞,她擺明了直奔來的,我能不給她嗎。”

    “行了啊,別找借口,你從小就順著她。”

    “我...”

    看明誠被噎的說不出話來的樣子,明樓笑道:“她做事一向有分寸,不用擔心,她會看著辦的。”

    “我是怕,梁仲春會被她試出底來,要是牽扯到我們,就不好了。”

    明誠擔心的有理,明樓卻不以為然:“以秋對我們的了解,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多。再知道多少,並沒有多大的意義。”

    “那怎麽辦?”

    明樓眼眸一沉:“是啊,是該讓她安生會兒了。”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

    今天出去買下個月學校用的貨,迴來的很晚,拖到現在才更新。

    明天又要迴學校去了...下個月月初再見,嗚嗚嗚,大家不要忘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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