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好了。”顏喬施法在匣子裏封印上最後一道術法,將匣子捧起來,放在了自己的本體樹心裏。


    “沒想到,竟然是如此結局。”淨火難得的沒有在練功房裏呆著,而是坐在了樹下。


    “並不奇怪。”顏喬苦笑了一番,“他們活的太順了。這個世界上,又怎麽會有一帆風順之事?有此一遭磨難,或許能夠讓他們更上一層樓。”


    很久以前,其實就隱隱有了預兆。


    聞春湘身上的魔氣也好,謝征鴻的秘密也好,還是藏頭匿尾的季歇也好,都隻是被隱藏在聞春湘和謝征鴻甜蜜表麵下的波瀾。


    它們潛伏,不代表它們不存在。


    聞春湘看似孤僻高傲,心裏對很多事情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但他偏偏是個喜歡自己扛事的性格,不願意過多麻煩別人。


    而謝征鴻,累世功德,又如此天賦氣運,上天又怎麽可能輕鬆的讓他和聞春湘結為雙修道侶?


    終於,這所有的一切累積起來,變成了最後這一道沉重的打擊。


    若說聞春湘的心魔出現,沒有天道的算計的話,他是不會信的。怎麽就那麽恰好的出現,又讓聞春湘死的那麽幹脆利落呢?


    以前聞春湘的經曆裏,比這更加危急的事情也不是沒有。


    如果沒有心魔出現,沒有親眼見到謝征鴻的重傷,聞春湘絕對不會走同歸於盡這一條路。


    他那麽倒黴一個人,不知道經曆了多少苦難,怎麽會如此輕易死去?


    環環相扣,哪怕出了一點問題,聞春湘都不會選擇這一辦法。


    其中,到底動了什麽手腳,又有誰知道呢?


    說到底,還是“情”字害人!


    仔細想來,這次的事一口氣解決了聞春湘和謝征鴻,又將季歇弄的身死道消,最具有威脅力的那幾個人統統都沒有半點痕跡留下。


    當真是好算計!


    可是這些事情,他都不能和淨火說。


    聽聞那些鬧事的散仙佛陀們迴去之後,三分之一的人都受到了那三個天劫的影響提前渡劫,已經死傷過半了。有些事情,知道遠遠不知道的要強得多。


    “那你覺得,他們要多久才能迴來?”


    “多久我們都等得起。”顏喬摟過淨火的腰,輕聲道,“大概也用不了多少年吧。”


    牧停說謝征鴻手上的蓮花印估計有許多瓣了,這事也不是一次兩次,或許對他們兩人來說,重頭再來才是生機所在。


    幾個月以前。


    天雷整整轟了半年!


    每一道天雷都厲害的讓人側目,哪怕是顏喬牧停等人也不得不斂息裝死,加上聞春湘的植株散發出的香氣,他們半推半就的陷入了昏睡之中。


    等到牡丹花重新從地麵長出,他們醒過來的時候,天雷已經停止,空氣中隻剩下殘留的天劫氣息了。


    那些血光魔氣消失的一幹二淨,同樣的,靈氣也半點不剩,比小世界還有所不如。


    沒有個幾千年,斜陽大世界恐怕緩不過氣來。


    牧停的臉色很不好看,若說誰在斜陽大世界裏花費的心血最多,那麽非他莫屬。


    這斜陽大世界,有一大半是在他的手裏起來的。


    “謝征鴻,你……”顏喬轉頭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謝征鴻,十分擔心。


    謝征鴻抬起頭,伸出手,天空中晃晃悠悠的飄下一小片花瓣,正好落在他的掌心裏。


    “顏道友,小僧有一事相求。”謝征鴻小心翼翼的將花瓣收起來,看向顏喬說道。


    他的臉色很差,身體更是脆弱的隨時都會倒下。


    說到底,謝征鴻如今也不過活了兩百年,他雖有渡劫期修為,卻尚未度過天劫。受了季歇這麽一劍,恐怕餘生都要在病痛中度過。除非,除非如玉泉器靈和聞春湘先前預料一般,渡劫成仙,方能徹底康複。


    聞春湘是謝征鴻唯一的牽掛。


    如今他身死道消,謝征鴻自然是無牽無掛,大徹大悟立地成佛也很是正常。


    但謝征鴻這個模樣,卻怎麽也和大徹大悟沒有關係。


    “主人,還請您節哀。”玉泉器靈飛出來,心甘情願的跪在謝征鴻跟前,“九州魔皇早有預料,還請主人學會放下,方能得大自在!”


    “大自在?”謝征鴻低聲笑了起來,“天大地大,吾一人獨行,何來自在?”


    玉泉器靈咬唇不語。


    他並非善於言辭之人。


    “主人,這是九州魔皇吩咐我留下來的。”玉泉器靈翻出一把破破爛爛的龍翠劍來,“上麵有沈破天精血所在,說不能能夠尋到他轉世輪迴。隻要龍翠劍在,沈破天融合之後便可恢複所有記憶。”


    謝征鴻接過龍翠,從儲物戒指裏取出一養魂之物,放了進去。


    “妖皇,您能夠幫小僧保管一些東西?”謝征鴻轉頭看向顏喬問道。


    “什麽東西?”


    “這把龍翠劍,還有一份羊皮卷。”謝征鴻將兩物放在手心,遞到顏喬麵前。


    顏喬覺得不太對。


    謝征鴻此番言行,實在不是一個好的征兆。


    “你要收,你自己收著。”顏喬縮迴手,半點也不想接。


    謝征鴻轉頭看向淨火和牧停,兩人都不由的後退了一步。


    “主人,您別衝動。”玉泉器靈喊道。


    “對,你那個小老鼠你還記得麽?”顏喬趕緊說道,“它快要化形了,本來它也要過來的,可惜時間對不上。本皇已經幫你養了它,其他東西你還是自己收著罷!”


    謝征鴻笑著搖搖頭,“前輩還在的時候,小僧很多時候都一直聽他的話,如今,恐怕要違背一次了。雙修大典成的時候,我說過的話是要作數的。”


    “你以為你這樣他會很高興麽?”顏喬怒道。


    “前輩未死。”謝征鴻認真道。


    “不……”


    顏喬看著這樣的謝征鴻,幾乎說不出話來。


    在這樣的天劫之下,季歇和斬蒼生都魂飛魄散,聞春湘不可能還活著。


    “雙修道侶的契約還沒有失效,時間還剩下八百年。”謝征鴻口氣裏帶著些許甜蜜,“前輩一直以為他氣運差勁,但他也有功德。”


    “他有功德?”牧停終於打破了沉默。


    “功德有二。”謝征鴻慢慢說道,“一為魔氣。前輩身上魔氣乃是他從一世界裏汲取,有救世之功,隻是此番因果在魔氣消失之前一直沒能算在頭上。”如今聞春湘身死道消,魔氣也盡數消失,功德自然是要成立的。


    “二呢?”


    “小僧和前輩氣運相連,我的功德便是他的功德。”謝征鴻笑了笑,“我還在這裏,所以前輩不會那麽簡單死去。”


    聞春湘隱瞞了謝征鴻一些事情,同樣的,謝征鴻也隱瞞了他。


    謝征鴻告訴聞春湘的羊皮卷契約的功效是經過刪減的。


    真正的契約除去心神相連,能夠瞬間移動到對方身邊之外,還有同生共死,轉世相隨之能。


    換言之,聞春湘若是轉世輪迴而去,謝征鴻也能重新找到他。


    在契約成立的那一刻,就沒有辦法更改。


    謝征鴻知道聞春湘肯定不會樂意同生共死,因此特意隱瞞了沒有說。聞春湘以為謝征鴻不會騙他,所以放手的幹脆。


    卻不知道他死了,謝征鴻也活不了多久。


    “你要去找他?”淨火輕聲問道。


    “是。”謝征鴻點點頭,“我會封印我的記憶,轉世而去。”八百年內,他們會有無數次機會相遇,等到遇上之後,他們的記憶會由契約再度幫忙恢複。


    謝征鴻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蓮花印,第九十九瓣花瓣已經若隱若現了。


    這代表著他這一世也快走到了盡頭。


    “我給你收著,等你迴來拿。”淨火不顧顏喬驚訝的臉,將那龍翠劍和羊皮卷收了起來,“等龍翠修好,我們會替你去找沈破天的,你盡管放心。”


    “多謝。”謝征鴻朝著淨火鞠躬合十道。


    “不用客氣。”淨火搖搖頭,“你們能夠迴來就好了。”


    “主人,那我呢?”玉泉器靈忍不住問道,他不可能跟著轉世而去,難道要被放棄了不成?


    “我會解除契約。”謝征鴻眼裏流露出一絲歉意來,“抱歉。”


    “八百年是麽?”玉泉器靈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那我便守著八百年。”


    玉泉洞天一千年一開,八百年並不算什麽。


    “你無需……”、


    “你若是不能飛升,還有誰能飛升?”玉泉器靈看向謝征鴻道,“下一世,主人你該圓滿了。”


    謝征鴻微笑不語。


    他靜靜的朝著眾人合十行禮之後,懸浮到了半空之中。


    隨著他的唿吸吐納,無數靈機從他身體中散發出來,天上風雲翻卷,滿空印出燦爛霞光來。如旭日東升,氣象恢弘,然而這霞光欠卻半點都不傷人,相反顯得溫暖和煦,沐浴其中讓人心神寧靜。


    隨之,又有無數梵唱之音傳來。


    在這無數梵音之下,海浪山峰受其牽引,慢慢重新煥發起生機來。


    湖水漸漸也變得寧靜,山峰也不再是枯黃一片。諸多生靈的神魂浮上半空,隱去了猙獰扭曲的麵容,越變越小,最後化作點點光團消失而去。


    謝征鴻的麵容也漸漸變得蒼老不堪。


    一陣微風拂過。


    顏喬等人一瞬間忽然睜不開眼睛了。


    待得身體自由行動之時,眼前哪裏還有謝征鴻的身影,天空中懸浮的不過是幾顆金光燦燦的舍利子。


    ————————————————————————————————————————


    天空陰沉沉的,窸窸窣窣的下著蒙蒙細雨。


    來往的小鎮居民撐著傘,慢悠悠的朝著家趕迴去。


    春天到了,這樣的小雨每兩天都會來那麽幾次,並不如何特殊。人們在趕迴家的途中甚至還有心情和邊上的人說說話聊聊天。


    “那個小童子又去山上了麽?”


    “應該是吧,他可是風雨無阻。”


    小鎮裏的人都知道,小鎮外裏出了一個生的特別可愛的小童子。父母都是善良的鄉紳,不想大病過後,他被無良的叔叔趕出家門。好在小童子從小聰明,在路口支了個小攤,平時給人代寫書信什麽的,倒也能賺到一點銀子。


    這小鎮裏的大姑娘也好大嬸老奶奶也好,見到那小童沒有不愛的。據說去年還有個官家富人路過,憐惜小童身世,想要帶他離開當養子,不想還是被小童拒絕了。


    這小童長得好,性子也好,偏偏就是帶了一點癡氣。


    他愛花,尤愛牡丹。


    但他既不養,也不要。


    他們小鎮裏十分適合牡丹生長,家家戶戶都養了牡丹,若是品相特別出眾還能賣了吃穿不愁。也不是沒人送過小童牡丹花的植株,可惜他全部迴絕不說,還有事沒事上山去找野生的牡丹花。


    有人說,是小童眼光太高,找不到合心意的牡丹。


    但去年牡丹大會,最美麗的那一株牡丹被人以千金買下,也不見小童有什麽反應。


    他們小鎮四麵環山,風景優美,很多遊客都會過來,山上也常常會有野生的牡丹出現,因此每天去山上的人都有很多。


    小童年紀小,走的也慢,每次挑個不太好的天氣去反而比較方便。


    粗略算算,這方圓附近的山,或許小童都已經走遍了。


    不知道將這附近的山都走完之後,小童會不會離開這裏呢?


    “罷了,我們也管不了。好在山上也沒有什麽野獸,去走走也不會有事。”


    “小童子今年似乎快要十一歲了罷,時間過的可真快。”


    邊上躲雨的一個遊方和尚將他們的話聽的完全,忍不住想要去見一見這個小童子。


    他們護國寺的主持即將圓寂,吩咐他們隻有找到一個靈童迴來才有資格集成主持之位。和尚已經找了足足三年,也見過不少神童,可惜接觸過後,沒有一個是他想要找的人,現在這一個,或許正是機緣所在也不一定。


    山上的路不太好走。


    雖說隻是小雨,但路麵上也幾乎都是泥濘了,十分不好走,因此,人也非常非常少,偶爾見到也都是下山的。


    “這位師父,您是要上山麽?”一個花農湊過來小聲問道,“還是趕快下去吧,我看這雨是越來越大了。”


    “多謝施主提醒。”和尚合十笑道,“那施主您見到一個小孩了麽?”


    “你說的是小花童吧!”


    “小花童?”


    “哈哈,我們都這麽叫他,我以前有株牡丹一直生病,眼看著就要枯萎了,正好他路過我家,幾下就給我弄了弄,沒幾天我的牡丹就活了。所以我們這些花農都叫他小花童。”


    “那這位小花童施主還在山上麽?”


    “在,怎麽不在?”花農臉色有些喪氣,“前些天有人傳出在山的最裏麵生了朵特別漂亮的白牡丹,那個小花童一聽,當時就想要去了。找了好幾天沒找著,現在還在找呢!”


    和尚一聽,愣了一會兒,莫非這小花童身上當真有什麽門道不成?


    “敢問這位施主,你可知哪位小花童施主在哪個方向?”


    “大師要過去找他麽?”花農好奇問道。


    “阿彌托福,貧僧或許與他有緣。”


    花農想了想,伸手朝著前方一指,“大師,若是您見到他了就讓他迴來吧,這雨越下越大了,再這麽下去恐怕有危險。”


    “施主宅心仁厚,多謝。”和尚點了點頭,便朝著花農指的方向前去了。


    花農原地想了許久,歎氣道,“唉,這也不是我能管的事情。”


    雨越下越大,和尚不得不加快速度跑了起來。


    之前花農順口提到山上有一間屋子供上山的人使用,看著雨下的這麽大,或許應該去那裏避一避。要是那個小童機靈的話,應該也會到那裏去。


    和尚抬起袖子遮住自己的頭,朝著小屋子衝了過去。


    “好大的雨!”


    和尚忍不住感歎了一句,然而等到他推開房門,裏麵竟然沒有人!


    等等,不是沒有人。


    和尚眼角餘光不由的瞥到了地上的腳印上,腳印看上去很小,主人年紀應該不大。隻是不知道怎麽的又開始跑出去了。


    “這麽大的雨,他要去哪兒?”和尚很是擔憂。


    房間裏除了腳印之外,還有一個小花簍子,等等,什麽聲音?


    和尚小心翼翼的靠近,心裏暗暗念了幾句經文,將那簍子打開。


    “喵~喵~!”


    那竟然是一隻承認巴掌大小的小貓!


    “阿彌托福。”和尚暗暗鬆了口氣,想著這小貓大概是聽見了他的聲音,以為是小花童迴來了。


    和尚將小貓抱了出來,意外的發現這小貓身上竟然半點雨水的痕跡也沒有!


    相反,這花簍外麵確有不少雨水,裏麵甚至還幹幹淨淨的放著一件外套,墊在裏麵。


    和尚伸手摸摸外套,隻有一點點濕。


    “阿彌托福,這小施主還真是菩薩心腸。”


    顯而易見,是這小花童看見這小貓可憐,將衣服脫了下來護住它。不然就這小貓的體型,這場大雨後,能不能活下來還是未知之數。


    這麽一來,和尚心中更是高興。


    就算這小花童不是靈童,這份慈悲也足夠讓他起了收徒之心了!


    “奇怪,怎麽還不迴來?”


    雨沒有停下的趨勢,看樣子估計要下許久。


    和尚在屋子裏生了火,將衣服都已經烤幹換上了,但那個小花童還是沒有迴來。


    “壞了,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


    和尚十分擔心,左思右想之下,還是將小貓放在花簍裏,取了這房間的一件蓑衣披上,決心去找找那位小花童。


    天公作美,在和尚披上蓑衣出門之後,雨勢漸漸的小了起來。


    通往山中深處的路隻有一條,隻要順著走,總能夠輕易的找到。


    大約走了半個時辰,天上的雨也轉為了小雨,恐怕再過不久就要晴天了。


    和尚走了一路,終於看見了前方有一個穿著和他身上差不多的蓑衣的小少年。


    “這位小施主,你就是那個小花童麽?”和尚忍不住張口問了一句。


    小童轉過頭,疑惑的看著和尚,“你是誰?”


    和尚看清了小童的麵目,忍不住心裏暗道了一聲好。


    他走過這麽多年,也不是沒有見過容貌更甚這小童之人,隻是他們身上沒有小童臉上自帶的這股清靜之氣。他們做和尚的,當久了之後,一眼就能看出對方到底有沒有慧根,有沒有佛性。


    無疑眼前這個小童,佛性是最為深厚的。


    這樣的人若不是方丈說過的靈童,又有誰是呢?


    “小施主,貧僧是護國寺是僧人了凡。”了凡和尚壓住心裏的喜意,快步上前,走到小童麵前說道,“敢問小施主名號?”


    “家母憐惜我體弱,未曾給我取大名。隻是年幼之時遇見一僧人,道明我該取個法號。家父翻遍經書古卷,最後定下‘神秀’二字為名。”小童迴答道。


    “神秀,神秀,當真是好名字。”了凡和尚忍不住感歎道,這合該是與他們佛門有緣啊!


    “大師怎麽會出現在這深山之中?”神秀小童問道。


    “這……貧僧正是為尋小施主而來。”了凡迴答道,“不知小施主在此大雨之日到深山來又所為何事?”


    神秀沒有迴答這個問題,反而看向了凡,“那麽了凡大師是在遊曆人間麽?”


    “大約算是。”


    “我與大師素不相識,大師為何尋我?”神秀小童問道。


    了凡笑了笑,“主持言明我有一人要尋,貧僧尋遍天下,三年未歸,都沒能尋到合適之人。後來聽見施主事跡,便想過來一見,幸甚幸甚。”


    “巧了,我也有一心愛之物要尋。”神秀小童笑道,“我生而記事,心中一直有一預感,此生正為尋此物而來。”


    “小施主可尋到了?”


    “還沒有。”


    “這……”了凡見神秀小童聰慧不凡,心中更想將他帶迴,隻是對方明顯有所牽掛,恐怕還得替他願了心願才是,“不知小施主要尋何物?我護國寺人才濟濟,說不定能夠幫上笑施主一二。”


    神秀聞言,露出一絲笑容來,“我尋我的小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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