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雷的滾動聲越來越近了,一片濃黑的烏雲,從烏拉爾山頂向河灣村上空飄了過來。我和小精衛背靠著背坐在沙灘上。我們仰望著夜空,把無限的遐想傳遞向天宇深處……

    “青春是這樣的美麗,天空是這樣的寧靜。”我不禁自言自語說出這兩句話。

    “是嗎?”小精衛收迴了它遠遊的心思說,“青春是很美啊,它美麗得讓人傷神。”

    “但它也從靈魂的深澗裏,提純了你的憧憬!”我說。

    “像一座覆蓋著積雪的花園——”小精衛說。

    “還有一叢叢圍聚著的常青樹木。”

    “啊,”小精衛動情了,說,“再畫一棵結滿了童話的古樹兀立在旁邊。”

    “再塑造十個小雪人遊戲在花園裏。”

    “吹一陣風吧,風過去便是一座秀麗的小亭子。”

    “彈一曲琴吧,琴聲過後便有一群彩色的鳥兒翻飛在我們家園。”我張開著幻想的翅膀說。

    “哦,還要有一個打柴的村民,踩出一行通向地平線的傳說。”

    “真有你的,小精衛!”我激動地說,“你可能會看得見,有一隻梅花鹿在林中一閃,便悄悄走出了一串雪印的寧馨。”

    “是不是還有一名拾著雪花的女孩子,輕哼著賣花的歌謠,從林子那邊走了過來?”

    “噢,她的籃子裏一定拾滿了很多星星。”

    “還有許多淚水的結晶。”

    “她的衣裙像天那樣的藍呢。”

    “她會來這尋找什麽,單單是為了采花麽?嗬,她可能是來尋找她的童年,或者比童年更親切的事。”小精衛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裏像含有一塊藍水晶。

    “我們的房子一定要用紅木壘成,”我說,“後麵讓蔥綠的森林遮掩,前麵有陽光滿滿地照進來。”

    “嘿!”小精衛飛快轉動了一下眼珠說,“房子裏麵一定要栽滿素馨的花木,還要養一對白鴿子。還有呀,向陽的玻璃窗,一定要開得大大的,擦得明淨光亮,星星也會在上麵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對啦,小精衛,還應該把屋頂開一扇闊氣的天窗,夜晚,繁星輝映,我們可以看清許多星座,說不定,最後一座星係是我們發現的呢!”

    “呀,太美了!”小精衛高興地拍起了雙手,說,“我們應該給這座木屋起個什麽好聽的名字?”

    “‘藍屋’,怎麽樣?”

    “挺好聽的,就是平常了些。”小精衛側著臉兒沉思著。

    “那麽‘水晶屋’這個名字,透明,真純。”

    “水晶屋?”小精衛咬了一下小指頭說,“深沉了點,不活潑,嘿,起個‘藍雪’怎麽樣?藍色充滿了寧靜,雪展示的是無瑕和潔白。”

    “有深意,”我說,“‘藍雪’後麵再加上一個‘小木屋’,不就成了‘藍雪小木屋’了嗎?”

    “嗬,全齊備了!”小精衛興奮地說,“我們應該請個雕花匠,將這個美麗的名字刻在天窗上,哦,再用藍色把這幾個字塗滿,讓我們的眼睛一接近它,就感到一種情愫的空靈。

    “你想象吧,待我們一天勞動歸來,最先迎接我們的一定是滿屋飄散的花草清香;當明月注清光在這明淨的窗麵,一定會有縷縷藍輝塗滿整個屋子。在這和美的氣氛中,心思的秘密盡可能地都呈獻出來,潔白的鴿子,任意停飛在我們的肩上傳達著它們醉心的快意。哦,時間的夢幻多麽不可思議,幾乎再往前邁一步就是一座神話的宮殿。”

    小精衛長籲了一口氣息,仿佛開都河邊一切的清明,都被她唿吸出來的氣息彌漫住了:“嗬,我不掩飾地告訴你,我的心園裏種植了許多形形色色的樹木,但我會把它們的色彩排列的非常和諧有趣。比方說:兩行碧綠樹木中間,再間一行白色或嫩黃色的樹木,它們彼此會相映生輝,倘若林子裏的地麵上生長些絨綠的小草,小草裏稀疏點綴著幾支淡淡的野花,那樣的氣氛則更是顯現得清幽了。”

    “嗬,鮮活的生命營造了我美好的心願。如果這樣去設想:我穿上雲朵一樣潔白的衣裙,像藍蝴蝶翻飛在這恬靜的花草叢中,陽光煦暖的音符灑滿在我的身周圍,采茶的春仙們高一聲,低一聲,在青青的山坡上清婉地唱著動聽的歌謠。

    “還有,還有什麽呢?我的夢想,注定了隻期盼在三月的田畔,我望著第一個扛著鋤頭,走進田野的農婦,她是那樣的素美,燦爛的陽光就在它藍色的方頭巾上跳躍著;雲天多麽廣漠,曠野多麽輝煌遼闊,生活有那麽多的新意和新生的力量,歡快在純樸的勞動中。但願我們的這份熱情,同樣可以滲入到那痛快淋漓的汗水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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