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神秘的女孩,神秘的女孩……”我自言自語地說。

    “神秘的女孩?你剛才和一個女孩在一起?”小敏驚訝地問。

    我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忙掩飾著說:“哦,不,那是我的猜測,也許是我的幻覺。”

    “不是幻覺的,我明明看著她飄著過去的呀!哦,這無人的鄉村深夜,就是奇怪,突然跑出個白影子,怪嚇人的,我的心現在還怦怦直跳呢!”小敏仍心存餘悸地說。

    “小敏,沒有什麽,我們迴去吧。”我安慰著她說。

    迴家的路上,小敏埋怨說:“綠海哥,為什麽你總是愛一個人在夜晚的曠野裏漫遊?怪讓人擔心的。”

    “我是從小生長在這裏,對鄉村的一草一木是有感情的。”我深情地說。

    “你這是單相思,這些年年都在變化的草木哪裏來的感情?”小敏不解地問。

    “你沒有在鄉村裏生活過,那山野裏生長的一切都是自然生成的,而且極富靈性呢。”我迴答道。

    小敏聽到這裏,笑著說:“綠海哥,我看你呀,快成了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啦,整個心思都充滿在幻想中。”

    “幻想的天空那可是平常人體會不到的一種美妙。”我十分快樂地說。

    “如果你再這樣漫遊下去,都有成仙的可能呢。”

    “如果真的能夠成仙,那倒是一件快樂的事呢。”

    “我可不希望你成仙。”

    “為什麽?”

    “你一旦成了仙,今生今世我可是再也找不到這樣愛幻想的小海哥啦 !”

    “那你就長出一雙翅膀來,飛到天上去尋找我。”

    “呸,看把你美的,你成了仙關我什麽事啊!”

    “看我要捉住你這隻闖入天廳的‘小鳥’啦!”我說著做出了準備出擊的樣子。

    “你敢?”小敏歪著腦袋向我示威著說。

    “山鷹展翅出擊!”我做了一個山鷹展翅的動作。小敏見我動了真格的,便咯吱吱地笑著跑開了。

    沿著迴家的路徑,我們這樣一前一後追逐著,歡笑著;天上的月亮也搖晃著,村邊的小樹,路旁的草叢裏驚飛起來的夜鳥,天上的流雲,好象都在跟著我們一起賽跑。

    哦,我和小敏真好像兩個夜遊神般的快活。

    迴到家裏,母親埋怨我說:“綠海,看你這個樣子,夜這樣深了,去哪裏啦?還要讓小敏為你擔心。”

    “媽,”我若無其事地說,“我就在河邊散了散步,沒到別處去。”

    “沒去就好,”母親說,“人家小敏可是一直在城裏生活著的,你可別嚇著她。”

    “姑媽,綠海哥沒有嚇我,我們是在追著玩呢。”小敏幫我說話道。

    “這還像個當哥哥的樣子。”母親滿意地說,“不過,深更半夜的,那河邊還是少去為好啊!”

    “為什麽?”我問道。

    “那河邊不清靜得很呐!”母親加重語氣說。

    “媽,為什麽不清靜呢?”我感興趣地問道。

    “媽可是不講迷信的,”母親神秘地說,“你去讀書這幾年,村子裏可出了不少怪事。有人說連著幾年在夏天的夜晚,看見有一個身穿白衣的女鬼,坐在河邊的那棵老柳樹下梳頭,有時還發出琅琅的笑聲。而且,有人還親眼看見那女鬼跳進河裏洗澡哩!你說怪不怪?”

    “姑媽,真是這樣的呢,”小敏說,“我今晚也看到一個白影子跑下河岸哩!不過,那好象是個人,不是什麽‘女鬼’呀!”

    “迷信。”我說,“現在都八十年代啦,哪裏有什麽鬼呀!一定是他們的眼睛看花了,把好端端的人當作鬼啦。”

    我心裏明白,他們一定是把小精衛誤當作女鬼看待了。我十分慶幸自己今夜偶然與小精衛的相遇,事先知道了這個謎底。但現在我不能說出來。我要全力維護這個謎底,這正是我急於想知道形成這個謎因之所在。謎底一旦揭穿了,就會失去它本然的魅力。在沒有與小精衛交談之前,我必須守口如瓶。況且,小精衛並不一定每個夏天的夜晚都在開都河裏洗澡呀!

    “不管怎樣,無風不起浪麽,綠海,你可得要注意點啊!深更半夜的,那河邊以後可要少去。”母親關切地說。

    “知道啦。”我說,“媽,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麽事?”

    “就是住在我們房東頭那個精衛姑娘,她現在還在種啤酒花嗎?”

    “是啊,唉,這個姑娘模樣生得可是百裏挑一的,就是命苦了點。”

    “哦,她的近況不好嗎?”我追問道。

    “我說的是她的過去,可惜啊!那樣小的年齡,就要承受那樣大的打擊,唉……”母親又歎息了一聲說。

    “什麽打擊?是生了一場重病?還是……”

    “夜深了,不說這些無關緊要的話啦,我都困了。小敏,我們休息去吧。”母親顯然不想現在把精衛的謎說破,或許是因為小敏在場的緣故吧!但通過母親的神情和話語,我感到小精衛的身上又多了一道神秘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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