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北淮樓你給不給


    蘇瞻能感覺到蕭綺月心中的痛苦,那種被家人當成廢子舍棄的感覺,比被刺上一劍還要痛。那種痛,讓人心碎。


    蘇瞻不知道該怎麽安慰蕭綺月,站起身,走到旁邊,讓蕭綺月枕著自己的腰,“綺月,或許,你該離開蕭家了。”


    “離開?我去哪兒,你要我麽?”蕭綺月微微抬起頭,整個人有點癡迷,她醉了,但又沒醉的徹底,“我跟別人訂過婚了,晦氣呢。”


    “要?綺月,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醉了,但是你應該知道,要不要你,我說了不算數,而是看你怎麽做。”


    蘇瞻不想騙蕭綺月,蘇府後宅可是張大小姐說了算,要想進蘇家的門,張紫涵不點頭,那是萬萬不行的。蘇瞻不想後院失火,所以,不會胡亂給人承諾。


    蕭綺月露出一絲淒美的笑,抬起粉拳輕輕打了打蘇瞻的小腹,“公子,你這人有時候真的很可恨,平日裏口花花沒句真話,這個時候反而不願意說句假話騙騙人。”


    “這個時候說假話,那才是真的沒良心,不是嗎?好了,不要傷心了,本公子覺得出了這事也好,反正你早晚也是要離開蕭家的,到了這個地步,你也算仁至義盡了,沒什麽對不起蕭家的。想來,經過此事後,蕭家也沒臉再為難你!”


    蕭綺月神情黯然,心中滿是苦澀,她知道蘇瞻說的都是實情,可當真正要離開蕭家的時候,依舊會傷心痛苦。最令她傷心的還是父親蕭滕吧,叔叔們不管不問你也就算了,連父親也要犧牲她來成全蕭家的利益。她蕭綺月為蕭家做了那麽多事情,依舊得不到應有的尊重,難道身為女兒身,就這般無力麽?


    “公子,你也莫光說些好聽的,若是離開蕭家,綺月就隻能依靠你了。哼,你也別把綺月當傻子,你弄的什麽香水肥皂的,好像還沒折騰起來吧?張大小姐不屑管這些事兒,你便想把包袱甩給我,否則,你又怎麽會專門跑一趟江都.....”


    蘇公子老臉一紅,瞪著眼佯怒道,“綺月,你這就沒良心了啊,你想多了。以咱們的關係,我怎麽會算計你?”


    咳咳,蘇公子很不好意思啊,其實真的在算計蕭綺月呢。話說那個猛牛商行弄得不倫不類,香水肥皂生意一直鋪展不開,二娘到底不是經商的料,讓她盯盯作坊的事情還成,跑經商的事情真有些為難她了。前不久二娘還專門寫信發牢騷,但蘇瞻也沒什麽好辦法,張大小姐能力有,但她那身份,怎麽可能跑去經商?


    猛牛商行可是自家生意,讓外人經營,蘇瞻也不放心啊。思來想去,好像也隻能打蕭綺月的主意,本來還有些發愁怎麽挖蕭綺月的。


    蕭綺月可不是普通女人,幾句甜言蜜語就能哄過來的。蕭綺月是典型的大家閨秀,一言一行都深思熟慮,而且頗有野心。讓她舍了蕭家過來幫他蘇某人幹活,開什麽國際玩笑?哪怕有情也不可能,因為他蘇某人給不了蕭綺月大房位置,更保證不了蕭綺月未來的地位。


    蕭綺月是個很有想法的女人,心氣高傲,她就從來沒想過給人做二房。按說,挖蕭綺月是沒希望的,偏偏出了徐淩業被殺案,這簡直是天賜良機啊。


    這些事兒張紫涵心裏是一清二楚的,否則,以她的脾性也不會任由蘇公子沾花惹草。


    抱著蘇瞻趴了一會兒,蕭綺月心情好了許多,“你也甭想用這些話騙我,事到如今,我想找個合意的人家已經沒有多大希望,也隻能上你這艘賊船了。但是,咱們醜話說在前頭,我替你打理生意賺錢沒問題,可是,你家那位要是欺負我,你可不準偏心眼。否則,拚著魚死網破,咱們誰也別想好。”


    “咳咳,綺月,你說什麽呢,大小姐怎麽會欺負你?”蘇公子表情很尷尬,蕭綺月是認栽了,可這股子心高氣傲的勁兒一點沒減,以後可有的愁了。


    亥時中旬,蘇瞻才晃悠悠的迴到客棧,一進屋,張紫涵就冷岑岑的笑道,“蘇立言,你這酒席吃的不錯啊,兩個人吃頓飯,愣是吃了兩個時辰。”


    “啊,涵涵,你還沒睡啊?你可別多想,僅僅是吃飯,什麽事兒都沒幹,你也知道,要說服蕭綺月可不輕鬆,本公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呢!”


    “呸,你覺得本小姐會信你的鬼話?現在蕭綺月剛剛訂婚,就克死了未婚夫,高門大戶最忌諱這東西,她再想嫁個好人家,不容易了。哼哼,反過頭來,也隻能死抓著你這根繩子不放了,以前在祥符的時候,蕭綺月就對你有心思,你真當本小姐什麽都不知道?”站起身,伸手點了點蘇瞻的腦門,“今夜等你,是想告訴你一聲,明日陪著你哪位蕭小姐忙完事情,咱們立刻趕路。”


    “這麽急?”蘇瞻吃了一驚,距離中秋以及魏國公徐俌壽辰還有幾天時間,不用太著急吧。


    “徐爺爺那邊讓人送來了信,讓咱們盡快趕到南京,想來有事相商。再說了,發生這一連串事情後,蕭家那邊也不會難為蕭綺月的,能耽誤多久?”


    “好吧,徐公爺什麽時候派人來的,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蘇公子剛說完,張紫涵就睨了他一眼,“你光忙著蕭綺月的事情了,哪還會留意這些小事兒?趕緊歇息吧!”


    次日一早,蘇瞻便領著縈袖往蕭家趕去。雖然蕭家不會太為難蕭綺月,但蘇瞻怎麽也得去替蕭綺月撐撐腰才行。


    江南兩大世家,蘇揚蕭家,湖州徐家,這可是從隋唐流傳至今的兩大家族。蕭家本族大宅就坐落於江都最繁華的城中位置,占地二十多畝,整個宅院分為南北三進,另有東西兩院。


    這種傳承幾百年的世家大族,真的不同凡響,僅僅走進院中,就能感受到那種曆史的厚重感。都說無世襲不貴族,說的就是傳承,一個無法持續傳承的家族,根本稱不上貴族。越是大家族,越是注重後代子女的教育,哪怕最為紈絝的大家族子弟,都懂得一些基本的立足之道。


    蕭綺月能在蕭家無數後輩中一躍而出,可見她的能力有多強。今天,蕭家大院氣氛有些凝重,府上族人全都感受到一絲淡淡的失落感。


    就在今天,為蕭家立下赫赫戰功的蕭家大小姐就要離開了。雖然消息還沒確定,但族中主事們齊聚一堂,商量的還能是什麽事兒?


    經過徐淩業被殺一案後,大小姐心灰意冷,並不奇怪,而族中不少人也是一心奪權,恨不得大小姐趕緊離開蕭家。再加上狀元公蘇立言為大小姐辛苦奔波,好像找不到大小姐留在蕭家的理由了。


    大小姐不願意留,別的人想讓她走,這就是現實。而且,經過一連串打擊後,蘇立言也成了大小姐最好的選擇。


    東院,蕭家議事堂,此時坐滿了人,主位上坐著一名富態的華服男子,此人便是蕭家家主蕭滕,另外兩側前排還坐著十幾名主事人,這些人便是族中叔伯。


    蕭綺月想要離開蕭家,已經不是什麽秘密,蕭滕自知愧對女兒,所以也說不出拒絕的話。徐淩業已死,女兒最好的選擇就是蘇立言了,那蘇立言可不會允許自己的女人再替別家忙來忙去。


    所以,這場議事討論的隻是利益分配問題而已。


    蕭綺月神情淡然,臉上看不到絲毫的波動,“最近發生一連串的事,綺月倍感疲憊,實在無心打理家族事務。還請諸位叔伯理解,以後,綺月就想守著個小院子,養花弄草。”


    蕭滕並未說話,旁邊以為四十餘歲的中年男子笑道,“綺月既然身子疲累,想要休息,自無不可。隻是家族生意甚是複雜,還需做好交接才行。”


    “三叔,沒那麽麻煩的,蕭家的生意,還是蕭家的聲音,侄女就要那北淮樓安家立命,此外,宋波廉那些人也要跟侄女離開的!”


    “北淮樓?”蕭三叔頓時皺了下眉頭,他早就想到蕭綺月會索要一些東西了。畢竟這麽多年為蕭家鞍前馬後,沒有功勞還有苦勞的,如今放權離開蕭家,總得帶走一些實際的好處才行。可是北淮樓有點舍不得啊,蕭家生意大多數集中於南邊,北直隸那邊真正端得上台麵的也隻有北淮樓了。


    “綺月,這北淮樓對咱們蕭家擴展北直隸的生意非常重要,你看要不要換一處,南直隸的宅院鋪子你隨便選!”


    蕭綺月心中暗笑,真以為本小姐是什麽都不懂得小女子呢,北淮樓要是不重要,本小姐還不要北淮樓呢,“三叔,綺月這麽些年所做,難道還要不得一處北淮樓?”


    “當然要得,可是綺月,你也清楚,北淮樓可是咱們蕭家擴展北直隸生意的根基所在”蕭三叔說罷,便有好些個蕭家族老出聲附和,就連蕭滕也表示了沉默。


    此時的蕭滕,是蕭家家主,而不是一名父親。蕭綺月站起身,目光掃過族中叔伯,卻是絲毫也不相讓。


    北淮樓,她是勢在必得,離開蕭家後,她便要入蘇府,如果手裏沒有有分量的籌碼,怎麽跟張紫涵說話?堂堂蕭家大小姐,鞍前馬後打拚好幾年,最後連點像樣的籌碼都沒拿出來,張紫涵一定會笑她蕭綺月無能的。


    “諸位叔伯,可是你們也要理解下綺月,我.....需要北淮樓,比蕭家更需要......”


    聽著蕭綺月堅定地話,許多蕭家族老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是啊,蕭綺月真的很需要北淮樓,她離開蕭家後,就靠北淮樓爭口氣了。可是,北淮樓真的很重要,利益麵前,親情.....


    突然,略有些僵硬的氣氛被一陣掌聲打破,一名身著華服的年輕人邁步走了進來。蕭家人無不側目,如今,又有幾個不認識他的?


    蘇瞻蘇立言,他果然還是來了,他這是來為蕭大小姐撐腰的麽?


    掃視屋中,竟然沒有空座,蘇瞻便自覺地站在蕭綺月身後。在眾人麵前,蕭綺月很給蘇瞻麵子,緩緩起身,將位子讓了出來,“公子,你坐這裏吧。”


    蘇瞻翹著二郎腿,根本沒在意蕭家人詫異的目光。蕭三叔皺著眉頭,頗有些不悅的說道,“蘇大人,今日可是蕭家內部議事,你進來有些不合適啊。”


    “有什麽不合適的?蘇某又沒攔著你們議事?蘇某與綺月馬上就要訂婚了,又要忙著去南京見徐公爺,特來接她,有錯?”


    “......”蕭三叔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你特麽這是撒謊都不帶臉紅的啊,怎麽就要訂婚了?你問誰了,誰同意了,知不知道什麽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蕭三叔,對吧?剛才本公子大致聽了下,不就是一個北淮樓麽?”蘇瞻拉過蕭綺月的手,輕輕地拍了拍,“綺月,那什麽北淮樓就別爭了,你可是蕭家大小姐,還能與自家人爭個不休?家裏給什麽,咱們就拿什麽。”


    蕭綺月剜了蘇瞻一眼,一時間不知道蘇立言搞什麽鬼。蕭滕等人也是摸不著頭腦,蘇立言什麽時候這麽好脾氣了?


    蘇瞻頓頓口,搖搖頭,似乎是在自言自語,“綺月,真的沒事兒的,反正以後那北淮樓也是要垮的。”


    “.......”


    北淮樓會垮?開什麽玩笑?那可是京城第一樓,生意火爆到不行,你說垮就垮啊?可蕭家族老也不是傻子,他們從這番話中聽到了濃濃的威脅之意。


    蘇立言雖然沒有明說,但話裏話外意思很明顯,北淮樓要麽給蕭綺月,要麽垮台。至於京城第一樓為什麽會垮,那還不簡單?蘇公子在京城的關係錯綜複雜,不僅有太子和英國公府,光一個錦衣衛就夠厲害的,蘇公子發句話,錦衣衛想要把北淮樓攪和黃了,那還不是輕輕鬆鬆。


    整個京城,達官子弟,哪個不給錦衣衛鎮撫司麵子?雖說蘇立言與鎮撫司實際掌舵人石文義不和,但南鎮撫司可是跟蘇立言穿一條褲子的。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這個蘇立言果然夠無恥,簡直是強取豪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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