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於海士林的憂心,此時的太子妃心頭也是滿臉的陰霾。皇後口口聲聲說要見溫婉。一定要她跟三皇子妃將溫婉叫過來。


    太子妃氣悶了。皇後到底是不是得了癔症了。溫婉現在是誰能叫得動的嗎?別說現在,就是以前也不是她說能見就能見的上的。


    三皇子妃也是滿臉的無奈。這都什麽時候,還鬧。可這樣鬧也不是辦法:“皇嫂,我看還是去跟郡主說說情。讓母後這樣鬧也不是辦法。”其他皇子妃是能躲則躲,可他們是嫡親的兒媳。


    海如羽苦笑:“也好,我們派個人去跟溫婉說一聲。不過怕是希望不大。”若是可以,海如羽真想讓太醫直接灌藥,讓皇後一直睡著也好。有這樣的娘還不若沒了,直接去了更好。


    三皇子妃也沒什麽可說的。


    兩人正頭疼著,外麵的人叫著六皇子來了。六皇子雖然牽扯進逆賊案件裏,但是溫婉並沒有處置。皇帝也沒什麽話傳過來。所以麵上沒什麽變化,隻是失去了自由。


    兩個妯娌對望一眼,然後都很有默契等六皇子進來後,一起出去了。不過走的是相反的方向。兩人先去了廂房休息。


    太子妃搖頭:“沒想到溫婉想得這麽周全,竟然讓六皇子過來了。”有最小的兒子在身邊,怎麽樣都會好一些的。不折騰他們這些兒媳婦。


    容嬤嬤苦笑:“郡主什麽時候想得周全。”原本以為溫婉郡主是被太子妃算計了。可是結果呢,現在翎昸對太子妃完全就是客氣,沒有半分的孺慕之情。反倒是視郡主為母。就算是翎昸殿下上位太子妃以後當了太後又如何?不過是名聲好聽。得不到皇帝真正的敬重,太後隻是太後,有這個名號,卻得不到真正的尊榮。永遠低郡主一頭。人啦,就得認命,命理沒有。諸多算計到頭來也是為人作嫁衣裳。


    三皇子妃等身邊隻有心腹的時候,也是苦笑:“也不知道母後要折騰到什麽時候。”三皇子妃在三皇子出征以後,基本都是閉門不出。若不是要伺疾,也不會出門的。


    三個兒媳婦,說起來也就三皇子妃比較鬆快一些。三皇子也沒特別寵愛哪個妃子夫人,基本一視同仁,這點與皇帝很相似。對於皇後的無理。三皇子也會婉轉低拒絕。所以,皇後最不喜歡的就是這個二兒子了。相反,三個兒媳婦卻是三皇子妃過得最好。


    身邊的丫鬟卻是小聲地說道:“說起來,皇後娘娘最恨的就是溫婉郡主了。這次叫溫婉郡主過來,肯定是……”估計是想罵郡主或者做其他。反正不會是好事。


    三皇子妃也苦笑:“母後我倒是不擔心。溫婉更不用擔心了。我是擔心太子妃又有什麽主意了。”皇後娘娘肯定是對溫婉恨之入骨了。本來作為一國之母的皇後,身份是最為尊貴的。可惜現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不是皇後,而是溫婉。溫婉將皇後的榮光全部都奪去了。這還不算,溫婉還將郭家給滅了,將皇後的胞弟殺死了(溫婉很冤枉:殺死郭通的不是我,是皇帝)。皇後對溫婉恨之入骨,恨不能立即弄死溫婉,可惜溫婉郡主勢力太大,就算皇後是一國之母。也奈何不得溫婉半分。溫婉現在是攝政郡主,想除了溫婉郡主,更是難於登天,就算她丈夫迴來了,對溫婉也得客客氣氣的。


    三皇子妃想到這裏,不有感歎道:“太子妃真是算無遺漏啊。”若是當年沒有太子妃算計溫婉收了翎昸。皇上班師迴朝以後,太子肯定會廢的。偏偏溫婉將翎昸收為學生,悉心教導,又將翎昸視若親子,現在連處理朝政都帶著。溫婉這是給翎昸造勢,生生給丈夫豎立了一塊大的絆腳石。怎麽能不讓人著惱。


    三皇子妃心裏頭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丈夫在外麵浴血奮戰,太子妃隻是一個計策就能占據上風。說起來,真是不公平。


    若是海如羽聽到這句話,保準要吐槽。若論公平,祖製是傳嫡傳長,有三皇子什麽事。


    皇後與兒子說著話,六皇子自從軟禁以後也是首次見到母親。看著白發蒼蒼神色稿枯的母親,六皇子淚如雨下。母親被囚禁,自己的妻子又是那樣,祁楓真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明明一切都好好的。為什麽會這樣。


    母子兩人正說著話,就看見太子妃端了藥過來。


    皇後想起剛才六皇子說的話,看著端莊的太子妃眼裏在噴火,將手力的藥一甩,碗落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去,給我將翎元還有翎昸叫過來。我要見孫子。”


    太子妃抬頭,看了一眼皇後,再看了一眼六皇子。沒有挪步。不用想就知道,定然是六皇子在皇後這裏說了什麽。


    皇後冷冷地說道:“怎麽?本宮想要見孫子,你也不讓見嗎?來人,去傳我的話,宣了翎元跟翎昸過來。”溫婉不是寶貝著翎昸嘛,既然不願意,那就讓翎昸過來。


    太子妃低聲應了,轉身出去。可是剛才門口,整個人就倒下去了,身邊的丫鬟宮女大聲地叫喚。言語之中是受了皇後的逼迫。


    皇後逼迫著人去給溫婉送信。下麵的人沒辦法。皇後是被軟禁,但也沒阻止給溫婉送信。


    溫婉知道了這麽一出鬧劇,笑了下:“想叫翎昸過去?六皇子這是想的什麽?難不成還想用翎昸要挾我放出了何氏?”那也太可笑了,京城裏,現在誰人能要挾得了她。


    溫婉輕輕一笑:“看來,是我太仁慈了。還是讓六皇子在王府裏好好呆著吧!日子花費,全部削減。不要餓死他就是。想來受受苦,就沒那麽多的想頭了。至於坤寧宮,算了。我也不跟一個病人計較了。”不是不跟病人計較,而是不願意跟一個生命進入倒計時的人計較。


    溫婉能出手處置六皇子,那是六皇子與逆賊勾結在一起。但是皇後畢竟是一國之母,還有三皇子在呢。溫婉覺得還是悠著點。就讓皇後最後瘋狂一把呢!其實有皇後這個托後腿的,溫婉覺得三皇子才是壓力最大的的那個。因為現在受最大影響的肯定是三皇子。翎昸嘛,隔輩的孩子受不到什麽影響。


    翎昸聽了溫婉的話。抬頭說道:“姑姑,我不想去見皇祖母。”上次父王就是在皇祖母那裏中毒的。他很擔心去了皇宮,會不會也如父王一般的遭遇。


    溫婉輕笑:“不會讓你去的。你皇祖母管不到姑姑這裏。”不過是要讓太子妃受苦了。當皇家的媳婦真不容易。


    皇後等來等去,卻等到兒子被請出了寢宮,送迴了王府。當下大發雷霆,皇後將屋子裏能砸的東西全部都砸了。口口聲聲讓太子妃過來,可是太子妃也過不來。太子妃現在還昏迷不醒,唯一遭罪的就是三皇子妃了。


    三皇子倒是想暈倒。可是她身體一直都很好,病痛什麽的少之又少。太子妃暈倒太醫說太子妃太過勞累,傷了心神所以暈倒,她卻不能用這個借口。而且太子妃先用了這招。她已經失去了先機。若是現在再暈倒,太刻意。


    皇後對溫婉確實恨之入骨。若說這個世界上誰最恨溫婉,自然是非皇後莫屬了(這是皇後自己認為的)。她沒迴京城之前,在宜州的日子過得極為舒暢。可是迴了京城,碰到了溫婉,就跟遇見瘟神一般。一件一件事倒黴事跟著來。先是被皇上嫌棄,被皇上厭惡(溫婉無語:這跟我有什麽關係)。然後皇上害死了自己的胞弟,毀了她的娘家。若不是她生了三個兒子,肯定早就廢後了。


    除了三個兒子。她什麽都沒有了。沒有了尊榮,沒有了高高在上一國之母該有的地位。到最後,她竟然莫名其妙的被關去了五台山。一關就是數年,而皇帝絲毫都不顧及結發之情。皇後想到這裏,恨聲叫道:“我一定要讓你不得好死。”


    三皇子妃聽到這怨毒的聲音心驚膽顫:“母後這是得了癔症了。”這話是萬萬不能宣揚出去的。否則還不知道如何了。


    溫婉聽到傳來的消息,冷笑道:“恨我?她還有臉恨我?若是讓郭通得逞。前方的將領得死多少人。郭通的命是命,前方將士的命就是草芥不成。還一國之母……”說不出的譏諷,


    夏影將一封信遞給溫婉:“郡主,皇上的親筆信。”


    溫婉打開一看,麵色沉重。皇帝在信裏說著,不放祁仇離開京城。準備封祁仇為承恩伯,就讓祁仇一直留在京城裏。


    溫婉認為皇帝是不放心祁仇,也可能是對之前的事情耿耿於懷。可是自己既然承諾了,就不能毀諾。若不然,她的誠信何在。溫婉讓人去請了祁仇。這件事,還是先問祁仇的意見她再做決定。


    祁仇自然是不願意留在京城。他想過自由自在的日子,不想再過被人約束,被人監視的日子。這樣與當初與什麽區別。


    溫婉搖頭:“不被人監視,自由自在的生活,誰不向往。”見著祁仇麵色微微變了,笑著說道:“你放心,既然你不願意,我答應你的事一定兌現。不過暫時你離開不得。等我得了皇帝舅舅的旨意就讓人送你離開。”


    祁仇點頭:“我相信你。”有人羨慕這樣的富貴,他卻不想要。他揭發了這麽多人,豎敵眾多,下麵的人肯定沒將所有的人殺幹淨。他還想過兩日平平靜靜的生活,然後娶妻生子。而不是繼續提心吊膽的日子,或者過個二三十年滅門。當個普通百姓就可以了。


    溫婉點頭:“成,你的意思我知道了。”


    溫婉等祁仇走了,自言自語道:“誰又喜歡過這種提心吊膽的生活呢!還不是被逼的。”若是可以,她也想跟著丈夫與兒子隱居起來。而不是整天費盡心思琢磨著皇帝的心思,生怕哪裏出錯惹了皇帝的猜忌。給一家人帶來災禍。


    這個想法溫婉也隻是在腦子裏一閃而過。溫婉自己很清楚,她想過隱居,逍遙自在的日子,這輩子隻有在夢裏能實現了。再不喜歡這種爾虞我詐的生活,身份注定了她想逃離也逃離不了。人活著,不可能樣樣都稱心如意。三件有兩件滿足了,也足夠了。總想去得不到的,隻會跟自己增添煩惱。


    溫婉覺得自己等父子三人已經等出白頭發了。每天都在算計著父子三人大概還有多長時間就能到家了。


    溫婉沒生白頭發,白世年卻發現自己真的頭上頭白發頭了。一般情況下,白世年是不照鏡子的。這天早晨起來,想起溫婉說自己成了黃臉婆,擔心自己不要她了。心血來潮,取了鏡子來。暮然發現發間有白頭發。當下麵色就黑了。他今年四十都不到,竟然有白發頭發了。在古代,有白頭發,意味著已經到了老年了。


    高秦見著白世年黑黑的臉,一下沒明白過來怎麽迴事:“將軍,怎麽了?哪裏不妥了?”高秦估計做夢也想不到,白世年會看到自己發間有白頭發鬱悶了。


    白世年這種鬱悶的心情很快被皇帝知道了。皇帝看著麵色凝重的白世年,納悶了:“怎麽了?這再有一個半月就能到京?是不是近鄉情怯了。”離開八年,心心念念的事突然實現了,感覺會有落差。


    白世年悶聲說著不是。


    皇帝也沒空琢磨白世年,這邊溫婉的信件送過來。溫婉在信裏與皇帝說著祁仇的態度。溫婉的意思,還是送祁仇走。她當初答應了,不想食言。希望皇帝能答應。


    皇帝不是不答應,隻是現在戚鈺還沒抓住,他暫時還不想放祁仇走。想了下讓人給溫婉迴話,人會放走,不過必須得等一段時間。


    白世年知道溫婉給皇帝送信,卻沒給他送信,心情更差了。前兩年就不說了,這大半年,總共隻寫了三封信。每封信隻有一頁紙。白世年就不相信溫婉會忙得連寫封信的時間都沒有了。想到這裏,白世年心情更差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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