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香一程,花落留水痕。

    ‘是非齋’門扉緊閉,寂靜萬分,就連風穿楊柳掀起一陣的無聲,此刻看來都是美妙悅耳。雪無塵、嬈媚和我三人在齋下,獨自看著不一樣的臨海郡,獨自朦朧著各自的思量。

    東湖中央剛剛開出的一朵蓮花,此刻沒了美人蓮心懶臥,一片一片的花瓣凋零,落在了水中。泛著圈圈愁意正濃的漣漪,送去一席又一席的情意,隻是流水無情。唯留幾道情痕彎彎,畫幾幕花落愜意。

    有了蕭暮雨,便忘了花妃姒。新人懷中承恩,舊人便可生死不論?是這個理嗎?

    坐在石凳上,昂首看著緊扣門扉的‘是非齋’,涼意從心口泛濫。若不是,為何就連溫文儒雅的竹哥哥在看見蕭暮雨之後,就不去尋找那個口口聲聲說著的妹妹呢?若是,那這個世間的男兒還有誰能不讓女人流淚呢?竹哥哥,你可還記得你擔憂妃姒姐姐出事時的樣子嗎?劍眉緊鎖,迫不及待的往迴趕,卻還不承認自己的擔心,硬是嘴硬的說隻是為了百姓。你可看見自己在東湖找不到妃姒姐姐時候的樣子有多焦急嗎?神情慌亂,手足無措,顧不上自己平日裏是如何的翩翩公子,急的焦頭爛額隻為找不著姐姐的身影。

    那時離此刻不過茶香依舊,何以如今的你卻如此薄情了呢?妃姒姐姐的性命,真的比不上蕭暮雨的一笑嗎?

    衣袖輕揮,石桌上瑤琴一把。纖手覆上霜白的弦,卻撫不出一聲心事迎風。

    “仙子何以撫琴?”雪無塵坐在身後的樟樹上,綠葉輕擺,有他不羈的笑其中狂傲。

    歎息著,卻迷失了在這個花紅柳綠的世間:“隻想有把瑤琴陪著,卻也不知該如何撫去一支曲子。如今我才知道,琴弦是如此的重,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可還是撥不動。”

    霜花劍入劍鞘,凡人隻看見一把雕刻著白虎的劍鞘,卻看不見藏在劍鞘中的劍鋒。看不見不代表不存在,雪無塵隻是很好的隱藏心中的怨恨,沒讓別人看出而已。一如那邊入鞘的劍,鋒芒如初。

    不屑的看著‘是非齋’,雪無塵的眼裏揮之不去的憤怒:“ 仙子又不是被忘記的那個人,怎會沒有力氣撥細細的琴弦呢?”

    纖指撥起了琴弦,單調虛弱的琴音徘徊在周圍的花草樹木間:“現在公子明白我說的,為何沒有力氣撥弦了。”

    沒有力氣撥弦,是因為撥弦撫成的曲落了魂兒。

    雪無塵自樹上矯捷的躍下,走至放著瑤琴的桌前:“你為什麽會沒有力氣撫琴呢?”

    玉手在琴弦上遊移著,卻淪陷了一世的糾結:“公子的劍,又是為何迴鞘呢?”

    藏著劍的鞘抵著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頭看他,我也就這樣望進了狂傲裏的迴憶:“我的劍與你無關,我在問的是你的琴。”

    我看著他,不卑不亢的迴答:“寶劍隨英雄,瑤琴佳人配。劍對於公子來說,就如同瑤琴對於我,都是一樣的道理。”

    “我的劍入鞘,是因為我想著一個人。”雪無塵的劍無力,是因為他的心裏有情。

    “我也想起了一個人。”

    “誰?”

    “花妃姒。”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白色彼岸花的奈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五月幸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五月幸運並收藏白色彼岸花的奈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