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裏的茶喝了一杯又一杯,桌上的帳本卻隻翻了兩頁,季楚楚舔舔嘴唇,眼巴巴看著小荷,「咱們看了很久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下?」

    看她這麽難受的樣子,小荷哪裏不心疼,小姐原本就不擅長這個,連忙點頭,「正是。」

    看著她們兩個同樣眼巴巴地瞧著自己,王嬤嬤繃著的臉絲毫未變,一板一眼說道:「娘娘才學了一刻鍾,要是按照這個進度,恐怕一年半載都學不會怎麽打理府裏的事情。」

    「學不會就不學了,不行嗎?」季楚楚很無奈,臉皺得像個包子,「嬤嬤管事能力強、又細心,這些事情原本就是您老管著,以後繼續管下去也不錯呀。」您就是教我一百遍,我還是學不會的,最後這話她隻敢在心裏說說,沒好意思說出口。

    放眼整個王府,季楚楚最怕王嬤嬤,進府這些日子,她和尊貴的雲王爺相處得很好,和老王妃更是親密無間,一大一小,兩個老頑童,唯有這王嬤嬤,老是追著她,要她學習如何掌管王府大小事宜,討厭死了。

    原本按照季楚楚的個性,遇到這樣的事情必定是要鬧一場的,可是想起老王妃當初說的話,老王爺剛離世的時候,家裏亂作一團,王嬤嬤是王爺乳娘,臨危擔起王府的擔子,數年如一日地料理內院的事情,從沒睡過一個好覺,想到這,季楚楚哪裏還能發得出脾氣。

    何況王嬤嬤雖然看著嚴肅,做事卻滴水不漏,對她這個新上任的王妃也尊敬有加,隻是因為人家不愛笑、較真一點就懲罰,這事她辦不出。

    看著季楚楚苦巴巴的眼神,王嬤嬤暗地歎口氣,眼前這個也是主子,但凡有點辦法,她也不會和主子為難,老王妃是個武將家庭出身,不喜歡料理這些,豈知這新王妃竟然也……想到自己漸漸老了,府裏的事情後繼無人,王嬤嬤很擔心,不由得想要羅嗦幾句。

    「王妃娘娘謬讚了,老奴能幫的自然會幫著料理,可是王妃娘娘,老奴還要踰矩說幾句話,望您見諒。」王嬤嬤緩緩地開口道:「王府內院事務眾多,小到仆婢月錢、大到各府裏人情往來,雖說這些事都有各自的人管著,身為主子,即便不必親力親為,也要心裏清楚,有一件沒做好都毀了王府的名聲。

    老奴已年近五旬,漸感疲憊,您以後便是府裏的當家主母,自然要多勞累一些,不然等到老奴迴去老家養老,這事情交給別人,就怕到時候新的掌事人心思不穩、挾製娘娘,那可是大麻煩啊。」

    這一番話發自肺腑,季楚楚深為感

    動,看著眼前這個頭發斑白的老婦人,十分感慨,臉上的愧疚之色更重了,「王嬤嬤說的是,隻是我實在沒有管家的心思……」

    「王妃娘娘不必擔憂,不會也無礙,娘娘天資聰穎,必定一學就會,老奴以後天天來幫娘娘學習。」

    嘩的一下,季楚楚臉都要綠了,「我學不會……」

    「娘娘別再推遲了,以前府裏沒有新主子,隻能讓老奴來管,以後就全交給娘娘了。」

    「別呀,您不是還好好的嗎?」

    「請娘娘沉下心來學習。」王嬤嬤乾脆不再和她糾纏,繼續繃著臉站在下麵,等著季楚楚對帳本有什麽問題,好向自己提問。

    季楚楚咬著牙盯著帳本,幾乎要哭出來,隻覺得眼前都是小蟲子亂晃,心裏不斷後悔當初答應嫁入王府,早知道出嫁比在家裏還累,她才不要嫁過來呢。

    又是一刻鍾過去,看著季楚楚灰敗的臉色,小荷於心不忍地想出一個餿主意,站著王嬤嬤身後,她彎著腰作痛苦狀,季楚楚心領神會,主仆二人尿遁而去。

    撕扯著手絹,走在後花園路上,季楚楚全挑偏僻的小徑走,生怕王嬤嬤再找來,「小荷,你說我怎麽才能把這些事推掉?」

    「不好推。」小荷也是愁眉苦臉。

    「難道沒有一點辦法?」

    「辦法是有,隻是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王嬤嬤有句話說得很對,您以後就是當家主母了,早晚都得學。」

    「早晚都得學不還有個一早一晚嗎?說不定以後我能一下子頓悟了呢,現在我是真學不會。」

    想想自家主子活潑胡鬧的性子,突然就要她穩定下來也是不實際,看看四周沒有別人,小荷小聲說出自己的壞主意,「您去找王爺試試。」

    「找他?」提到沒事老在書房待著的康承祁,季楚楚十分驚詫,他能幫自己什麽?難不成讓他來教?

    「您真是……」小荷一臉「主子真笨」的嫌棄樣,「王爺是這府裏位分最大的人,隻要王爺開口說您不用學,王嬤嬤還能說什麽呢,這點道理您不會想不明白吧。」

    恍然大悟,季楚楚眉飛色舞地笑起來,「好丫頭,那咱們這就去。」

    「去哪?」

    「書房呀。」

    康承祁在書房忙公事,認真而嚴肅。

    準備婚事忙了大半月,好不容易塵埃落定,他想藉著新婚休息這段時間,

    把耽擱的事情都處理一番。

    門外突然傳來極輕的腳步聲,片刻又聽不見了,讓他皺起眉頭來,書房向來是不許人隨意進來的,他不知道是誰這麽大膽擅闖。

    從書桌後走出來,康承祁走到門口,猛地打開門,冷不丁就看到門口蹲著兩個小腦袋。

    明明是蹲在門口往裏麵瞧、探察敵情,眼前突然多了一雙精致的靴子,季楚楚和小荷雙雙擡頭,看到康承祁冰冷的臉,訕笑幾聲。

    「你好。」季楚楚擺擺手,人還蹲著。

    「怎麽是你?」康承祁居高臨下看她,臉上還是沒有笑容,表情卻緩和了不少。

    「我來送點心,看看你渴不渴、餓不餓,書房外麵沒人守著,我就自己逛逛。」偷看被抓到,季楚楚覺得好尷尬。

    看著她空無一物的雙手,康承祁挑眉表示懷疑。

    這世上最尷尬的事情之一就是撒謊被當場揭穿,季楚楚覺得自己很可憐,乾笑幾聲,「點心廚房還在做,新鮮的最好吃嘛。」

    小荷看著主子沒出息的樣子,隻能同樣狗腿的表示,「吩咐好一會了,估計就要做好了,奴婢去看看點心準備好了沒,馬上送來。」說完便溜之大吉,留下季楚楚腹誹心謗她這種背信棄義的行為。

    雖然看不到季楚楚鬱悶的表情,康承祁卻想到新婚之夜她不滿時的包子臉,臉上表情就又融化幾分,起碼不會讓人看了發冷了。

    「還不起來?」

    「嗯嗯,這就起來。」季楚楚舉手表示服從,猛地站起身,不防蹲了太久,腿早麻了,整個人一歪就撲到了康承祁懷裏。

    「我不是故意的。」季楚楚這次來是有求於人,自然表現乖巧,她想自己站著,可氣人的是腿麻得難受,隻能抓著康承祁衣角。

    被人撲了滿懷,鼻息間一下子全都是季楚楚身上的味道,一股不濃不淡的幽香,讓他十分受用,就這麽一動也不動的任由季楚楚抱著,康承祁等她腿麻退了這才撒手進去。

    看著跟進來的季楚楚,他覺得自己有責任聲明一下府裏的規矩,「這裏是書房,平時少有人來,一般沒事的時候……」

    一直小心翼翼觀察他的臉色,季楚楚嘴快地詢問:「我也不能隨意來嗎?我看沒人守著就進來了。」

    說話的時候,她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康承祁,康承祁在那樣單純而執拗的眼神下揉揉額角,想著用怎樣的口氣拒絕才不會傷了她的心,

    嘴巴卻不由自主地說出相反的答案,「自然可以,你想找我直接來這邊就好。」

    話一出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要知道他最討厭的就是亂闖他領地的人,所以書房、寢房伺候的人都不多,可是麵對季楚楚的詢問,那些規矩一下子不攻自破了,這讓康承祁十分不習慣,竟然有點摸不清楚自己的心思。

    最後他還是把這種意外歸結於眼前的人是他的王妃,既然是王妃,自然應該與奴婢、小廝的待遇分開,對,就是這樣。

    康承祁心裏百轉千迴,季楚楚其實也在想該怎麽開口最好,看著眼前男人喜怒不辨的臉,她決定還是先討好,然後再委婉點提出來,畢竟她剛出嫁就提太多亂七八糟的要求,說不定馬上就會被嫌棄呢。

    兩個人各懷心事,都沉默了一會,最後還是康承祁打破僵局,「你來找我什麽事?」

    「沒什麽事啦,就是關心關心你,送點心……」提到點心又想起剛才差點被揭穿的謊言,她連忙把手藏到身後,心虛地說道:「點心還在做,我先來問問你餓不餓。」

    這樣漏洞百出的理由實在好笑,康承祁一眼就看穿,卻不動聲色點點頭,「確實餓了,有心了。」

    一句話讓季楚楚心虛的心情一下子轉換成了自滿,有種瞎貓抓到死耗子的幸運,看來自己確實很不錯嘛,就算撒謊都能這麽完美,藉著這一點滿足,她壯了壯膽子,伸長脖子往他書桌瞧,上麵鋪滿了紙張,看起來有點亂,「你在做什麽呀?」

    她隻是隨意一問,康承祁卻想了一會才迴答,「在處理朝廷裏的一些事情,都不重要。」

    從開始為皇上辦事以來,他一直小心翼翼,擔心身邊有不安分的人曝露朝廷的事情,所以季楚楚現在這樣打探事情的行為其實是他最不喜歡的,可不知道為什麽,有些事別人做起來不行,季楚楚做來他卻沒多少不悅的感覺。

    「既然不重要,不如歇歇。」欲求人先討好,這個道理季楚楚還是懂得的。

    「好。」心知她必定有事情要對自己講,康承祁也不急,臉上的表情越發緩和,甚至能看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才對嘛,公事什麽時候都有,做事要張弛有度才是,不然累壞了身體,可沒人替你受苦的。」季楚楚諂媚地掛著一張笑臉走過去,討好地看著他,「累了吧,要不要我幫你捶背?捏肩也行啊,渴不渴?」這是她平常做錯事討好季炳寧的基本套路,因此這些話皆是順手拈來。

    康承祁眼眸深沉,他看著季楚楚,有些不解,越發好奇這丫頭有什麽大事要求自己,竟然如此低頭。

    不點頭也不搖頭,他就用那麽模棱兩可的態度對待季楚楚的討好,幸好她臉皮厚、自來熟,見他不反對就自動走到他身後,粉嫩細長的雙手在他肩膀落下,使勁一捏……

    康承祁挑眉,這樣的動作簡直就像是撓癢癢,一點力道也沒有,季楚楚卻苦了臉,隻覺得自己雙手捏在了石頭上,要死呀,這家夥不是文官嗎,為什麽他的肩膀這麽硬,都把她指腹捏痛了。

    在康承祁瞧不見的背後,季楚楚哭喪著臉吹吹手指,她沒瞧見,在聽到吹手指的聲音後,康承祁的臉上露出一個明顯的笑容,又轉瞬消失,彷佛沒有笑過。

    惡趣味泛起,康承祁慢悠悠開口,「怎麽不按了?」

    「沒有呀,是我覺得王爺不一定很累,怕這樣會打擾你……」

    「本王肩膀十分酸痛,勞煩王妃了。」

    眼睛瞪得大大的,季楚楚揮舞拳頭、暗暗比劃,你酸痛,我才酸痛咧!

    「既然王爺肩膀酸痛,不如我去叫小廝來幫王爺鬆鬆筋骨。」帶著最後一絲的期許,季楚楚討好地說道。

    「本王不喜旁人近身,勞煩王妃了。」康承祁說著閉上眼,一副「爺等著享受,你不做就危險了」的表情。

    季楚楚做出暴打他的姿勢,最後還是不情不願地捏起來,捏兩下便要歇一會,力道不比撓癢重多少,康承祁也不提意見,就那麽坦然地接受,臉上表情那叫一個平靜,聽著身後時不時傳來不滿的哼唧聲,康承祁隻當自己睡著了沒聽到。

    如果說一開始隻是好奇她來找自己有什麽事情,現在則完全忘記初衷,隻是覺得那雙細嫩的手在自己肩膀上滑來滑去很舒服。

    這對康承祁來說是一種很陌生的感覺,自從十四五歲以來,多少女子主動示好,漂亮的、文雅的大家閨秀、小家碧玉,他卻始終沒有動心的感覺,更別提肌膚之親,一度懷疑自己寡情少慾,是個適合當和尚的人。

    可是自從娶了季楚楚,一向平靜的心彷佛一夜之間起了波瀾,無法平靜,一件件、一樁樁以往無法忍受的事情都作了讓步,比如新婚之夜對她無理的包容、明明很想要她,卻每每不願強迫她,隻等她心甘情願,還有書房的禁忌、不喜別人靠近自己的習慣……在遇到季楚楚之後,這一切都被改變了。

    康承祁不是沒自問過,這個女子

    到底哪裏特殊,讓自己難以設防?

    她很漂亮,卻不是無人可比的絕色,家世更是一般,至於溫柔嫻淑完全看不到,反而有一股孩子氣的耿直,完全不怕自己,有時候野蠻得緊,有時候又傻得可愛,比如現在就看不出自己在逗她,心裏再不滿也隻能一板一眼的捏肩。

    隨著一下下的按揉,康承祁的心也恍惚了,神智一下子迴到洞房花燭夜,季楚楚隻穿著一件肚兜靠在自己懷裏,一時間心思蕩漾,眼前彷佛隻有那半掩半露的胸口,皮膚白皙柔滑,如同上好的潤玉,讓人不舍得放開。

    想到這,康承祁唿吸一下子重了不少,強行抽空思緒才把心中的慾念壓製下去,心想再讓這丫頭按下去,不知道還能按出什麽事來,他想要開口讓她停止,卻又有些不舍。

    好半晌,掂量著時辰,康承祁還是開了口,「累了嗎?」

    「不累。」心裏不斷腹誹,有求於人的季楚楚卻也不敢抱怨,悄悄打算著該怎麽開口讓他去幫自己求情,別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丟給她。

    聽著她硬撐的口氣,突然有種想擁她入懷、好好疼愛的衝動,康承祁有心繼續捉弄自己的小王妃,可是想到那雙白嫩嫩的手,心裏一陣不忍,雖然身為文官,他這些年卻一直不曾落下武藝,身體比一般人硬實得多,雖然很享受被季楚楚捏肩的感覺,卻也不能再折騰她了。

    睜開眼,康承祁還是決定放她一馬,「別捏了,我要做事了。」

    像是逐客令的一句話,讓季楚楚捏起了衣角,她正經事還沒說呢,怎麽就被下逐客令了呢?決定無視這句話,她厚著臉皮走到遠一點的椅子上坐下,眨眨眼睛又擺出一臉無辜,「我累了,在這裏歇歇,你忙就好啦。」

    她還沒想好怎麽開口呢,絕不退縮。

    於是康承祁一臉認真做事,季楚楚則發著呆、托著腮,疑惑又認真地看著書桌前的男人。

    在你忙碌的時候,如果有一個人死死盯著你瞧,怕是誰也忙不下去吧,康承祁現在就是這樣的感覺,雖然他表情看起來一直很嚴肅認真,可誰知道他心裏已經堆滿千般萬樣的雜念。

    終於他忍不住屈服了,「還習慣王府的生活嗎?」

    季楚楚腦海敲起警鍾,既然他願意與自己談心,這正是尋求幫助的好時機。

    想著自己該怎麽開口才能柔情大方卻又不容他拒絕,季楚楚心不在焉地迴答問題,「還好,這些天我把王府都逛一遍了。」言下

    之意,以後我都不知道要做什麽了,不能出去好無聊啊。

    把後半句抱怨咽下去,季楚楚憋得臉紅。

    康承祁挑眉,等著她接著說話。

    他的眼神太過銳利,即使有收斂還是頗讓季楚楚震懾,看著他成竹在胸的表情,季楚楚突然覺得自己有目的的討好心思,早被對方看了個透。

    既如此,她反而找到了開口的勇氣,「你能不能幫我一件事?」

    「何事?」看她磨蹭半天終於說到重點,康承祁也有些期待她會說出什麽,竟然讓她這麽為難。

    「我現在……我是說我暫時還不想學習管理府中的事情。」季楚楚說得很猶豫,她已經嫁為人婦,心裏也清楚這種懶惰的要求有些無禮,可是想到那些帳務……算了,為了不讓自己英年早逝,還是現在過分一點好了。

    康承祁沒有急著說話,他眉梢一挑。

    咽咽口水,季楚楚覺得自己出嫁後變得沒出息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在爹爹麵前無法無天的自己,遇到康承祁就沒辦法了,並不是怕的感覺,而是一種怪怪的,不想讓他因為自己不開心的感覺。

    鼓起勇氣,她決定為自己解釋幾句,「並不是我不想管,可是從小到大都沒學過那些,真的很麻煩,王嬤嬤又一直堅持要我學,你能不能去幫我告訴她老人家一聲,以後再學不行嗎?」像是發誓一般,她豎起手指朝天,「我發誓以後會好好的學,但是現在真的太難了。」

    一臉的苦大仇深,季楚楚表示自己真的很慘,康承祁看著她皺成一團的包子臉,一時失笑,「不想學就不要學了。」

    季家近兩年來到京城,根基不穩、家族不大,若非機緣巧合嫁給自己,季楚楚嫁給王公貴族的機會並不大,就算入了眼,因著家族原因,頂多也隻能做個側妃,想來季家也懂得這道理,自然不會從小就教她這些大家族裏的管理之道。

    康承祁十分理解季家的做法,反而不懂為什麽這件小事能讓她這麽為難,難道自己像是那種心胸狹窄、折磨自家娘子的小人?不過這種感覺不壞,自己的小王妃因為家中事情對自己撒嬌賣乖,唔,這感覺真的很好。

    除了新婚之夜親熱時的失態,季楚楚幾乎沒怎麽見過康承祁有別的表情,此刻看他笑出聲,隻覺得眼前一亮,這個男人笑起來真的很耐看,幹嘛老繃著一張臉呢?

    但更讓她吃驚的是,他剛才答應自己了,簡直不敢相信這麽輕而易舉就達成目的,季

    楚楚一溜煙跑到他麵前,亮晶晶的大眼睛凝視著自己的夫君,「真的嗎?」

    「真的。」

    「你真的會去幫我對王嬤嬤講?」

    「嗯。」康承祁越來越享受這種被自己的小王妃用崇拜目光看著的感覺。

    驚喜來得這麽突然,季楚楚簡直要尖叫了,她小心翼翼控製著自己的表情,臉上的興奮卻怎麽都掩飾不去,驀地低頭對著康承祁的臉頰落下一吻,季楚楚還是忍不住笑開了花,「謝謝你,你繼續忙,我不留下打擾你了。」

    康承祁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得了一個吻,心中大悅,尤其聽著那一聲聲的你,更是舒服,聽慣了王爺來、王爺去的尊稱,一個「你」字就讓兩人之間親近許多,他很想開口說,不討厭季楚楚留在這裏,可是還不等他開口,她已經歡樂地衝出去,留下他一個人坐在書房裏發呆,做不了事、靜不了心。

    季楚楚……她到底有什麽魔力?為什麽看到她就覺得輕鬆?

    還有,不是送點心嗎,他的點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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