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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公走的第一天,世界都安靜了,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不用提心吊膽什麽時候忽然被人從床上猛揪起來在耳邊大喊:“主公跑啦!”


    主公走的第二天,生活是如此的美好,有事就在書房批批公文,跟同僚談談天;沒事就出門轉悠一下,體會西南小鎮的風土人情。@樂@文@小@說|


    主公走的第三天,嗯怎麽覺得公文好像還變多了不少?麻咯嘰老子明明把該主公批的公文都批完了!怎麽又多出來一堆?這是誰偷懶不幹活!


    荀彧淡淡地看了一眼堆成小山的公文:“奉孝的,之前主公在的時候都是她隨手批了,現在主公走了,就歸你了。”


    荀攸:“哦。”


    主公走的第四天……這日子沒法過了!主公你什麽時候迴來啊!


    一向站如鬆坐如鍾的荀攸破天荒地呈失意體前屈狀趴在桌案上,他身邊是堆得滿滿當當的各種文件和軍報,眼瞅著今天的空閑時光又要被占了。


    想當年在陪著沈嫻打長安的時候,公文基本全是荀攸一個人在批改(他以為,當然還有蔡琰從旁協助,就算是戰爭最激烈(?的時候,公文也沒有現在的一半多,和平時期事情反而變多了不少,真讓荀攸十分費解。


    “不是事情變多了,是主公一直都分攤了一半的政務。”荀彧給荀攸解惑道。相比於荀攸來講,其實荀彧更擅長處理政務方麵的事情,而荀攸的強項和郭嘉、賈詡一樣都在軍事上,比如用兵如神,決勝於千裏之外神馬的……暫時都還沒看出來。


    但荀攸是這樣定位自己的,沈嫻依據曆史上的人物參考,也是這樣堅信的,所以沈嫻並沒有給荀攸安排太多他不擅長的活計,讓荀攸處理的文件也大多是與軍事方麵有關係的。


    沈嫻看似偷懶,但她一直都有在乖乖做一個郡守/州牧該做的事情。反正沈嫻覺得自己智商是不可能趕上其他謀士們了,至少要把力所能及的事情做好,不能幹當一個花瓶或者吉祥物蹲在益州啊。


    荀攸搖頭:“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荀彧溫柔一笑:“要是覺得悶了你就出去轉轉?昭姬最近沒什麽事情,看她願意幫你唄?”


    “我自己的活怎麽能讓她操心。”荀攸脫口而出:“算了,我還是做完再走吧,積壓到明天更多了……”


    荀攸就差在頭上綁個布條寫上“奮鬥”二字,然而不管他怎麽花式批改,公文還是越積越多,越積越多,多到讓荀攸開始懷疑人生,開始懷疑憑什麽沈嫻能做完,他卻做不完。


    “公達,你別什麽都認真看完了啊。”荀彧忍不住說道:“你分個類,著急的重要的先處理,剩下的掃一眼,沒什麽大問題就放在那裏等著昭姬叩章就行了。”


    然而荀攸表示自己是個強迫症,比如喜歡按時間順序來越讀,比如別人寫的東西如果他不看完就渾身不舒服甚至連飯都吃不下去……諸如此類,加在一起簡直想死。


    所以這就是為什麽荀攸批得慢的最主要原因。


    “那沒辦法了。”對於自己這個偶爾會任性的大侄子,荀彧也常常沒轍,隻能放任自流。但眼看著荀攸麵上越來越“淡定”,心中越來越暴躁,荀彧想了想,還是叫住了前來送茶的紅袖,讓她去把蔡琰找來。


    沈嫻走了之後蔡琰就變得輕鬆許多,她每天除了叩叩章,就是教甘倩讀書識字,剩下的時間全用在了向華佗請教醫術上。


    倒不是蔡琰不跟荀攸玩,而是荀攸根本沒時間找她。


    所以在接到紅袖的消息後,蔡琰想了想,還是向華佗告辭,準備去幫荀攸一把。


    華佗正一手抱著隻兔子,一手握針,在兔子身上比來比去,小兔子絲毫不覺得危險降臨了,乖乖窩在華佗懷中一動不動,這時華佗忽然問道:“那小子還沒向你爹提親呢?”


    “沒有。”蔡琰一臉淡然。


    “他倒是真能沉得住氣。”華佗把針放下,摸著下巴說道:“還是說……”


    蔡琰搖搖頭,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她忍不住彎了彎唇角:“應該是太忙,文若把小嫻和奉孝的工作全都交給公達了,但公達他……嗯,做事情有點慢。”


    華佗皺眉:“年輕人太拖拉可不是好習慣。”


    “不是拖。”蔡琰想了想,努力解釋道:“他是太認真。算了,我去幫幫他吧。”


    “去吧。”華佗把兔子放進了蔡琰手裏麵:“小姑娘,注意身體,你天生體質弱,不要太累。”


    蔡琰臉色微微一變,她沒有再說什麽,而是點點頭,抱著兔子離開了。


    荀攸很是氣憤,因為荀彧和賈詡的活都幹完了,兩人正在外間對坐小酌,隻有他一個人還麵對著仿佛根本不曾變小的竹筒山,真是生不如死。


    如果大家都在幹活荀攸可能還不會這麽憋屈,然而……


    荀彧和賈詡交談的聲音不高也不低,斷斷續續地從屏風後傳來,即使荀攸再“心無旁騖”,終究還是聽到了幾耳朵。


    “……與奉孝喝上幾杯。”這是賈詡說的。


    荀彧的聲音含著笑意:“主公千叮嚀萬囑咐,嚴防死堵不讓奉孝沾酒……原來是文和你在後麵搗亂?”


    “哪裏哪裏。”賈詡微微一曬:“小酌怡情,大飲傷身,少喝點沒什麽事兒的。”


    荀彧又說了句什麽,兩人笑了起來,交談聲漸漸低下去。


    過了一會兒,開門的吱呀聲響起,荀攸正在想這是誰又跑過來打亂我的思路,就聽見蔡琰的聲音傳了過來:“……路上碰到送信的,我一並帶來了,有兩封挺重要,這封標的是加急件,涼州送來的,還有一封是朝廷的公文。”


    賈詡隨手拿起一封信,握在指間翻來覆去地轉,他漫不經心道:“拆開看看?”


    “看唄。”荀彧已經動手拆信了:“主公不在,益州大小事情全都咱們幾個人商量著辦了……”


    “昭姬?”荀攸脫口而出:“你怎麽來了?”


    蔡琰頓了頓,腳步聲漸漸靠近:“我怎麽不能來?”


    “我不是這意思……”荀攸覺得有時自己對上蔡琰完全不知道說什麽好,什麽都想說,卻什麽都說不出口來。


    荀攸臉上浮現出窘迫的神情,就和那天郭嘉推開醉月樓的大門、然後荀攸一眼看見蔡琰坐在裏麵時,臉上的表情與現在一模一樣。於是蔡琰輕輕一笑,她撩起衣擺在荀攸對麵坐下,開口轉移了話題:“既然你非要看完所有的公文,那我也隻好幫你了。”


    “我……”荀攸還想說什麽,卻忽然被荀彧打斷了話頭:“涼州的信是馬壽成送的,感謝主公上表他為涼州牧。”


    荀彧話音一落,賈詡便接上了話頭:“朝廷的信是封公告,通知大家說馬壽成已接任涼州牧,而揚州牧則由劉繇接任。”


    兩封信的內容合在一處,不亞於掀起了一股不小的風浪,一時之間屋中變得安靜下來,過了好久蔡琰才哭笑不得道:“這是……打臉了?”


    袁術殺了揚州牧陳溫自領其職,沒想到朝廷根本不買他的賬,這淩空一耳光扇的真是又準又狠,估計袁術得到這個消息得氣瘋了。然而比袁術還要尷尬的人絕對是益州使團,算算時間等沈嫻他們抵達壽春的時候,朝廷前來傳旨的人差不多也應該到了。麵對這兩撥人,袁術說不定會拿益州的人來撒氣。


    “朝廷最近倒是強硬不少。”荀彧點點頭:“本該如此,亂臣賊子之流……文和的方法奏效了。”


    賈詡慢慢勾起了唇角:“動作還挺快的。”


    “看來是陛下再也忍受不了那位了。”荀彧歎口氣,目光挪到桌角上放著的一封請柬上。請柬的內容大致是呂布要娶貂蟬,所以廣發請柬告知天下人,你們來不來老子不關心,但是禮得送上。


    這封請柬送到的時候沈嫻剛走沒多久,否則按照她的性子,接下來肯定會猶豫到底是去長安看貂蟬還是去揚州救孫策。所幸其他諸侯並沒有跟沈嫻一樣的煩惱,沒有一個人有過親自上門恭賀呂布的想法,哪怕是一閃而過的念頭也沒有——其實要不是呂布太猛,大家連禮也不想送。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一旦這個時候敢進入長安,那就不用想著能夠出來了。


    荀彧沉吟片刻後說道:“那麽接下來……再添把火?”


    賈詡點點頭:“我寫封信……對了昭姬姑娘,來給朝廷送文書那人還沒走吧?”


    聽到賈詡的話,蔡琰寫字的手停了下來,筆杆懸停在宣紙上方,飽含墨汁的筆尖微微顫抖,似有墨跡要滴落而下。


    荀攸剛想提醒蔡琰莫發呆,就聽到蔡琰微微一笑:“沒走,在驛館留著呢,說是等著文和你的迴話,你打算什麽時候搭理他?”


    “不急。”賈詡擺擺手:“晾他一會兒……你派人看著他沒?別讓他知道主公去了揚州。”


    “自然。”蔡琰點點頭:“我讓興霸去了,想必興霸會好好跟他談談的。”


    荀攸開始方了,因為他發現自己好像聽不懂這三人在說些啥。


    但是荀攸又不能直接開口問……因為這樣會顯得他最傻,別人都能跟得上彼此的思路,隻有他好像掉鏈子了。


    人生第一次,荀攸對自己的智商產生了嚴重懷疑。


    “那人是陛下身邊第一侍衛的徒弟,也不知道功夫深到什麽地步,你們之前放任他在軍中待了好久啊?”賈詡問道:“也不知道被他看走了什麽秘密。”


    說起這事兒蔡琰也顯得很無奈:“當時準備打董仲穎,誰顧得上他,小嫻一直以為他自己走了,後來發現竟然還跟著……再後來收複益州,他又來傳旨,小嫻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麽時候迴去了,簡直是哭笑不得。”


    “據說主公跟他交過手?”賈詡又問道:“結果如何?”


    “過了幾招,不分勝負,但我覺得應該是主公略勝一籌。”蔡琰迴答:“小嫻的功夫是跟華神醫學的,她以醫入武,很是特別,我不懂武功不做評論,但伯符曾說小嫻的內力十分深厚,並非她這個年紀能有的,很可能是華神醫做了些什麽。”


    賈詡還想問什麽,荀攸出言打斷了他的話:“你們……在說史阿?”


    屋中沉默了一會兒,荀彧的聲音響起來:“公達,你要不要休息幾天?這段時間你很不對勁兒。”


    “我哪有不對勁兒!”荀攸反駁道:“我很好!”


    “許是累著了。”蔡琰先是給荀攸把了脈,然後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沒管荀攸一臉呆滯的樣子,她換了張紙開始寫藥方:“我給你開副藥調理一下身體吧,注意多休息。”


    “等等!”荀攸凝滯的思維開始慢慢運轉。


    郭汜與韓遂結成了聯盟,馬騰和呂布很不爽,於是沈嫻趁機挑撥西涼和司隸的關係,上表朝廷稱應當封馬騰為涼州牧,不久之後,朝廷竟然真的封馬騰為涼州牧了,可能是因為呂布想讓韓遂不好過,也可能是朝廷有人在暗助馬騰,亦或者是朝廷中有人想借此削弱兩方的勢力、挑撥呂布與郭汜的關係。但不管是哪種情況,事情都朝著大家計劃好的方向發展了。


    不過看朝廷派史阿來送信,想必應該是後一種情況了。再聯想一下賈詡來到沈嫻麾下之前曾在長安城混得如魚得水,即使他曾吐槽自己“活不下去了”,那也隻不過是謙虛的說法,他怎麽可能在長安城中沒有幾個說得上話的暗樁呢?


    馬騰成為涼州牧的事,有賈詡在暗中進行推動。


    賈詡剛才還說他要寫信,所以他不可能就此收手,一定還有事情要做。


    是什麽呢?


    “你們……要讓長安城亂起來?”荀攸眯起眼睛,開始智商上線:“要將呂奉先逼走?”


    “也不見得,看情況吧。”賈詡沒說話,蔡琰接過話頭輕描淡寫道:“但亂是肯定的了,呂奉先,郭亞多,段忠明,三人誰都不服誰,能和平相處這麽久,也算是個奇跡了。”


    “司隸涼州入局,隻剩下一個荊州,暫時不動它,等到主公拿下揚州後再與益州一同夾擊,到時候即使吞不下整個荊州,至少也能分走一塊南郡。”


    “主公去接孫伯符隻是順便,她要對揚州下手?”荀攸微微睜大眼睛:“什麽都沒帶,空手套白狼?”


    這不是開玩笑吧?主公難道不是去玩的?她怎麽會做這麽高大上的事情!


    “這才是本事呢。”蔡琰撫掌笑道:“而且誰說什麽都沒有了?奉孝不是跟著去了麽?揚州不是還有文台將軍的舊部嘛?還有公瑾和伯符在呢,隻要能從袁公路手中要出來,這一文一武再加上幾千兵馬足矣,豫章與會稽二郡並沒有那麽聽袁公路的話。”


    “我們確實一年之內不得對外動武,可也沒說不能用別人的兵打別人的人啊。兩個揚州牧互看不順眼,絕對要打起來,這麽好的機會不利用一下多浪費呀。”


    這已經不能說是大膽了,這簡直是異想天開,但其實仔細想想卻很有可能。


    袁術控製著大半的揚州,雖說有人不太服氣他,但是揚州境內也沒人敢在明麵上反抗袁術的統治,就這麽得過且過著。然而這時候真·揚州牧來了,以袁術的小心眼,定然不會讓前來奪自己權力的劉繇好過,他想要安穩,肯定得出兵除掉幾個人。


    用自己的人去袁術舍不得,正好有個免費的苦勞力孫策,於是就你了!


    唯一需要操心的就是袁術忌憚孫策的勇猛,不敢給他派太多的兵將,就怕他直接造|反,於是孫策隻得自己招人了。


    但是有土豪沈嫻和土豪周瑜在,別說招人了,就是全副武裝神馬的也完全不成問題,更別說袁術把孫策的舅舅吳景派去了丹陽做太守。


    “這真是……”差不多想明白了的荀攸完全不知道說什麽好,他的心情十分複雜,就好像家裏的熊孩子終於長大了,本事也超過家長時的感覺,既欣慰又心酸。


    蔡琰饒有興趣地研究了一會兒荀攸的臉色,她忽然問道:“公達,你不會之前不知道吧?”


    荀攸臉色一僵。


    這時賈詡插嘴道:“我聽主公說過一句話,之前隻覺得她是在開玩笑,但現在想想其實挺有道理的……主公說,快成親的人,一般都會變笨不少。”


    荀攸冷漠地反駁道:“簡直是一派胡言。”


    “是。”荀彧笑眯眯地接過話頭:“文和你莫瞎說,公達尚未去提親呢。”


    “你準備什麽時候去?”蔡琰忽然抬起頭定定地看著荀攸,她臉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我等很久了。”


    荀攸跟蔡琰對視了半晌後,臉慢慢地紅成了一個柿子。


    “哐哐哐。”外麵傳來敲窗戶的聲音:“有人不?開下窗戶!”


    是甘寧在說話,不知道為什麽他自己不進來,卻非要人把窗戶打開。賈詡狡黠地一笑,他站起身把隔斷裏外間的屏風拉開,在他身後,荀彧探手推開了木窗。


    這下蔡琰荀攸和賈詡荀彧的麵前再無什麽東西遮擋了,雙方可以清晰地看見彼此的表情。荀攸和蔡琰看到的東西還要更多一點,比如……兩隻撲騰著翅膀被從窗戶裏麵遞進來的大雁。


    “今天沒事兒做,跟維佑去打獵了。”甘寧的腦袋露出來半個,他痞兮兮的笑容也隻露了一半:“結果運氣好,獵到兩隻大雁,看著挺漂亮。公達,送你了,拿著玩去吧。”


    “除了大雁還缺什麽嗎?”張繡的聲音響起來:“不缺了吧?我再看看!”


    賈詡慢騰騰說道:“還缺八字。”


    “呃……”張繡說道:“這我可就不知道了。”


    荀攸深深吸了一口氣:“你們……”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宜忌破土宜嫁娶。”荀彧搖頭歎道:“老也沒動靜,我都替你著急了,你還真想著等主公迴來了幫你保媒呀?她沒個一年半載迴不來了,所以委托給我了。”


    “走走走!公達快出來!”甘寧扒在窗口笑道:“趕緊的,送你過去!”


    “那我先走了哦?”蔡琰施施然站起身,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對著荀彧和賈詡點點頭,將懷裏的兔子放進荀攸手中,拎著裙擺出了書房。


    “昭姬慢走啊!”甘寧對著蔡琰擺擺手:“一會兒見!”


    “一會兒見。”


    “你到底是怎麽想的?”荀彧看著站在原地沒動靜的荀攸,眉頭漸漸皺了起來:“早該辦的事情拖到現在,若不是知道你的為人,我該懷疑你是不是在欺負昭姬姑娘……說到底這些不過是我們的一廂情願,若是你不願意——”


    “我沒有!”荀攸趕忙說道:“我隻是……”


    隻是之前真的沒時間,蔡邕也沒到,後來蔡邕到了,荀攸卻從沈嫻那裏聽了個什麽“成親前要先談戀愛”的歪理,現在整個人已經被洗腦了。


    而且說老實話,之前不顯,但現在荀攸越來越怕單獨看見蔡琰了,一看見蔡琰他就瞬身僵硬大腦發空什麽都不想幹,隻想找個舒服的姿勢坐著就那麽看著她一直到地老天荒。


    這話廉恥度略高,荀攸是打死也不會說出口的。於是他歎了口氣,站起身說道:“走吧小叔叔,你說得對,不能再拖了,那就今天吧。”


    荀彧微微鬆了口氣:幸虧他先派人去蔡府打了個招唿,要不然荀攸要是直接上門了,還不得把蔡邕嚇一跳。


    ……當然荀彧覺得如果荀攸再不上門去,蔡邕肯定也要怒了。


    就在荀攸表示自己很想念主公、主公你什麽時候迴來、我再也不想批郭奉孝的公文了的時候,沈嫻和郭嘉卻完全沒有想念荀攸的意思,事實上這倆人就如同脫韁的野狗……馬一樣,看什麽都好玩,做什麽都新鮮。


    趙雲跟在倆人後麵,已經不想說什麽了,他現在知道自己隻需要掏錢就行了,反正錢也是沈嫻給的,花多少趙雲一點都不心疼。


    “我們去洞庭湖逛逛吧?據說大閘蟹很好吃!”吃貨沈嫻舉手道:“那裏風景也不錯呢!”


    郭嘉說好呀好呀……這種明顯歪曲路線的行為趙雲就不能忍了,他趕在郭嘉繼續說出什麽不可挽迴的話前勸道:“主公,我們得在一個月內趕去壽春麵見袁公路,路上不能耽擱。”


    “哦……”沈嫻扁起嘴巴:“好吧我隻是隨口說說,我們到了壽春再玩吧。”


    ……去壽春也不是玩的啊!說好了去救結義兄弟呢?


    “主公玩玩也沒什麽,萬事有我呢。”郭嘉看著沈嫻跑去買糖葫蘆的背影,對趙雲說道:“況且主公也不是真的去玩,有些事情不能直接做,就得找點別的借口來遮掩一下。她是女子,所受的監視和限製比我們少得多,交給她更容易完成。”


    趙雲點點頭,算是暫時認同了郭嘉的說法。


    郭嘉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道:“子龍,若是有個一年半載不能迴益州,對你有什麽影響麽?”


    趙雲微微一驚,看郭嘉那嚴肅樣他差點兒以為三人已經被袁術發現真實目的扣留了。然而荀彧曾對他說過,郭嘉雖然看起來不靠譜,但關鍵時刻還是靠得住的,並不會開這種玩笑。


    所以是別的事情咯?趙雲默默地想。


    郭嘉饒有興趣地看趙雲的臉色變來變去,看了一會兒他才開口解釋道:“主公要取揚州。”


    “什麽?”趙雲悚然:“我們一共才五十人……”難道主公想衝入州牧府擒賊先擒王抓住袁術當人質嗎?你別說這看起來真的很有沈嫻的風格。


    “揚州有伯符與公瑾,再加上你我和主公,我們五人足矣……”郭嘉袍袖輕展,他淡淡地笑,舉手投足間滿是自信:“袁公路實際控製的郡不過廬江與九江,他若想在揚州立足,一定會繼續出兵,最好的人選就是伯符,當然他是肯定不會給伯符多少人的,但丹陽太守是伯符的舅父,我們可以請他幫忙。”


    “等拿下會稽與豫章二郡後,再送信給文若和公祺先生,三方聯合出兵,至少能吃下荊州一個南郡。”郭嘉笑了笑:“南郡在手,一統南方是遲早的事情,不過慢慢蠶食罷了。”


    趙雲看看郭嘉指點江山,再看看前麵不遠處沈嫻舉著糖葫蘆啃啃啃……還是覺得太幻滅了。


    “子龍你要習慣呀。”郭嘉拍拍趙雲的肩膀:“主公是個大部分時間不靠譜、有時還會異想天開的人,她的想法確實跟我們不太一樣,很多人忌諱的事情她並不在乎,但正是因為無所顧忌,她才敢做別人不敢做的事情。”


    “真想知道她能走多遠……”


    郭嘉輕聲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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