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銀光的飛劍如同一道閃電,直取紀驁的胸口,眼看著就要穿心而過之際,紀驁卻忽然發出一聲低沉的吼叫,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竟然強行掙脫了陣法的束縛,躲開了這一劍,轉身就往出口跑去。


    “還想跑?”餘天祿沒想到還有這個意外,直接召喚飛劍,追了上去,他料定紀驁受傷如此之重,又隻是煉氣中期,一定躲不過他的追擊。


    紀驁一逃出陣法,身形如電,跑得飛快,幾個縱身已經竄到出口,剛踏上台階,頸後一涼,連忙側身躲避,果然一道銀光穿透他剛剛站立的位置,去勢兇猛,直接將石階削出一道半尺長的缺口來,濺出一蓬火花。


    眼看紀驁已經逃到石階頂端,跳到廂房之中。餘天祿控製著飛劍追出來,剛要找尋紀驁位置,卻隻見一條腿直接朝自己的頭顱掃了過來。


    他大驚之下,連忙閃躲召出護體的法器,一口上品金鍾罩在自己頭頂,灑下金光,形成一道鍾形虛影,將他籠罩在其中。紀驁的一個鞭腿掃在鍾上,金鍾上的金光一漾,卻並沒有被擊潰,發出一聲沉悶的低鳴。


    然而紀驁已經借著剛才這一記偷襲把餘天祿從地宮的入口逼開,自己占據了位置。神色冷峻地看著餘天祿。


    “哈哈哈,你還想殺我?”餘天祿也猜出他想法,神色頓時冷厲起來,抬手就是一道飛劍:“做夢!”


    紀驁用實際行動告訴他這並不是做夢。


    他剛剛為了不讓餘天祿利用地宮的機關,故意示弱,挨了一頓飛劍,也受了不少傷。但是這些傷口似乎並沒有影響他的行動,他猛烈地吸收著餘家府邸內充沛的靈氣療傷,行動之間甚至帶著磅礴的靈氣,借著光影的掩護,身形快如鬼魅。餘天祿的飛劍根本連他的衣角也沾不到,反而是他趁著餘天祿一個失誤,直接一匕首捅在金鍾之上,那匕首也不知道是什麽詭異的兵器,硬撞在靈氣罩上,竟然沒有一絲損傷,反而是餘天祿的金鍾上光芒暗淡許多,鍾體上也出現一道裂縫。


    餘天祿的臉色難看起來。


    他也知道紀驁剛剛是隱藏實力,不敢再戰,躍身想逃,卻被紀驁纏住,趁著他防守失誤,直接一腳踢在他後腰上,餘天祿直接像一個麻袋一樣摔了出去,雖然有金鍾護體,仍然撞在柱子上,吐出一口血來。


    “好!你想死是吧,老子可以陪你!”他平生少有這樣的狼狽重傷,頓時也惡向膽邊生,不知道從懷裏掏出什麽來,威脅地看著紀驁:“我這裏有一道玉訣,捏碎之後,我們餘家三位金丹長老都會知道我遇到危險!你不要逼我!”


    一直沉默的紀驁終於說話了。


    “你怕死。”他連放狠話也是惜字如金的:“如果有玉訣,你早就用了。”


    餘天祿臉色頓時煞白,紀驁確實踩中了他的痛處——他並不是沒有玉訣,而是剛剛匆忙追出來時,放在了地宮裏。他二十年來萬事順遂,整個離天劍派不是畏懼他,而是畏懼萬一對付了他之後餘家的報複,沒有人會像紀驁這樣對他動殺心,所以他從未遇到這樣的險境,那塊玉訣雖然父親經常囑咐要隨身攜帶,卻被他當成了耳邊風……


    事情已經如此緊急,也容不得他再衡量,他咬緊牙關,直接將手裏緊握的東西朝步步緊逼的紀驁扔了過去。


    紀驁不知道是什麽,不敢貿然用身體去接,直接側身躲過,讓那兩顆東西直接砸在了他身後的柱子上。


    一股狂暴的爆炸氣息直接朝他衝了過來。整個廂房地動山搖,石塊如同雨一樣掉下來。餘天祿早有準備,支起金鍾,扔出靈船,將自己籠罩在其中。


    巨大的爆炸力中夾雜著封印在雷火彈中的靈氣,瞬間爆發的能量可以將任何一個沒有防具的煉氣期弟子瞬間炸成飛灰。雖然每一顆三千靈石的價格扔得肉痛了一點,但還是物有所值的。


    餘天祿的靈船幾乎在瞬間解體,就連那口金鍾也被巨大的衝擊力撞得金光暗淡,鍾體上瞬間裂紋密布,眼看著就要解體時,鍾錘裏卻忽然緩緩逸出一道金光,將整個鍾體修複如初。


    爆炸停息之後,餘天祿緩緩從地上爬起來,站在彌漫的灰塵和碎石間,哈哈大笑起來。雖然他也受了不輕的內傷,但是想到那個怪物一樣的少年終於被解決了,還是讓他十分得意。


    隻是,這事上的事,往往並不盡如人願。


    就如此刻,碎石間忽然竄出的那個血淋淋的人影。


    餘天祿大駭!


    他沒想到這樣的衝擊力也殺不死這個怪物,匆忙之間,連忙駕起金鍾,準備逃竄。但是還沒來得及動身,身後一道暗黑色的鋒芒,已經穿透了金鍾。


    上品巔峰的金鍾果然十分強韌,就算在被穿透的情況下,仍然卡住了紀驁的匕首,無數金光從鍾錘中湧出來,不斷地修複鍾體。餘天祿眼睜睜看著紀驁近在咫尺的臉,少年臉上傷痕累累,血跡斑斑,一道碎石造成的裂口將整個臉變得分外猙獰。然而四周的靈氣瘋狂湧來,少年的皮膚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著,不留下一絲傷疤。


    “怪……怪物!”他終於撕心裂肺地大叫起來:“你是魔族!”


    得到的迴應,是紀驁的匕首往前一寸寸前進。


    眼看著場麵僵持不前,一道銀光卻忽然從天外飛來,就在餘天祿以為那是府裏的護衛終於來支援時,那道銀光卻毫不留情地穿透了金鍾,將已經是強弩之末的金鍾擊得粉碎。金鍾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徹底崩散開來,成了一地的碎片。這一聲鍾聲穿透了整個餘府,甚至連鄰近的山峰也能隱約聽見。


    與此同時,遠在前院的宴席上,坐在主位上的中年道人忽然神色一凜,一躍而起,袍袖間風聲唿嘯,去勢如電,竟然就這樣消失在了夜空中。


    “不好,天祿有難。”


    緊隨其後的,是其餘兩道身影,顯然也都是金丹期的實力。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桀驁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謙少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謙少並收藏桀驁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