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


    牛郎織女中的牛郎。


    並非是指男公關群體,而是放牛的男人,本質是放牛郎。


    所以你在牛郎織女的故事中看到牛出現是很正常的。


    它就該出現,它合該出現,它甚至在某個牛郎織女的故事版本裏是指引者定位,能提醒牛郎去遇見織女,能給牛郎出些不是很正人君子但卻行之有效的主意,甚至能給牛郎做心理輔導,還能在織女被抓走之際,以角作船,讓牛郎拚上一把(沒有成功,所以有牛郎織女的分別)。


    ——在這個版本裏,它簡直就是牛魔王!


    所以當你在七夕故事中聽到牛的出現,那多半也綁定了牛郎。


    可奧默並不覺得自己真路子如此之野的,替代了牛郎的位置。


    因為他眼前的牛。


    既是牛,也是人類。


    那他媽是個豐蹄!


    forte,對應意羅語意:強壯的,是天天在群組裏發打折券的神:可頌的種族,用以指代存在牛亞科體征的群體。


    換言之——牛頭人!


    當然,在奧默的情報了解中,羅德島公司也有一位代號為圖耶的銀發黑皮豐蹄女性,但她的種族特征比起牛更像是駱駝,而關於這一點……


    隻能說又迴到了當年的猜測裏:


    那邊那個泰拉對智慧生物的種族定義,或許隻取決於‘看起來像什麽種族’。


    但委實說,這點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眼前那位身著布衣的牛角青年正坐在河邊釣魚。


    坐在一塊能有半米高的大石頭上釣魚。


    牛類特有的隻有末端蓬鬆的小細尾巴更在其身後左右甩動,好似真在履行著牛尾巴那驅趕蚊蠅的職責。


    不過奧默倒是沒有想拽那尾巴的想法,他隻是覺得對方坐在那塊大石頭上的位置過於完美。


    玩過高自由遊戲的玩家都該知道,這種站在高處邊緣位置的人,自有一份奇妙的吸引力,讓你很難不給他一臂之力。


    奧默感覺自己此刻的手也正在高唿著什麽,但他也終歸是留了一手,在略作思索後,走向那始終專注的男人,略略躬身作揖道:“請問先生如何稱唿?”


    “爾怎知我剛釣一尾六斤重的鱗——”


    噗通!


    青年慢條斯理地收迴了手,看著那在水中撲騰的豐蹄青年,遺憾地搖了搖頭。


    “不要用問題迴答問題。”


    而且也沒人問你這個。


    ——


    與此同時,另一邊,在那雲霧繚繞的高山之上,五位女孩正聚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麵露難色,直至有人開口,直接指著不遠處那看起來異常原始的木質器械問:


    “現在怎麽搞啊?有人會用它嗎?”


    切列尼娜搖了搖頭:“我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


    空以更快的速度搖頭:“我也不可能見過,而且我隻是來湊熱鬧的,別指望我推劇情啊!”


    比起一頭霧水的奧默,女孩們在被纏丸送進房間時儼然得到了更多的節目訊息。


    一次沒有骰子的跑團,亦或是強化了可能性,拉滿服化道的劇本殺——總而言之,這是一場模擬遊戲,模擬著旁人的人生。


    而她們唯一得到的提示,便是一句隱約浮現於半空中的字句,在她們眼中翻譯成各具古意的語義,顯出某種神異的色彩:


    【大河之東,有美女麗人,乃天帝之子,機杼女工,年年勞役,織成雲霧絹縑之衣】


    當然,她們其實還有更直接的情報源——這字句中的主角,那位美女麗人、機杼女工,正是在隔壁的屋房中,操縱著她的那份織布機,全不在意她們的拜訪與詢問。


    “千明,你怎麽看?”自小有著無數老師,習得多項技藝,人稱全能全才者的魯道夫象征,也發出了不會用織布機的聲音。


    “我看哦,我們應該把織姬叫來。”千明陰惻惻道。


    “你有辦法叫動她?”魯道夫有些意外。


    “沒有,我說的是愛慕織姬,”千明搖了搖頭,抬手抹了抹額頭,“哎呀,明明是七夕節來著,我怎麽忘了旅行把她也捎上?”


    “她說的誰?會織布的嗎?”


    空有些詫異,而茜則是微笑著擺了擺手:“隻在界門區算是出名的賽馬娘啦,她開玩笑而已,雖然叫這個名字但也不是真的織女一啊。”


    “這不是看著氣氛凝滯,想要活躍活躍嘛,”千明大大方方地擺了擺手笑笑,“倒是空啊,你在龍門有聽過牛郎織女的故事嗎?沒有現在的線索麽?”


    “我們那兒聽到的故事也和你們這兒沒什麽區別啊,反而沒聽過織女是龍,也沒聽過織女是超級織布狂,根本不搭理我們說話。”


    “但那句話說了,”切列尼娜看著半空,注視著那所有人都可見,但卻都在所有人各自視野的字符,“天帝的女兒,年年都在辛勞工作,織出……雲霧般的衣服?”


    她一時有些遲疑,看來項目的多語翻譯功能做得不是很出色,無法讓這位敘拉古人理解什麽叫‘雲霧絹縑’。


    “是一種修辭啦,”空連忙解釋,免得讓德克薩斯對老家有奇怪的誤解,“絹和縑都是絲的加工物,用雲霧來做比喻而已。”


    “增加神仙的神秘度嘛!我懂我懂!”千明雙手抱臂,垂首連點,好似自己真的很懂,“我們極東的神話也搞這種修辭,不過不多。”


    在各地傳說神話或多或少都在吹逼表現力的時候,極東神話顯出幾分修辭文學上的匱乏,好似大家都在因果律、跨世界、無限重啟、大盒疊小盒、我他媽直接滅世的激烈鬥獸時,他在砸坑。


    當然,這對民俗學家們而言是好事,研究的時候不會太麻煩,代價就是沒什麽論文能寫。


    東西稍微有些少了,除非拿八百萬神明的概念湊數。


    “如果這話真的是提示,那重點就還是咱們之中得有人能用那東西吧?”新條茜有些無奈。


    她本是覺得說不定蠻有趣,而且還能捉弄小蛇才提議的,結果眼下不僅看不到小蛇,自己等人還‘卡關’,甚至查不了攻略。


    這就有趣不起來了。


    “我認為不應該光看提示哦,”像是要挽迴一下自己之前插科打諢的無作為,千明又接口說道,“應該從創作者角度入手,想想這個節目又不是隻對我們開放,用不來織布機的肯定不隻有我們。”


    “所以應該有別的,更加大眾,大家都能做到的方式。”魯道夫象征說著,扭頭四顧。


    突聞新條茜的驚人之語:


    “要不……我們把隔壁的織布機砸了怎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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