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蚍蜉焉能撼樹?你明知自己不是我的對手,還是省省力氣的好。”

    “盧八隻知道戮力以報師門重恩,生死小事還不放在心上......”盧八越說聲音越小,心知自己絕不是葉雲鬆一合之敵,雖然並不會因此退縮,但剛才的銳氣卻被葉雲鬆一句話全都打消了。

    “小八,你要我甘心聽命,又為何不拿出那什麽《內經》殘卷來?”葉雲鬆笑問。

    “《內經》殘卷乃本門門戶執掌信物,本身並無法力,若是你不聽號令,則本門權柄再無威信可言,是故......”

    “是故如何?”

    “是故,弟子已將本門門戶傳於盧九。”被葉雲鬆若無其事的態度中透出的自信與氣勢壓倒,盧八居然對葉雲鬆的問話知無不言了。

    “小八你......”葉雲鬆搖了搖頭,長歎一聲喃喃道,“天意,又是天意,上天為何獨薄我葉家......”

    “此話怎講?”麵對本門的前輩師祖,盧八再也無力保持隨時出手的姿態,雙手紅光一散,反倒探問起葉雲鬆的話來。

    “小八,我不怪你,”葉雲鬆又歎了一口氣說道,“不過你記住,天下之事不必細細探究其中原委,隻要你隨心而行,無愧即可,也不必拘泥於什麽門規......盧醫門實非善地,你無須太過執著,佛家讓人‘放下’,我雖不信佛,倒也要勸你早日‘放下’為好......”

    “你......”盧八聽得一頭霧水,這就要問,還沒出口,又被葉雲鬆的話打斷了。

    “我現身與你相見,本想與你詳談,但你太過執著,有些話還是不說為好......你好自為之吧......今日一見原就多餘,你也不必再找我,待你悟了,我自會來找你,至於小九......算了,兒孫自有兒孫事,也不用我這個老家夥再去操心。”

    葉雲鬆話一說完,身形便向空中拔起,盧八想追,但葉雲鬆電掣星飛刹那之間身形已經消失在北方的天際。盧八自知不可能追上,又被葉雲鬆的話攪得腦中稀裏糊塗,不知如何是好,無奈之餘恨恨地一跺腳,響亮地罵了一聲:“靠!”兩道白眉皺成了一個“川”字。

    ******

    就在盧八罵出那個“靠”字之後不久,神農穀中也傳出了同樣的聲音,但與盧八不同的是,神農穀中的那個“靠”字是三個人同時出來的,裏麵也沒有罵人的意思,反倒充滿了驚歎與不信。

    “老大,你確定這裏是咱們盧醫門的禁地?這......這也太離譜了吧?”魏東的聲音。

    “老大,這......”陸鋒瞪大了眼睛,除了喊“老大”,什麽話也說不出來。葉寧倒是比較鎮定,他雖然同樣兩眼直,但手上卻有了動作——狠狠揍了身邊的魏東一拳。

    “老大!你幹什麽?”

    “......疼不疼?”

    “廢話!老大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力氣有多大?”魏東大叫。

    “老大,不是做夢。”還是陸鋒明白葉寧的心思。

    神農穀中“山”字部藏書洞的深處洞裏,各種武學秘笈、內功寶典散落得到處都是,一個碩大無比的書架倒在地上,葉寧、陸鋒和魏東三個人正站在原來書架所在的位置,麵前的洞壁上一扇小門開著。

    “老大,進......進去?”魏東問。

    “…...進去!”葉寧咬著牙說。

    小門裏麵便是盧八在留給葉寧的信上說的“盧醫門禁地”了,葉寧本來以為所謂“禁地”不過是小小的一個房間,有幾樣寶貝就很不錯了,最多象武俠小說上說的,再加上幾具棺材之類的東西烘托一下氣氛,沒準兒還有幾盞油燈明滅閃爍,他甚至做好了被嚇一跳的準備。

    葉寧萬萬沒有想到,他所看到的一切與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馳,嚇一跳是嚇了一跳,但驚訝的內容卻完全不一樣。

    “禁地”裏大得出奇,好像整個神農崖被挖空了,四麵的石壁光滑如鏡、潔白如雪,說是石壁,倒不如說更像是用白玉砌成。地板質料也是一樣,隻不過有兩個烏黑的大字寫在上麵——內容倒是葉寧猜得到的:盧醫門的招牌之一“逆天”;而頭頂的天花板上,鑲滿了大大小小的明珠,把禁地中照得如同白晝。四下裏到處是晶屏玉柱流輝四射,在正前方的石壁上,掛著一幅巨大的畫像,照道理推測應該是盧醫門的越人祖師,但畫像上隻是個背影看不到像中人的容貌。畫像下麵是一張古色古香的香案,上麵除了一個香爐之外,左右放著兩疊竹簡,應該是盧八信上說的《內經》殘卷和十卷“道書”。十幾個古色古香的架子擺在香案旁邊,上麵放著許多劍、刀等兵刃,還有葫蘆、玉匣和一些形式奇古叫不上名字的東西,都是精光閃耀、幻彩騰輝。葉寧被眼前看到的一切驚呆了,嘴上迴答著魏東說是要“進去”,可兩條腿怎麽也邁不動;陸鋒和魏東也是一樣,直盯著禁地裏四射的流光,呆動不了了。不知道過了多久,葉寧

    終於反應了過來,但反應有些奇怪——他“砰”的一聲把洞壁上通向禁地的門給關了。

    “老大,你怎麽不進去?”看不到禁地中的樣子,魏東也馬上有了反應,開口埋怨葉寧。而陸鋒卻似乎明白了什麽,皺著眉頭不說話。

    “陸鋒,魏東,咱們先別進去,坐下來說說。”葉寧長吸了一口氣,但聲音還是有點兒顫。

    “老大,說什麽?”魏東很奇怪——明明一大堆寶貝就在眼前,為什麽不趕緊進去拿?來到神農穀以後,魏東被神農穀的景色深深迷住了,越來越喜歡自己“盧醫門使者”這個身份,眼看著自己馬上能進入盧醫門的“禁地”——這可是老大花了一年時間還沒找著的好地方,而自己卻一來神農穀就能進去——魏東實在是非常期待。

    “魏東,我和老大的意思一樣,咱們還是先坐下來說說。”不知道為什麽,陸鋒的聲音裏一點兒高興的感情都沒有。

    “奇怪,你和老大怎麽了?”魏東不滿地嘟囔著,但還是聽了兩個人的話——誰讓自己最小呢,沒辦法。

    “老大,八先生給你的信上的意思是不是說,他這一去就可能完蛋,再也迴不來了?”神農穀中“山”字部藏書洞裏,葉寧、陸鋒和魏東三個人席地而坐,陸鋒先說話卻問出來一個莫名其妙,甚至是有點“不敬”的問題。

    “二哥,你這是什麽話?怎麽八先生就......”魏東從自己的身份考慮,馬上就對陸鋒的問題有了不滿。

    “魏東,你先別說話,聽我和陸鋒說,你好好思考,等我們說完了,你聽我們話裏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你再補充好不好?”葉寧也十分正經連,平時不知道說魏東說了多少次的“閉嘴”兩個字也說得委婉起來。

    “知道了,我好好想著。”魏東讓葉寧的態度嚇了一跳,安安穩穩地閉了嘴,坐在一邊不再說話。

    “我不知道師父到底有多少本事,也不知道他這次到底要去對付誰,但是......”

    葉寧迴答陸鋒的問題:“但是......他既然在信上那麽說,至少迴不來的可能性不低於百分之八十——他很少說謊,除非被我逼急了。”

    “老大,那你知不知道盧醫門其他人在哪裏?”

    “不知道,據說所有人都是不知所蹤,盧八找了很久了,但一個也沒找到,連他自己的師父在一百年前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我覺得也可以排除他們會來找我的可能性,不過......”葉寧又想了想

    說,“盧八留下的信上說‘門戶有變’,我不知道是怎麽迴事,所以也很難說。”

    “盧八有沒有對你說過那個‘逆天’到底是怎麽迴事?”陸鋒對葉寧稱唿自己的師父為“盧八”而不叫“師父”一點兒也不感到奇怪,自己反倒也把稱唿給改了。

    “他從來沒仔細說過,隻不過說什麽‘醫者逆天’,我也就沒細想,但‘醫者逆天’是理所當然的事,把必死無疑的病人救活,應該就算是‘逆天’了。”

    “老大,看樣子‘逆天’可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盧醫門恐怕也不是光學醫術......不,我看盧醫門的醫術最多不過是掩人耳目的東西,就連盧醫門到底叫不叫‘盧醫門’也很難說......‘逆天’這兩個字的份量可是太大了......”陸鋒語出驚人,魏東在一邊聽了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又馬上忍住了。

    “是啊,我本來也沒想那麽多,可現在......”葉寧遲疑地說,“也許我不該把你們也卷到這件事裏來......”

    “老大,沒用的話就少說好不好?你看我們現在該怎麽辦?”陸鋒對葉寧的自責不以為然,發生了的事情已經發生了,說什麽都沒有用,再說,自己也不在乎,自己關心的是往後該如何發展。

    “......這個......我想我們是不是可以立刻離開神農穀,把所有事都忘掉?說實話,我對‘逆天’不感興趣。”葉寧開始打退堂鼓。

    “可我們是不是已經來不及退出了?”陸鋒緊皺著眉頭不確定地說,“我們知道了神農穀的位置,手裏還有盧醫門的一堆靈藥,也有人知道了我們的身份......啊,我是說司馬瑩玉,如果我們從此再也不理盧醫門的事,我們拿那些妖精怎麽辦?......就算妖精的事也可以不管,還有柯爺爺......”

    “如果我們什麽也不管的話.......”葉寧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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