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黑影站在年輪身後,這人把自己的氣息隱藏得很好,年輪若分神,便更難以發覺他。猛地迴頭,卻被對方抓準了時機,將年輪困在身下,尚未看清來者,便被如此對待,驚愣著,登徒子!隻是年輪一定睛便認出了來著是白鳳。他身上特有的氣味,此時被那濃厚的酒氣給掩蓋了過去。喝醉的白鳳行為更是霸道,拚了命似的要與年輪糾纏。

    她很清楚,白鳳心裏不好受,她的決定對他的打擊太大了。抬起手臂環住男人結實的後背,他的吻與其說是霸道,倒更像是野獸一般的撕咬。兩人不知不覺中移動到了床榻上,這個男人沒有半分停下的想法。白鳳,你若要,我給你便是。年輪沒有任何反抗的任白鳳折騰,可是男人像是意識到什麽似的,停下了動作。年輪睜開眼,不出意料的與白鳳對視,彼此的眼中都帶著迷茫。

    男子扯過年輪的手腕,讓她的手心緊貼在自己的胸膛上。“為什麽你就是不肯相信它在為你一個人而跳動?這裏隻有你一個人….”白鳳頓了頓,麵上滿是苦笑。“為什麽你不要它….”日日酗酒,這般不人不鬼的日子,他在試圖讓自己忘卻,可年輪的聲音卻越發清晰得在他腦海中不停地響起。

    明顯的一顫,年輪轉過目光,想要抽迴手卻被白鳳緊緊抓住。他狼狽的模樣,隻有這次是最讓年輪自責的。他不該變得這麽狼狽,這麽無錯。“不許轉移目光。除非你親口說你不愛我了,否則我不會放棄,絕對不!”白鳳強迫著年輪隻看著自己,破罐子破摔,卻不舍心底那一點點希翼。

    女子心一冽,如果這樣就能讓你放手,她沒什麽好後悔的。“你聽清楚了…”停頓了一下,忍著眼眶的酸澀,咬著牙冷聲,“白鳳,我不再愛你了。”簡短的話語,擊碎了白鳳心中唯一的支柱。男子用那顫抖著的手,覆上年輪的臉頰,指尖傳來的柔意,不知為何使他更加難受。

    不敢想象別的男人擁有年輪的畫麵,好似有一雙手,在撕碎他的心髒。那麽痛,那麽冷。興許是酒勁上來了,白鳳壓下身子,全身重量都在年輪身上。手被鬆開了,狠著心又忍不住抱住他的脖頸。年輪隻能用餘光督見白鳳醉酒的側臉。溫熱的唿吸打在她的頸間,忽然聽到他的喃語,“我不信。”

    年輪一怔,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但接著,那個醉酒的男人再次開口,“你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信。”她不是說自己從不信她麽,那麽這次他也不信。明明聲音啞啞的,卻透露出一股堅定。曾幾何時,白鳳也對弄玉說過同樣的話。她還以為,白鳳對自

    己的恨,是放不下的。聽到男子逐漸平穩的唿吸聲年輪稍稍放下心來。

    “你的心裏到底還有誰?你到底愛誰!”如夢輕喃,卻像是個陷入不安之中的孩子,緊緊的抱著年輪。霎時,淚水爭先恐後的湧出,咬著唇瓣愣是不敢發出一點聲音。手指穿過白鳳的發間,下顎貼著白鳳的額角,“是你,從來隻有你一個….”真是該死,她才剛剛說了不愛白鳳,這麽快就後悔了。聽到他的喃語,年輪忍不住說了實話。

    她的心裏,從來隻有他白鳳一個男人…

    第二日正午,一抹白影掠進檀時的房間,入客為主的地倚在窗邊。檀時正在悠閑地品茶,他是早知道白迴來找自己,而且就在這幾日。看著那個閉目養神一言不發的男人,檀時不禁輕笑。他知道,白鳳可以為年輪放下一身傲骨,但對別人,想都別想了。

    “我還想你何時才會找上門,不想你居然忍得這麽久。可終究還是來了。”晃著茶杯,垂著眼眸。白鳳對他的態度如何,他一點也不在乎,哪怕白鳳需要他的幫忙。

    不以為然地冷哼一聲,鳳眸盯著檀時。“既然你知道我會來,那就說明也清楚我的目的了。”他白鳳的女人,誰也別想奪走。

    抿了口茶,也不生氣,語氣淡淡,“你要如何讓她心甘情願的跟你走?”說實話,年輪能想到這麽對付白鳳,自然就不會輕易跟著白鳳離開。畢竟,這個男人還沒得到她的原諒。

    見白鳳不語,檀時就知道他肯定是什麽都沒想好。歎著氣,這個男人真是把年輪的心思想得太簡單了,“我有一記,不知你可願意配合?”抬眼含笑看著白鳳,若是沒有他的幫忙,隻怕白鳳就算打暈年輪帶走她,這件事也不會結束。

    有些詫異地看著檀時,隻見他玄色衣袖一甩,走到他的的身邊。“我不過,是不想年輪以後傷心罷了。”白鳳明白,檀時對年輪的感情,一點都不比自己少。甚至比他更懂,年輪所想。麵對這樣的情敵,白鳳自然要戒備一些,但此時也不得不借助他的幫助了。

    屋外天明風清,另一邊看著檀時送來的嫁衣,還在發愣。將嫁衣展開,看了看。金絲銀線勾繪的祥雲,徘徊花案,裙邊掛著一顆顆豔亮的寶石,袖口用軟琉璃勾邊,圓圓環環。年輪垂眸,她終究是不能為白鳳穿上嫁衣。別開眼,督見榻上遺留的幾支白羽。想見他,非常想見那個男人。

    到了大婚吉日,年輪早早就被叫喚起來梳妝。迷迷糊糊地任著她們擺弄,好幾次昏睡過去。到了日上三竿,

    被折騰的不輕的年輪最終將人都趕走,坐在銅鏡前發愣。白鳳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的房中,年輪一怔,但很快反應過來。目光轉了轉,站起身在白鳳麵前轉了個圈,笑道,“若你不是來恭喜我的,那我可不歡迎。怎麽樣,好不好看?”帶著幾分調皮,眉眼稍彎,麵施粉黛。

    從唇邊溢出一聲悶哼,羽帶隨著男子的動作而飄動。白鳳走到年輪麵前,伸出手勾起她的下巴,“美是美,但隻能我一個人賞了。”話音剛落,另一隻手已經環住年輪的腰肢,將她拉向自己。一陣天旋地轉,年輪便落入白鳳懷中。

    “你放開我白鳳!今天由不得你胡來!”纖指揪著白鳳的前襟,語氣中帶著一些怒意。若是用一身傲骨換的伊人終生伴隨,那白鳳可是穩賺不虧的。沒有機會年輪的掙紮,白鳳帶著年輪輕鬆地從窗口躍出。正趕上了來迎親的隊伍,在眾人麵前新娘子被一個沒見過的男子給劫走了。這麽正大光明的搶親,檀時可是麵帶笑容看著他們離開,還不讓任何人去追。

    年輪萬萬沒想到,白鳳連搶親這種事情都做出來了。眼看著被他帶離,不得已之下年輪隻能出手攻擊白鳳。不料被男子搶先一步點了她的穴道,使她昏睡過去。年輪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床榻上,看窗外天色已經是傍晚,一身嫁衣未褪,她不由得好奇白鳳到底要做什麽。這時有人推門而入,居然是赤練。

    “赤練,白鳳他到底要做什麽?”有些力不從心的問道,很顯然到現在年輪還是無法自由的控製自己的身體行動。女子緩步而來,扶起年輪,挑唇,“一會跟著走,你便知道了。”給年輪補了妝,蓋上紅紗蓋頭。年輪醒來時就知道自己是被帶迴了鬼穀,這裏的擺設她多少還是記得。

    不過多時,赤練便扶著年輪走出來。路上年輪一直嚐試著衝破穴道,但白鳳下手可不輕,也不知道檀時現在怎麽樣了。當有一人跟赤練交接,年輪透過紅紗看著那人的麵容,不禁一怔。若奚,〔逆風〕之人!年輪這才開始觀察周圍,沒想到之前在〔逆風〕的友人,都出現在鬼穀。

    終於來到熟悉的竹屋外,看著一片喜色麽裝飾,這架勢是白鳳要娶親?年輪這時卻忘了,自己還穿著嫁衣,蓋著蓋頭。白鳳娶親,整個鬼穀也就隻有她了。當她看到竹屋門前,一身紅衣的白鳳時,什麽都想不了了。男子一身流雲銀紋紅衣,右肩上的羽毛也染成了緋色。看著年輪呆愣的模樣,若奚和赤練對視一眼,給她解了穴道。

    男子小心翼翼地去牽起伊人的手,不由得打趣,“你若看不夠

    ,等弄完了這些俗禮,迴房讓你慢慢看。”白鳳話語中的某個字眼喚迴了年輪的意識,驚得她就要抽手迴來。但白鳳早有所料,卻也老實地鬆開她。“無論過去如何,我很清楚,我隻要你一個人,要你做我的妻子。”甜言蜜語什麽的,就不要強求白鳳這個傲嬌說了,對他來說太難。

    明明今天,是她嫁給檀時才對吧?“你在胡說什麽?”聲音微顫,年輪甚至不敢跟白鳳對視,哪怕隔著一層蓋頭。

    作者有話要說:完結前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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