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自備紙巾喲

    而讓張良猶豫萬分的人是年輪,她到底是敵是友,他也分不清了。白鳳卻突然開口,“能殺年輪的,隻有我。”冷冷的丟下一句話,便乘上坐騎離開了。赤練蹙眉,白鳳,你真的決定了嗎?

    手中的紗巾,白鳳眼底閃過一抹複雜不清的情愫。如果逃不掉,那能殺你的,隻有我。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告示已出,欲刺始皇帝陛下的餘黨將在三日後當眾斬首!這告示可真是給張良和墨家一個響亮的耳光,但同時也是最後一個救迴高漸離的機會,隻是與引蛇出洞的陷阱別無二致。而獄中的高漸離也逐漸習慣“用心”看周圍的一切。不得不加快進度的年輪隻得今夜送高漸離出去,雖說如此,年輪並沒有打算讓高漸離知道,救他出去的是她。所以施術使他昏迷一陣,丟下帶來的替身,用蠱將那人的臉換成高漸離的模樣。

    毒啞他的喉嚨,熏瞎雙眼。做好準備工作,架起高漸離,從獄中離開。

    小心翼翼將高漸離放在駐點外,目光在那窗口一頓,便迅速離開。她不能在這裏多停留,就算站在他的麵前又如何,如今他們隻是隔著一層名為〖敵人〗薄紗的陌生人。不想不念,時間自會撫平所有的痕跡。

    站在崖邊,抬頭凝視那輪清冷的銀月。指尖撫著櫻唇,那是白鳳唯一一次,對她溫柔……當這一切結束以後,白鳳也許會在未來遇到一個能夠讓他放下心結的女子,像對待弄玉那樣,小心疼惜地對待她吧。在這亂世之中,她還期盼著什麽一世一雙人的可笑幻想嗎?

    下顎邊的淚珠掛在那不肯離去,在月下閃爍著微弱亮光。誰的不言使誰愁;誰的癡情纏誰身;誰的贏,贏得了誰的什麽?

    高漸離歸來讓所有人吃驚不解,他隻將自己所了解的情況告訴他們,至於救他的人,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在他身上發生的事,雖然奇異,但經過一番試探,確定了高漸離目前是“用心”而視。

    張良在準備期間還暗中招攬了一些有能力的人才,再加上諸子百家所能抗戰的協助,他們才不至於隻靠主力攻上蜃樓。

    無論是誰都已經整裝待發,太陽緩緩升起,金黃色的光縷灑在海麵,栩栩生輝。從月神口中得知,那日她在蜃樓看到白鳳的過去,而白鳳則是看到未來。至於內容,她也知道了,白鳳會親手斬斷這份孽緣。羽刃會在一瞬間傷到她的心脈,這樣,東皇太一的目的就達不到了。這樣……他就可以自由了。他們的命運

    ,注定了生死糾纏。

    抬手掩那刺眼的陽光,光縷卻從指縫中溢出。“白鳳……”

    當所有人在蜃樓上廝殺時,速度最快的白鳳自然是在尋找年輪。迅速消滅阻礙者,隻為尋到那伊人的身影。

    白鳳來到那日看到“弄玉”的房間,終於見到在樹下等候的年輪。緩緩落在年輪幾步之外,而伊人仍看著樹皮上的一個個痕跡,這是時間在它身上留下的年輪。櫻唇輕啟,“難道你不知道,如果愛一個女人,就千萬別讓她等你麽?”指腹在那些痕跡上輕輕摩梭。

    垂下眼眸,唇角上挑,帶著無奈和惋惜的語氣,“隻是,你的心裏除了她,再不會多看我一眼了。因為不愛,所以隻剩我一人。”隻剩我一人,等你偶爾的關心。

    出發前,赤練再一次詢問白鳳,問他真的放下弄玉了麽。而白鳳沒有迴答,他還在迷茫,不敢斷言。

    “愛或不愛,這麽重要?”眸色隱隱帶著猶豫,不知從何而來的不安,讓他有些恍惚。白鳳似乎特別不喜提及“愛”這一字的話題。放不下弄玉,又不願傷年輪,白鳳,雙贏豈會簡單得到。

    眼底一陣暗潮,抬起藕臂接過飄落的花瓣。對上白鳳冰冷的目光,又移開。“白鳳,”輕聲念叨他的名字,纖手漫不經心地劃動,周圍幾縷橘色光縷凝聚在她手中。她臉上的笑容,一直未減,“既然是敵人,就該好好打一場。”看向白鳳的眼中,帶著別的意味。

    “我不會與你動手,現在收手還來得及。”雙手抱臂,緊蹙眉頭盯著年輪手中的光縷。那到底是什麽?

    “我在蜃樓上可是很無聊的。卻不想真的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就比如……當初放在人偶身上的,弄玉的幾縷殘魂。我去找雲中君和月神問過,之前之所以不能直接複活弄玉,是因為沒有一個與她生死相關又有靈魂之力的人。”眸色瀲灩,好似有水在她眼中流轉。她的聲音很輕柔,好像一陣風就可以吹散。

    與弄玉生死相關,又有靈魂之力的人,不正是白鳳你麽?你會怎麽選擇呢?“不如這樣吧,你贏了我就把殘魂給你,但要是我贏了,就徹底散了它如何?”是不是很有趣,白鳳?年輪的眼中滿是笑意,她知道,隻要是跟弄玉相關,白鳳就不再冷靜。

    如此逼他,她到底要做什麽!見白鳳仍在遲疑,年輪神色一厲,收指發力捏著光縷,一聲清脆的破裂聲響起。後者瞳孔放大,也無心去想那光縷的真假。男人開始了行動,明明如同預料一般,早以為自己已

    經麻木無感了,親身經曆竟這般苦澀無奈。

    破解羽陣對上鳳舞九天。年輪空出一手施展靈術,兩股力量在相互爭鬥。餘光督見那抹銳利的銀色,年輪臉上的笑容不減反增。正在結印的手停下,不阻攔那銀色向自己襲來。看到年輪的反應,白鳳瞬間了然,卻來不及收手了,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親手用羽刃刺向年輪的心脈。腦海中突然浮現那日在蜃樓所見之景……

    利器刺入肉體的聲音,白鳳從來沒有一刻這麽害怕聽到這個聲音。僅是一瞬,卻讓他覺得墜入地獄一般。與年輪滿是無可奈何又悲傷的眼眸對上,抽出羽刃,年輪順勢被拉扯地往他的方向倒去。趕來的眾人,正目睹這一幕。

    懷中的年輪像被扯斷了線的人偶,胸口逐漸湧出的殷紅說明了一切。方才手中的橘色光縷也隨之消散,青絲中夾著幾縷藍紫,白鳳仍不敢相信那一刻發生的一切。唇畔顫抖,懷裏的實感告訴他,這是再真實不過的事實。

    設計又如何,若他信她,又怎會親手傷她心脈,應了蜃樓所見之景。

    年輪看到他眼中的不可置信,他的反應似乎有些不同呢。“那殘魂是真是假,如今的你早已能夠分辨……隻是,你從來都不信我……你怕殘魂是真的,你對她,仍抱著期望…”她扯著笑,在眼眶打轉的淚水不爭氣地掉落,仿佛有什麽釋然了。那我說再多次絕不騙你又有何用。

    有什麽,在灼燒他的心房,無比的熾熱疼痛。

    垂下眼眸,說話的聲音開始顫抖,“你還不懂麽?這場劫,是情劫!不說,便是錯過;不說,也許就會陰陽相隔。但我們都太驕傲,不肯說。”前塵的,今生的,再悲傷的記憶我都不願忘,因為有你的參與。

    前世她用八年等候,換不來他的片刻猶豫與凝眸,他不要她,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

    督見白鳳內襟露出的一角藍,一陣苦笑,他竟會放在身邊,“既然不愛,這種東西你那麽珍惜幹什麽!”抽出來催動內力,將紗巾火化。白鳳未能阻止,“你!”再說不出半個字,隻覺懷裏的人兒緊緊地揪著他的衣裳。握著她的肩膀,卻傳來絲絲涼意。

    溫熱的淚珠滴落進白鳳的頸間,好像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麽,雙臂不自覺地收緊,不安的感覺在心中瘋狂地滋長。鼻息間是她的馨香,卻令他失措慌亂。年輪倔強地堅持著對上白鳳蔚藍色的瞳孔,終於在他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了。“不要說了……”他在怕什麽?

    她要說,有些話,早就該說

    了。前世今生的緣,都由她來斬斷吧。“愛上你,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我不後悔。但若有來世,再也不要和你糾纏了。”她不要再愛他了,她要逃走白鳳的世界了。不再與他糾纏,不會再為他停留了……所有的故事,不過繁花一盛,煙火散了,緣也盡了。

    一瞬間,白鳳忘了唿吸,窒息般的疼痛席卷而來。這種感覺,和失去弄玉時不一樣,這次,更疼。

    “你不是許我無傷憂的麽?誰許你隨意決定我的未來不再有你!”不想失去……生命如同手中緊握的細沙,你越是害怕失去,它便溜走得越快。白鳳眼前臉色蒼白的年輪有些模糊,感覺眼睛濕濕的,染了一層水霧。

    強撐著抬起手,撫摸白鳳的臉頰,能讓你著急,看來她還不算太失敗。用力地緊擁著年輪,恨不得將她揉入自己骨血一般。他妄圖雙贏,卻失了初衷還輸了年輪。他從來都沒贏過,哪怕付出了代價。都說坦白總輸給了沉默,可白鳳最不該的,便是沉默。一直默念她的名字,他擁有一片自由的天空,可她從來隻有他。

    鳳凰,是屬於天空的,不該被凡塵所束縛。凰,再也不會追逐鳳了…

    忽地,從暗處傳來一陣掌聲,東皇太一為首,帶領月神和湘夫人等百名暗衛出現。“這出戲還真是感人,月神你以為如何?”東皇太一心情大好地說道。看向白鳳與傷其心脈的年輪,心裏一陣冷笑,真是自作聰明!

    後者勾唇,薄紗下的玩偶平靜無瀾,“自是不錯。”這一切,都在他們的計劃之中。

    緊蹙眉頭,年輪對於東皇太一的出現有些了然。美眸含笑,“如今我已傷其心脈,你的計劃怕是要落空了!”彈指間,數幾十根銀針刺向東皇太一等人。此時已經接近油盡燈枯的年輪,再使不出半招靈術。而揮出的銀針對於東皇太一,還不夠看。

    星魂掃了眼張良等人,不屑地將目光放迴年輪身上,“怕是讓你失望了,你設計讓白鳳殺了自己,本就是計劃中的一部分。”到頭來,還是被他們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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